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學
就連趙瑜對吳然的分手也沒有多少吃驚之處，因為像這樣的情況太多，連趙瑜也見怪不怪。比起之前跟茜個相親對象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結果還是分了。那次連趙瑜也看不下去，分的原因好像是對方一直都把吳然當備胎，當對方在C市的市中心買好一套房子之後，立即選擇了分手。
那次吳然是真的被傷到了心。但，也沒有到哭的程度。所以，她才會說自己對相親和分手已經是習以為常。聽着有點心酸的話，但卻是事實。
趙瑜在得知吳然和這一任分手之後，馬上問她下一次相親是在什麽時候。吳然說：“不知道，我一點也不急，急的是我媽。”吳然不想在這方面動腦筋，就随着吳媽去好了。
9月初，各個學校已經開學，喬谷也回了學校。平日裏來圖書館的人少了很多，只有到了周六，才會顯得稍微有點人氣。
吳然坐在工作臺後，低頭在看一本書。有人走到她面前，往桌上放了幾本書：“還書。”
“還書放到下面的箱子。”吳然這裏只做借書，還書要麽到一樓還，要麽就直接扔進門邊的鐵皮箱子。圖書館還關着門時，鐵皮箱子就會擺到正門口，等到開門時收起來，有需要還書就還到一樓。周六一樓服務臺的人都休息，在開門之後鐵皮箱子會放到門邊，讓借故書的人自己還書。擡頭，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臉。
對方似乎也對吳然有熟悉的感覺，在想了一會兒之後問吳然：“你是H中學的嗎？”
吳然點頭：“你是馮聰？”她終于認了出了眼前的人是誰。出現在吳然眼前的人是她的高中同學，聽說後來去了北京的一所大學讀書，這之後沒有再聯系過。雖說也有同學會之類的事情，但他一次也沒有參加來。聽其他同學說起，他好像是出國去了。
之所以見面不敢确定對方是誰，是因為比起高中時，模樣還是發生了變化。那時只是一個少年，現在卻是一個肚子略有圓胖的男子。“我以為書要還到這裏，我的一個表妹借的書，讓我來還一下。”
“那你放我這裏吧，到時我給你還一下。”吳然說。“我聽說你出國去了，怎麽現在回來了嗎？”
“暫時回這一段時間，主要業務還是國外。”馮聰個子不高，但說話很溫和。“這次回來，就是想組織一次同學會，由我牽頭。既然能遇到你，正好問問你要不要參加。”
“可以啊。”對同學會，吳然一點也不抗拒。最近一次高中的同學會，還是在三年之前。那時吳然就去了，只是參加的人并不多。有人懷孕了不能來，有人出國了不能來，有人忙着工作，有人家裏有事。一個班級五十來個人，參加同學的人，才不到一半。
馮聰加了吳然的微信。“原來你在這裏工作，我上次來怎麽沒看到你。”
“你來過嗎？”吳然，“沒遇到也很正常。”
“我一個舅舅在一樓舉辦了畫展，我來過好幾次。”馮聰說。
吳然馬上想到了馮大師，原來他是馮聰的舅舅。“馮大師嗎，我也有看過他的畫展，但我只是在工作的時候粗粗看了看。畫展開始的時候，我都在這裏。”她指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班時間也不能說離開就離開。“怪不得沒遇到。這麽說你回國有段時間了嗎？”
“差不多，一個月時間。”馮聰說，“我把時間地點确定好了，再跟你聯系，加個微信。”吳然拿出手可，讓馮聰掃了二維碼，加了馮聰為好友。“那我先走了。”
同學啊——吳然想到了陳軒，她跟陳軒是小學和中學的同學，可是高中時兩個人去了不同的學校。因為陳軒的學習更好，去了大學升學率很高，也是C市最好的一所高中。而吳然，則去了C市一座有點歷史的高中。
手機頁面還停留在微信上面，“發現”上面有個小紅點，意味着有人更新了朋友圈。吳然點進去看，看到的竟然是陳軒的頭像。陳軒是個平時很少會更新朋友圈的人，他說過他不喜歡在朋友圈裏發什麽東西。
在看到他的頭像時，吳然的手竟然輕輕地在發抖，如同是抱着朝聖的心情，點開朋友圈子。沒有文字，只有一張圖片。
圖片一看就能看出是在一家餐飲店內，陳軒沒有自後的習慣，整個畫面裏沒有出現一個人物。一半畫面是張深色木制桌子和椅子。桌面上放着一套還沒有用過的餐具，碗筷碟，還有一個裝了水的杯子。
這些東西，都是以拍攝者的角度拍出來。吳然突然意識到，陳軒這是在跟某個人吃飯吧。是很重要的人嗎？值得他會發到朋友圈裏？男的，還是女的？吳然愣愣地看着照片裏的空桌子。
