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
這個雪莉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幽幽地笑了一下:“顧懷澤是什麽人你又了解嗎?他手段也多着呢。”
“我是不了解他,但我能用全部的智商擔保,他比居瀚這種男人好到不知哪裏去了。美女,你挑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
她說完轉身就想走,想到居瀚的表情,又忍不住補了一刀:“其實我不需要和你們讨論顧總,因為根本沒有意義。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居瀚。”
寧念兮說完,潇灑地遁了。
只是沒料到才幾步,就遇上了至始至終都在旁邊看戲的顧懷澤。
他就站在不遠處望着她,滿臉耐人尋味的笑意,還隐約有一丢丢的不滿。
該不會是……
都聽見了吧!
看他這個表情應該沒跑了,這下她是翻車了。
寧念兮臉上熱熱的,趕緊說:“怎麽是你……顧總,你不是在應酬嗎?”
“宴會廳有點悶,出來透透氣。”
顧懷澤非常不要臉的這樣解釋,然後,挑了挑眉:“……你說我比居瀚好到不知哪裏去,好在哪裏?具體舉例?”
寧念兮鼓了鼓腮幫子,想着現在該用什麽話來打破尴尬的場面。
有些人就是好,讓她怎麽舉例哦。
“好難得,你竟然忍着沒上去找居瀚理論?”
說是“理論”,其實是幹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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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你做得出這種事,我怕會直接上去暴打他一頓,就我這暴脾氣,又是大過年的,還是算了。饒他一次,算是還了我欠他的。”
何況這件事不止他們兩個被蒙在鼓裏,還有一個妹子會替他們出氣的。
眼下顧懷澤穿着一件低領的粗針毛衣,搭一條煙灰長褲,看來親切随和又相當優雅,基于是許多員工參加的“年會”,他這個大boss刻意減弱了與下屬之間的距離感。
兩人安靜一刻,不約而同地開口:
“去二樓坐一會?”
“我先回去了……”
寧念兮擡頭,詫異地看着男人。
“你不需要快點回去嗎?”
“不需要,讓他們自己去嗨一會吧,我有事和你說。”
兩人來到酒店二樓的咖啡館,顧懷澤還讓服務生給他們一人弄了一小杯果汁,當着月色,也是格外惬意。
寧念兮抿了一口鮮榨的果汁,說:“居瀚也是有意思,把我當成他的‘目标’,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啊。”
“我只知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說這話的時候,男人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
寧念兮怕是戳到了他們之間不為人知的過去,只好生硬地換了話題:“呃,今晚的年會很不錯啊,大家都很開心的樣子。”
“每年的年會都這麽熱鬧吧,看到我的員工們對公司有歸屬感,我也有點高興。”
顧懷澤說着,忽然擡眸看向她,聲音漸漸沉下去:“謝謝你今年來總店。”
寧念兮心慌了。
因為他的語氣……
真的很撩。
“和你相比,以前的喬經理簡直是個廢物。聽說我們這季度的營業額确實提高了,你做的不錯。”
這幾句話總算緩解了寧念兮一瞬間的僵硬,她笑了:“顧總就不要再吹我了,剛才我還誇你好呢,我們這算商業互吹嗎?”
他在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地就被吸引過去。
寧念兮可以說是相當低調了,今晚大家都穿得很漂亮,她也适當地穿了一條湖藍色的繡花綢緞裙,是某大牌的時裝周新款,說來也差不多價值四位數,但款式屬于甜美,把她的細腰長腿都給藏在了料子裏。
她對顏色和層次的搭配感向來相當敏銳,黑色大衣和過膝長靴多了幾分沉穩與風姿,一張臉又美萌美萌的。
顧懷澤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其實我挺想知道的,你會怎麽看待我和居瀚的這個問題。”
他一直沒有刻意表現出和對方有什麽過節,因為這是他覺得最好的處理方式。
居瀚與顧懷澤其實是多年好友了,當初他們一起上學,一起撒野,他的父母一個是綠締集團的股東,一個則是他市的政府官員,但沒想到,顧懷澤在與居家的關系越來越親近,甚至想要與他們進行商業合作的時候,發現了居瀚的母親收受賄-賂,并通過境外賭-博來洗黑-錢。
那時候,盡管他也年少氣盛,卻是在重重人性拷問與道德質押的慎思之後,決定向有關部門提供相關證據,也使其母锒铛入獄。
有多少富人與富人之間狼狽為奸,為了利益可以沆瀣一氣,這也讓居瀚更沒法接受自己的家庭被身邊好友破壞的事實,更可恨的是顧家他動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母親去坐牢。
“當時我還在念大學,這件事就發生在車禍前不久,大概也是促使我脾氣變得更差的原因。”
顧懷澤淡淡地說着,寧念兮卻還是看見了他壓抑的複雜心緒。
“我去征求過父親的意見,但你不知道,他居然就只和我說了一句‘你看着辦’,我一聽就徹底慌神了。”
說到這裏,男人的神情流露出幾許少年人才有的浮躁與無措,讓寧念兮看的簡直移不開眼。
“幾天沒睡好,後來還是說服自己了,大概就算不是我去協助警方,也會有人舉報她,還不如無愧于心吧,只是這件事裏最無辜的就是居瀚了,我确實欠他不少。”
這麽做也等同于把他們的兄弟之情徹底放棄了。
事情也過去這麽久了,寧念兮不知該如何安慰,只是很篤定地說:“我想顧導還是非常信任你的吧。”
“如果是你呢?”他壓着眉眼,眸子漆黑似朗夜,“你會怎麽做?”
