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你現在去問她。”陸葭氣定神閑的快速查完面前這些卷子,又從北璇手下抽出了幾張卷子直接疊了上來。
“我為什麽?”
“下節課是自習課,我現在就差政治和英語作業沒有寫了。”陸葭起身與右邊的人相視一眼,神色淡淡,略顯蒼白的唇已經裂開,幾根血絲如同夾縫生存一般落在唇面上,她輕抿了下唇,把北璇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直接堵了回去,“如果今天英語老師忘了留,那麽我和你明天得到的就是雙份英語作業。”
“……”算你狠。“那我現在去問總行了吧。”
“快去快回,距離下節課上課只有兩分鐘了。”
“你自己一個人拿兩份五十張卷子可以嗎,別走半路散了。”
“可以。”陸葭站直背脊,遁着北璇跑開的路線走過去,人剛來到走廊,剛剛還很寬敞的長廊一瞬就被來往的學生充滿。
她下意識落眸艱難的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距離上課只有一分鐘了。
想到這裏,陸葭本能的加快了步伐,在半明半昧的空間中疾走起來,就在她馬上就要走進教室的時候,垂直交疊在上方的卷子傾落向一邊,明顯呈現出下滑趨勢,她擡手去往回拽,放在下面作為地基的卷子同時開始像另一邊掉落。
眼看着摞好的卷子就要塌下去,她條件反射性的眼睛微閉,仿佛已經看見卷子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的場景。
來不及了。
就在她放棄的掙紮的時候,下一秒,有人站在她身後從容的拎起了一打卷子,将另一打卷子老老實實的按在她手臂上。
這味道——
怎麽感覺好像是紫羅蘭?
她擡眸仰脖往上一瞟,猝不及防的跟身後的人傾落下來的目光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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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空遠?!
怎麽是他。
還沒等對方說話,陸葭已經快速的低回頭抽出還在自己手上的那一份卷子,往前走了兩步,随手放在最後排的桌子上,轉身面不改色的伸手去接季空遠手中的那份卷子:“謝謝。”
季空遠沒有想到對方抽離的動作如此幹淨迅速,他在原地微微愣了一瞬,只是片刻,面龐上就替換了一份明朗的笑容。
“不客氣。”他走近一步把卷子搭在她手上,與她擦肩而過的那一秒,他看見,她一臉從容自然的背過身重新拿好兩摞卷子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秋雨荒唐而過。
季空遠微蹙着眉将手邊的傘扔進桶裏,客廳裏刺眼的燈光使他不适的眯起了眼睛,他輕扯了下唇,擡手撲了撲身上墜落的雨水,剛要走上二樓,人已被叫住。
“空遠。”
“母親。”季空遠收回腿扭過身,微笑面對走過來的容貌美豔的女人,她皮膚保養的很好,現在一對比,跟年輕時的模樣相差無幾。
“你父親已經睡下了,動作輕些。”女人朝他走近了幾步,過了幾秒,仍覺不妥,啓唇繼續問道:“聽說很快就要班級第一次月考了,這是你轉進文科班後的第一次考試,我希望你的位置不要有變動。”
“母親想要的,我都會辦到。”季空遠沖她淡笑了一下,正要轉身上樓,突然間移過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電視。
雖然被設置了靜音,但是寬大的電視屏幕仍然讓人無法忽視。
此時此刻,電視裏正在轉播着一條小女孩被殺的新聞。
短短幾秒過去,他不由的看出了神。
下一瞬,電視被人一下子關上。
一道白光在他面前歸于沉寂,他漠然收回視線,對着面前的女人又是一笑:“母親也早點休息。”
緊接着,季空遠頭也不回的走上樓,關上門後的那聲輕響徹底截斷了有關于他的一切聲音。
最後一響,是落鎖的聲音。
把自己一人鎖在屋子裏的季空遠脫下校服外套直接扔在桌面上,褪下外褲後半躺在床邊,開始閉目養神。
方才電視中的一幕幕如同短電影一般一個個畫面輕飄飄的掠過,他冷沉着一張臉,半晌,鼻間嗆出一道冷笑。
他們說這是一條人命,在像花一樣珍貴的年紀,就這樣逝去。
可他是活在人間的惡魔,美好的東西都願摧毀。
他不會惋惜,更不會感到難過。
因為那裏是自己永遠都不會經歷的世界。
而他所處位置的身份——是破壞者。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一些讀者問落鎖的事情,其實不是男主被關起來了,是他自己鎖了門,不想讓人進來,不想被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