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場夢
每一個戀愛中的男孩子都會像一個小孩子，會耍無賴，會喜歡炫技，總之在你面前無比的臭屁。顧文林喜歡炫的是游戲，由于我對游戲一竅不通，他那些神乎其神的游戲頭銜對我來說是天書，聽不懂，也提不上來興趣。
現在他學會一樣很酷的技藝，溜冰。在我們學校的幹道上盡情的炫耀他的技能，看得我天花亂轉，羨慕的不得了，而他很臭屁的說：“看在你是個美女的份上，我願意教你。”
我由着本心，開始和他學習。溜冰是很容易泡妹的一種技能，各種暧昧不清的姿勢。雖然我心裏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把我的雙手交給他。但我覺着他過于興奮，手抖個不停，我嘲笑他：“我是不是特別美，所以你太過于激動。”
“你是非常美，但是我更帥。”他有些調皮的說：“因為是你的手在抖。”我試着抽出一只手，果然是我的手在抖。我難道是因為害怕？總不會因為他帥的掉渣。
我本能上是個非常拘謹，思想非常落後的人，或者說是一個非常在意別人眼光的人，我害怕被人看到我和一個陌生男生如此暧昧會起風言風語，我看看周圍，他們都專心的抱在一起，哪有機會看我？！
沒有別人的眼光，我膽子更大了一些，但是有個詞叫做：樂極生悲。
經過半個世紀的磨磨唧唧，在我終于可以大膽的滑行，這一瞬間，我感覺我超脫了，感覺自己像個鳥兒輕盈，像芭蕾舞蹈演員一樣優雅，我感覺太陽就像聚光燈把最柔和全部的燈光都給了我。
突然，燈光一暗，整個世界都變得漆黑一片，我就是強烈的聚光燈下的小醜，兩顆門牙含着血從半截斷了。
我第一次體會到牙上也是有神經細胞的，痛死我了！顧文林在慌張中給顧文彬打了電話，那個人簡直瘋了，直接抱着我就去打車。完全把我男朋友—他弟弟當做空氣，我一時間尴尬極了，想說話卻有疼的張不開嘴，我只能掐他的胳膊，指指楞在原地的顧文林。
“還愣着幹嘛？趕緊跟上！”他完全誤解我的意思，我掐他掐的更狠了，在我男朋友面前抱着我，還兇他！太可惡了。可他完全沒感覺。
可能是因為他們兄弟兩個臉色難看，也可能因為我血流不止，出租車司機開的飛快。
在醫生冷淡的給出結果和指條明路的時候，我已經痛的臉部扭曲，我看着顧文林臉色非常不好看的時候，說真的我心疼他。我試圖摸摸他的頭給他安慰，可他在我數步之外，我又說不出話，只能又狠狠的掐顧文彬。
顧文彬終于意識到自己越界了，趁着醫生的囑托，去付錢拿藥去了，還好，我的醫保卡随身攜帶。但是顧文林還是呆呆傻傻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對他招招手，可他還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對我幅度不太大的招手置若罔聞。好吧，我承認我脾氣不好，那個火氣一下冒出來，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
終于那個醫生看不過去了，語氣十分不善的說：“小夥子！”醫生不耐煩的聲音終于讓他進入心事的世界，可惜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回來。當我看到他的表情時，所有的憤怒都變成了心疼。我拉着他的手，疼的時候就掐他。愛一個人，就讓他感受你的喜怒哀樂。
愛一個人，就讓他感受我的喜樂悲傷。終于，他活了過來，迅速進入一個男朋友的角色。但是在他哥再次出現時，他的臉色有變得不太好：太像個孩子了！
我的牙并無大礙，疼是正常的。只要一個星期，接上一段假牙就好。
說的輕松，其實是疼能疼死人，不僅一個星期不能說話，而且也是不能吃東西，吃啥都要用吸管，前提是可以吸管可以吃。
我的早餐是粥，兩碗粥。兩碗粥我又喝不完，但是中午就餓成狗，中午是面條，看着一碗面條慢慢變軟變爛，簡直對餓極了的我是極大的摧殘。晚飯還是粥，夜宵只能吃泡面，不放醬包。
我簡直比太空人還可憐，畢竟我吃的東西也沒啥營養，關鍵還吃不飽。我一天的時間除了吃和睡，就是餓，夢中不是吃也是餓。
我這些慘絕人寰的生活方式，不敢給顧文林說，他一直為我的事情很內疚，更為不能在我身邊照顧我而懊惱。
我要和顧文彬保持距離。
無論如何那天他的反應太快、太激烈。想起顧文林不太好看的臉色，我不由的多想。無論他出于哪種原因，我都要和他保持距離。
盡管我和顧文彬保持距離，盡管顧文彬也向顧文林解釋清楚：我對她只是一種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在我心裏她還未成年，是個小丫頭。可是，我和顧文林之前的間隙也越來越大。
我越是想讨好，他越是要逃避。
或許，每一個人都一樣，都是一只刺猬，當被別人挑錯某根神經的時候，無論之後，別人怎麽樣靠近，都會拿着自己鋒利的刺對着他。
挑起我神經的敏感源是窮和自卑。我從小都穿的爛兮兮，沒人喜歡，這就是我心裏最深處的傷。尤其是莫辰拒絕我的時候，我看看他喜歡的杜若，再看看我，我陷入了生不見底的憂傷。
