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人沉浸在戀愛的喜悅中。
也有人的心被嫉妒泡的酸脹。
禾沐抵達海島的當晚, 就穿着比基尼去敲了顧總的門, 手裏還拿了一疊剛簽署完成的合約，美名其曰是要聊“夜光合同”。
她覺得這是非常大方得體的借口, 可沒想到對方見着是她的時候, 連門都沒讓她進，直接就幾句話說完, “砰”地關上了房門。
再反觀那晚他與寧經理親昵交談的樣子, 十有八-九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禾沐越想越覺得不甘，在飛機上氣到胃痛。
等抵達機場，她去拿行李的時候, 才看到有一個陌生人要加她的微信——
Dean。
…
禾沐從飛機場離開，連家也不回, 直奔與那個人約好見面的會所。
她在車上小憩了片刻, 卻怎麽也壓抑不了心情。
來到了先前Dean已經預訂好的包廂，見有人向她招了招手，禾沐點點頭。
她已經知道, 他就是綠締金融的居瀚。
雙方都是“久經沙場”的生意人了，很熟絡地客道幾句，因着知道時間寶貴的道理，禾沐也就直接開問：“居總, 不知這次找我有什麽要談的？”
“我身邊有人一直在關注顧懷澤的動向，也聽說你對他一片傾心，可始終沒有如願，最後還被別的女人搶先了……”
禾沐臉色不佳, 咬了咬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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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顧懷澤有些私人恩怨，坦白說我就是見不得他順意，我知道禾經紀人在工作方面能力很強，多少難搞的演藝公司你都能靠自己的本事擺平。就是感情這東西，沒法勉強，你就算再有能耐，遇到顧總也只能焉了。”
是呀，遇着別的男人軟磨硬泡總會有點收獲，可誰敢對顧懷澤來硬的啊，那還不是找死嗎。
“居總，你是想說……”
“我希望你能幫我。他身上如果有破綻，我們就攻其要害。假如他沒有破綻，我們就想辦法制造……總之，就是不能讓他活得這麽舒坦。”
禾沐淡淡一笑，正要說什麽，居瀚已經看出她的态度，及時補上了一句：“我會和你簽一份合約，即便你被顧懷澤開除，我也會給你相應的補償，給你鋪好路，有我給你撐腰，不用擔心。”
他的氣質整潔優雅，一雙桃花眼讓人很容易有好感，臉上笑容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欣賞你，而且，我也很喜歡你以前當歌手的時候唱過的幾首歌。我還記得，有粉絲給你寫過一首歌，卻被別的歌手唱去了，叫做《灰燼》，是吧？”
要說先前禾沐還有一絲遲疑，可當對方把這首歌給拿出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像一記重錘砸到心口。
那些歌詞如同針刀刺入她的胸——
我們被生活的碎片幽禁
在今日的灰燼中妄想征服世界
榮光在晨星的另一邊
孤獨綻放等待明天
這首歌的曲風有英倫學院搖滾的特色，歌詞既有毀滅與重生的壯闊，又有現實的殘酷，可以說句句都是她曾經歌手之路絕望的寫照。
既然顧懷澤這條路走不通了，那還不如另尋他法，興許能得到更多的東西，至于結局會如何……
她是一片灰燼，沒什麽好多在乎的。
…
顧懷澤在海島與寧念兮談到的“對賭協議”，沒想到等她回來S市，他還真拿出了一份像模像樣的合同。
寧念兮在電腦上看着這份電子版的合同，耳邊像能感覺到男人清淺誘人的呼吸聲。
“你就是想幫我開咖啡館，才故意這麽做的吧。”
可以想象，顧懷澤在電話那端是如何挑起一側唇角，風姿卓然：“我要只是這樣想，不是容易操作的多？”
“也是哦，直接砸錢容易的多。”
她握着微微發燙的手機，對方還在大洋彼岸，某種以前不太有過的淡淡情愫，像一條柔滑的絲線摻入心頭。
“顧總，我想到招攬人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和網上你的迷妹說，顧總幾號會出現在嘉葉大廈，我站在門口光是賣門票都能賺翻了吧？”
“明天下午我就回來了，你想我怎麽罰你？”
男人不高不低的聲線，流瀉出性感散漫的磁質。
寧念兮才不怕他，兩人又聊了很久，她才挂斷電話，開始思考第一波的宣傳活動要如何去造勢。
