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座位
有時候我在想我對下雨到底是懷了怎樣的心情，她算不算是我的情敵，或者是我心裏的情敵，有時我又想像小雨那個樣子邱華真的受的了她嗎？有時又自嘲自己的多餘，情人眼裏出西施，我想邱華肯定是特別寵溺小雨的吧，要不然為什麽天天的早餐從來都是準時的送來，每天還變着花樣呢？
經過了與小雨的那一番争吵，我不知道我的心理起了怎樣的變化，只是那時我似乎不能簡簡單單的将邱華當做我一個暗戀的對象了，面對這樣強勢的情敵，不知道邱華有沒有見識過小雨歇斯底裏的樣子，但我卻忍不住朝着邱華靠近，或許他是我喜歡的第一個男生吧。
晚上的圖書館自習室我去的時間變的越來越多，連思佳也懷疑我最近怎麽會有那麽好的興致整個晚上泡在學校的圖書館，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去圖書館那自私的目的，有時候在學校裏時不時的也總是能見到邱華與小雨，他們似乎真的是學校中認為很奇怪的情侶，只是雙雙的一起走在路上，絲毫都沒有傳出他們拉手的消息，接吻這一說更加的是名不見經傳。
只是每天晚上我總可以見到邱華一個人孤單的坐在第二排第二列同樣的位置上，從遠看去他是那樣的孤單而落寞，或許是我的一陣瞎想，來圖書館的人都是刻苦學習的孩子，哪裏搞的成是談情說愛的場所呢，你忘眼看去都是一群很認真很可愛的孩子，目光炯炯，翻書聲絡繹不絕，安靜的氛圍。
那天我早早的就到了圖書館，準備徑直的走到我一往與邱華同處的位置。不知怎麽的，圖書館好像有他特定的位置似的，至少邱華的位置從來都沒有變過。我看着一個小女生坐在我的位置上，其實那個位置也不能說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其實當時圖書館裏還有其他的空位，但我卻走了過去，因為我不想放棄這可以與邱華同處的每天短暫的時光，雖然他對我總是那麽冷淡的表情與不得已不說話的樣子，但是我覺得那時我很滿足。
“同學，你能不能換個位置？”我低聲說着，畢竟搶位置這種事情我還不曾幹過，更不曾這麽明目張膽的直搶，雖然也談不上搶，但是內心卻一片着急。
“這個是你的位置嗎？”
“不是不是.....”我着急的說着，心裏真的想告訴她這真的不是我的位置。
“那我為什麽要讓給你？”
心裏咕咚一下，是啊，我該如何回答？周圍的同學都饒有興趣的看向我們這邊，似乎以看熱鬧的心态想要觀察這邊的戰果。我正思索如何回答時，卻看到那女孩兒眼前一亮，接着又狐疑的看了我一下。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那今日我就不拆你們了吧。”接着她便迅速的起身，俯身還在我耳邊低語着：“姐姐，你好漂亮啊，我剛才跟你開玩笑的。而且你男朋友好帥啊，你們真是一對兒”我聽着這話是什麽意思，回頭時才發現站立在我背後的邱華，我能感覺到他眼中那稍縱即逝的笑意，似乎再等着我澄清。
“那個.....那個.....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解釋着。
只見邱華已經坐在了屬于他的位置上，快速的翻開書本，一副孤傲的樣子。
對面的女孩子還沒走，又俏皮的說着：“我才不信呢，你看你們每天都坐在一起，再說了郎才女貌嘛，既然不是，你為何讓我讓位置給你啊，那這樣，我今天就坐這裏了啊？”
我想邱華已經聽到了那女孩子說的那句話，臉上一片緋紅，好像我真的是邱華的女朋友似的。
剛才還認真看書的邱華竟然直直的看向我，那眼睛中散發的感覺令我不知所措，他大概想讓我去處理這件事吧，我不知所措時，只見他還是如剛才那般盯着我。
“那你今天就坐在這裏吧，我和她真的不是情侶關系......”
