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等我來到你身邊
“子矜，你快看微博，傅雲臻要退出娛樂圈。”正在工作期間，婧妩匆忙打來電話，告訴這一驚天消息。
我慌忙退出修圖軟件，打開微博，只将微博頭條“傅雲臻退出娛樂圈”已經被置頂。整個互聯網媒體都被這一消息刷屏。這幾年，傅雲臻的事業越來越順，幾乎每年都有作品參加三大電影節的評選，甚至被歐洲娛樂圈稱之“東方之子”，可見他未來的商業價值和藝術價值之高，再加上前段時間關于他的豪門大戲被網友們傳得滿天飛，更是提升了他在國內外的知名度。現在傳出隐退的消息，整個娛樂圈都為之震動，僅僅是幾個小時的時間，這個消息已經橫跨整個太平洋，傳到了國際娛樂圈。
我打開傅雲臻微博，除了隐退消息的視頻被置頂，其餘所有微博都是一些作品的官宣，只有隐約幾個微博是拍攝的照片，整個微博幹淨得好像是應付了事。我随手點開評論都是傅雲臻的粉絲在挽留，“不要啊，雲臻。”，“為什麽要退出，你不是已經将資産轉給了弟弟嗎？我以為你離開傅家是為了當演員，現在卻退出？”，“雲臻，你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嗎？為什麽要退出？”……類似的評論層出不窮，甚至有些粉絲已經開始攻陷安楠的微博，安楠一氣之下關掉了微博評論。
一時間好像全世界的圈內人都在議論傅雲臻，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月後的告別演唱會。
當天晚上婧妩主動打來電話說已經訂好了餐廳，要和我共進晚餐。我已經猜到了她來的目的，良久點頭同意。已經在《VOGUE》供職半年之久了，我也逐漸适應了忙碌而充實的工作環境。因為婧妩的別墅離市中心太遠，我選擇了在市區租住了一套公寓，兩室一廳，在北京時買的那輛Mini Cooper托孫勝天轉手賣掉了。現在在這裏穩定下來了，我依然還是選擇了Mini Cooper代步，婧妩因此鄙視了我許久。
婧妩訂的是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和國內相比，國外的許多地方的确十分值得學習。在國外有些多這樣傳承百年的老店，可能只是一家披薩店，或者只是因為一碗羅宋湯而出名，古板而老舊的堅持着原則因外界的發展變化所動，這才形成了不同于國內的文化和風采，有時候也不妨覺得這些人可愛的緊。婧妩預定的就是這樣一家百年老店，因為意大利面出名，每次晚餐都要提前預約要不根本沒有座位。
“你知道他要退出娛樂圈這件事嗎？”婧妩分別将紅酒倒進我們兩個的酒杯，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我心中的有一個可怕的猜想，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來。”婧妩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可能。”我下意識地否定婧妩。
“我還沒說呢，你急着否認什麽。”婧妩玩味地說道。
“……”我心中所想被婧妩看破，一時間有些不自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想要知道很簡單，買票去看就知道了。”
“我和他已經是陌生人了。沒有必要這麽做。”
“口是心非。”
……
一個月後，我身着白色羽絨服獨自走出上海虹橋機場。站在機場外，看着飄着小雪的灰暗的天，我呼出一口熱氣，坐上出租車向小睿預定好的酒店駛去。我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獨自一人悄悄來到了這座南方喜歡下雨的城市。我們在這裏相識，相知，相戀，也注定在這裏寫下結局。
傅雲臻八年前第一場演唱會就在上海舉行，現在最後一場也将在這裏結束，頗有些命運輪回之感。我撐着傘站在場外看着粉絲們有條不絮的入場，這次不再像八年前熱熱鬧鬧，衆人臉上都是輕松，歡欣雀躍，取而代之的是寂靜，令人矚目的寂靜。我默默地随着人流入場，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左右傅雲臻的粉絲或默默流淚不止，或面有戚色，或自我安慰。不知為何，我竟然有同感，只有這時我才發現我和這些粉絲又有什麽不同，這就是最後一場盛宴，從此這個完美矜貴的人兒将和我們徹底是兩個世界，我們無法從任何渠道得到他的消息，從此他将永遠生活在我們的回憶裏。我們只看到他的過去，卻永遠無法得知他的未來。
“擦擦淚吧！”耳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只見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看着我笑着說道。她的臉上是釋然的微笑，美好而令人心生向往。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龐，只見指尖上冰冷冷的液體。我笑了笑道謝接過。
“你也是傅雲臻的粉絲吧！全場只有你一個人是面無表情無聲流淚的。”她淡笑着說道。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也是他的粉絲，喜歡了他八年。但是我聽到他離開的消息卻不感到傷心，或許是因為我早就預感到他會離開，本來以為上次他的背景被曝光會就此隐退，結果他卻放棄了繼承權離開，我還在想或許我并不了解他，但沒想到接着就聽到了退出娛樂圈的消息。不知為何反而松了一口氣。大家都說他太魯莽了，我卻知道他遲早會這樣做，或者說他從進入這個圈就已經開始考慮離開了。他一直都是這樣有條不絮，一步一步實現自己的目标，從來不曾變過。”我看着這個并不是針對我說話，更像自言自語的女人，這一刻我明白了傅雲臻在粉絲心中的位置，或許從來就不是我所想的那麽簡單，那是不是就無法融入的信仰，令人肅然起敬。
