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他能見鬼

第9章

沢田綱吉看着神社門口這群表情肅穆的黑衣人，突然毫無征兆地嘆了口氣。

“十代目？您怎麽了？”獄寺立刻緊張地追問。

“我只是覺得，自從reborn來了之後，我的生活真的變得非常的……多姿多彩。”沢田綱吉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向內走去。

獄寺一邊警惕地打量着這群黑衣人，一邊對綱吉說：“十代目請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您的！”

“雖然我不覺得自己真的會成為什麽十代目……但還是非常感謝你，隼人。”綱吉彎下腰，将自己懷裏的藍波放到地上，笑着回答。

在有關沢田綱吉的事情上，獄寺總是非常敏銳，他走在綱吉身後半步的位置，隐隐護着綱吉，問：“十代目，您好像并不緊張？”

“是啊，我不緊張。”

獄寺一怔，下意識地問：“為什麽？”

綱吉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很淡，最後只剩下了一個有些冰冷的弧度。“大概是因為我非常自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不經我同意就擅自闖進神社。--除非神社之中有人故意放他進去。”

說到這裏，綱吉推開了神社正殿的門，看着屋內的reborn，說：“我說的對嗎？reborn？是你叫這些人來的吧。”

雖然reborn沒有回答，但是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卻已經印證了綱吉的猜測。

沢田綱吉又看向坐在reborn身旁的陌生人，問：“你今天早晨說，要見一位老朋友，就是這位嗎？”

千裏迢迢從意大利趕來的迪諾，本來是想在自己這新任小師弟面前耍帥一番，并且展露自己領袖狷狂霸道氣質的。

--他、本、來、是這麽打算的。

可是迪諾還沒見到沢田綱吉，就已經接連受挫……綱吉的式神們根本不允許其他人進入神社，迪諾帶來的屬下們，全都被式神們攔住了。迪諾費盡口舌，最終還是屈服于他們亮出來的各式刀劍武器之下，只能孤身一人走進神社。

而在這一過程中，迪諾的無良老師reborn，始終悠閑地捧着咖啡杯，根本不理會迪諾求救的目光與訴苦的聲音。

沒有部下在身旁，迪諾立刻從邪魅狂狷的黑手黨首領退化成了廢柴的模樣。他輕咳一聲，努力維持着自己的氣勢，擡起頭看着表情冷淡的小師弟，“你好啊，彭格列未來的繼承人。”

“我可是千裏迢迢從意大利趕來的看你的，你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嘛，一點都不像是黑手黨的繼承人。”

“跳馬迪諾！”獄寺隼人驚訝地看着迪諾，警惕地伸出胳膊将綱吉護在身後，“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s｜moking bomb，”迪諾饒有興致地看向獄寺，“好久不見啊。”

比起激動的獄寺隼人來說，沢田綱吉的反應稱得上冷淡。他神态自若地将滿臉警惕的獄寺按在座位上，又無比淡定地接過鴉天狗奉上的茶。

因為綱吉這根本無從挑剔的舉動，迪諾硬生生地咽下了自己原本想要說出口的奚落，而是忍不住追問：“你怎麽不生氣？”

沢田綱吉将藍波和一平交給聞聲而來的姑獲鳥，反問：“有這個必要嗎？我很喜歡‘不像黑手黨人’這個評價，畢竟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做什麽十代目繼承人。”

不知道為什麽，迪諾看着綱吉那雙平靜的眼睛，心裏突然閃過了一個非常荒謬的念頭：他感覺沢田綱吉的這雙眼睛，可以看透人心。

reborn惡趣味地旁觀自己兩個徒弟的初次會晤，直到迪諾被綱吉打擊到說不出來話來，他才慢悠悠地開口介紹：“這是迪諾，加百羅涅家族的十代目，也是我的學生，你的師兄。”

“加百羅涅……也是黑手黨嗎？”綱吉臉上的表情微松，不像剛才那麽冷漠。

“加百羅涅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迪諾适時地開口，他看着綱吉說，“reborn說得沒錯，你真的很有趣。”

