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他能見鬼

第38章

“綱吉大人！”巴吉爾驚喜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沢田綱吉。沢田家光将巴吉爾派來并盛, 就是要自己這個十分信任的手下找到沢田綱吉。

巴吉爾連忙支撐着身體，跌跌撞撞地走到綱吉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交給綱吉, “這是師父大人要我交給您的。”

在完成自己任務的一瞬間, 一直苦苦支撐着巴吉爾的那份信念一下子消失了, 他輕咳一聲，吐出一口血沫, 險些當場暈倒在這裏。

綱吉看着臉色蒼白虛弱到極致的巴吉爾, 皺着眉甩出兩道符咒, 叫了桃花妖和櫻花妖兩人過來。

而看到巴吉爾剛才一番舉動的斯誇羅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盯着那個被綱吉拿在手中的盒子, 心中有一個不敢相信的荒誕猜測。

斯誇羅擡起手中的劍，遙遙地指着綱吉, 探究地盯着沢田綱吉, “難道你就是那個被秘密培養的小鬼？”

沢田綱吉的所有資料都是彭格列的最高機密, 對于有過搖籃事件這一不良記錄的巴利安，更是百般設防。但是九代目安排了裏世界殺手之王reborn去教導自己所屬意的下一任繼承人的消息, 仍是在彭格列內部悄然流傳了起來。--不然巴利安也不會像如今這樣放手一搏, 拼死也要發動叛亂。因為他們知道一旦下一任繼承人如果真的被公開，xanxus繼承彭格列的希望便會更加渺茫。

但斯誇羅還真沒想到那個被秘密培養的繼承人會在日本……畢竟彭格列的總部在意大利，無論怎麽想, 九代目都應該将繼承人放在最核心最安全的地方細心培養……

不，斯誇羅打量沢田綱吉的眼神微微一變。‘也許只有遠離彭格列遠離意大利，才更加安全。’

“小鬼, ”斯誇羅沒有冒險靠近，他在謹慎地試探着綱吉的實力，“把你手中的盒子交給我。”

沢田綱吉擡頭瞥了他一眼，那道視線冷得驚人，即便是終日行走在生死線上的斯誇羅也忍不住感覺心頭猛地一跳。

綱吉打開自己手裏的盒子看了一眼，那是幾枚樣式古樸的戒指，且每枚都只有半個。綱吉在之前就曾經見過彭格列家族的各種标志與族徽，此時看到這幾枚戒指，心中便隐隐猜到了些什麽。他啪嗒一聲将盒子扣上，擡頭看向斯誇羅，“想從我手裏搶東西，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綱吉一邊說話，一邊看了看已經被扶起來，弓着身子站在一旁的城島犬，聲音微沉，對聞訊而來的庫洛姆說：“……庫洛姆，清場。”

這些天在六道骸的教導下，幻術實力突飛猛進的小姑娘一怔，立刻攥緊了自己手裏的三叉戟。濃霧從她身上慢慢散出，那些原本好奇又驚駭地注視着這裏的普通人們都被她用幻術混淆了視覺。

沢田綱吉又不是打完就能離開的斯誇羅，他還要在并盛待很久，不想這麽早就因為這種奇聞異事而聲名遠揚。

在綱吉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斯誇羅就隐約看到了盒子內放着的彭格列指環。

“還真是意外之喜啊。”斯誇羅嗤笑一聲，看向沢田綱吉的視線更熱切了幾分。

其實xanxus雖然派了巴利安的人死死地跟着巴吉爾，但那也只不過是因為巴吉爾是門外顧問部門中唯一一個行蹤暴露的人，他們想要通過巴吉爾找到行蹤詭秘成迷的沢田家光等人……

在此之前，他們一直以為另一半的彭格列指環還保留在沢田家光手中。卻沒有想到指環竟然被一路逃竄的巴吉爾帶到了日本。

斯誇羅是聰明人，他立刻意識到沢田家光是在打什麽主意。--無非就是想要用一個繼承人來牽制xanxus罷了。

斯誇羅從高處跳下來，揮劍向言靈守構成的透明屏障砍去。

沢田綱吉能夠從斯誇羅的身形和起招的架勢中看出這是一個千裏挑一的頂級高手，他也很清楚自己在緊急情況下匆匆構成的言靈守至多只能頂住這人的兩招。綱吉沒有試圖修補言靈守，而是當機立斷地拎起一旁已經幾乎陷入昏迷的巴吉爾向後一躍，“向後退！”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會拖後腿的弱者。就連年紀最小的藍波也在剛才被綱吉一把塞到了白蘭懷裏，現在難得乖巧得不敢亂動。

碧洋琪一邊護着一平和風太向後退去，一邊疑惑地看了一眼沢田綱吉。

以沢田綱吉的實力，就算手裏拎着一個巴吉爾，也不應該反應這麽慢才對……

斯誇羅雖然不了解沢田綱吉，但是卻也察覺到了他在行動時的走神。高手過招，即使是片刻的遲疑，也會是生與死的差別，斯誇羅嗤笑一聲，将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一些。言靈守構成的屏障在他的劍下應聲而碎。