她睜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似的，一會看看邱華一會兒又看看我，接着“噗嗤”一笑。
“我明白了，你們吵架了，哥哥啊，這麽漂亮的姐姐你為什麽要跟她吵架呢，哥哥你要珍惜啊。”
如果有個地縫我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不得不佩服現在這些小娃娃高超的分析能力。
“小妹妹，你看今晚能不能成全哥哥向姐姐道歉呢？”
他說什麽，我似乎都不能相信這是從邱華口中說出的話嗎？每天我與他相處時大部分都是簡答的開場白與結尾句結束。只是他是什麽意思呢？
那個女孩兒立刻會意，走到我身邊又朝着我低語：“姐姐，別生氣了，哥哥都說要與你道歉了，你快坐下吧，祝你們幸福，我今天可真的是做了件好事啊。”接着樂呵呵的走了出去。我目送着她離開，正躊躇不前時。
“你今天想站着看書嗎？”聽他這麽說，我便坐了下來，只是感覺真的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你剛才為什麽要這麽說？”我低聲問他，畢竟在圖書管裏，說話都得特別的注意與小聲。
他朝着我低聲的說道：“解釋太繁瑣，而且.....無用....”我搖搖頭示意他不明白。
他卻突然看着我，神情複雜的，說出來的話卻是：“快看書吧。”依然是那種淡淡的，只是他這次俯身過來時，男性的氣息鋪面而來，令我一陣眩暈，他應該今天剛洗過頭，還有清涼的洗發水味兒，很好聞，或許是還沒有被他這樣盯着看着的原因，我突然能感覺到自己心“咚咚咚”的直跳。
那天我清晰的聽着他說的那幾句話，默默的在心裏吟誦着，似乎還是不能相信似的，桌子上的資料被我專注的看着，用餘光掃過去我能看到他依然緊閉的雙唇，粗壯的眉，以及快速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的樣子，今天的他似乎不受任何的影響，而我面對着滿書的英語單詞，卻一個都記不住。
仿佛那些單詞都化作了不同的符號，在我的眼前繞來繞去，繞來繞去，我都能感覺到自己頭真的好暈，可是自己還得裝作專注的看書的樣子，畢竟我得在他面前維持我好學的本質，只是我的本質是好學的嗎？只是這短短的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居然連一個單詞都沒有記住，內心卻還一陣竊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麽而高興。
這些天來晚上的時光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每次我總是拿着同樣的資料，每次總是按着日子慢慢的看着，一本書如我這般速度我想大概看一年都看不完吧。可邱華的資料基本是兩天的時間總是換一本，我總是詫異他看書的速度怎會這樣的快，不知道他會不會注意到我常常偷瞄他。
有的時候自己也會覺得奇怪，有人占我座位很正常，但是為什麽會沒有人占他的座位呢？只是我和他到晚上的時候都坐在那個位置上，今天的小插曲似乎也沒有讓邱華皺眉，我心裏暗想到底是怎樣的事情才會使這個人會有那麽一絲絲的注意，似乎從來都沒有，或許是因為小雨.....
只是為什麽小雨從來都不陪着他來上圖書館自習室的呢？
“我們能一起走着下去嗎？”我低低的問他。他沒有回答我，我想今天我是不是太過刻意了，是我在邀請他嗎？每次到時間的時候我總是可以看到他快速的收拾資料，迅速的抽離，又繼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這樣一問，眼淚便快要掉了下來，明知他有女朋友，明知他着急的走是為了在那顆榕樹下陪伴小雨，可是自己還是不争氣的問了出來。
他沒有回答我，我不敢看他，我想我那時的樣子一定很醜，我想他肯定一定走了，因為他從來都是個很守時很守時的人。似乎從來都不會為誰而改變，或許我從來都不是那個值得他改變的人吧。我默默無聞的拿出紙巾輕輕的擦拭眼角的淚滴，紙巾瞬間便染濕了，我想那是我的淚水。
一擡頭正觸碰到他的目光，我似乎有種錯覺，在他的眼中那種憐惜的目光稍縱即逝，接着又看見他那張傲嬌的臉，似乎與他現在的年紀一點都不相符，他是那樣成熟穩重的人，我想我一定是看錯了，只是他這個時候不是已經應該走了嗎？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我問。
他沒有回答，長久的沉默。還是管理圖書館的人那高昂的吆喝聲響起，我才緊緊的抱着資料抱到胸前，似乎不肯放棄現在手中的資料似的，又似乎感覺到足下現在有千斤重似的，每走一步都覺得是那樣的不可思議。而他就這樣跟随着我的步伐，不遠也不近，我能感覺到他那高我一頭的鬓角，還有默默無聞的表情，他總是這樣，這樣的人，是他。
下樓梯時，剛才那些擁擠的人潮已經過去了，我能感覺到他那不急不慢的步子适應着我的速度，因為我可以發現我每走一步身邊便迅速的跟着踩下一步，就這樣一直默默的走着，我和他都不說話，只是在每次都要按動燈的開關時他的身體才有意識的向我靠一靠。
我想我應該走右邊，這樣他用手指觸碰開關的時候肯定不用刻意的傾斜自己的身體，學校樓梯走道的燈好像是那種觸碰氏的開關，只要手指輕輕的一碰燈瞬間便亮了，5樓，每下一步樓梯，我都希望這個樓梯可以是無盡長啊，而像我現在和他這樣竟然我什麽都沒有跟他說，他就做好了一切。
雖然知道可能是個男生都會這樣溫柔的照顧女生，但心裏卻默默的想着至少這個時候他的溫柔都給了我，而且他真的是個很會照顧女孩子的男生，他會買早餐，他會陪着她.....這樣幸福的時候我真的不想讓自己想起趙小雨這個人，連名字都不願意提起。
這一步一步似乎那麽的漫長，又似乎那麽的短暫，不知不覺我與他已經下到了一樓，一樓大廳裏還可以看見跳街舞的少男少女，這個點兒了他們還沒有休息，或許是因為冷的關系，他們在這裏跳舞似乎也沒有遇到多大的問題。
出了一樓，便是那三個臺階，我似乎想都沒有便朝着走了下去。
“小心。”我被他緊張的一拉，頭便瞬間枕到了他的胸部，我想他的肌肉一定很發達，因為我的頭真的很痛，下意識的用手撫摸着自己的頭，心裏還埋怨這個男生，可我朝他看去時，才發現連他也是陣陣的緊張，我一陣好笑，緊張什麽？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正跟他貼在一起。
我又想起那天我差點摔倒跌在他懷裏的神情，只是此時我倒希望自己可以摔的更慘烈一些。我們保持這樣的姿勢似乎真的不太好，可是我竟不願意那麽早的離開，還是那些跳街舞的學生出來時的吵鬧聲驚醒了我和他，看着他們朝着我們那樣微笑，我一瞬間也覺得特別的不好意思，可是又無從去與他們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