寧念兮又喝了一口果汁,很認真地思考許久。
窗外的夜色愈來愈深,冷風也是猖狂又刺骨。
但咖啡館裏只有舒緩悠揚的音樂,和眼前美好的一切事物。
“我真的不好說,沒遇到過這種事,我實在無法斷定自己會怎麽做。”她很無奈地笑開了,同時心頭有點點的溫柔化開了,“但不管怎樣,我覺得你當時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很了不起。”
雖然她沒有遇到過相同的抉擇,也沒有相似的經歷,但從他本身的價值觀和人生觀來看,她非常敬佩他的選擇,能面對這樣複雜的人性,還堅持本真,看來顧家對兒女的教育可以說是非常成功了。
寧念兮餘光注意到顧懷澤的臉色比先前白了幾分,可能是酒勁上來了,他臉上的嫣紅反而退了下去,這樣一來就更有點難受。
男人真的有點不太舒服的樣子,她不禁擔憂道:“顧總你沒事吧?要不要喝點茶什麽的,或者吃點解酒的東西?剛才別人一直在給你敬酒,是不是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啊?”
顧懷澤真的有點醉了,頭也暈暈的,擡眸對上她的俏臉,忽然嘴角一勾:“這麽關心我,你是想撩我嗎?”
很自戀地來了這麽一句。
寧念兮:“……”
寧念兮:“大概吧,畢竟我想升職加薪。”
“不用解釋,沒什麽的,很多人都這樣撩我。只不過顧家的男人,是不會這麽輕易被撩的。”
“……”
看着寧念兮冷漠的表情,他破功地笑出來,忍不住繼續調-戲她:“你對居瀚沒感覺吧,那你喜歡什麽樣類型的?”
沒等寧念兮回答,他又自顧自地嘀咕:“反正不管你說哪一種,我應該都具備。”
“……你是不是醉了?”
這次顧懷澤沒有再搭話,而是突然從他的座位上面走過來,走到離得她很近很近,近的能讓她看到他眼睛裏的層層水波,像暗夜星辰的波瀾。
“你不是說我好很多嗎?”
她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髒,感覺到他噴薄過來的微熱氣息,簡直就像快要吻上來了。
趕緊呵呵地笑了笑:“有吧,顧總确實很帥。”
說的這麽直白,反而讓那份似有若無的暧昧淡去幾分。
顧懷澤心中澄如明鏡,怎麽會看不出她是故意的。
懂分寸,知進退,可以說是很優秀了。
“嗯,差不多該回去了,剛才手機都震了好幾下,估計陳鵬要抓狂了。”
寧念兮急忙點了點頭,也不知怎麽的,不太敢去看男人的身影,說了一句“那我先下去了”就急匆匆地跑了。
她邊跑邊覺得心情難以平複。
仿佛藏在內心柔軟隐匿之處的一顆小紅心,在經過當初的事故之後變得脆弱不堪,卻又一再因為他的關懷和撥動,炙熱澎湃地跳動着。
所以說,長得英俊的男人就是讨厭,随便說幾句話都可以這麽撩,是真的犯規惹!
……
隔天早上,顧懷澤醒來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在卧室,他的酒量真的很淺,剛回到家就暈了,莫名其妙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也是慘慘的,竟然都沒人把他送回房裏!
不過還好身上有床薄被,這才沒着涼。
宿醉之後就是難耐的頭痛,他呻-吟着從沙發上坐起來,扯掉蓋在身上的薄被,然後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幹涸的嗓子得到拯救,意識也随之聚攏。
想到昨晚和寧念兮的對話,忽然就覺得心情特別的順暢,連頭疼也減弱了幾分。
顧懷澤一邊去看爐子上熱着的白粥,一邊想起前不久,他也去找商予珞聊了一些和她有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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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蠻不負責任的小劇場,拒絕背鍋:
居瀚:為什麽舉報我媽!
顧多多:因為你媽做事太菜了,仿佛打游戲的小學生還挂機,不舉報她還舉報誰?
居瀚: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