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原意放過。
要知道,原本董曦月就跟很多官家小姐有隔閡,但因為對方是未來的九皇子妃,怎麽也不敢太亂來,如今,董曦月作為笑話,已經在圈子裏面被嘲笑了整整半年了。
“範雅芳,你別問了,我是不會說的,怕說出來吓着你。”不就是裝逼嗎?誰不會啊?董曦月冷諷了回去。
“呦,還吓着我。不就是你家有幾個臭錢嗎?錢砸出來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炫耀。”
“是啊,我家确實是有幾個臭錢,可有些人家裏連這幾個臭錢都沒有,那才真是可憐呢。看看你腳上這雙去年的彩淩靴。”
你!”被說中弱點的範雅芳十分的氣惱。明書書院有統一的院服,就連發飾都是一樣的,唯一能夠明顯拿出來炫耀的,就只有靴子。為此,範雅芳還想辦法花了大價錢,弄來了這白家的彩淩靴,雖然是去年的,但卻是有市無價地東西。
“看見本姑娘腳上的這雙了沒有?白家的首席繡娘,親自一針一線為本姑娘趕出來的。去年的彩淩靴,都被我丢在角落蒙灰了。”
對于董曦月如今這樣的富二代來說,能用錢怼回去的,那都不叫事。小姑娘家,不就是比較這些衣服啊、化妝品啊、鞋子啊什麽的麽?
“你!”範雅芳氣急敗壞的在原地跺腳,與之相好的兩個女子連忙上前安慰。
“雅芳別氣,跟這種草包置什麽氣。”
“就是,別說,她可是被別人退婚過的,大把的銀子金子送到人家府上人家都不要,有錢有什麽用。”
作者有話要說: 習慣性留言……
順手寫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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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曦月:為什麽我的仇家這麽多?
九皇子:在下魅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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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曦月:原來是副本要求啊!早說嘛!
九皇子: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話?
真正的男主:看你們拌嘴的樣子,感覺你們好像一對哦。
董曦月:這又是那條攻略線?等我想象。
神仙:你一個人玩得好嗨。。。
☆、點名提問
那兩人不說,董曦月倒還是忘記了。當初為了讓自己嫁進九皇子府,确實是往那送了不少東西,看來無論如何也要讓爹爹想辦法弄回來才行。
你退了人家女兒,還霸占着錢財不願意還,說出去丢人的怎麽也不會是自己。不管了,絕對要要回來。
“呵。”範雅芳這會心情才順了些。“董曦月,你有什麽好橫的?你以為現在的你,還是未來的九皇子妃啊?你不過是個商戶,有什麽權利跟本小姐無禮?沒人要的破鞋!”
最後那句範雅芳提高了音量,但是大家都裝做沒有聽見,哪怕就是周姨和柳姨也一樣。
“人生而不等,勞而得平,學之心德而高,使之平等,故不可欺。你這樣罵人,也是不對的。”
意外的,安瑤兒竟然引經反駁了範雅芳,範雅芳臉色有些難看。“學之心德而高,有些人肚子空空,恐墨藏避。這樣的人,也配嗎?”
“我不知道董小姐以前是怎麽樣的人,但是她現在确确實實考上了明書學院,和我們是一樣的人,她是一個學者。”安瑤兒一本正經的說着,看上去有點呆。
“笑話,她靠的是她家的錢!”
“範雅芳。”董曦月有些氣惱。安遙兒開口幫她,勉強算是收下了這隔壁小妞。但是如果被罵走,可就吃虧多了。“明書學院雖然不是官院,但也是數一數二的民院,學院中的先生都是有名的大成學師,其中上下書院的謝先生和李先生,二人更是啓國首屈一指的大文豪,你這般懷疑我,實際上也是在質疑下書院李先生的為人,為人學生,卻對先生不敬,範小姐,你确定要這樣做?”
“董曦月,你污蔑我!”
“這話繞回來,也就這個意思,範雅芳,這傳出去,為了學院的聲譽,明書不缺學生,少一個也不無不可,你說是嗎?”
“董曦月,半年不見,你越發的牙尖嘴利了!不過,确實,明書不缺學生,總有一天,我會将你趕出明書!”
