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夜
七夕節當天，整個片場都沉浸在一片迷之暧昧的氣氛中。
工作人員A：今天晚上我女朋友要從外地過來，嘿嘿嘿。
工作人員B：我那天認識的妹子，也跟我約了今晚見面，嘿嘿嘿。
工作人員C：我問了導演，他說今天可以提前點收工，嘿嘿嘿。
封敬：“……”
太龌龊了！
他在心裏感嘆完，突然想起江染今天也約了何之遠吃飯，難道她也要在外面過夜嗎？
……難道她不管她家狗了嗎！
“阿嚏。”坐在電腦前的江染忽然打了個噴嚏，繼續給自己遠在日本的大學同學發消息，“綜合維生素也要補貨了，還有晚安粉，記得給我也帶一個。”
趙珂：噫，你有男人了？竟然還需要晚安粉了！
趙珂：啊，對了！今天是七夕！你要在外面過夜？？
江染：……
江染：沒有男人就不能用晚安粉了嗎[再見]我當寶寶爽身粉用不行嗎[微笑]
趙珂：行呀，有錢任性[挖鼻]
趙珂：你什麽時候來這邊玩？還可以順便帶些東西回去
江染：不出意外下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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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珂：好，我剛好最近要換住的地方，等我安頓好通知你
江染發了個OK的手勢，就關掉了電腦。今晚上她還約了何之遠吃飯，再不準備出門就要遲到了。
說起來那天何之遠跟她約時間的時候，她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是七夕節……
既然已經約好臨時改時間又顯得有些刻意，江染把衣櫃門打開，思考着應該穿什麽出門。
穿得太正式的話，她怕給對方錯覺，穿得太随便，又不大禮貌，江染挑挑揀揀了一陣，選了一條去年的連衣裙出來。款式簡單大方，無功無過。
因為是她請吃飯，地點就讓何之遠定的。何之遠定的是家西餐廳，江染到的時候，他已經等了一會兒，看見侍應生領江染過來，何之遠立刻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說請你吃飯，結果我還比你晚到。”江染有幾分抱歉地道。
何之遠忙道：“不是，是我來得太早了。”确實是他來得太早了，害怕路上會堵車，他提前兩個小時就出發了……
“對了，這個花送給你。”他把手上包裝精致的單支紅玫瑰遞給江染。江染看了花一眼，沒伸手去接：“這個是……？”
“哈哈，我來的路上遇見一個賣玫瑰花的男生，他說他要趕去陪女朋友了，這個玫瑰是最後一支，直接送給我了，我剛好拿來借花獻佛。”
“嗯……那謝謝啦。”江染朝他笑了笑，把玫瑰花接了過來。
封敬今天真的提前收工了，劇組的人都很興奮，走路時腳下都帶風的。封敬晚上沒什麽安排，便直接回了酒店。洗了個澡，他坐在沙發上先看了一遍微博秀恩愛，又看了一遍朋友圈秀恩愛，還是沒到十二點。
“封總，難得今天收工早，你早點休息吧。”米歇爾見他玩了一晚上的電腦，害怕網上又有什麽言論刺激到他，趕緊催促他睡覺。
封敬聞言擡起頭來，打量了他幾眼：“米線兒，你有女朋友嗎？不用過七夕節嗎？”
米歇爾：“……”
老板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他這個單身狗不知所措。
“秦董面試的時候說了，只要單身的助理。”
封敬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梢：“還有這麽不人道的要求？”
“也還好啦，助理這個工作這麽忙，也沒時間談戀愛。”
“你這句話是在跟我抱怨嗎？”
“不是！”米歇爾連忙搖頭，“現在的我只想好好工作，不想交什麽女朋友！”他忽然生起一股“伴君如伴虎”的感覺，真是不能說錯一句話啊！
封敬對他的熱血表白無甚反應，只淡淡地點了下頭。
米歇爾見他又低下頭去玩電腦，在心裏研究着他問自己這番話的用意。
難道是封總想談戀愛了？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再過幾個月他就滿26歲了。不過他要是有這個想法，他得提前跟秦董彙報才是啊。呃，他要不要找個時間先和封總談談？
時間在米歇爾老媽子一樣的念叨中，終于接近十二點了。封敬剛關上房間的燈沒多久，就再次出現在江染家的客廳裏。
看見客廳裏黑漆漆的一片，封敬心裏下意識地“咯噔”一下，不過很快，他看見了從卧室裏傳來的光。
……應該不會把男人帶回家裏來的吧？
封敬往走廊上探了探頭，邁着小步子走了過去。主卧的門是打開的，裏面還放着一首輕快的歌，而江染此時，正躺在床上敷面膜。
