第21章
羅寧還是掙紮了幾下。
“你知道嗎?”他閉着眼,把一條長腿輕輕壓在她腳腕處,“我媽也很少抱我。”
羅寧停止了動作,她知道一點他家裏的事情,此時聽他自己主動提及,有點意外。
“我姥爺姥姥很早去世,就她一個獨生女,嬌生慣養長大,什麽都不懂。”
羅寧安靜地聽他講述。
“之前的很多家業都要被她幾個叔叔給吞并了,”李煜安聲音緩慢,氣息隔着衣料依舊能感受到,“我爸當時出現,幫了她很多忙。”
他嘲諷似地輕笑了一聲:“我媽單純,覺得人家是因為喜歡她才對她這麽好。”
羅寧眨了一下眼:“是因為那些家産嗎?”
“我不知道,”他繼續說,“或許當時有幾分真心吧。”
“結婚後,我父親忙于工作,待她又冷淡。從我記事起,她就悶悶不樂,哭的時候很多,身體也因此垮了,”李煜安喃喃說着,“她是個很需要別人愛和關心的女人,我看過她年輕時候的照片,穿着白裙子,頭發很長,又開朗又漂亮。”
羅寧擡起胳膊放在他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李煜安抱她抱得更緊:“我在她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想不明白,既然和我父親的婚姻讓她不快樂,她為什麽不離開呢?她望向我的眼神,羅寧,那種眼神,我形容不出來……”
羅寧被他摟得有點喘不過氣,聽他說話時又不太敢亂動,只好勾住李煜安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鬓角處,小口小口的呼吸。
“後來我想明白了,她不離開的原因只有一個。”李煜安有些說不下去了,停了下來。
羅寧心裏猜到了答案,胸腔有些發悶。
“她是因為我,”李煜安偏了偏臉,和她額頭相抵,“孩子是她的牽絆,如果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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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如果的,”羅寧輕聲說,“你不要都歸結于自己身上。”
李煜安盯着她開開合合的嘴唇:“你聽這些,會覺得煩嗎?”
羅寧搖搖頭,理解他此刻的軟弱:“你生病了,病人都是這樣的,需要照顧。”
李煜安在這一刻,只覺得肝腸如烈火。
羅寧繼續說:“我不太會安慰人,所以你……唔……”
李煜安連話都沒等她說完,就直接親了過去。
他一時腦熱,吻技又青澀,一貼一躲間,牙齒相撞在一起,頓時都有些狼狽。
但李煜安很快就找到了舒服正确的姿勢,他用鼻尖蹭着羅寧的面頰,氣息咻咻,起初是在她唇齒間莽撞地吞咽,後來逐漸琢磨出滋味來,時而深入品嘗,時而對視淺啄,交纏時發出細微的聲響,随着他的節奏忽強忽弱。
羅寧臉上滾燙。
李煜安親了好長一會兒,最後自己的耳朵尖都在發紅。
他沒擡起臉,只埋在她的肩頭,悶聲問她:“你生氣了嗎?”
羅寧大腦還在發懵,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輕飄飄的,聽他這麽一問,都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了。
她緩了一會兒,才掙紮着坐起來:“我得回去了。”
“再等一會兒,”李煜安環住她的腰,“我現在是病人,你不能抛下我。”
羅寧有些為難:“我回家不能太晚。”
“就幾分鐘,”李煜安還有話沒說完,“我有問題想問你。”
“什麽?”
“你上周沒來,為什麽?”
“我印象裏,”羅寧說,“我們似乎沒有每周都要見面的約定。”
“那你今天過來也沒有約定,”他也起身,目光灼灼,“可是你來了,為什麽?”
羅寧沉默,面上陷入了一種矛盾中,最後只輕輕說道:“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羅寧的反應,他沒看懂也沒聽明白。
李煜安又說:“那我們這樣算什麽?”
羅寧反問他:“你覺得呢?”
李煜安捏捏她手指:“我更在意你的答案。”
“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這樣,”他停頓了一下,“你讨厭我嗎?”
“稱不上讨厭。”
“那我可以提出約定嗎?”他觀察她的臉色,“每周都見面的約定。”
因為羅寧的點頭,周末就成為了隐秘的節日。
羅寧固定到來的日子是周六,如果李煜安沒事情,她周日也會過來。
她因為打着上補習班的名義,所以總會背着書包來,上午的時間兩人在一起寫作業。
無法同人分享的情感,在只有兩個人的地方翻湧至極端,又在暴烈中偃旗息鼓。
她會去請教他物理題,寫在紙上的公式被推到她眼前,手指相碰,她離他那樣近,臉上細小的絨毛,牙齒咬住嘴唇時的印,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吃完午飯,羅寧慣常會在書房休息一會兒。有一次她睡在了沙發上,李煜安看她姿勢不舒服,就将她抱起來,放到自己卧室的床上。
他單膝跪在床邊,膝蓋将床單壓出了褶皺,動作柔緩地将她往裏推了一推。
羅寧睡得淺,自己主動翻了身,炎熱的季節即将到來,夏衣輕薄,動作之間衣料往上滑,露出纖細的腰肢,再往上可以隐隐窺見少女白色的內衣,蕾絲邊緣勒出柔嫩的痕跡。
李煜安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幫她把衣服翻下來,他垂着胳膊在床前。
不知有心還是無意,羅寧對他是不設防的,似懂非懂的樣子總讓他處于理智和欲望的修羅場。
所以随着時間的推移,她寫作業時會被親吻,看電影時會被抱着,他還頗有興致的要和她一起彈琴。
盡管小時候是被逼迫學習,但對于他卧室的那架斯坦威,她還是很感興趣的。
李煜安注意到她的眼神,便問她:“要彈嗎?”