“唉呀……好怕怕啊!只怕你沒有這個本事而已。”
董曦月笑着回過頭,也就正好來到大講學堂正門之前,衆人寂聲。大講師堂看上去有些無形中的雄偉,師堂只有一個大門,來自尊卑一視之意。門上大匾‘明辨’二字,意為明理獨思。
猛然撞鐘大響,聲音渾厚綿長,震懾了整個場面,帶來了一種肅穆之意。
周姨和柳姨示意大家依次進去,而她們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堂內很寬,足以容納三四百人,地上皆是坐墊,相隔甚遠很是寬敞。大家依次順下找到位子前站立,而不知道什麽時候趕來的男子學生也以此進來,很快坐墊一個不多一個不少的有了歸屬。
“迎智者。”
角落裏的敲小鐘的人很盡責的遵守着規矩。衆人聽言雙手環繞交前相握,彎腰行禮。
高臺之上,有人走了進來。
“起。”敲鐘人再次敲響了小鐘,學生們擡起頭,看到的就是正椅之上坐着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先生,也就是明書學院總監察包先生,而後側座是一身官副高帽的王學儉,下座左右各是上下書院的兩位先生。
四人正襟危坐,無形中令人産生出敬意。
包先生輕輕擡手。
“靠坐。”
衆人一并快速坐在了墊子上。
“明書書院衆學子,在下乃是書院的總監察包智德,旁邊的這位,是本朝廣學監,王大人,左右兩位是你們都熟悉的上下書院的監察,謝先生和李先生。”
包監察介紹完,學生們都将手放在了膝蓋上,彎腰地頭行識禮。
“明書書院有五十六年的創立歷史,早在德仁皇時就已經是名譽天下的大書院。而在座的大家,都是識得天下才智,萬裏挑一選出來的。希望能夠秉承明書書院的意志,為學書争光,修養己身,為國之盡力,成為一名有識之士。”
“大家也都知道,明書重文,但文武兼修,有着啓國獨一無二的上下學院制度,意在學而有專。希望大家能夠一視同仁,友好相處。今日開學之講,則引用此意,題為廣學和專學。”
……
“以下,就是論議之時。”
大鐘再度響起,衆學子與監察們暢談心中所想,整個師堂寂靜而嚴肅。
最後,在一片簡單的暢論之後,又一個人站了起來。這人董曦月也是認識的,是當今皇子蕭淳,四妃之中的明妃之子。
只見他雖身穿和其他學子一樣的長袍,但舉止穩重,形貌俊氣,十分的賞心悅目。
“聽聞先生一席,學生識悟頗多,只是不能理解先生所說的,專學則能深悟之說。”
“有何疑問盡管說來。”
“學生認可先生所說的專而常修,譬如治水之才王修,他一生投身治水,花了二十六年将如今的淮南渠道整修,造福至今。此也與之常修有關,但說到深悟,哪怕是王修之才,也不過是在長年累月中積攢如此方法,幾度更改得來,如此也算不上是深悟。而觀我朝,九門大學士,學識廣博,各有所涉。但卻能寫出治水奇篇《百水》、《安道》等奇作,故學生覺得,專學深悟一說不可,百學而用,才是生用之道。”
“此言差矣。”就在這時有人站起來出聲反駁。
董曦月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看他模樣,多少也猜得出來是誰。
下學院今年就招了那麽幾個人,看上去一身孱弱儒雅,舉止謙謙有禮,也只有沈侯爺之子沈逸能夠對上號。
“學生想法與之多有不符,先生容言。”
“學識之事,本就是廣言廣交,你且說來。”
“是……學生認為,适才兄臺所言有誤。王修雖花了二十六年的時間,才真正找到治水之法,但說起來,這又何嘗不是他專修深悟的過程。學生認為,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想出造福至今的治水之法,雖粗糙不可比拟而今,但在那個時候,也是異于常人,難以達到的深悟。而九門大學士,确實寫出不少的治水奇篇,可九門之人,雖都是文學,但其中也不乏專學者,九門之功,也應是衆多專學者聚積而成,不應視為廣學。”
“嗯,果真是各有所想。還有人有其他的看法嗎?”