那時，我們一周休息一次，杜若的媽媽不是周三就是周四就來看她，拿一些很平常的吃的，但是我非常的羨慕。我站在教室門前的陽臺上看着杜若一臉的不情願，我真的想抽她一巴掌：身在福中不知福。
杜若也是和每一個人都保持距離，可是別人還是争着想靠近，我也是和每一個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可我卻淪為別人嘲笑或者惡意捉弄的對象，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我究竟是哪裏不好。
現在我明白了，是我僞裝的太好。我怕別人看不起，就僞裝成一個好人，一個大好人。那是還小，不明白好人就是用來欺負的這個真理。而且怕受傷害，我假裝很強，我的假裝所有人都能看破，只是我現在才明白。
杜若也曾經窮和自卑，不過她把她的野心藏得太好，而我卻是沒藏住，莫辰這樣評價我：“你太有野心，像一只野馬，一般人駕馭不了。”
可他不知道，在我心中他就不是一般人。即使我真的是匹野馬，我也願意被他圈成井底之蛙。
因為莫辰的不可能，所以我願意為任何一個愛我，我也喜歡的男生變成井底之蛙。現在顧文林對我不冷不熱，我十分的害怕，但又不敢說。我像一個收監的犯人，等着判刑的結果一樣的難熬。
所幸的是：我終于可以無罪釋放。
我和顧文林和好如初，他對接近半個月的對我的冷落道歉,對我可謂是：打不還口，罵不還口，當然是因為我打不到。記得我剛入學沒多久的時候，顧文彬曾經告訴我：女孩子就應該有女孩子的樣子，柔弱和小任性是你們的權力，你要學會利用女孩子本身的優勢。
我之前把所有的小女孩情結，和女孩子的任性的一面都給了顧文彬，也許就是因為我這樣的态度，所以他才誤會。所以我要和他保持距離，我想他也是有這種覺悟，因為他也在和我保持距離。
其實在顧文林心中我本來就是溫柔貼心的，可是我可以裝作調皮任性，卻無法真正的溫柔、貼心。
經過幾番的交流之後，我發現我們始終不在一個頻道上，我這邊是新聞聯播，他那邊可能是搞怪大咖，我這邊是故事會，他那邊可能是歌唱比賽……
我第一次感覺到共同愛好的重要性。我們的大腦雲中始終不在一個軌道上。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各自運行，沒有交集。我有時候甚至懷疑我們屬于不同的星系。
星星總是看上去是美好的，但是他們也只能遙遙相望，一旦靠近，對自己對別人都是一種傷害。
我和顧文林經過幾輪的碰撞之後都是傷痕累累，我也是失去耐心，而他對我的那點愧疚早就消失殆盡。有人說：兩個人在一起靠的是包容和對彼此濃濃的愛。
我們或許很包容對方，但是可能是愛沒有那麽濃，幾番碰撞之後，我們已經原形畢露，甚至惡言相向。
“昨天我又和那個學姐吵架了，我看到她那張臉就來氣。”我和朱娜的戰争重來沒有消停過，介于她是學姐，我吵得比較委婉。
“你這不是找虐麽？”他一語中的，可是我需要的不是一語中的而是同仇敵忾。
“是有點。”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場戰鬥我一直處于下風。但我覺着是因為她總是利用學姐和部長的的身份壓我。
也許是因為他聽太多次我和朱娜的戰鬥聽煩了，也許真的是我一遇到朱娜時的那副嘴臉就特別欠揍，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發飙了。
“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麽？”我雖然看不見但我也知道他現在是一種厭惡的表情。
我知道，我也很我自己。什麽樣子當然是潑婦的樣子。
我知道是知道，可是我受不了他厭惡的語氣。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受不了就滾！”
我想他說過之後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估計腦子裏正在醞釀溫和的措辭，可我像個被人猜到尾巴的貓，一下子炸了毛。我話一出，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無論我心裏悔的肝腸寸斷，嘴上始終沒有服軟，若是他站在我的面前肯定能看得出我心口不一的狼狽樣，可惜他不在。
說真的，沒等氣消我就後悔了，但是我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不願意服軟認輸，很多時候，道歉的話都已經在消息界面輸好，臨發之際又删除。
終于，我在糾結中放棄了。
因為顧文彬、曹子軒和我保持距離，朱娜對我的嘲諷和捉弄更加放肆，之前我會反駁，現在我已無力反駁。我悲哀的發現，因為之前和顧文彬、曹子軒兩人的關系有些親近，雖然他們兩個并沒有給我提供過任何便利還是招來了很多的嫉妒。
