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扶黎 (1)
“嘶——”雲知疼得倒吸一口氣,看一眼膝蓋,破皮流血了。
她也有些生氣,反駁道:“我剛剛明明看到綠燈亮才過來的,走的也是斑馬線,是你開車不遵守交通規則!”
男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沖她吼:“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副駕駛座和後座的人跟着下來了,坐副駕駛座的是男人的妻子,反應不似男人那樣激烈,但明顯是站在丈夫那邊的,跟着丈夫一起指責雲知突然沖到路上來。
雲知都無語了,這兩個人可真能睜着眼睛說瞎話!
後座出來的是個五十出頭的大媽,大媽抱着個大概三四歲的小女孩下車,看到男人看起來一副要打人的樣子,急忙上前勸:
“利民啊,咱還有急事要辦呢,要不給人家點錢賠償,趕緊把這事兒處理完吧,別在這兒耽擱了,不然晚了遇上下班高峰期,辦完事你們回去又要堵車。”
她可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外甥,脾氣急得很,真遇上堵車還不知道煩躁起來會跟誰鬧上幾場矛盾。
上回堵車就跟他老婆在大馬路上打了一架,還把老婆扔大馬路上自己開車走了,差點害得老婆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
“怕什麽,孤兒院還能關門不成!”鄧利民對幫助過自己的大姑說話語氣也很沖。
他老婆在旁邊幫腔怼丈夫大姑:“是啊,大姑,您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感情不是您出錢,您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可輕松了。”
雲知一看,這兩人不是能講道理的,大媽雖是長輩卻做不了他們的主,當即決定報警。
然而把手機撿起來一看,屏幕全碎,還跟後機身分開了,完全沒法用。
她轉頭看向路邊看熱鬧的人群:“請問有沒有好心人幫我報個警?我先謝謝大家了。”
好心人還是有的,有人當即掏出手機幫忙,鄧利民見狀還想上車跑路,結果被路人團團圍住攔下來了。
雲知給幫忙的人道過謝就坐在路旁等着,不跟那個暴躁的男人起沖突,不管那個男人和她老婆怎麽罵罵咧咧,雲知都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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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三個人,她只有一個人,對上肯定會吃虧。
十幾分鐘後警察來了,了解情況後查看紅綠燈上的監控,誰知監控壞了。
鄧利民見狀得意洋洋地跟老婆對視一眼,打定主意沒有監控就堅決不承認是自己闖紅燈。
哪知他們剛才企圖逃跑的舉動已經惹得熱心的圍觀群衆很不爽,其中有些圍觀的人就是附近開小店的老板,現在哪家店沒個監控?
好幾個老板說自己店門口就有監控,沒準把剛才的情形拍下來了。
鄧利民立即變了臉色,罵道:“你們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多管閑事!”
他大姑看着這個侄子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他當着警察的面還這個樣子,那不是就在告訴警察自己心虛?
太蠢了,他大姑嘆了口氣兀自抱着孩子回到車上,不想再管這個侄子,免得幫他們還幫出仇來。
查監控沒費太長時間,查的第一個店的監控就拍到了雲知被剮蹭的那一幕。
可以确認是開車的人不遵守交通規則,負全責。
鄧利民瞬間如喪考妣,雲知耳力好,聽到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在他老婆旁邊說:“要不是你剛剛說紅綠燈監控看着是壞的,這邊都是些小破店不可能有監控,這事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老婆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大聲反罵道:“你還說我,開車的又不是我,憑什麽說是我把事情變成這樣的。”