因為迪諾是自己的師兄，所以綱吉對他的态度立刻變得溫柔許多。聽到迪諾這句話，綱吉驚訝地看着reborn，問：“你這是在誇獎我嗎？”

reborn嗤笑一聲，“我只是在對我不争氣的徒弟一號面前，形容我不争氣的徒弟二號罷了。”

“喂，reborn！”迪諾不滿地直起身，“你怎麽在師弟面前這麽說我？！”

“我說的不對嗎？不争氣的徒弟一號。”reborn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早就被他吓破膽的迪諾還是下意識地一抖，飛速地轉移了話題。

“reborn說你和我很像，和我當年一樣，不願意繼承家族。”因為想起往事，迪諾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不過reborn很有實力，你一定會成為合格的首領繼承人的。”

綱吉并沒有對迪諾的期許做出任何反應，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将迪諾面前的咖啡杯撤下，對一旁的鴉天狗說：“去換成溫水。”接着他又盯着reborn手中的咖啡杯，似乎在考慮自己要不要也把reborn的杯子奪走。

“……我不需要白開水。”reborn動作有些僵硬地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搶在綱吉之前開口。

“是嗎？”綱吉皺着眉反問，憂心忡忡的樣子像是在擔心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我還是覺得喝太多咖啡會睡不好，而睡不好會長不高--”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下來，仔細打量了reborn一會，非常鄭重地問，“reborn，你會不會是因為喝咖啡太多，才一直長不大？”

“……沢田綱吉。你想死嗎？”

“我不想，謝謝。”綱吉微笑地回答完，又轉過頭去看一臉驚駭目瞪口呆的迪諾，完全無視了reborn抵在自己額頭上的槍。

“師兄？”綱吉看着呆滞的迪諾，關切地追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迪諾的聲音非常飄忽，“我只是感覺……”我這輩子都沒有勇氣像你這樣對reborn說話……

“迪諾師兄，最後為什麽要繼承黑手黨呢？”綱吉将鴉天狗重新端上來的杯子放在迪諾面前，有些突兀地發問。

随着這個問題，reborn也将視線落在迪諾身上，用口型對他說：‘好好回答。’

迪諾愣了愣，但回答得卻非常真誠。“因為我要保護自己的家族，保護我的部下們。”這是他的心聲，即便剛才reborn不提醒他，他也會這麽回答。

“……師兄真的很厲害。”綱吉也和迪諾一樣，有一大家子要照顧保護，所以聽到迪諾這麽說，他的語氣裏便不由得多出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感概。

少年真摯熱切的眼神，将迪諾看得不太好意思，：“阿綱以後也會成為偉大的首領的。”

“我嗎？”沢田綱吉笑着重複了一遍，“我不會成為黑手黨首領的。”

“師兄是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們才成為黑手黨首領，而我--”綱吉擡起頭，看向門外那些随時待命的式神們，“我不需要坐上那個位置，也能夠保護好他們。”

綱吉這些話是對迪諾說的，卻更是說給reborn聽的。沢田綱吉--是在又一次拒絕reborn。

“蠢綱。”reborn當然能夠明白綱吉的意思，他表情一沉，不悅地開口。

沢田綱吉并沒有打算将這場師徒間不動聲色的較量繼續下去，他站起身，說：“師兄留下吃飯吧，我去讓他們多做一些晚飯。”

說完之後，綱吉又拍了拍獄寺的肩膀，說：“隼人也留下來吃飯吧。”

reborn能夠有時間去找迪諾聊天的時候，已經是在衆人吃過晚飯之後了。

迪諾手裏不知道攥着什麽東西，正放在手中把玩。“怎麽樣？”reborn跳到他的肩膀上，“你對沢田綱吉，有什麽想法？”

迪諾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攤開手，将手中幾顆拇指大小，圓潤光彩的珍珠露出來給reborn看，“波維諾家那個孩子拿着玩的彈珠，他拿了一大把，掉了一地，我順手撿了兩個。”

那是荒川之主前不久送給綱吉的禮物，讓綱吉拿着當彈珠彈着玩兒。綱吉整天沉迷在試卷的海洋之中，當然沒有這份閑情逸致，倒是便宜了藍波，拿着一打盒子珍珠，将神社鬧得叮叮當當的。