女孩子的嫉妒是非常沒有理性和道德可言的，之前只顧着和朱娜之間的鬥嘴，忽略了其實我們這個部門都已經把我排除在外了。現在已經到了大一的末尾，就應該從我們餘下的四五個人中選出一個部長，作為之前一直表現最好的我成了衆矢之的。
抽身愛情的甜蜜，我才清醒的發現我處的的環境是多麽險惡：學姐的欺壓，競争者的排斥，甚至陷害和惡意中傷。我孤身一人陷入這泥沼之地，沒有援助和高人指路。
我不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所以我不知道我的野心在哪？我也沒有遠大的抱負，我不知道我的野心在哪？之前莫辰說我的時候，我是認同的，因為我鄙視沒有追求的人。我讨厭那些安于現狀只會抱怨的人，我不安于現狀，可能大多數的時間，我也沒有能力改變現狀，所以我最終的結果是逃避。
我成了讓我鄙視的人也鄙視的人。
但是，沒有鬥争之前我不會認輸。耍心機，哼！就你們這些小伎倆還想幹掉我，你以為別人都是白癡啊。
張靜是朱娜的得意門生，說真的她的優點和長處我是一點沒看出來。大概她的又是就是和朱娜時同一專業，對朱娜又是十分的奉承。但是對于我們宣傳部來說，她不會制作視頻，拍照的水平不高，還有就是她就連宣傳的文章也寫不好。這樣一無所長，如果不是朱娜護着她，恐怖早就被學生會踢了。
我的優點就是學東西快，視頻制作沒用多久就學會了，而且還能舉一反三，寫文章的水平簡直颠覆我對文學的看法，但是學院級別的新聞稿對于我來說也是小菜一碟。至于拍照嘛，我總能選對焦點，無論從拍照的角度和處理效果來說，我無疑是最好的，可是也許是因為我左手的原因也許是天生的缺陷，我的手總是不自覺的抖，如果緊張那就抖得更猛烈。最終拍出來的照片，想必大家心裏都清楚：差強人意。
最近她針對我的一些小伎倆尤其的多，告狀，造謠之類的，都是小學水平。在她興致勃勃的說我被機電男甩了，唾沫橫飛，情結十分八卦，我恨不得給她一巴掌。可是現實是我必須忍住。
“張靜，你剛剛說的那個人是我麽？我怎麽不知道我和這麽一個人談戀愛啊。”我笑眯眯的說，假笑誰不會，可惜張靜就不行，她的臉色很難看，絲毫沒有剛才的風采，但是不服輸的乞丐還是有的。
“我們都知道你失戀了，別不承認？！”她的樣子像是抓住我的把柄一樣。
都知道我失戀了？難道是我表現的太明顯了麽？我真的有那麽落魄麽？
“你說我失戀了？被誰甩了？你叫他過來說說是怎麽把我甩的？”我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什麽時候和他談戀愛都不知道，就聽說被他甩了，你們說這個男的心機怎麽那麽小氣，一場比賽輸給我，到現在還惡言中傷。”我看着周圍和她一起聊我八卦的人說。這些人曾經非常讨好我，現在卻在這火上澆油，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吃素呢？！
看着她們都不說話，我想該說實話了：“我之前是有個男朋友，不過，他是我高中同學，也不在這個城市上學。那種小兒科的謠言竟然還有人相信！”
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們的臉色都變了，我以為是我的氣場大，把他們都鎮住了，沒想到卻成了狐假虎威。
“學生會不是給你們這些無聊的人談論八卦的地方，如果想談八卦就滾出學生會！”曹子軒正經的時候也是很有範的，我也被吓得小心髒撲通撲通的。
“高淑雅！給我打氣精神來，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什麽？！”他似乎是想告訴她們，我才是他心中的候選人。可惜，現在是朱娜的天下，現在已經5月了。。。“過來，我有時要和你談談。”
“不要一失戀就像死了媽似得。”果然一開始就沒好話。
“被人甩了我還不能傷心麽？！還有我不想在學生會繼續待下去，我想學到的東西都學到了。”
“學生會培養你是讓你學會東西就走人的麽？”我好像真的惹怒他了：“當了部長之後，這是學習管理能力。”
“我有不想當領導，有多少人能當領導，我就是個普通人，沒那麽大追求。”
“還有協調能力，你工作之後不需要和別人打交道麽？！”他的聲音有提高一個檔次，口水都差點噴在我臉上。我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他察覺到我的後退和嫌棄，脾氣似乎也小了，語氣也變得柔和：“對不起小雅，我說這些真的是為了你好，之前故意疏遠你是我們不對。”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我們包不包括顧文林，他們三人的疏遠讓我感覺之前的快樂就像一場夢。夢中我們那樣的快樂，是親密的朋友，和顧文林之間的甜蜜，一覺醒來一場空。
我突然覺着我好委屈，顧文林之前冷落我我都可以等他想開，為什麽我鑽牛角尖的時候他放棄了我。我知道我有些啰嗦，但是我需要這種方式釋放我心中的不快，我終于還是不争氣哭着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