夫妻倆吵着吵着眼看要打起來,警察急忙過來把兩人分開。
雲知坐在旁邊看着覺得跟看戲似的。
警察處理的時候,雲知終于知道那個男人一開始為什麽想把違章的帽子扣她頭上,後面甚至企圖逃跑了。
對方的駕駛證被扣分太多,警察查的時候發現他駕駛證上的分快被扣光了。
這一次再扣,他的駕駛證會被扣留,以後還要到車管所學習,等考試合格才能發還,看他這麽急躁,怕是不一定能沉下心認真學習。
鄧利民之前嚣張得很,現在面對警察立馬慫了,好聲好氣到甚至聽着低聲下氣地問雲知能不能私下解決,他可以給雙倍的賠償。
雲知直接拒絕了,按照法律法規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她不相信他們,對這種人,私下解決大概率會不斷地扯皮,她沒空也懶得應付。
最後雲知被送去醫院檢查身體包紮傷口,好在檢查出來沒有暗傷,她的傷口情況不算嚴重,清洗傷口後包紮就好,不需要縫針。
檢查結果出來,雙方都松了一口氣,對方負責醫藥費,還賠償了雲知手機的錢。
離開醫院後,雲知帶着手機去手機維修店,得知自己這手機沒有維修的必要了,如果雲知願意賣的話,維修店願意花二十元買下,還說他們這裏給的價格是全陽城最實惠的,要是賣給別人也就換個不鏽鋼盆。
雲知沒賣,畢竟是自己來到這裏後的第一部 手機,即使沒法用了,她也打算留着當做紀念。
幸好有錢了,離開手機維修店時雲知在不禁在心裏感慨,幸好一直在努力賺錢。
不到一個月,雲知第二次去手機店買手機,與上次不同,這次她終于可以買正常年輕人用的手機了。
太貴的直接不看,雲知選了一款據店員說最适合用來拍照和直播的手機,花了三千多,對于雲知來說有些小貴,她有點肉疼。
不過回到家深入地去用手機的時候,肉疼的感覺就完全沒了。
不得不說,貴确實有貴的道理,新手機內存更大,用起來非常絲滑,網速快,頁面跳轉的速度也快,在網絡良好的情況下頁面緩沖時間幾乎沒有。
雲知第二天早上開直播的時候,網友們都直呼:自己的近視好了,主播是不是鳥槍換炮了!
她笑着解釋了一句自己以前的手機不小心被摔壞,只能換個新的。
有人打趣說不信,怎麽剛直播幾天就摔壞手機,不會是主播打他們不知道的暗廣悄悄掙廣告費買的吧。
雲知好笑地把自己的破手機拿出來給調皮的網友們看了看。
網友們截圖去查才知道,雲知以前直播用的竟然是老人機,直呼不可思議。
有些網友自己用過或者給家裏人買過老人機,便幫忙解釋:別說主播用的這種全屏老人機,連我奶奶/爺爺的按鍵老人機都能刷某音、某手,別小看老人機哦。
雲知不直播畫畫後,熱度降了很多,慢慢的留在直播間看她學習的網友要麽是喜歡看學習直播的人,要麽就是真想看看她最後能走到哪一步的人。
雲知的生活又回複了以前的節奏,唯一不同的是,有錢之後,終于不用委屈自己的嘴巴和胃,可以時不時在外面買些好吃的解解饞了。
還完債後,吃飯花的錢跟工資相比真的不算什麽。
早市是雲知第一個打卡的地方。
她每天去買一樣早餐品嘗,雲吞面、米粉、餃子、韭菜餅、煎餅果子、米線……
僅僅是早餐就有各式各樣可選,可以一個月不重樣!
雲知的幸福感直線上升,花樣繁多的美食還差點讓她患上選擇困難症。
她每吃完一樣,覺得好吃就認真地記下,以後當那家的回頭客,不好吃的也記下,避免自己忘記,再踩進同一個坑。
等早市的店全吃過一遍後,她還打算試試小區附近的小飯館。
日子按部就班地過着。
雲知本以為自己跟鄧利民一家子再也不會有交集,沒想到幾天後,晚上下班回家時,她竟然在電梯裏看到了那個鄧利民的大姑。
對方看到她顯然也很驚訝,她跟雲知沒矛盾,就打了個招呼:“小姑娘,你也住這裏啊。”
“對,”雲知看她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拿着行李,不方便按電梯,就問道,“你們上幾樓?”
“七樓,麻煩你了。”大娘挺有禮貌,就是侄子人品不行。
雲知:“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
大娘讪讪道:“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麽,你不用道歉,又不是你開車撞到我的,你也沒幫着他們罵我。”
說話間,樓層到了,對方走出電梯,雲知多看了幾秒她抱着的小女孩。
之前在馬路上的時候,她聽大娘侄子的意思,是想把小女孩送回孤兒院?這是沒送成還是又不送了?
