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為向宜,鄒文池睡得比以往都要晚。
向宜要求回去,被他板着臉回絕了,她這個樣子,他還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到那個偏僻又狹窄的城中村去。
另一個,他也忌憚曾宇會去找她,索性強硬的将她扣了下來。
“我就睡外面沙發,絕對不會發生任何的事情。”他舉着手發誓道,言之鑿鑿,一本正經,“我是在追你,可是關系未定,我是絕對會規規矩矩的!不信你可以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門反鎖,這樣總可以了吧?”
向宜妥協。
屋裏開了空調,鄒文池只拿了自己的一件外套披着,前半夜一直翻來覆去睡不着,想到向宜就睡在他房間的床上,他就忍不住心猿意馬,幾次翻着跟鬥跳下沙發,側耳聽卧室裏面的動靜。
一開始還有她穿着鞋子走動的聲音,最後一次,裏面是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鄒文池回到沙發上,頭枕着雙手躺下,心裏的躁動滿滿被另一種莫名難言的喜悅填充,在替向宜憤慨難耐的同時,回想起來,他又是高興的。
向宜跟曾宇分手,意味着他的機會到了,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眯上眼睛竟然也能不經意睡着。
一覺到天亮,睜開眼的時候他還迷糊了一會,想起什麽,猛地一下翻身起床,蓋在自己身上的薄毯滑落在地。
鄒文池看着那床毯子發了一會愣,這不是他自己蓋的,那就是……向宜?
身後的房門緊閉着,他試着敲了幾下,裏面無人應答,他推開門,裏面床上的被子折得整整齊齊,哪裏還見得向宜的半分影子!
鄒文池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自己是有多能睡,竟然連對方什麽時候離開都毫無察覺!
看一眼牆上的鐘,已經過了九點。
宋黨輝打電話來讓他去拍攝,他一邊換鞋一邊開門,“今天我要去公司上班!”
Advertisement
手機那頭的宋黨輝還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确認和自己通着電話的是不是鄒文池,“哎喲鄒大少爺!你平時不是最讨厭上班的嗎?你家老爺子不打電話親自來催你,你鳥都不鳥一下,今天怎麽了?吃錯藥了?”
“滾!挂了!”
“鄒文池?”
剛挂了手機,旁邊就有人叫,鄒文池很漂亮的一個轉身,只見不遠處,曾宇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鼻梁上的無框眼鏡泛着陽光,刺得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鄒文池還真沒想過曾宇會來找他,也不确定叫自己的是不是他,直到他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的時候才确定。
雙手環胸抱臂看着他靠近。
比起曾宇走路和站姿的正正經經、玉樹臨風,鄒文池還真是做不到,很随意的往路邊的臺階一跳,等着他走近,他還沒去找他,他倒是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曾宇在他面前站定,因為低了鄒文池一個臺階,所以身高上稍稍低了一些,可面上的神色卻沒有太大變化,白襯衫黑褲子的他人模人樣。
可鄒文池怎麽就那麽看不慣他呢?
“你叫……鄒文池?”曾宇不确定的開口。
鄒文池略顯不爽的看着他,下颚自覺揚高一些,表示默認。
向宜做着報表,組長已經第三次踱到她身邊,很是語氣深長的開口,“小向啊,今天這個表可出不得亂子啊!你千萬別犯昨天的那些錯誤,明白?”
向宜繼續手中的工作,輕點頭,“明白的,頭兒。”
“哎,文池你這是怎麽了?臉上怎麽挂彩了?”
隔壁部門出來倒水的漂亮小秘尖着嗓子叫喊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只聞得外面一陣騷動,向宜還未來得及擡頭一探究竟,鄒文池就已經大步流星的跨了過來,對上他那難得一見的嚴肅正經,板着的一張臉好似要把人整個的吞下去,鐵青得駭人。
“鄒文池你……”
向宜坐在電腦前,仰頭看着臉上已經明顯挂彩的鄒文池,面上的驚訝表情還未顯出,對方就已經抿着唇箍着她的手将她整個人拽着離開椅子,在衆人的震驚不解與喧雜中走出來。
男生跨的步子太大,向宜被他拉着,從一旁看,就像是鄒文池在拖着她走一般。
“做我女朋友吧!”
到了公司樓下小路的拐彎處,鄒文池松開一路上都想着要掙脫他的向宜,背後就是牆壁,向宜被堵在他跟牆之間。
一大早莫名其妙的傷和莫名其妙的話,向宜禁不住想要對他翻白眼。
“你怎麽了?”
向宜想要從他身旁繞過去,鄒文池頭都沒轉一下,扣着她的肩将她再一次的拉回來,神情很是認真,“做我女朋友!”
“文池,最近我都很亂,你就別再給我添亂了好嗎?”
“……”
鄒文池不講話,抿着的唇兩邊動了動,最後上前跨一步,雙手扣着她的肩将她整個人往自己身前拉,低頭,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強迫性的吻上她的唇。
她不塗唇膏跟口紅,微微幹涸的唇瓣因為他的靠近而瞬間濕潤,向宜瞬間僵着不動,除了曾宇,她還從未和另外的男人那麽的親近過,這種和曾宇親密完全不同的觸覺讓她瞬間無法招架。
“你瘋了!”
回過神的向宜,用力的推開侵犯自己的鄒文池,擡手捂住自己的唇,臉上是說不出的表情,只是在反複的重複同一句話,“鄒文池,你瘋了!”
鄒文池臉上本來就有傷,被她這麽一推,手不經意的刮到傷處,痛得他一陣哆嗦,擡手輕輕捂了捂,看着她要怒不怒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是有點。”
“鄒文池,你還在讀書呢!別那麽幼稚行不行!”向宜心裏有氣,對着他偏偏又氣不起來,鄒文池現在就是一臉欠揍的模樣!
鄒文池笑得更甚,聽到她的話,再次撐起手,看着她,“好像你多成熟一樣。”
“我年齡比你大!”
“說得你好像很老。”
“我懶得跟你說!”向宜覺得莫名其妙,被他拉到這裏,什麽事情都是亂七八糟的。
“喂!”鄒文池拉住她的手,“你別吹了,就算你穿一件廣場老大媽的衣服都騙不了我,我看過你身份證的複印件,明明就是跟我同一年的,只不過比我早讀了兩年書而已,要不是當年我老媽積極響應國家號召,非得等我七歲才送我去念小學的話,我早就和你一樣了!年齡是比我大那麽一點!我九月你七月,大我兩個月嘛,對吧?”
向宜語塞,偏偏還是不願服輸,“那又怎樣?我們是不可能的!我跟你說過了!”
這一句果真是有效果,鄒文池送下來的臉又一下緊繃了起來,冷笑一聲,抱胸,“那誰有可能?那個曾宇?”
嘴快的話剛說完鄒文池就後悔了,因為他清楚的看到向宜臉上在聽到這個名字過後明顯的傷意,向宜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自己現在的做法和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有什麽區別?
“對不起,我不該提……”
“……”向宜掙開他的手,“沒事,你以後別這樣了,真的,很不好。”
她口裏的沒事就等于判了他的死刑,鄒文池知道,自己真的是傷到了她,而且是傷得剛剛好。
“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和人打架了?”原本要走的向宜最終還是沒忍住折回來,問起他臉上的傷,右臉明顯的淤青跟嘴角的破痕,讓人看得有些心驚。
鄒文池想起傷的緣由,氣就不打一出來,可看到向宜他就沒法說出口,只能諾諾的轉開話題,“幫我擦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