“……如果沒有的話,就請王學監來說說。”
“呵呵,原來還有老夫的說辭,本以為聽包先生一言已是難得,卻不想還能有這麽多的想法。真是令老夫大開眼界。”
“如此,老夫卻覺得,聽言只到這裏,有些意猶未盡,還有人願意多說幾句的嗎?”
“……”
“董小姐,老夫可否聽聽你的看法?”
董曦月正覺得可以收攤了,放松警惕,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沒想到,突然被點到名!董曦月從昏昏然中驚醒,雖然她有很好的适應,但這些彎彎道道的東西,還真是覺得可愛不出來。
曦月看了看上座某個白胡子的老家夥,對上對方探究的目光,再看了看下面的李先生,心中了然。
李文昌果然沒有違背兩人的誓言,沒有把她考進學院的詳細給說出去。否則也不會有人想要試探。
既然如此,也不能讓他太難看。
再者,這是送上門來的成就啊!既然想攻略明書,這是難得的出風頭機會。不過如果這風頭處不好,會死得很難看。
無視人群中細微的騷動,董曦月站了起來。“學生的榮幸……學生認為,此番讨論的重點,其實從一開始就錯了。”
“哦?這倒新奇,你且說說。”
“敢問大人,何為廣學,何為專學。”
“如若你連此都不懂,就別開口丢人現眼了!”人群中,有人趁亂說了這麽一句話,惹得哄堂大笑。
董曦月強忍甩一匕首拿一血的沖動,努力挂着得體的笑容。“大人,廣學之人,莫不是都沒有專學突出之處?專學之人,莫不是都無其它知曉知識?”
“當然不是,廣學,指的是學識廣博之人,而專學,自當是有專長所向。不過你且說的,也并不無道理。”
“大人,學生認為,無論是廣學和專學,其實都是一樣的。無論什麽事情,都要看到其對應面,古有陰陽之說,并非虛假。無論是學了廣學還是專學,如若你廣學之人,什麽都只學了一點,運用起來,皆只知皮毛不知根本,也是毫無用處。而專學之人,如若你不與相關接觸,你永遠無法得出其精華,更進一步。”
“學生也不同意,先生所說,專學則能深悟。但是,自當也不認為,廣學則能。學生認為,深悟來自深究,深究來自同源,同源來自同學,同學來自自身。”
王學監聽言,面露沉思,但最終也沒有表态。“那如你所說,自身是以專學或廣學。”
王學監是個聰明人,又把話題給轉了回來。今天,無論曦月答出是專學還是廣學,都會得罪人。
這學監是來找她麻煩的。她得先拿下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皆為胖媽胡扯。
這文和帥府最大的區別是,這文涉及的內容雖然肯定不止在書院,但可能通篇要以書院為背景。帥府只是碰巧寫到了書院篇。當然,只是可能。胖媽這文難得有大綱。但胖媽的大綱只有一半……相信你們都懂了。
基本上,曦月同學會一路打上去的。感情線可能要慢一些。
PS:還記得我們約好的嗎?不要帶腦子看文。
☆、披馬甲出名
“此番您已經回答了。廣學,指的是學識廣博之人,他們自然可以學得同源,而專學,是專長所向,但是卻也不是只通一門,也識得同源。所以,無論是專學還是廣學,其實都是一樣的。學識無差異,無貴賤,無高低,自當歸人。”
“好!好啊!”
這次,開口的是一直默默地包先生。面對董曦月的詭辯,很明顯是想給她一個臺階下。
“文昌,這下,我可算是明白,你為什麽無論如何也要留下這個學生了!不錯,不拘于形,唯心待物,好!好啊!”
“學生不敢當。”李文昌起來行禮,包先生擺了擺手示意當得。只是一旁謝先生的臉色并不好看。
“如此,你們衆人的疑惑,可是解開了?”
“學生頓悟。”
“好,好。那都坐下吧!今日一番,很是滿意,開講就到此為止,忘大家都能謹記今日所學,仔細琢磨,以便自悟自醒。在明書學識才智,不誤此番時光。”
“謹記先生教誨!”
耽擱了一番時間,包先生作了一下總結,然後開講這才結束。
這一共歷時了一個半時辰,董曦月終于可以理解,情報上所謂的煎熬是怎麽回事。總算,過了一關。雖然沒唰到王學監,但包先生那至少改觀了點。
衆人趕上了午飯時間,陸續回了寝屋,在寝屋用飯後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那個,董小姐,你要不要四處走走?”