不管是哪一種,這小女孩都挺可憐的,她可能是那對夫妻在孤兒院領養的,肯定經歷過一次被抛棄,也不知道會不會經歷第二次。
很快雲知就知道了結果,那個鄧利民好幾天後帶着她老婆來了,雲知下班回家在小區樓下看到了他們,但他們沒注意到她。
雲知上樓到家,坐床上剛歇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外面哐當一聲巨響。
下一秒,樓下有人怒罵:“誰特麽亂扔東西!不知道高空抛物犯法嗎?真被砸到老子命就沒了!”
她跑到陽臺往下看,樓下很快圍了不少人看熱鬧,站在最前面的人手上拿着一個鐵鍋正罵的歡。
那人罵完幾句,樓上又是一個東西被扔下來,下面的人看到是什麽後急忙退得遠遠的。
雲知光看着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個被往下扔的竟然是一把菜刀!
在見識到這件事之前,她完全沒注意過還有這樣的傷人方式,走路前後左右遇到東西還能繞着走,突然有個東西從高處扔下來屬實讓人防不勝防。
雲知可愛惜自己的命,決定以後一定不要多在樓底下逗留,盡量降低遇到這種事情的概率。
差點被砸的人可算找到高空抛物的住戶了,他立刻上門理論。
這段時間雲知住的這一棟已經陸陸續續辦進來不少人,雲知這一層也有鄰居入住了,她聽到隔壁鄰居開門的動靜,也跟着開門。
幾戶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稍顯尴尬的笑容,然後動作一致地出門一起去樓下看熱鬧去。
找到地方,雲知才知道,高空抛物的竟然是鄧利民大姑家,不過往下面扔東西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侄媳婦。
雲知到的時候鄧利民大姑正在把那夫妻倆往外趕:“你們趕緊給我滾,這孩子你們不要我要!”
鄧利民道:“這話可是你說的,你真要養就找個時間把她戶口遷走,可別以後上法院告我們讓我們出撫養費!”
鄧利民老婆冷哼:“他自己兒子兒媳生不出來,也不樂意領養,她以前都管不了她兒子兒媳,以後就管得了?反正今天必須把孩子送回孤兒院去!你想養就自己重新去抱回家養,不然以後賴上我們可說不清!”
“只要戶口遷到我家,她就跟你們沒關系了!”
鄧利民老婆撇過頭說:“我才不信!”
他大姑頓時被這侄媳婦氣得頭都要暈了,沒想到這年輕人比自己還法盲:“那就去警察局說去!”
“對!去警察局!”險些被高空抛物所傷,找上門來的人大聲插話,剛才這一家子在吵架,他根本都插不上一句,可算讓他找到機會了。
沒一會兒警察趕到,把他們幾個都帶回警察局調解。
圍觀的人陸續散去。
雲知跟在鄰居身後回家,等電梯的時候,她聽到有認識鄧利民夫妻的鄰居竊竊低聲讨論:“這夫妻倆我認識,跟我一個地方出來的,關寧鎮你知道不?也是屬于陽城的一個鎮,就是離主城區比較遠。鄧利民、就是那男的,他老婆一個多月前剛生了個兒子,沒想到孩子剛滿月就迫不及待地把養女送走,真是……”
關寧鎮?
雲知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信,她确定自己不認識一個叫扶黎的人,小區裏也有關寧鎮來的人,那個扶黎難道寫錯收件人名字了?
另一個鄰居問:“七樓那個跟那夫妻倆好像是姑侄關系,怎麽他們領養的女兒跟他姑扯上關系了?”
“好像是他大姑以前在孤兒院幹過活,他們求着幫忙牽的線領養的孩子。”
“唉,好心幫忙哪知道竟然幫成仇了,聽他們話裏的意思,他大姑的兒子也沒孩子?”