既然顧懷澤放了權利，她也就放開了手去幹，召集下屬開始籌劃活動方案。
眼看國慶是最近的一個節日，可緊趕慢趕也不一定能趕得上，寧念兮決定還是慢工出細活，在嘉葉公司這顆大樹的幫襯下，找到了超一線的國際C牌進行合作。
經過前期非常順利和效率的溝通，僅僅十幾天時間，雙方拍案決定，将會在年底推出“Leaf＆C女神派對下午茶”的營銷活動。
這樣一來，寧念兮也算松了大半口氣。
畢竟，奢華的C牌是毋庸置疑的一線時尚大牌，在全球都擁有衆多男女粉絲，S市作為一個國際大都市，粉絲基數就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她完全可以在前期先推一點優惠活動，再通過各路推廣號造勢，等到活動一鋪開，絕對會達到預約爆滿。
寧念兮與C牌的地區負責人又見了一次面，相談甚歡之後，接着還要回嘉葉上班。
她到更衣室剛換上制服，這時看到顧懷澤發來的消息。
DoubleG：還有五分鐘就回公司了，想喝你做的藍山咖啡
望了一下四周忙碌的同事，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時間，既然還有幾分鐘……不如下去看看能不能等到他的車？
按照這男人的心性，應該會高興吧。
寧念兮坐電梯來到樓下，這時黃昏已至，人影憧憧，S市的九月末也已經起風了，天邊的夕照遙遙地深淺交錯，像波浪将這城市的一座座巨塔照的通紅。
很快，男人的車出現在她的視野。
只是沒想到，顧懷澤沒有把車開去車庫，而是在路邊停住。
接着就有一個側影靓麗的女子，從他的副駕駛座開門下來，她有一頭修肩整齊的短發，系在脖子上的絲巾被風吹得飄起來，勾勒出輕盈妩媚的弧線。
第一反應還以為是顧總的那位寶貝妹妹，但寧念兮知道對方的長相，她顯然不是顧懷露。
顧懷澤身形高挑俊朗，身旁不論站着怎樣環肥燕瘦的女子，都能看出幾分顯眼的般配。
兩人也沒急着分開，而是又站在車旁說了一會兒話。
女子不但嘴上說，還時不時拿手去戳顧總的胳膊。
換了是別人，早就被罵上一通了，可眼下顧懷澤還很受用，不知又說了什麽甜言蜜語，惹得對方拿小粉拳錘他。
寧念兮将雙手微微環住，注意到男人臉上的笑容很放松，由此可見，那人該是他較為熟知的人了。
女子顯然是搭了順風車，對他傾身抱了抱，就招招手走了。
寧念兮還是第一次看見顧懷澤身邊的女性朋友。
……但，怎麽會這樣。
就算說服自己，對方只是普通不過的朋友吧，反正又不可能有什麽親密關系……
第一次親眼看見顧懷澤對她以外的女性溫柔相待，這種感覺還是有點猝不及防。
她似乎比想象的還要在乎他。
寧念兮也不走開，就站在門口目光迎着他走過來。
顧懷澤見着她，呵了一口氣，可惜礙于在公司沒法給一個熱吻，臉上露出一些零碎的表情。
她還沒開口，他已經傾身過來，輕聲耳語：“你今天是晚班？一會我送你回去，等我。”
“咦，你是開滴滴專車的嗎？剛送了一個了，馬上又接下一單啊？”
寧念兮說完，才發現字裏行間的一絲絲醋意。
她心底驚呼一聲，擡頭又看見顧懷澤揶揄的表情。
“咳咳。”顧總別有深意地清了清嗓子，“有人開了陳年醋壇嗎？好酸。”
寧念兮紅了紅臉，卻讓對方更得意了。
“那又不是我的女乘客。”
他眼中心花怒放的得意根本藏也藏不住。
“所以我是你的女乘客咯？”
“對啊，我說過我的開車技術……”
“別，打住。我知道那只是你的朋友，這點分寸我懂的。”她說着，彎着眼睛笑了笑，“我要去上班了，你是跟着我上去取咖啡，還是過會兒再來？”
顧懷澤悠悠然看着她，眼睛裏滿滿地兜着某種狡黠的光。
“過會我來監督你上班。”
晚上過了高峰時間段之後，客人就陸續減少的多。
外面黛色正濃，不少高樓的燈火逐漸黯淡，仿佛世界慢慢陷入熟睡，所有一切都被迷蒙的月色沖淡了。
夜幕下，寧念兮剛坐上了車，顧懷澤遞了一支開過的水過來。
“拿着，萬一路上想喝。”
她笑笑，接過來，扣好安全帶。
“想知道我今天下午送的是誰嗎？”
“不想。”
“……”
顧懷澤知道，不說的結果只能是憋死自己，而不會憋死她。
他甩了一個裝可憐的眼神過去，寧念兮偷偷樂了一下，才說：“哦，那你說吧。”
“你什麽時候跟我回顧家，就能見到了。”
她疑惑地轉頭，片晌，看見男人把着方向盤，笑吟吟的眼神：“你下午看見的美女，那是我堂姐，顧妍。”
寧念兮心裏忽然就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