迪諾将珍珠放在自己眼前看了一會，笑着問reborn：“我聽說荒川水域産的珍珠，一顆就能抵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你說這些，能值多少錢？”

迪諾一邊抛着幾顆珍珠，一邊又說：“你問我對他的想法嗎？”

“氣勢十足，長得好看，還非常有錢……”迪諾的聲音一沉，沮喪地繼續說，“我感覺我這次千裏迢迢從意大利趕過來，根本沒能刺激他奮發圖強，反倒我自己受了不小的打擊。”

reborn嗤笑一聲，說：“他和你一樣，都是我不争氣的學生而已。”

“但你對他，比對我溫和多了。”--反正在迪諾的記憶中，自己曾經觸犯到reborn威嚴的行為，都被無情鎮壓了，根本沒有沢田綱吉那麽好的待遇。

reborn壓了壓自己的帽子，說：“只有蠢材才會用同樣的辦法教導所有人。”

迪諾遠遠地看到，綱吉送完獄寺之後，正慢悠悠地向回走，又說：“不過他好像比我當時更加棘手。”

“你當年只是不知道自己未來該怎麽走，不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而他卻與你剛好相反。”

“他對自己的未來有着清楚的規劃，而且很明白自己背負着什麽。只是很可惜，他對未來的一切設想之中，根本沒有彭格列。”reborn說完之後，看着突然表情不安瘋狂掏口袋的迪諾問，“……你在找什麽？”

“安翠歐好像不見了……”迪諾的話音剛落，溫泉池的方向就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響動。

安翠歐是迪諾的寵物，設定神奇值得吐槽的海綿烏龜，只要遇水就會變大。

而這只烏龜，在從迪諾口袋中調出來之後，不幸爬到了神社的溫泉池之中。

而幸運……又或者不幸的是，酒吞剛好在溫泉裏泡澡。

于是事情的結局就是--

沢田綱吉站在狼藉的溫泉池原址--現在除了一地的水之外，根本看不出來這曾經是溫泉--之中，一手一個吹風機，面無表情地對着酒吞和安翠歐吹。

酒吞的頭發在吹風機的風力之下随風飄舞，大江山的鬼王下意識地就想反抗，但看着沢田綱吉那冰冷的表情，他還是明智地忍住了自己想說的抱怨。

迪諾緊張地看着綱吉的表情，一遍遍地對綱吉道歉。

“沒有關系，”綱吉擡頭看了看迪諾，語氣溫柔得讓酒吞等人忍不住擡頭看向他，“師兄沒有受傷吧？”

“沒有沒有。”看到綱吉完全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迪諾感動得一塌糊塗。他飽含歉意和感激地看着綱吉，聽他繼續說話。

“師兄，咱們是既然是師兄弟，也就和親兄弟一樣，對吧？”沢田綱吉臉上的笑容非常真誠無害，但是心裏的小算盤早就開始啪嗒啪嗒得響了。

聽到綱吉這麽說，迪諾立刻激動地回答：“當然。”

“東方有句老話不，知道師兄有沒有聽說過，叫做‘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綱吉開始一步步地給人下套。

reborn聽到這裏，早就明白綱吉想要幹什麽，可是他只是拉了拉自己的帽檐，掩蓋住自己臉上的笑意。--完全沒有提醒自己可憐的大徒弟迪諾。

“啊？好像聽說過。”

“師兄知道就好。那麽，”綱吉收好吹風機，交給等在一旁的一目連，又接過鐵鼠遞來的算盤，接着說，“咱們來談談溫泉池的賠償問題吧。”

“？？？？”

看着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迪諾，向來記仇的綱吉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小算盤，露出了一個計劃得逞的狡黠笑容。

迪諾·加百羅涅：開開心心地從意大利來，背了一身債從并盛走。

作者有話要說：  只是開玩笑啦，綱吉不會真讓師兄賠錢的哈哈哈，他只是記仇而已。師兄一開始想吓唬他（雖然沒有得逞），但他還是要吓唬回來。

２７：皮一下我超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