“是啊,但是她兒子不想領養,說要去做試管還是怎麽的,不願意養不是親生的孩子。”
叮——
電梯到了,雲知回到家,心情有些低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動不想動。
她知道這件事跟自己沒關系,自己也做不了什麽,但事情就發生在身邊,看到一個女孩子如此命運多舛,她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因為這很容易讓她想到自己。
這天晚上,雲知又做噩夢了,她夢到自己被家人趕走,在荒蕪廣闊一望無際的荒地上艱難行走。
畫面一轉,身後出現追兵。
她拼命地跑,還是被砍了一刀,最後躲在一個隐蔽的土坑裏,祈禱着可以逃過一劫,然而天不遂人願,她不經意地一擡頭,竟發現舉着刀的士兵正在頭頂看着自己陰笑。
刀鋒揮下,雲知猛地被噩夢吓醒,下床時都有些踉跄。
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臉依舊趕到心悸不已,直到來到早市,吃完一碗熱氣騰騰味道極好的牛肉面,雲知終于緩了過來,被美食治愈,沒耽誤今天上班幹活掙錢。
中午收到短信,她在網上買的東西到了。
第一盆草莓已經陸續結果,結果數量不少,長勢喜人。
以前雲知不把草莓放在陽臺是擔心它被曬死,現在自己有些閑錢購買種草莓所需的各種物品,不怕這些了,雲知便打算盡快按照以前的打算在陽臺養草莓,好讓自己多一份收入。
某團優選跟XX買菜的草莓盆栽都沒做活動,雲知這一批草莓苗是在拼XX買的,同時還買了擺放草莓的架子、花盆、土,兩個處理水的發酵桶,一張遮陽網,還有一些刨土灑水的小工具。
今天到的是發酵桶和花盆,雲知去取貨的時候,驿站工作人員又叫住她:“你還有一個快遞。”
雲知:“???”她有個不太妙的預感。
果然,驿站工作人員往那個裝信封類快遞地大盒子走去。
又是一個跟上次一樣的大信封:“給。”
雲知看向寄件人,她都無奈了,這個扶黎到底是誰,怎麽能連續兩次寄錯東西!
“你們能不能幫忙給這個寄件人打個電話?我不認識叫扶黎的人,他可能填錯收件人了。”
驿站工作人員說:“不可能吧,填寫收件人的時候需要填收件人手機號碼的,我看上面寫的號碼就是你的手機號。”
雲知問:“那我怎麽沒收到取件碼短信?”
“是這樣,如果他那邊的快遞忘記錄入系統的話,是有可能收不到短信的。”
“我這是第二次收到了,難道兩次都忘記錄入系統?”
“也是……那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驿站工作人員當場在系統裏撥號過去,結果無人接通,打了好幾個都是這樣。
雲知見狀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想自己打,可快遞單子上寄件人的號碼模糊了幾個數,根本沒辦法,驿站工作人員也無法把號碼給雲知,她們只能在系統上撥號,不能洩露客戶隐私。
“要不然你把信封打開看看?畢竟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填寫的也是你的手機號,這說明這個快遞現在就是你的。”
真是寄錯了那也沒辦法,誰讓寄件人兩次都能連名字帶手機號一起填錯呢。
雲知想想也是,反正裏面如果不是給自己的東西她也不會私吞。
拆開信封,裏面是一些證件,雲知取出其中一本:“林權證?”
打開一看,裏面赫然寫着——林地所有權權利人:雲知。
雲知呼吸一滞,心說:我什麽時候去辦過這個東西了?我沒有林地啊!
她慌了,收起這本證件立刻帶着快遞回家。
回到家,雲知沒心思整理快遞,随手把東西一放就把大信封裏的東西全部倒出來。
信封裏面除了那本林地征之外還有土地證、宅基地使用權證、農村建設用地使用權證、房屋産權證等等。
每一本證件上都寫着雲知的名字,這就沒辦法用填錯來解釋了。
她立刻在網上查詢:如何查詢證件是否是真的?