“喂，小鬼——”斯誇羅的向沢田綱吉逼近了一些，“和我過招時走神的人，可都已經死了。”

斯誇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獄寺隼人引起的炸｜藥聲打斷了。銀發少年死死地盯着斯誇羅，咬着牙說：“想對十代目出手，沒那麽容易。”

斯誇羅眯了眯眼睛，認出了獄寺隼人的身份，他不以為然地揮劍斬過向自己撲來的漫天炸｜彈，“十代目？你這個稱呼也未免太早了吧。”

向獄寺隼人揮去的劍在半路就被截住了。斯誇羅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己剛才根本沒怎麽注意過的山本武，在斯誇羅的印象中，裏世界中沒有這麽一個用劍的少年殺手。

——可如果不是少年殺手，普通人會在握劍時有這麽穩的手嗎？

與出身黑手黨家族的獄寺隼人不同，從小過着正常普通少年生活的山本武很少有這種直面血腥殺意的時候。——上一次山本武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在陪沢田綱吉去東京的時候。但是在面對斯誇羅猛烈攻擊的時候，山本武的心裏卻沒有一絲慌亂或是緊張。

山本武甚至異常的平靜。他的心裏只有站在他身後的沢田綱吉，和手中握着的劍，以及想要戰勝敵人的信念。

同為意大利的黑手黨人，斯誇羅在此之前曾經聽說過獄寺隼人的名字。一個在外惹是生非的小鬼而已，不足為懼。他對和自己一樣用劍術的山本武反倒興趣更大一些。“真是不痛不癢的攻擊啊。”斯誇羅格擋住山本武劈砍過來的劍招，嗤笑一聲，看向沢田綱吉，“小鬼，你的屬下，都只是這樣一群毫無作用的弱者嗎？”

聽到斯誇羅這句話，獄寺隼人狠狠地咬了咬牙。沢田綱吉是獄寺隼人誓死效忠的人，獄寺隼人不允許自己對沢田綱吉有任何拖累……像是為了證明什麽一樣，獄寺隼人的指間甩出更多的炸｜彈，向斯誇羅撲去。

而被斯誇羅點名恥笑的沢田綱吉，卻并沒有将注意力放在斯誇羅的身上。

他在……非常專注地看着遠處商廈的樓頂。

“斯誇羅……會發現那些指環是假的嗎？”站在樓頂用望遠鏡窺視這場戰鬥的迪諾輕嘆一聲，忍不住問站在自己肩上的reborn。

“沢田家光不蠢，” reborn淡淡地回答，“他既然敢用這種聲東擊西的方法，就說明他對自己屬下造假的能力十分信任。”

reborn的話說到這裏，突然一頓，他擡了擡自己的帽檐，看向遠處的沢田綱吉。這麽遠的距離，不借助望遠鏡的話，沢田綱吉在他眼裏只是一個無法分辨容貌的黑色小點。

但reborn就是能夠感覺得到，他的蠢弟子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監視。

“師弟他……”迪諾也在此時開口，“好像在看我們。”迪諾驚訝地将望遠鏡遞給reborn，“可是這怎麽可能呢？這麽遠的距離，他不可能察覺得到的。”

為了避免被斯誇羅和巴利安發現，迪諾不敢靠得太近。斯誇羅的确沒有察覺，可是迪諾沒想到沢田綱吉會突然擡頭看向自己的方向。

“不要低估一個難得認真起來的陰陽師。”——一個将五感調動到最高程度的沢田綱吉，那會是裏世界人人側目感嘆的恐怖存在。

reborn沒有接過迪諾遞過來的望遠鏡，他只是看着那個模糊的身影，意味不明地輕輕點了點頭。

隐隐看到reborn對自己點頭示意，就算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和視線的對視，但綱吉還是立刻明白了reborn的意思。直到現在，綱吉才敢确定自己剛才心裏起來的那點違和感究竟是因為什麽。

綱吉皺着眉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巴吉爾，‘但不管因為什麽，這也太折騰人了……’

綱吉微微擡高了聲音，“隼人，阿武，停下吧。”

聽到他的這句話，不只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一愣，就連在一旁悠閑地吃棉花糖的白蘭，動作都微微一頓。白蘭眯了眯眼睛，看向綱吉的眼神興趣更深。斯誇羅警惕地退後一步，不知道這個被秘密培養的繼承人小鬼要用什麽手段。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沢田綱吉竟然從懷中掏出了巴吉爾剛送來的裝着彭格列指環的盒子，向斯誇羅抛了過去。

斯誇羅下意識地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發現對方并沒有像自己以為的那樣進行掉包，立刻又擡頭驚詫地看着沢田綱吉，“你瘋了？”