董曦月待在寝屋正在書案上寫些什麽,而屋外敲門的正是安瑤兒。安瑤兒雖然安安靜靜的,看起來十分的不起眼。但是對武學卻是十分的狂熱,以至于才和董曦月說了那麽會話的功夫,就已經熟絡起來,完全不怕生了。
“不用了,我有午休的習慣,你自己去不吧。”
“哦……”安瑤兒略略有些失望。要知道,董曦月剛剛在大堂中和王大人的辨答讓她無比的狂熱。文武兼修,她喜歡這樣的人。
拒絕了出門的董曦月,此時正在書案上奮筆疾書。她昨日今日忘性很大,忘了把需要的進度跟上,難怪覺得怪閑的。
董曦月正在寫的,是最近大啓傳得很熱很風靡的《百鬼轶事》,而她的筆名,正是曦月。如此的正直不做作,也就只有她。畢竟,将來準備靠這個出名氣的。
說起來一開始想寫這本書,只是因為腦子有點混亂。在一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總是在曦月和董曦月之間徘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後來她接觸到書籍,內心好似開始平靜,而寫書,也成為了她放松的另一種方式。更重要的是,這本書,讓她有一種她就是曦月的感覺,而她那時候非常喜歡。反倒是後頭的,作為讓人後悔悔婚,變成了順道。
《百鬼轶事》是由多集篇章組成的一部怪談小說。小說中有諸多故事,并且每個故事都是獨立的。無論是怎麽樣的開頭,是舊屋、是大官、是才子、是富商、是小姐、是丫鬟……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會和貴扯上關系。裏面不僅涉及親情和友情,更有閨中女子喜歡的浪漫愛情。所以很受喜愛。
但單單是這樣,它也不可能這麽火。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書中所涉及到的天馬行空以及那些有跡可尋的美麗山水。有些時候,這本書恐怖離奇;有時候,這本書浪漫可傾;有時候,這本書記載山水珍寶;但更多時候,伴随着它的,是散不開的書香筆墨,詩詞橫溢。
當然,裏面所有的篇章,都少不了一個神出鬼沒的殺手……
給自己安排角色的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
咳咳,回歸正傳,這樣的書,很難不讓人關注。董曦月隐藏得很好,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發現她就是曦月,畢竟也很難有人能夠想象出董家小姐能夠寫出這樣的一本書。順便到以後受質疑再打臉好了。
淡淡的墨香散在了屋內,曦月右手扶着左手,一個個狂傲不羁的字躍然于紙上。
混殺手界的,都是左右手通用,這很簡單。
一直到夕陽西下,董曦月都沒有停下來。
……
話說一邊,安瑤兒被董曦月拒絕後雖然有些掃興,卻還是一個人出了門。實在是武場太過吸引人!
但是,她忘了,自己是個路癡。眼看越走越遠,安瑤兒有些着急。
放眼一望,正好看到湖亭中有幾個人影,立即向那走去。
而湖亭中……
“阿逸,董曦月,你怎麽看?”
張家楊和蕭括,沈逸三人一早就看好了這個隐秘的地方,将其作為據點,設法弄了點糕點,就來這裏談天了。
而他們一開頭的話題,自然就是那個傳說中和蕭括齊名的董家小姐董曦月。別說,雖然兩人身份地位不同,但從某些角度來講,也都是金貴無比的。再加上,兩人鬧事的本事,說齊名也不無不可。
一直想有機會會會這個董家小姐,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沒想到第一印象竟然是這樣的。
三人中,作為書讀得最好,為人最為冷靜的沈逸,是他們當之無愧的軍師,本來都說好找找董曦月麻煩的,可是現在總感覺對手不太一樣啊。
“這個董家小姐,似乎和家揚查到的,不太一樣……”
“這不廢話?”蕭括躺在湖亭之上,一身書院外衫被他穿得可是潇灑,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這麽看去,自成一道美景。
“阿逸,這可真不能怪我。這,這,我可沒有偷懶啊!”旁人只道阿逸儒雅君子,卻不知道,他這樣若有若無看似責備而又沒有的表情,超級恐怖!張家楊有些慌。
“沒說你偷懶。董曦月今日一番,別說出乎了你的意料,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不相信的。”
“阿逸,你書讀得多,給我們說說呗,她說的到底怎麽樣?我完全聽不懂,都打瞌睡了。”蕭括毫無愧疚不齒之心的說着。配上他白皙俊俏的輕浮臉,頗有幾分無賴的味道。
“雖然沒有引經論點,也沒有詩詞立言,但是卻觀點獨特,話語詳實,倒也不像是個不懂文墨的。”
“阿逸,你這意思是,她其實也是讀了點書的?”