得到信息是那些證,自己可能需要到當地的相關分局去查。
可雲知還要上班,她沒辦法請假。
而且這件事,如果搞錯了着急的也不是自己,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錯耽誤自己掙錢。
雲知考慮過後決定拜托驿站的工作人員留意一下,自己每天上下班會繞到驿站這邊一次,如果寄件人打電話來說東西記錯了想找回,請工作人員跟自己說一聲。
要是到九月十日以後,還是沒人來找回,她再去登記證件當地的相關部門查詢一下。
關寧鎮……
雲知打開地圖上查詢,發現關寧鎮跟自己住的地方是相反方向,大概已經屬于比較遠的郊區了。
想要過去得橫跨大半個城市,開車都要兩個多小時,更別說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還要換乘。
既然沒時間去辦,那就只能暫且把這件事放下,雲知也終于有心思拆快遞。
先拆開發酵桶,這發酵桶名字帶發酵,但雲知只是用它來曬水,曬過的水才好用來澆灌植物。
另一個用來備土,雲知目前對自己的能力摸索出了兩個使用方式,一個是用手沾水直接接觸植物,另一個是将蘊含自己能力的水混合如泥土中放置兩日,這樣她的能力會滲入泥土。
以前對比過無數次後,得到的結論是第二種方法更好些。
土跟架子明天才能到,雲知先把桶和花盆全部放到陽臺,把專門用來曬水的桶裏裝滿水,讓水多曬兩天太陽。
放在洗手間裏養的草莓長成她畫裏那麽大之後,雲知就不再讓網友看它的樣子,以免有人察覺出異樣。
一株草莓長得特別大棵,別人可能還會當做一個新奇物件和樂子,興致勃勃地觀賞讨論一番,畢竟奇葩植物在網上多得是。
可如果它結出的果子出乎意料的大,結果期跟正常草莓不一樣,果實又多,肯定會有人覺得不對勁。
那株草莓有結果征兆後,雲知就把它挪到了廚房,把店裏帶回來的報紙剪一些小洞,用水沾濕貼在玻璃窗戶上,既能隔絕一部分陽光,又能讓草莓照到一部分。
等結果後這邊廚房的環境會比較衛生些,而且結果後多曬些陽光味道會更好。
雲知走到廚房,昨天她又給草莓用了一次自己的能力,今天長成的草莓裏有一大半可以摘了。
這棵結成的草莓還比較少,雲知不打算賣,她把成熟的摘下來,洗幹淨,自己吃了一些,上班的時候帶到店裏,給工友和老板娘也分了些。
大家看到她帶來的草莓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嘆:“這個草莓可真新鮮,又大又新鮮的草莓要去進口超市才能買到吧?”
老板娘率先吃了一口,止不住地比大拇指:“甜!真甜!而且還不膩,清甜的味道,是有草莓味的草莓!”
雲知聽到這個評價忍不住想笑,之前吃西瓜的時候她就聽老板娘抱怨,現在的西瓜都沒有西瓜味,沒想到現在西瓜有西瓜味、草莓有草莓味竟然是誇獎了。
“現在這個季節我們陽城很難買到這種草莓,你在哪裏買的?我也想去給家裏人買點。”老板娘問。
雲知看她喜歡就把自己的又分給她一半,不等老板娘拒絕就說:“這是我自己種出來的,原本打算拿去賣掙點小錢,可惜現在成熟的還不多,也就自己吃吃。”
“竟然是你自己種的!”衆人都驚了。
“你可真厲害,怎麽種的呀?”
老板娘拍了一下問這話的人:“別瞎問,能這個季節種出來肯定是人家的獨門秘方啊,人家要拿來賺錢的,怎麽能随便說出去!而且說了你也不一定能種的出來,以為種反季節水果不用投錢?”
那人讪讪道:“也是哈,就算我知道方法也沒錢投資。”
雲知笑笑不說話,自己只吃了兩顆草莓,把其他的都送給了老板娘。
老板娘自己也沒吃幾顆,她分到的草莓正好夠裝滿一個中號的塑料打包盒,全留下來帶回家給自己兒子吃了。
次日,雲知除草莓苗之外的快遞到了,她取自己的快遞後問過驿站工作人員,得知沒人打電話來找後,就帶着自己的快遞回家了。
拆快遞,組裝架子,把蘊含自己能力的水混入泥土中,蓋上裝泥土的蓋子讓它們靜置一天。
草莓苗是在一天後送達的,原本最好的種植時間是在傍晚太陽未下山前,可雲知那個時間段沒空,只好在早晨種植,提前挂上遮陽網。
在第二批草莓成長期間,雲知應張明月的邀請去她家吃飯。
原本張明月說十號請她過去,後來又因為張明月父母說要過來看望女兒,順便親自謝謝雲知當初對張明月的幫助,把吃飯時間推遲到了八月十六號。
去張明月家的時候,雲知帶上了自己畫的一幅畫和一盒自己種出來的草莓,畫裏畫的是張明月本人,而這盒草莓是第一株草莓盆栽今年結出的最後一批草莓。
草莓的采摘期可以很長,不過雲知刻意縮短了它的采摘期。
這盆草莓畢竟是她養的第一盆草莓,跟第一個手機一樣是有些特殊意義的,她打算一直養着它,刻意地控制可以讓它壽命更長。
張明月平時工作很忙,還要布置自己的小房子,沒太多時間跟人聊天,只偶爾跟雲知聊幾句,自然不知道雲知現在已經不是窮得連床架子都要去垃圾堆撿的雲知了。
在張明月的印象裏,雲知經濟是比較窘迫的,邀請她時張明月提前說過,只要人能來就行,別的不用管。
此時張明月看到雲知帶着畫和草莓上門直呼破費:“這幅畫真好看!是哪位畫家……”
看了落款又是一陣驚呼,“哇,竟然是你自己畫的!你居然會畫畫,還畫得那麽好,雲知你好厲害!”