女人很快就離開了，後來我知道了這個女人是傅雲臻粉絲後援會的會長，這個演唱會也是由她帶着粉絲們組織的。她跟了傅雲臻八年，從一個懵懂的女孩兒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這個女人的愛隐忍而熱烈。
很快，偌大的體育館被坐滿了。經過八年時間的洗禮，這個當年只容納兩萬人的體育館已經可以塞得下八萬人，粉絲們的竊竊私語就足夠把整個會場掀翻。但好在現場粉絲秩序很好，在工作人員的維持下很快安靜了下來。
傅雲臻走上舞臺的那一刻，整個會場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直把人震得耳膜都要被刺穿。這次的演唱會好像就是為了追憶，所有程序就像複制八年前一樣，一樣的舞蹈，一樣的配樂，甚至一樣的燈光。不同的是這次臺下的粉絲不再是少年，不同的是再也聽不見八年前驚豔的嗓音，傅雲臻拿着話筒深情地唱着，沙啞的嗓音和從未脫下的手套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六年前的事故對他們心中的偶像帶來多麽大的傷害。大家默默地一邊流淚一邊和傅雲臻一起唱着八年前由傅雲臻作詞，著名作曲人根據歌詞作曲，響徹大江南北的情歌《虞姬》。
一曲終了，傅雲臻向臺下鞠躬。
“非常感謝大家能夠參加這次的告別演唱會。在開這場演唱會之前，我一直都在考慮要說些什麽，要做些什麽，後來發現做什麽都無法改變些什麽。十年前我帶着弟弟來到上海開始新的生活，八年前我在上海開了第一場演唱會，所以我決定在這裏和大家告別。無論以後我在哪裏，我都會記得在世界上有這麽一群人曾經沒有理由的支持我，愛護我，我會永遠記得這十年，繁花似錦，涅槃重生的十年。”說完，對着臺下粉絲和觀衆鞠了一躬。只見臺下觀衆都安靜的抽泣着，甚至有些小姑娘已經開始痛哭起來。
接着只見工作人員往舞臺上搬鋼琴，傅雲臻也下去換衣服。不一會兒，換了一身禮服上來，坐在鋼琴前。
“十年前，我不知道為什麽上帝給我開了一個這麽大的玩笑，一夕之間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十年過去了，我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遇上她，因為有了她我就擁有了一切……”傅雲臻坐在鋼琴面前笑着說道，還未說完，下面的粉絲已經開始尖叫，整個會場開始騷動。顯然這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流程，只見分布在會場的工作人員也開始慌亂，努力安撫大家的情緒。
“大家安靜，聽我說完。”傅雲臻提高音量，粉絲們聽到傅雲臻的聲音很快安靜了下來。“我知道今天她來了，因為空氣裏都是她的味道。阿虞，這首改編過的《虞姬》送給你，希望你就像虞姬一樣，做你自己，等我來到你身邊。”說完一段鋼琴曲從傅雲臻修長的手指間流出，不同于原版《虞姬》的凄美和纏綿，經傅雲臻改編過的《虞姬》少了幾分凄美和纏綿，多了悠然和釋懷，聽了讓人充滿希望，而不是潸然淚下。
一曲完畢，傅雲臻下臺換衣服，在場的粉絲已經開始尋找身邊的人，尋找故事的女主角。我趁着大家騷動間，将頭上戴的鴨舌帽壓低悄悄走出會場。
“子矜姐。”剛走出大門，只聽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轉過頭看去，是安楠。
“臻哥說的沒錯，你真的來了。他說你一定會在鋼琴曲後離開，他果然猜對了。”安楠的聲音裏有一種我無法描述的苦澀。
“……再見。”我壓下心中的猜測，轉身離開。
“我愛他，從我見到他的第一面就愛他。但他愛的是你，這一點八年了始終都沒有變。你們的愛情讓我慚愧，因為我做不到像你們那樣。所以我連嫉妒和拆散你們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你們一定要在一起，一定要幸福。”安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在寂靜的廣場上響亮而又莊重。我沒有回頭，徑直離開。
我不知道接下來的場面傅雲臻是如何控制得住的，我徑直來到酒店，收拾行李，乘坐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去洛杉矶。坐在機艙內，我閉上眼睛，壓下心中不斷翻起的念想，強迫自己入睡，暫時避開這令人慌亂的一切。
三個月後。
晚上六點多，加州的氣溫已經開始變暖，但是到了晚上還是有些涼意，我用雙手裹了裹身上的風衣，将裝相機的包包往肩上提了提，拒絕了一同去酒吧消遣的邀請，獨自向租住的公寓走去。
悠悠走到樓下，只見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安靜的停在寂靜而古舊的胡同旁，低調而又內斂。傅雲臻穿着一身簡單典雅的西服，挺立在車旁，看着我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弧度不大卻讓人從心底裏感到溫暖。
我站在原地，看着心中朝思暮想的身影慢慢地向我走來，将我擁進溫暖的懷抱，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我的耳畔想起：
“我回來了。”
我緊緊将自己融進他的懷裏，只有這樣才感到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