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二天，楚烏才剛剛上線就被直接拉進了小隊, 迎接他的是一片靜寂。
“……搞什麽啊。”
這麽過了一會兒, 楚烏也難免有點慌了手腳：“今天怎麽這麽安靜？我耳機壞了？”
見他這副反應，加菲失笑：“沒有。”
“只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盛憶的語氣頗為嚴肅, 而在想象力豐富的楚烏聽來，他甚至聽出了一絲凝重，“不過我還沒想好怎麽說。”
“什麽事？”楚烏緊張地問。
還沒等兩個人回答, 他就聯想到了某個可能性：“難道說……你們找到新副T了？”
加菲：“……”
盛憶：“……”
哈？
“怪不得氣氛這麽凝重, ”楚烏已經自顧自地陷入了腦補之中，“所以你們想要對我始亂終棄, 抛棄我這個兢兢業業又可愛的D.VA。說吧, 他是矩陣開得比我風騷還是相聲說得比我有意思？快告訴我那個小妖精是誰, 我保證以後在排位裏遇到一定要全程三|陪, 瘋狂破壞他的游戲體驗！”
“……不是, ”被他這自怨自艾的小媳婦語氣所震驚，盛憶說話都變得艱難了幾分，“你想多了，我們只是想參加一個比賽。”
楚烏：“……啥？”
“B站的守望杯。”
加菲解釋：“要求六個人組隊報名參加，我跟蒼術昨天商量了一下, 現在來問問你的意見。”
“吓死我了，還以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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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烏聞言長出了一口氣，點點頭“哦”了一聲。
“那咱們還差誰？”
“還差——”盛憶猛地剎住話頭，奇道, “等等，你這就答應了？”
“嗯，不然呢？”他語氣挺茫然，“我這人還是挺閑的，也不是沒時間，一個比賽而已，參加就參加呗。”
“要是你們找了新副T我才不答應呢。”
哼了一聲以後，楚烏接着又問：“青木和SHIN他們知道這事嗎？”
“你是最先上線的，青木還沒來，反正昨天約了這個時間，等他上來跟他說一聲。”加菲說，“SHIN……他今早跟我說來不了了，估計還是隊裏的那些事。你也清楚他的情況，現在還在DMQ那支隊伍裏，守望杯又是禁止職業戰隊參加，情況有點難辦。”
不管是楚烏還是先前就被加菲轉告過的盛憶，對此都沒做聲。
在這幾天跟SHIN一起開車的時間裏，除了一開始，他們都有意識地不去提及DMQ的事情，有意地不去觸碰朋友的傷口。只是就算不去觸及，傷口也難免還在那裏，用一陣陣的陣痛彰顯着存在感，更何況SHIN根本就沒脫離DMQ，至少在名義上，他依然還是DMQ的主C。
楚烏很快就清了清嗓子，故作輕松地打破了這片沉默：“我說，一會兒再這麽來一手怎麽樣？”
“什麽？”盛憶疑惑。
“就是你們剛才讓我誤會的那樣啊，”楚烏毫不掩飾自己的惡趣味，“對青木也來一遍，讓他以為我們要找個新安娜。”
他滿是憧憬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青木的反應了。”
——你以為青木是你啊？！
對于車隊裏的副T為什麽會這麽幼稚的問題，盛憶已經不想吐槽了，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覺得光是有楚烏在，他們隊伍的比賽征程就任重而道遠。
盛憶三人也沒等多長時間——充其量也就幾分鐘過去以後，左下出現了青木的上線提醒。
“行吧，”她說，“請開始你的表演。”
她轉手拉了青木進小隊。
跟楚烏不同，面對隊裏的長久安靜和主界面上遲遲沒出現的排隊時間提示，青木在莫名之下所作出的反應，也不過是一個标點符號。
[小隊][青木]：？
“青木啊。”