說着就到處找地方挂畫,最後畫被挂在了客廳:“以後別人看到肯定也會問我畫家是誰!”
雲知急忙擺手:“我就是個小小的繪畫愛好者,可當不得畫家的稱呼。”
“當得當得,不信問問我媽媽,她以前可是大學美院老師,鑒賞能力還是不錯的!”
張母站在畫前點頭,眼中隐隐湧現着興奮:“月月說的沒錯,雲知你是自學的嗎?”
她聽女兒說過,這個小姑娘家庭條件可能不太好,如果是自學,能學到這個水平,那可真是太有天賦了,這麽好的苗子可不能被埋沒!
“有人教過。”
“不知道你的老師是誰,也許我認識。”
雲知搖頭:“老師去世了,去世前交代不能說。”她撒了個小謊,只能默默在心裏說聲抱歉。
“可惜了”張母雖然覺得可惜卻也表示理解,學藝術的什麽‘怪人’都有,比這還古怪的人她也見過,“不知道你以後有沒有意向走這條路?”
“如果經濟條件允許的話也許會吧。”
張母張張嘴,想說自家可以資助,但她從雲知進門起就觀察過,這孩子溫和卻不失傲骨,大概率不會在自己還有餘力的時候接受別人的資助,張母便沒把話說出口,轉而說起了別的話題。
吃飯時幾人随意閑聊,雲知聽張明月不經意間随口問父親:“我聽說四叔調職了?調到了哪兒呀?”
張父道:“林業局,剛上任沒幾天,就在陽城,我跟你媽媽不在你身邊,遇到自己沒辦法解決的事情就去找你四叔,別怕麻煩。”
張明月:“知道了。”
雲知聽到這話眼神微動,但不好當面詢問,只好在告辭後,張明月送她出小區時私下問她:“明月姐,剛剛聽你跟張伯父說,你四叔在林業局,不知道能不能請他幫個忙?”
張明月問:“你遇上什麽事了?”
“應該不算大事,我收到一個陌生人寄來的快遞,快遞裏有一本證書,是要到林業局林證科才能查到的,我不知道那本證是不是真的,想查一查但要上班又沒有假放,所以……”
“原來是這樣,确實不算什麽大事,我都不同再問我爸,直接聯系我四叔就行,你把證件編號徽信發給我,我明天就幫你問問。”
“謝謝明月姐!”
“謝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等你第二批草莓成熟記得送我一盒就行!”吃飯後水果時,張明月可被雲知帶來的草莓味道和口感驚呆了,她最喜歡吃草莓!還有她爸!
只不過她爸愛面子,覺得那是小姑娘愛吃的東西,自己一個老爺們兒愛吃草莓讓家人知道就算了,在客人面前表現出來會丢臉,所以剛剛一直克制着。
送雲知出來前她爸還悄悄跟她說,等雲知家第二批草莓成熟,雲知通知她的時候,讓她第一時間告訴他來着。
“放心,到時候肯定能讓你吃到過瘾!”