“恐怕不止,雖然很多人都看不起辯論之學,但是如果沒有深厚的學識,一時半會也是得不出這樣的結論的。”
“也就是說,可能讀的還不是一點的書?”蕭括咧嘴笑笑,很是感興趣的模樣。他長相本就秀氣,性子陰晴不定,沒人能猜到他心中又想了什麽。
“或許,董曦月并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呃,不谙世事。”沈逸一時口快,又想起那些連他也不能忽略的可怕傳言,最後改了措辭。
“不管她怎麽樣!阿括,滅了她!兄弟支持你!靠,這才第一天就把你風頭全部搶光了,擺明了齊名已經滿足不了她了!”
“……”蕭括對于張家楊的說法很是不滿意。“本來還想如果她識相的話,就把她當一邊人,好歹也是個有膽識的。現在被阿逸說得,我都有點怕。”
張家楊算是裏頭最藏不住事的。那白眼翻得。你蕭括會害怕?鬼都不信你。
“那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下次見面,給她點顏色看看?”張家揚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軍師。
沈逸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嗯,那就這麽決定好了。真是,怪無聊的。要不是老頭子拿藤條狠狠的追着我抽,我是絕對不會妥協,來考什麽明書的!”
一想到當日自己爹發火起來的表情,蕭括覺得自己被打的地方還老疼老疼。
“放心吧,兄弟們不是跟着來了嘛!明書什麽的,我們也定要鬧個天翻地覆才行!”
“對!就這麽定了!”
蕭括看着張家揚,還是那副慵懶無趣的模樣,一旁的沈逸看着覺得樂呵,無聲的笑了下。
“……呃,那個……”就在這時,安瑤兒走進了亭子。“你們好,我是學院的學生,我、我迷路了,你們知不知道武場怎麽走啊……”
安瑤兒柔柔弱弱有些膽怯的樣子,瞬間萌化了張家揚。他長袖一甩,袍子整理了一下,翹起一腿,手撐在了石桌上,修長美麗的手指撐住了自己的側臉,眉眼一挑,赫然一個痞氣俊帥的男子就出現了。正是少年意氣,狂傲不遜之時。
“竟然落下了這麽可愛的小姐,太過分了。小姐可是去武場等人?如若不嫌棄,讓在下跟随小姐,為小姐指路如何?”
……安瑤兒對于之前才把一只腳挂在石凳上,手拿糕點毫無形象的人,瞬間變了個模樣的事實,有些反應不過來。
“呵,家揚,你把姑娘給吓着了。”這時,安瑤兒正面的人發聲了。
安瑤兒順勢望去,只見……
一個儒雅的謙謙君子,臉色略略發白,帶着一些病态的美麗,身形略為消瘦,嘴角挂着一抹溫柔的笑意。
“家揚,不是我說你,你的眼光越來越不好了。”蕭括眼角一瞟,覺得此女的姿色實在入不了他的眼,不由得出聲嘲諷。他筆下的美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張家楊這種急于脫單的情況,完全理解不了。
安瑤兒皺着眉頭,看向一旁的人。
只見那人……
一手托着糕點,半躺在亭子的美人靠上。糕點的細渣掉落在長袍上,嘴角粘着糕點的痕跡……盡管他剛剛說了過分的話,也絲毫讓人感覺不到惡劣。反倒是慵慵懶懶的模樣,讓人覺得無害有趣得很。
如果不出聲的話,這人就跟剛睡醒的孩童一般,帶着幾分憨态,讨喜得很。
“請你收回你無禮的言辭。”安遙兒到底是習武之人,被俊俏小哥迷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喲?還是個硬痞氣的!”蕭括放下糕點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安瑤兒,眼神開始變得陰郁可怕。最後又收了回去,抿了抿嘴,搖了搖頭,其意思,不言而喻。
“阿括……”張家揚略為無奈,卻見安瑤兒上前幾步來到蕭括面前,帶着氣勢,十分不善。張家揚立馬擋在了兩人中間。“小姐別生氣,你美若桃紅,心中帶善,何必跟他計較。”
張家揚本是調節的,結果對方卻皺起了眉頭。“輕佻之徒!”