楚烏以一種異常高深莫測的語氣開了口，只不過照搬的卻是盛憶的臺詞。
“我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他說，“但還沒想好怎麽跟你說。”
一秒。
十秒。
二十秒。
[小隊][青木]：嗯。
“……不是。”
等了半天只等來一個“嗯”的楚烏瞬間卡殼，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打算是什麽：“你為什麽不好奇呢？你怎麽能不好奇呢？這跟劇本上寫的不一樣啊！”
“你以為青木跟你一樣一驚一乍啊。”盛憶徑直把想不通為啥的楚烏擠到一邊長蘑菇，接着和顏悅色地對青木開口道，“我們想參加B站的守望杯，就是六個人組隊，然後在自定義比賽裏用競技模式來定勝負，跟平時排位區別不算太大，想問你願不願意來？”
[小隊][青木]：好。
他這個近乎是秒回的“好”字來得太果斷，以至于盛憶有點懷疑他到底清不清楚這代表什麽。
她試探道：“以後可能要花不少時間一起訓練，如果能約到的話，說不定還要打訓練賽。”
[小隊][青木]：沒關系。
“那這樣的話，”紮完小人的楚烏重新滿血複活，“那我們算是有四個人了吧？”
“嗯。”
盛憶應道。
她默默盤算了一下幾個人的英雄池。
加菲是個實打實的英雄勺，但同時又把法雞這個英雄發揮到了極致。
楚烏則是D.VA和毛妹都能玩，前者比後者還要驚豔不少，其他英雄就跟盛憶一樣都有涉獵，不過也都只是能在天梯補位的水平。
青木……安娜、DJ、黑百合，同時兼任和尚，除了天使以外可以說是輔助全精。
至于她自己嘛，麥克雷和天使當然是她最能拿得出手的英雄。
天梯裏偶爾嘗試的長短|槍打法是另一回事，要想正式地打比賽，他們這幾個人能拿出的最優解，還是他們用的最多的雙|飛、D.VA和安娜的陣容。
“所以現在有的是兩個奶位、一個T位和一個輸出。”盛憶總結道，“要拿還是拿222最穩妥吧，還缺一個C和一個T。”
“我是副T。”
楚烏接口：“那還差個主T——你們認識會玩的大錘嗎？”
在眼下這個地推稱霸的版本裏，說到主T，大家的第一反應還是大錘。這個德國戰士的地位在兩個賽季的時間裏，從來未經動搖過，也很難想象将來會有被動搖的一天——他的裂地猛擊，就和副T查莉娅的重力噴湧一樣，是團戰中最為關鍵的兩個控制性大招。
“我倒覺得，”加菲若有所思地說，“未必非要大錘——蒼術，你還記得‘秋了秋秋秋’嗎？”
“你是說猩猩？”
盛憶恍然。
也是，他們未必就要跟對面正面相抗，比拼誰的破盾速度更快。
她和加菲的一貫打法，第一目标都是後排的奶位和輸出，楚烏的D.VA也都是輔助他們更快将其切掉的作用。在這樣一支隊伍裏，大錘的作用其實不會更大——他的盾後很有可能只站着一個安娜。相較而言，有個猩猩反倒要好得多，更何況他們兩個都是親眼領教過三秋的猩猩的，在切後排這一點上做得非常出色。
“也不是不行，”她思索道，“只是……當時只打到三千五，我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
這個游戲的玩家層次，越是往上就越是明顯。
大師是一個世界，宗師又是另一個世界，再往上的五百強就又是不同的風景。這一百來分或者幾百來分的差距看着不多，實際上卻是游戲意識上截然不同的分水嶺。而對于一個六個人一隊的團隊合作游戲來說，有着再明顯不過的“木桶效應”，最劃水的那個人直接地決定了隊伍的下限。
“總之，”盛憶下了決斷，“你們先在這兒等着，我去看看吧。”
她換了小號登陸，在戰網的好友列表裏發現三秋在線。
這可真是太好了。
由于已經超過了一個星期沒打排位，她這個號的分數已經從大師段位掉到了三千分整，不過盛憶當前并不在乎這些。跟大號不同，她小號的好友列表裏只有零星幾個好友，她在進入游戲後找到三秋的ID，點開了他的生涯面板。
“……”
她揉了揉眼睛，不太确定地又看了一眼。
盛憶：“………………”