雲知在第二天下午得到了張明月關于她那本林權證的回複:【我四叔幫忙查過了,你這本證書是真的,具體的信息他說不能說,得你自己去林業局林證科查。】
雲知沉默半晌,回複了個可愛的謝謝表情包。
看來得找個時間去關寧鎮看看了。
第一株草莓盆栽是帶着花苞的,第二批則是從草莓苗開始養,需要的時間比較多,一直到八月底才開出一朵朵小花。
九月十號,小飯館老板娘一家要送兒子去京城,雲知的這份兼職告一段落,她的草莓也有一部分成熟了。
雲知在陽臺上種了兩個架子的草莓,即使只有一部分成熟,數量也不少。
她終于有時間去平縣,送出早已準備好的錦旗。
醫院和護士那邊,雲知在網上查到,錦旗醫生護士不好挂出來,不如給她們上級部門寫感謝信,對醫生的升職還有用些。
雲知早前就寫了感謝信寄出去,就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這回去平縣,可以給她們再送些自己種的草莓表達感謝。
草莓帶了兩大箱,先送一箱到醫院給廖姐讓她跟醫生分一分,然後帶着錦旗和剩下的一箱去警局。
終于用實際行動表示出自己的感謝,而不是跟以前身無長物時一樣,只能幹巴巴地說幾句謝謝,雲知心裏好受多了。
接受別人的恩惠後不報答,她總覺得心裏懸着件事不太舒服。
早上去平縣,下午她就回到了陽城,又摘一箱給張明月送去,張明月知道雲知肯定不會要錢,竟然回給了她五斤牛肉……
雲知不收都不行,回去的路上抱着裝牛肉的箱子發愁,最後沒辦法,只得在網上跟同城的人買了個小冰箱,小冰箱要自提,她扛不動。
網上找人幫忙運吧,距離稍微有點遠,運送小冰箱過來的價格都夠那小冰箱一半的價格了,不劃算。
雲知琢磨了一下,自己現在有兩萬多的存款,可以買三輪車了。
以前她只敢想腳蹬的那種,現在可以直接全款拿下電動三輪車,電動的多方便,就算以後不賣草莓,也能學別人批發點東西去擺攤賣。
越算越覺得劃算,雲知果斷決定,買它!
線上線下比比價,線上便宜點,但很多人評論說在網上買車上牌麻煩,線下買在店裏就能幫忙搞定車牌,她也挺急着用的。
算了,不貪那點便宜了,還是線下吧,不然天這麽熱,就算裝牛肉的泡沫箱裏有冰塊也頂不了多久,線下上牌也方便點。
說買就買,雲知等太陽不那麽曬後出了趟門,當天不到兩個小時就‘嘟嘟嘟’地開着自己全款拿下的小三輪自提小冰箱去也!
回到小區,雲知跟物業借了小推車把冰箱運上樓。
她放好冰箱下樓去還小推車辦理停車卡,順便交停車費的時候,遇到帶着小女孩下樓遛彎的鄧春紅,也就是鄧利民的大姑。
八月份都過去,九月份也快過去一半了,鄧利民養女這件事還是沒徹底鬧完。
主要是鄧利民老婆一直在鬧。
不知道她是真不懂法還是被誰挑唆,非說遷戶口也不算以後跟他們沒關系,畢竟還養在鄧利民大姑家呢,以後他大姑硬是把孩子送回來他們怎麽辦?
她要求鄧利民大姑必須把孩子送回孤兒院,等送回去後随便她去抱養都不關他們的事。
但鄧春紅不同意,她覺得孩子再次被抛棄太可憐了,之前她願意把孩子送回去是因為院長說有一對家庭條件比較好的夫妻有個兒子,不想再生就想領養一個女兒,她才想着帶妞妞回去試試看人家會不會選中妞妞,誰知道錯過了。
雲知聽說鄧利民老婆鬧的原因時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她個現代人怎麽比自己個古代來的還法盲。
“鄧大娘,帶妞妞下樓玩啊?”雲知主動打招呼。
鄧春紅笑了笑說:“對,妞妞喊姐姐好。”
妞妞臉上也帶着笑,乖乖巧巧地喊人,雲知在包裏掏了掏,掏出一顆自己沒來得及吃的草莓:“妞妞真乖,這個給你吃。”
一顆草莓,看着并不貴重,鄧大娘以為沒什麽,就沒阻止,她經濟條件不太好,可別人給貴的東西她是不會讓妞妞收的,不論衣服、鞋子、玩具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