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2
S市多的是繁華盛景，每天都有大量車流和游客絡繹不絕，從嘉葉大廈的十層望出去，經常能看到一片璀璨光影。
時值深秋，地毯似得厚厚一層楓葉積在路邊，顯得靜谧幽然。
“Leaf”咖啡館裏的桌椅都是高檔貨，裝潢格調特別高大上，就連咖啡機都是市面上很難買到的進口款式，對店裏侍應生的要求就更加面面俱到了。
寧念兮作為剛調過來的小經理，身上擔子不是一般的重，這點她也明白。
好在沉迷于工作和直播，可以讓她覺得生活充實又精彩，這也是她一直追求的成就感。
在總部上了幾天班，漸漸開始熟悉各個區域和這裏的步調，輪班制的作息不穩定，但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中午，麥姐又把她叫去一邊，還帶着一位面生的年輕姑娘，唯唯諾諾地站在邊上，有點不敢擡頭看她的意思。
寧念兮打量了她幾眼，心中有一些疑惑，并沒有說出來。
“寧經理，這是今天剛來的實習生左晶晶。”麥姐介紹了一番，說：“我就把她交給你了。”
她點點頭，看了一眼她工牌上的英文名是Candy，對這位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和顏悅色：“你好像很緊張？”
“我以前沒做過類似的工作，有點手生。”
“沒關系，我也剛調來這裏上班，做事仔細一些，不要出錯就好了。”
等到客人少一些的時候，寧念兮帶着新來的實習侍應生左晶晶，和準備中班的Ellen坐在一起吃盒飯。
“我剛才出去買吃的，正好看到最近當紅的小生白元昊了，感覺自己渾身都被滋潤了啊！”
左晶晶糯糯地問：“Ellen姐，我們這裏是不是經常有名人來啊？”
“對啊，昨天我還見到一個三線小藝人呢。還有還有，你們知道最近商予珞很紅吧？歌壇小天後，她之前拿下歌手比賽冠軍，算是晉升我們嘉葉一姐了，我是她的歌迷！”說着，轉頭問寧念兮，“寧經理，你聽商商的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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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的，我也很喜歡她。”
“Candy，我們這裏最大的明星，肯定還是顧總啊，你剛來S市上班吧，聽說過嘉葉的顧總嗎？”
“沒有啊，他怎麽了？”
“他是我們的大老板，卧槽，真的超帥。但是脾氣很急躁，簡直就是現在流行的易燃易爆！凡是得罪他的人都沒好下場……”
聽見Ellen各種故意吓唬新來的小實習生，寧念兮默默地笑着，起身把剩下的午飯扔到了垃圾桶裏。
下午，還算不上特別忙碌，她正低頭為一位客人推薦特色餐點，Ellen匆匆跑過來，低聲說：“經理，顧總來了！”
寧念兮微愣一下，眼角餘光看到一抹俊挺修長的身影踏入咖啡館。
顧懷澤的辦公區域通常在頂樓，偶爾會下來與客戶吃頓便飯，談談生意，或者與朋友碰個頭。
來不及解決午餐晚餐，也會來這裏随便吃點，更多的時候就讓秘書直接打包上去。
據說，他剛接管父親手上的一些項目，每天都會留下來加班，熬到深夜才能回去。
要當一個有理想、有上進心的高富帥，也不是這麽容易的。
她讓Ellen先去招呼大老板，以專業的态度繼續對着眼前的普通客人：“好的，沒什麽其他的需要我就讓人先下單了，女士。”
“謝謝。”
“女士不用客氣。”
就說話的這十幾秒鐘裏，身後傳來一聲左晶晶的尖叫。
寧念兮回頭看過去，實習生手裏拿着冷水壺，整個人都在發抖。
顧總還沒發話，身邊的女人已經站起來，冷冷地斥責：“你怎麽搞的？！倒杯水也能把杯子打翻了？還弄濕我們顧總的衣服？你知道這衣服值多少錢嗎？笨手笨腳的！”
寧念兮急忙過去，彎腰致歉：“對不起，顧總，這是今天剛來的實習生。”
她明明吩咐下去，讓這孩子先在後面幫忙，這種重要的客人根本不該由新來的侍應生招待，按理說這種小錯誤也不該發生，看來，她是需要在本月的職工會議上面和他們強調一下規矩了。
“潑我褲子，幾個意思。”男人朝她看了看，開口：“你就是新來的經理？”
寧念兮嘴角微抿，也是沒想到，她和他第一次的交談，會是這種場合。
對方的眼神看上去有點兇，但聲音像擊在柔軟心髒上的電流，又像盛滿空氣的肥皂泡泡在心頭跳舞，聽着盛氣淩人，可不惹人讨厭，還有種……
要煽動你去墜入愛河的性感。
“是，顧總您好。”寧念兮接過Ellen遞來的毛巾和紙巾，給他。