封敬：“……”
他瞄了瞄她臉上金燦燦的面膜泥，聽清楚了房間裏放的音樂。
是九十年代紅極一時的搖滾樂隊pumpkin最出名的一首歌，《Dorothy》。
封敬很意外，他沒想到這個時尚的代購女孩，竟然還會聽這樣的老歌。pumpkin雖然在當時很紅，但也早在十年前因為種種負面新聞宣告解散，而在他們最紅的時候，江染應該只有……幾歲吧？
又往裏面走了幾步，他發現書桌上比前幾天多了一個花瓶，而花瓶裏，正插着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
……呵呵，不用想了，肯定是那位何之遠哥哥送給她的。果然他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約江染出去，就沒有安好心。
所以，他跟江染表白了嗎？
……看現在這個樣子，就算表白了，也一定沒成功。
他又看了看閉目養神的江染，決定趁着她敷面膜，偷偷去貨房看看。前兩天他都悄咪咪地想摸進貨房，但江染一直是把門鎖上的，他不死心的把家裏的垃圾桶都翻了一遍，竟然連一張撕掉的快遞單都沒有找到。
她倒垃圾也倒得太勤快了！
今晚，他也依然一無所獲，貨房的門還是鎖上的。在門口憂傷地望了兩眼，他返回了江染住的主卧。
“二黃，你怎麽又跑進來了？”敷着面膜的江染聽到聲音，便睜開眼睛看了看。她家狗子最近，好像特別喜歡往她的房間跑。
“汪。”封敬朝她搖了搖尾巴，又跳上飄窗，趴着不動了。
江染：“……”
那個飄窗，是她白天看書看劇的時候用的，現在倒是經常被她家狗子霸占了。
手機傳來一條消息提醒音，江染拿過手機一看，是嚴歡歡發來的微信。
嚴歡歡：十二點了，我來查崗的！你回家了沒有！
江染：……早就回了，面膜都要敷完了。
嚴歡歡：那就好哈哈哈，何之遠同學沒有對你做什麽嗎？
江染：沒有，就吃了個飯，随便逛了逛。說起來今天街上的氣氛太膩了，到處都是情侶。
嚴歡歡：[微笑]
嚴歡歡：何之遠沒跟你表白嗎？
江染：沒有
嚴歡歡：很好，看來他很會忍了！你遇到高手了！
江染：……
江染：我去洗面膜了
嚴歡歡：等等等等！過兩天封影帝要從外地回來，我們一起去接機啊！
江染：……為什麽我也要去？
嚴歡歡：你竟然問為什麽？封影帝的顏值難道還不夠成為理由嗎？
江染：……
江染：我真的要去洗面膜了
嚴歡歡：[再見]
雖然江染委婉地拒絕了嚴歡歡，但封敬回來的當天，她仍是被嚴歡歡拉去了機場。
“天吶，這麽一早的你們不睡覺，竟然全在這裏蹲點。”江染用手捂着嘴，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嚴歡歡道：“還早嗎！前面那些人都在這兒等了快兩個小時了！”
江染：“……”
“要不是我買了一大堆後援物，還站不到這麽前面呢。”她說着把手上的應援牌塞給了江染，“這個你待會兒舉着，注意別舉太高擋住別人，否則要被怼的。”
“……”好可怕，她可以回家嗎。
“啊，你幫我看看，我的妝花了沒有！”
江染仔細看了兩眼，嚴歡歡這個平時上班都懶得化妝的人，今天竟然還畫了眼線：“沒花，就是化得有些醜，你還是應該多練練手。”
嚴歡歡：“……”
江染說完順勢看了一圈周圍的女生，雖然都不是什麽多麽漂亮的女孩子，但看得出來全是精心打扮過的。不過前面那個穿高跟鞋和裙子的女生，真的不怕待會兒被擠成狗嗎？
“話說回來，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江染有些疑惑地看向嚴歡歡，她可和自己不一樣，是個标準的朝九晚六上班族。
“咳。”嚴歡歡面露尴尬，“我請了半天假。”
“……厲害厲害，你到時候沒錢了，別又到我家來蹭飯。”
“嗨呀我們兩個十多年的交情，還在乎這幾頓飯呀~”嚴歡歡說着哥倆好地挽上了江染的手，“我們一輩子說不定也就接這一次機了，能近距離看到封敬，不虧不虧。”
江染不置可否挑了挑眉梢，這麽自虐的接機她肯定不會再來第二次了。不過看了封敬的兩部電影，她對見到封敬本人還是有些期待的。
“他是哪個航班啊？什麽時候會到？”
嚴歡歡道：“快了快了，飛機不延誤的話，一個多小時就能到！”
江染：“……”
意思是，她們還要在這裏站一個多小時？
此時，完成拍攝任務的封敬剛上飛機沒一會兒。米線兒坐在他旁邊，側頭對他道：“封總，今天後援會那邊安排了粉絲接機，所以我們不走VIP通道。”
“嗯，到的時候叫我吧。”封敬說完就戴上耳機，準備在飛機上補會兒眠。他包裏放了一個MP3，是他讀大學的時候買的，裏面存在最久并且經常單曲循環的一首歌，就是pumpkin的《Doroth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