彭格列指環已經有一半在xanxus的手裏，如今沢田綱吉将另外一半拱手相讓，簡直就像是自我放棄了對彭格列的繼承權一樣。

——當然現在的斯誇羅還不知道，沢田綱吉根本不像xanxus那樣在乎彭格列的繼承。

“拿去吧，”沢田綱吉的聲音很冷淡，“在我還不想動手的時候快點離開。”

這種明晃晃的威脅讓斯誇羅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在這場戰鬥的整個過程中，沢田綱吉只在最初的時候出過一次手，之後就一直置身事外般的旁觀。斯誇羅很難确定他究竟是太過自信到出不出手都無所謂，還是太過膽小到不敢妄動。

斯誇羅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盒子，最終還是決定先退走。“小鬼，你以後會後悔的。”

在斯誇羅離開之後，沢田綱吉才淡淡地說：“也許會後悔的人會是你。”他摸了摸巴吉爾的心跳，又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reborn，雖然明知reborn聽不到自己的話，但他近乎咬牙切齒地抱怨，“最好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

迪諾擡起自己手中的望遠鏡想沢田綱吉一行人看去。在看清楚綱吉将指環扔給斯誇羅的舉動之後，迪諾的語氣更加驚訝，“師弟他……看懂了你的意思？”

——彭格列的門外顧問沢田家光，從一開始就沒有将所有希望都壓在巴吉爾身上。

沢田家光将門外顧問僞造的指環交給了巴吉爾，這是在明面上發生的掩護。但在暗地裏卻又将真正的彭格列指環交給了迪諾，由加百羅涅的人進行護送，避人耳目地送到了并盛。

reborn輕哼一聲，“你可以當這看做師徒間的心靈感應。”

“心靈感應？”迪諾狐疑地瞥了一眼自己的無良老師，“我和你怎麽沒有？”

“……”reborn沒有回答迪諾，只是擡眼瞥了他一眼。昔日老師的餘威尚在，他這麽一瞥，迪諾立刻收回了自己對師弟和reborn的好奇心。

“讓斯誇羅帶走假指環，真的可以嗎？”

“這樣最好。”reborn沉聲說。如果沢田綱吉沒有反應過來，主動将指環交出去，而是死命要護着那個盒子——以沢田綱吉手下那些煞星的實力來說，他要是真的想保全什麽，即便是巴利安也未必能夠奪走。——reborn才真的要頭疼呢。

斯誇羅帶走假指環，巴利安不會立刻反應過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那也起碼是□□天之後的事情了。——這就能夠給沢田綱吉他們争取更多準備迎戰的時間。這絕對會是最佳的應對方法。

reborn壓了壓自己的帽檐，他用列恩變成的降落傘慢悠悠地向下飄去，“走吧。”在為沢田綱吉的聰明和兩人的默契感到愉悅的同時，reborn卻也忍不住隐隐地擔憂着。

——恐怕他想要隐瞞沢田綱吉的那件事，已經瞞不住了。

斯誇羅撞開自己和貝爾瑪蒙幾人暫時落腳地的時候，貝爾正慢悠悠地朝着牆壁扔飛刀，看起來一副心情格外愉悅的模樣。“立刻回意大利。”斯誇羅對兩人說。

在一旁休息的瑪蒙飄到他面前，“你抓到那個小鬼了？”

“那個小鬼已經無所謂了。”斯誇羅從自己的懷中掏出搶來的盒子，“彭格列指環已經到手了。”

斯誇羅的這句話一出，就連貝爾扔小刀的手都猛地一頓。冷冽寒光在他指尖打了個轉，“彭格列指環？”貝爾伸了個懶腰，“所以我們要早點把這個東西送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斯誇羅感覺貝爾今天的語氣有些奇怪，“聽明白的話就快點收拾東西。”

“……我不走。”貝爾又對着牆壁扔過去一枚小刀。

“喂，”斯誇羅的語氣說不上好聽，“你想要ｂｏｓｓ生氣嗎？”

“……嘻嘻嘻。”貝爾發出一陣毫不見喜色的笑聲。

在斯誇羅轉身去收拾東西之後，瑪蒙又飄到貝爾面前落下，“你該不會是因為今天那個小鬼，才不想走的吧？”

貝爾扔出去的小刀直直地飛向瑪蒙的方向，“嘻嘻嘻，你的話好多。”

瑪蒙的身體瞬間在原處消失，借住幻術，他又很快地出現在了另一個方向。他的臉都被兜帽遮住，所以貝爾看不到他的表情——實際上懶散窩在沙發上的貝爾，也根本沒有回頭看向瑪蒙。

與巴利安相比，神社裏的氣氛還要更加的……

複雜。

迪諾這一次的并盛之行，不只帶來了真正的彭格列指環，還帶來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Ｒ：“你可以把這當做師徒間的心理感應。”

Ｄ：“？？我大概是個假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