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林宛央想到自己衣服口袋裏,還有兩個小人, 連忙把拿出來。
這是附近的山精, 她差點忘了這茬把它們帶走了。
那兩個折紙小人晃悠了下, 抱着她的手指,不願意跳下去。
林宛央問:“想跟着我走?”
兩個小紙人點了點頭。
林宛央笑了下,說:“我欠你們一個情,你們要和我走也可以, 不過我的道觀,可沒這裏環境好。”
紙人點了點頭,表示願意,還親昵地蹭了蹭林宛央的手指。
萬物有靈, 在山裏的修行有限, 不如跟着這位, 以後還可能會有不同的造化, 早日功德圓滿。
而且它們都很喜歡林宛央。
“那成吧。”林宛央把紙人放回自己衣服口袋。
遇到了就是緣分,而且這兩只山精的靈魂善良單純。
任笛看了好一會兒, 簡直不知道是該羨慕紙人,還是羨慕林宛央……
嫉妒讓她決定以後經常拜訪道觀。
有帥哥、有美貌小道長,還有林宛央和紙人,那簡直就是她的天堂了。
任笛轉過頭,看着李浩珺和騰博, 想了下問:“不過……你們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讓她可猜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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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博看了眼李浩珺, 說:“這家夥是醫學系畢業的, 碩士生, 還是當年的優秀畢業生。”
李浩珺說:“他是中文系,大學讀了北師範,自然知道七言五律的各種典故。”
衆人:“……”
想不到這兩位學歷這麽高。
騰博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下說:“我畢業後發現不好找工作,所以就果斷投身了道門。”
李浩珺冷哼一聲,“你選的專業,不就因為女孩子多,我最讨厭你這種人,每次對別人好,最後不負責任。”
“你話說清楚,我哪裏不負責任了?”
“你就是不負責!”
任笛算明白過來了,這兩位認識很久啊,那為什麽還一路怼過來?
像是仇人似的。
“所以,其實你們認識了很久,關系算不錯啊?”任笛問。
騰博伸了個懶腰,聳了聳肩說:“我們小學初中都是一個班,高中文理分科才不在一起,算是吧。”
“哼!他就是個蠢貨。”
“你說話不要太過分啊!”騰博不樂意這個指控了。
眼見又要掐起來,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任笛猶豫了下問:“那個,騰博你是不是,有對不起別人的地方?”
一群人看着這對竹馬,眼神頗有深意。
“停停停,給我打住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是個臭直男。”騰博澄清說。
李浩珺問:“直男是什麽意思?”
任笛想了下,結合語境,給出了自己解釋:“這個詞,現在有很多衍生意思啊,大家會把不可理喻、三觀不同的男人叫‘直男’,同理,還有‘公主病’,這是稱呼女人的。”
李浩珺一聽就火了,大聲道:“我不是直男!你才是!”
“你就是直男!我不是!”騰博想也不想地反駁對方的話。
衆人:“……”
林宛央看了下時間:“好了,我知道你們都不是直男,現在都滿意了,我們快繼續走吧。”
衆人:“……”
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好像怪怪的。
不過這件事後,大家倒是覺得,以後還是得多讀書。
這次來的還有幾個高中生,都下了決心要考個好大學。
修道學習兩不誤嘛。
林宛央邊走邊接着往下說。
當初那些被屠殺的村民,死之前不入輪回不是被下了詛咒,只是被法陣迷住了,這才走不出來。
法陣就是當初番僧布下的。
不過詛咒還是起效了,那些村民的後代,只要離開村子,就會得血吸蟲病,肚子如氣球,血液也越來越粘稠。
如今邪神最近被滅,法陣已毀,那些人的報應也來了。
大概會被病痛折磨而死,不久以後,和山那邊另外的村子一樣,徹底成為無人之地。
當初最開始那批病患,大約是因為這種病治好後,身體就會産生抵抗力,不容易再患上。
可是那些比惡鬼還兇殘的人,卻認為是他們傳染給自己,嫉妒和仇恨讓他們舉起了手上的刀。
不但這樣,還把活人祭品養在村裏十六年,朝夕相處,然後送他們去死,光是想到這點都覺得不寒而栗。
大家也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落到他們手裏,被分配到各家,會過上怎麽樣的日子。
那個村子,應該早就是地獄了吧,從大人到小孩,都流着惡鬼的血液。
來的時候,大家走了七個小時的山路,返回的時候,倒是速度慢了很多。
昨天的飯菜的确有問題,不知道加了什麽,當時沒有什麽不對,可是到了晚上十點,很多就睡意上頭,怎麽樣沒辦法醒過來。
現在的藥效還沒有過,渾身沒力氣,走山路又是體力活。
他們八點多離開村子,一直到晚上七點,才走出重巒疊嶂的大山。
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一路上大家就吃了點零食補充體力,又累又餓又困。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是不是主辦方的人接我們了。”
有人遠遠的看到,前面有手電筒的光,而且還不只有一束光,顯然是來了很多人。
大家激動之下,立刻大聲地叫人。
衆人都打起精神來,這次的實踐課明顯超綱了!搞不好,會全軍覆沒好不好!