手機屏幕上方出現一條信息，提示有新信息。吳然點了一下，信息是董雨陽發來的。董雨陽問吳然這個周六有沒有空，他要來C市，說是想去濕地玩。
C市新區有一個世界級的濕地公園，占地面積43.5平方公裏，是中國八大鹽堿濕地之一，世界級的觀鳥聖地。每年都會大量侯鳥在遷徙中途經此地。濕地有一個觀鳥臺，還可以觀看鳥類的3D電影，參觀鳥類展館。還有一部電影《搜索》曾在濕地取景。《搜索》是由陳凱歌導演，高圓圓、趙又廷主演的電影。濕地到現在仍保留了當時為拍攝電影而搭建的一些建築，成了濕地的一個小景點。
你還真是喜歡C市啊。周末不陪女朋友嗎？吳然問他，吳然對濕地的鳥類印象只停留在認識白鷺這一種鳥類，說不定看到白色的鳥都認為是白鷺。
董雨陽回來一條信息：我沒有女朋友，你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不要跟我開玩笑，我可是剛失戀的人。吳然迅速回複董雨陽，這麽想起來，陳軒之所以把帶董雨陽到C市，就是想撮合兩人吧，就連趙瑜也看出來了。可對董雨陽，吳然只把他當朋友。
有一點，吳然心裏清楚，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純潔的友誼。對董雨陽，還是說清楚的好吧。不然反而是耽誤了他。
9月的第一個周日，天氣早晚偏涼。董雨陽說會開車來接他，為了不引起吳媽的誤會，吳然沒有讓董雨陽把車開到樓下，而是停到了小區附近的一條馬路上。吳然在換鞋子時向吳媽說了聲自己不回來吃中飯。
吳媽馬上問：“跟誰出去吃飯？”
“一個朋友。”吳然不想再說什麽，換好鞋子馬上走了出去。吳媽走到陽臺，看到吳然離開視線，吳媽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事情。
走到馬路邊時，吳然看到站在車邊低頭在看手機的董雨陽，她走到董雨陽面前：“喂。”董雨陽馬上擡頭，看到吳然，他笑了起來。
“上車。”
“這麽早到，你是幾天離開的N市？”董雨陽約吳然見面的時間是早上八點，那麽說離開N市大概是七點不到。
“我聽說你們這裏的一家生煎店很有名。”董雨陽說。
“你是有多少喜歡C市，幹脆留在C市好了。我們這裏好吃的，可不止金山生煎，還有黃橋燒餅，長河肉包，老鴨煲，坎墩的羊肉骨頭粥，還有一家店裏的酸菜魚非常好吃。有機會我帶你去。”
“不用有機會，就今天好了。酸菜魚我有興趣，我們先去濕地，中飯去吃你說好吃的酸菜魚怎麽了。”
吳然很想說好，可不知道如果在董雨陽聽了自己的話之後還會不會有現在的心情。至少在吃早飯時，還是高高興興地吧……“那個，陳軒呢，他怎麽不來。”吳然裝做很随口的樣子問起陳軒的事。
“為什麽你認為我來他就會跟着來。”董雨陽說，“我沒告訴他今天我到C市來約你。”說話間，董雨陽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吳然，吳然的表情在他看來是有點想掩飾什麽似的笑容。這種感覺很不好，他馬上說，“他說中秋要回來。”
“中秋要到下個星期吧。”吳然輕聲說着。董雨陽看得出，陳軒沒來，吳然有點失望。
吳然指了方向，董雨陽把車開到金山生煎店。這家生煎店在一所中學旁邊，隔着一條并不算寬的馬路，早晨的這個時間點，總是等滿了排隊買生煎的人。雖然看上去店裏的衛生條件一般，但也擋不住為吃生煎而來的客人。
吳然要了生煎和兩份小馄饨，和董雨陽兩人坐到店裏。生煎馬上就端了上來，吳然說：“趁熱吃吧，他們家的生煎是比其他店裏的好吃，皮薄肉多，而且肉還很新鮮。”說着她一口咬下去，生煎裏的熱油流了出來挂到她的嘴角邊。
董雨陽拿起紙巾，很認真的去擦吳然的嘴角。“這麽燙嗎，要慢點吃。”
“我，我知道。”吳然低下頭，其實她心裏已經清楚董雨陽的想法，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如果拒絕其他相親的對象是件很平常事的話，拒絕董雨陽卻是件很殘忍的事情。這是要做好連朋友也沒得做的思想準備吧……
董雨陽，是陳軒的同學，也是朋友。吳然看着董雨陽，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