安瑤兒下了結論就要轉身離開,事關張家揚一世清明,他愣了愣神,就伸手去抓安瑤兒的手臂,強留對方,準備要個說法。
誰知!才剛剛碰到對方手臂,對方一個轉身,帶來一陣疾風,就給了他臉上一拳,腳上一絆,就把他摔倒在地。
“家揚!”蕭括立即站了起來。“竟敢動我的兄弟,不要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胖媽剛剛寫了一章木讷……
啊哈哈哈哈……
胖媽周更。
啊哈哈哈哈……
胖媽發現,不止你們喜歡調戲胖媽,胖媽也很愛調戲你們。
☆、成名前的低調
蕭括到底是練過的,上前和安瑤兒連翻過了幾招,一開始還看不出上下,誰知安瑤兒一個翻轉,側手抵住石桌就是一腳,把蕭括踢退了兩步,而後就跟個步步緊逼的虎豹一樣連翻出擊,拳拳打打了蕭括身上,雖然蕭括用手臂擋住了攻勢,但也礙于對方兇猛,連連敗退,最後被一拳打在了肚子上,一個絆腳,也把他打倒在了地上,和張家揚一同作陪。
安瑤兒幾乎是下意識的感覺到了身後人的動作,回身擡起了拳頭。卻見對方站在那裏,将手掌舉到耳邊,笑意略帶尴尬。
“姑娘,在下并無惡意。”
安瑤兒見對方臉色蒼白,略帶病态腳下虛浮,不像是習武之人,便放下了手,轉身離開了亭子。
“天,這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蕭括難得一改自己疲困的模樣,皺着俊臉,咬得自己門牙都疼。他捂着肚子揉着自己發疼得手臂,坐起身來,哀呼不已。
“現在的姑娘們下手都這麽狠嗎?如果這樣,以後要怎麽混啊!”
“你還敢說,誰讓你惹她的!”蕭括無力的瞪了張家揚一眼。
張家揚更加無辜了,話說人姑娘一出來你就各種看不起,其實你的罪更大吧?
“阿逸,到底誰啊!”蕭括憤恨道。
“咳咳。”沈逸将手握拳假意放在嘴邊咳嗽,借此來僞裝自己的笑意。“能有這身手,不費吹灰之力就将你二人放倒,全學院的女生中應該也只有下學院的安瑤兒了。”
“靠!”
一聽同樣是下學院的,蕭括有些氣結。“她不會入學考的武術吧?”
“應該是這樣的。”
“老天爺……”張家揚哀嚎,無法相信那麽乖巧的一個姑娘瞬間由裏到外就這麽颠覆了。明書學院的學生真的好可怕!
“至少,明書的下學院真的很精彩,不是嗎?”沈逸将目光看向蕭括,揚起的溫柔笑容令蕭括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分明是他讓阿逸考明書時候說的話啊!
其實,阿逸生氣了吧?要不要這麽明顯?
話說另一邊。
安瑤兒收拾了輕薄子之後又有一點點後悔。師傅不僅一次的告誡她,要修身養性,切莫随意動怒。可她還是沒有多想,就把人摔地上了。能來明書讀書的人,各個都不簡單,自己又沒有什麽家世背景,如果被趕出去,豈不是功虧一篑了!