他們一路抱怨,早就約好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質問和投訴主辦方!
這簡直太過分了。
就算是提前打過招呼,說今年會提高難度,但是這測試太離奇了,就像是讓初中生去參加高考,能活下來才有鬼!
是想看着他們去送死?
那些手電筒的光漸漸接近,腳步聲繁雜,居然有三四十人這麽多。
各派的學員在看到自家掌門的時候,都愣了下,慢慢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今天為什麽來了這麽多人?自家掌門也來了?
蔣平是這次主辦方的負責人之一,他視線掃過衆人,開口問:“你們沒事情了吧?可把我們急死了,發現你們的全部人聯系不上,也沒有去我們安排好的地方,我就察覺到不對了,這兩天我們就用了各種辦法,這才剛查到你們可能消失在這裏,正在進一步摸索,就聽到你們聲音了。”
這些學員都懵了,什麽意思?這不是主辦方的專業考核課程嗎?
他們剛才罵了一路,這難道是被換了試卷?
蔣平看着大多數學員的精神狀态,都不太對,也察覺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清點過人數沒問題,終于松了口氣。
他一直擔心,這次會出大簍子,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昨天發現學員怎麽都聯系不上,而且負責老師和大巴車司機也一起不見後,馬上開始行動了起來。
這次來的不僅僅有主辦方的人,還有幾個門派的掌門人和高手,都是來支援的。
畢竟消失的都是各大門派的優秀人才,因為年齡限制,很多人才初出茅廬,但未來可期。
騰博把這次的事情簡單說了下,雖然只是條理清晰的概括,聽的人卻也能知道其中的驚險。
在聽到山崖上供奉的邪神,衆人皆是臉色一變。
主辦方的人和各大門派的人看向林宛央,這人到底什麽來歷?居然這麽厲害。
徐海走到了他師父的身邊,放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徐海是天道宗最近三代天賦最好的弟子,也是未來的掌門人,所以說話很有分量。
徐海告訴了自己掌門,林宛央問題很大,這次的事一定和她有關系,目的就是收買這些學員的心。
如果不是裏面有內應,怎麽可能這麽多人,被算計也毫無察覺。
而且現在學員裏已經有一大半的人,俨然對林宛央信服不已,特別是任笛、李浩珺、騰博還有羅哲正。
這四位可是新生代的佼佼者,真的被洗腦後果堪憂。
吳松隐聽了驚駭不已,擡頭去看林宛央。
其他人或多或少有疲憊,而她卻精神奕奕,的确有些不對。
供奉多年的邪神,連着他碰到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對方還這麽年輕,這也太蹊跷了。
他不敢确定,不動聲色地叫了其他幾個門派的掌門人。
吳隐松把徐海告訴自己的話,和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幾個掌門當中,剛好有個和清虛道長關系不錯,曾經打過幾次交道,他說謝文穎倒是知道,但是林宛央的名字去年還沒聽過。
對方這一身的本事,顯然不是清虛道長所傳,既然如此,為什麽能當淨陽派的掌門。
難道是冒名頂替?對方其實背後另有目的?
本來還模棱兩可的事情,只要往着那邊方向一想,就覺得可能性非常高。
幾個掌門越想越心驚,對視了一眼,決定暫時不打草驚蛇,畢竟林宛央旁邊,還有很多門派弟子,要把人先叫到一邊,以系免誤傷。
吳松隐走了過去,笑着說:“林掌門,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啊。”
兩個人朝着旁邊走去,其他人也看到了這幕,而且另外的四個掌門,怎麽也都走過去。
這是要表揚人?
吳松隐見到林宛央,已經被他們包圍住了,厲聲的問:“妖女,你做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到底意欲何為,誰派你來的?”
“說,你真是清虛道長任命的掌門?是誰派你來的!”
對于這個變故,一衆還沒有徹底緩過來的學員懵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宛央問:“聲音大點!你剛才叫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