男人的襯衫下方被礦水灑到了，褲裆中間也濕了一灘，皮扣搭在腰線處，身材是無與倫比的黃金比例，兩條結實的大長腿裹在西裝褲裏，隐約看得見中間重要部位的輪廓……
“你們新來的侍應生，是想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她臉上一熱，說：“顧總，您要不要去換一下衣服？”
“我已經讓秘書去取了，需要借用你們這裏的更衣室。”顧懷澤說到最後三個字，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
寧念兮望向他的眼睛，讓她的心也随之一顫。
顧懷澤确實像迷妹們形容的唇形完美，一雙黑眸英俊出彩，穿着黑色長款風衣，搭配白色襯衫，氣質裏浮着英朗精銳，眉頭微蹙給人易怒的印象，可你又會被這份濃郁的質感深深吸引。
更重要的是，他說話的聲音清越，讓身上這份帥氣也鮮活起來，令人渾身酥-癢難耐。
就在出神的間隙，對方也在打量她，目光中古怪的笑意點到即止。
……不怒反笑，不是很奇怪嗎。
“真的很對不起，顧總，是我們工作疏忽，出了這種差錯，實在太不應該……”
她還在替實習生道歉，顧懷澤身邊的女人再次出聲了：“真是好笑了，對你們老總都能做得出這種事，那其他客人就更不知道要如何遭殃了，你是新來的經理吧？看來這店以後得接不少投訴了。”
咖啡館裏不少人都向他們這裏投來目光。
實習生已經在旁抖的說不出話，她大概是真把顧懷澤想成傳言中易燃易爆的總裁。
寧念兮也知道，顧懷澤在生意場上出了名的雷厲風行，甚至有人說，他用過很多極端的手段對付除不掉的敵人。
這次是自己工作上的差錯，沒什麽可推脫的，她點頭：“您說的對，是我疏忽，我确實有責任，顧總……”
換做其他情況，顧懷澤大概已經怒着摔杯子了，但眼下，他只用毛巾稍作擦拭，起身打斷她：“禾沐你不用再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來個人把地上快點擦幹淨！寧經理，你，跟過來。”
寧念兮心頭的訝異還沒完全消散，兩人已經走到更衣室前面。
她安靜地看着對方。
“不記得我了？”
顧總的聲音沉朗，似笑非笑的語氣是典型精英者的氣派。
“寧經理，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
他故作歧義的說法，讓寧念兮再次想起更衣室“春光乍現”的一幕，立刻提了提神，說：“我當然記得您，顧總。”
“哦，那你故意裝作不認識？”
“不是的。”寧念兮稍許有點着急了，加快語速，“顧總，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忘記。只是在公開場合，您又是我上司，我想需要避嫌……”
說到這裏，她發現顧懷澤眼中一絲揶揄，突然明白各種解釋都沒必要，對方根本就在和她開玩笑罷了。
“記得就好，救命恩人談不上的，真要說起來……我也要對你負一點責任。”他清了清嗓子，說：“不過也沒想到會在這家咖啡館再見到你，這裏上班還習慣嗎？”
“嗯，都挺好的，就是可能一些地方熟悉，我會盡快适應工作。”
“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剛才注意到她與客人交涉時的過程，大方得體，游刃有餘，何況這麽年輕就能被提拔到總部，能力應該确實不錯。
這麽想着，擡頭看到男秘書來到走廊，提着紙袋子過來了：“顧總，你的衣服褲子我拿來了。”
顧懷澤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寧念兮已經急着開口：“那我不打擾您了，還有什麽需要随時喊我們。”
說完，不做任何停留地快步離開。
另一邊，顧懷澤換好衣服回到座位，身旁的女子又開腔了：“顧總，這新來的經理實在太不像話了……”
顧懷澤瞥了她一樣，對方是嘉葉影視公司的王牌經紀人。
“你和新來的經理有過節？”
“……沒有啊。”禾沐滿臉錯愕。
“那你這是在做什麽？”他聲音轉冷，一點也不耐煩，“禾沐，我最讨厭別人插手我的事，更煩一些根本不重要的廢話，以後沒有我允許，不要插嘴，你得學會該閉嘴的時候就閉嘴，懂？別讓我說第二次。”
禾沐低頭絞手指：“我明白了，顧總。”
等到顧懷澤回了辦公室，男秘書已經按照指示把寧念兮的個人簡歷送了一份過來，看着工作證件上面尚且青澀的樣貌，大概是前幾年拍的照片。
男人目光再落下去，眼前只有白紙，但他想起被真絲襯衣包裹的豐-滿，又軟又酥，看着就知道手感會相當不錯……
他心裏算着。
他們是在幾年前見過的？
……七年了吧。
當初的小女生長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