安瑤兒越想越煩,但又大從心底認為自己沒做錯,說是很郁悶,也稱不上。
“雅芳,你說,那董曦月怎麽這麽厲害了?竟然當堂和王學監辯論起來。”這邊,範雅芳的好友之一朱蘭蘭推了推範雅芳,小心翼翼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蘭蘭,你說的什麽呢。不就是一個董曦月嘛!辯論之事本來就是取巧,她不過是鑽了個空子罷了。再說了,人家王學監還沒說話呢,指不上就是根本看不上她的言論!”王月,也是範雅芳的好友之一,她形體嬌小玲珑,卻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對于讨厭的人,哪怕是在公共場合,也是可以直接相罵諷刺的。
“好了!別說了,一說那個賤人就心煩!”範雅芳擺了擺手,用堅硬的語氣發洩自己的不滿。
朱蘭蘭和王月,雖然對董曦月有所聽聞,但卻是從來沒有見面深交過的。因此,對于董曦月的改變,她們并沒有多大的感觸。而範雅芳就不一樣了。她曾經數次和董曦月交鋒,董曦月的為人,不能說了解十分,至少也是有七八分的。可今日的董曦月,除了印象中的那兩分相似,竟是再也沒有過去的影子。
董曦月是個草包,她最清楚不過了。這曾經是她對上董曦月最好的利器,她曾經無數次用詩詞暗諷過董曦月,而董曦月聽了,即使生氣,但也是完全不懂的。這樣的董曦月,什麽時候開始,竟然懂得和人言辯了!
也許,真的只是因為取巧吧……
範雅芳咬着牙安慰着自己。
範雅芳三人,在花叢的石椅中放肆的發洩着自己的不滿,而遠處,遠遠看見她們三人的安瑤兒下意識的避開,選擇了哪怕是繼續迷路,也不願意和她們三人問路的意願。
有些人,或許只是第一眼,就能夠讓你無形中信任。而有些人,哪怕是短短的幾句溝通,也能令人發現,對方那隐藏在深處的,與自己不合的氣息。
最後,安瑤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繞回來的。只知道,夜色濃郁,發光的月亮高懸,迷迷糊糊間,她終于借着月光找到了寝屋熟悉的路。
學院雖然不管就寝,但是卻是有嚴格規定關門時間的。安瑤兒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周姨在關門,連忙應錯進了屋。
周姨落鎖後,安瑤兒進了屋,在屋裏坐着休息了一會,溜達完了屋子後才頓時醒悟,自己貌似錯過了晚飯時間。
這對于安瑤兒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習武之人,本胃口就大。她吃的東西不要求多好,但一定要管飽。
安瑤兒痛苦的走了幾個來回,熄了燈準備餓一個晚上。
夜半寂靜,隐約聽得見屋外樹葉被風吹得沙沙的聲音。安瑤兒一個翻身,咬牙從床上爬起來,不管了!無論如何,給個饅頭也是好的!
摸黑着起身,安瑤兒決定,來明書的第二個晚上,她要違背院規,設法跑到廚房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漏網之魚借以填飽肚子。
安瑤兒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這才開了一點點縫隙,就聽到不遠處牆壁上由動靜。安瑤兒一個回神,只見一個人影躍牆而下,翻到了牆的另一面。
小偷!
安瑤兒第一個反應就是連忙追了上去,可手剛剛撐住牆就後悔了。不管怎麽說,她也是要跑出去填肚子的,這事鬧大了恐怕說不清楚。
安瑤兒猶豫了一下,決定偷偷跟上去,看看對方想做什麽。
從來沒有見過身手這麽快的人!
安瑤兒在黑影身後追趕,看着對方身手矯健的翻越牆壁,心裏逐漸興奮了起來。
她從小跟在師傅身邊習武,自問武學學不到精煉,但也能算是個識通。可她卻從來沒見過這麽詭異的身手。只是幾個大跨步沖刺就能在平滑的牆壁上找到一個支點,一手撐在牆壁上,腳步一躍,就上了牆壁,輕輕一下就落了地。動作幹淨利落,遠遠看上去,就好像是飛過去的一樣。
不像她,動作生硬,需要用力的一腳踩在牆壁上,用手爬着撐過去。
眼見自己和黑影越拉越遠,安瑤兒知道自己是追不上對方了。濃厚的失落并不是因為無法抓到賊人,而是錯過了一個武學高手。
太可惜了……
其實安瑤兒也明白對方一定是早就發現了自己,所以才故意選擇這些兩米高的牆壁不斷的翻越。
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董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