好像是真的。
愣了兩秒後，她第一時間選擇私聊。
發送至[秋了秋秋秋]：我記得才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吧？
發送至[秋了秋秋秋]：你這麽快就上了五百強？！
好友列表顯示“秋了秋秋秋”正在競技比賽中，估計這也是他沒有立刻回她消息的原因，在過了将近一分鐘以後，想來是他才在團戰間隙裏找到了功夫來回複。
[秋了秋秋秋]：其實就是一天上一點分。
[秋了秋秋秋]：然後昨天不小心一個連勝……就上來了。
[秋了秋秋秋]：我感覺要掉。
他這麽說倒也沒錯，因為這個分數也只是随時可能掉下來的五百強守門員的标準，但這已經足夠抹消掉盛憶最後一點疑慮了——哪怕是他們半帶着三秋上了大師，能這麽短時間用T位直接摸爬滾打到這個分段，豈止是一句天賦異禀能來形容的。
發送至[秋了秋秋秋]：我們想參加守望杯，還缺個T，來嗎來嗎來嗎？
[秋了秋秋秋]：诶，可以啊。
[秋了秋秋秋]：我還得謝謝你們倆呢。
發送至[秋了秋秋秋]：我們兩個舉手之勞而已，你能走到這兒還不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
發送至[秋了秋秋秋]：那就說好了啊，等你打完加我大號ID。
等她重新登了大號，把打完這把的三秋拉進小隊——他還贏了這把比賽又加了幾分，在五百強的名單上又前進了幾名——接着就聽見了楚烏詫異地開口：“等等，說好的大師呢？這不是五百強嗎？”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刻意在三秋進小隊前隐瞞下了這一點的盛憶笑道，“新鮮出爐的五百強——哎，可能這就是大佬吧。”
想當初她跟加菲想上個五百強可是都費了不少的勁兒呢。
[小隊][秋了秋秋秋]：QVQ
[小隊][秋了秋秋秋]：大家好。
……熟悉的顏表情，熟悉的味道。
“居然還賣萌，”楚烏警惕道，“但是聽說你不是小姐姐。”
[小隊][秋了秋秋秋]：其實……
楚烏：“其實？”
[小隊][秋了秋秋秋]：其實我是三秋的妹妹。
“……鬼才信啦！”
“既然現在已經五個人了，”趁着氣氛一片融洽，加菲開口提議，“要不建個企鵝群，方便之後聯系。”
“行啊。”
楚烏一口應道，接下來沒過兩分鐘的時間，他就把群號發到了小隊的聊天頻道裏。對于盛憶“你這動作也太快了”的驚奇，他也是志得意滿道：“那當然，我要當一個有權限的群主。”
“以後你們要是哪裏得罪我了，”他嘿嘿一笑，“誰得罪我我禁言誰。”
盛憶：“……我們扔了他，重新建一個群吧。”
“嗯，”加菲應道，“按你意思辦吧。”
[小隊][青木]：+1
在楚烏“別別別”的求饒聲中，盛憶在企鵝裏輸入群號，加了進去，一邊看着現在某個不在線的名字，有點唏噓。
他們現在還需要一個C位。
能收割殘血、能打出騷擾的效果。
——獵空，或者源氏，又或者兩者兼有。
SHIN是最完美的人選，更遑論他還跟他們一起玩過一段時間，配合和默契上來說都不錯。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仍然是隸屬于DMQ的成員，在這一點上，不管是DMQ還是守望杯官方那一邊，都不會允許他加入他們。
——只是這世上，大抵很多時候，都是存在着“峰回路轉”這一說法的。
兩天之後，盛憶一如既往地跟加菲雙排，在他們作為沃斯卡娅的防守方剛剛打贏一波團戰，開始重新回歸原先的站位之後，她看到了某個這兩天都維持着離線狀态的ID再次上線的提示。
“[SHIN]正在玩《守望先鋒》。”
[SHIN]：我聽加菲說，你們打算參加守望杯？
盛憶回到複活點裏抽煙，打字回複。
發送至[SHIN]：對。
[SHIN]：我準備離隊了。
[SHIN]：聽說你們還缺個C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