“好久不練,手都生了。”羅寧回答。
李煜安拉着她來到鋼琴面前:“你想聽什麽,我教你。”
羅寧的眼神落在他的手指上,這是一雙修長好看的手。
她便問他:“你喜歡哪個作曲家?”
“李斯特。”
羅寧看了他一眼:“那就他的曲子。”
李煜安坐在長凳上,分開雙腿,拍了拍中間的位置。
羅寧穿了鵝黃色的連衣裙,因為在房間裏,就沒有穿鞋,腳上踩着白色的棉襪,裙子的長度剛好蓋住小腿,她收攏了一下裙擺攥在手中,擡身跨過去時,裸露至膝蓋的光滑肌膚蹭到了他的松垮擺放的長腿。
感受到溫熱的觸感,李煜安迅速調整了一下姿勢。
羅寧隔着一個手掌的距離,坐在了李煜安的雙腿之間,又把手放在黑白琴鍵上。
她偏過臉問他要教李斯特的哪首,說話間柔軟的發絲蹭着李煜安的下颌,又麻又癢。
他說教《夜莺》。
這是他拿手的曲子,教得卻異常緩慢,他虛虛環住羅寧,手指交纏,發出的音節短暫鳴麗。
一小節一小節的去彈,李煜安抵着她,呼吸變得粗重了起來。
“羅寧?”
他喊她的名字。
“嗯?”羅寧偏過頭,這很像一個索吻的姿勢。
李煜安的胳膊收緊,在她唇角輕輕印了一下。
他的親吻不像往常一樣深入,扣着她腰的手勁越來越來重,卻只蹭着她的臉,一點一點的喘氣,像是極力忍耐着些什麽。
“你熱不熱?”他貼在她的耳邊問。
羅寧當然熱,并且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他胸膛隔着輕薄衣物散發出來的熱,口中呢喃話語撲在她耳朵上的熱,以及抵在她後面,那種突兀堅硬的熱。
他隔着棉麻的裙料去撫摸她的腰,又順着曲線往上走,做了大膽的嘗試。
羅寧的領口被扯得亂七八糟的,哪怕隔着布料,那酥軟綿柔的手感,依舊讓他瞬間失去了理智。
兩人的氣息都變得急促,羅寧去抓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劃出了淺淺的印,竟帶了點泫然欲泣的哭腔:“別揉了,你手勁好大,我疼……”
“對不起。”他上面松了勁,手掌卻沒拿開,而是将她的手一并裹了進去,借着她自己的手,一點點的去撫弄。
李煜安感覺自己正被欲望的猛獸吞噬。
他的手掌不知蹭到了什麽點,羅寧突然輕吟了一聲。
這聲音同她往日被吻發出的輕哼不同,李煜安只覺太陽穴一跳,不受控制一般,隔着褲子用力往前頂了羅寧一下。
羅寧哪有防備,身子被他撞得往前倒,手掌撐在了琴鍵上,砸出了淩亂響亮的音符。
她驚訝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對不起,”他把她攬到懷裏,啞着嗓子再次道歉,“對不起。”
李煜安在她耳邊忍耐着喘氣:“羅寧,你真的要折磨死我了。”
羅寧突然不再像以往懵懂,她蹙着眉,說出的話語足夠石破天驚:“你要是想的話……”
“我想,”李煜安回答得飛快,又肯定着重複了一遍,“我想。”
他低下頭,唇貼着她耳邊啞聲:“可是不能。”
一時的意亂情迷不是他想要。
羅寧感覺自己要被燒着了,他含着她的耳垂,看着她白皙面皮泛上了酡紅。
李煜安問她什麽時候過生日。
“我從來都不過生日的,”她像是知道了他在想什麽,“高考後我已經十八歲了。”
“那不巧了,”李煜安突然用力托起,将她放在自己左腿上坐着,偏頭親了她一口,“我也不過生日。”
羅寧坐得不穩,又堪堪扶住了他的胳膊,聽到他在身側咬耳朵:“那我們就等到高考後。”
李煜安一只胳膊攬住她,另一只手帶着她往自己那裏摸索:“你得幫幫我。”
羅寧坐在他腿上,随着他的動作一起快頻率的抖動,他親她時很急切,想用接吻去壓抑聲音。
手裏的滾燙觸感很奇妙,她剛想低頭看個究竟,就被李煜安用額頭抵住。
“你別往這看,也別低頭,”他耳垂紅的要滴血,話都帶着舒服的顫音:“你閉眼,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