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莎倫送來的是影印版。不多,只有和她相關的那麽幾張紙,服服帖帖的放在一個信封裏。
簡擡頭看了眼史蒂夫,便把東西收好。
“你,不想現在看嗎?”史蒂夫有些意外。
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等了這麽多年,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史蒂夫笑着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沒說什麽。
好半會兒,簡才恢複過來。擡起頭,沖着史蒂夫嫣然一笑:“怎麽想到來看我啊?”
史蒂夫一時語塞,仿若被問個正着,有些支支吾吾。
“嗯?”簡湊過來坐下,“到底怎麽了?”
本來還沒什麽疑惑的,好友這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讓她破天荒的起了幾分好奇,自然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史蒂夫看了看簡,猶猶豫豫的樣子和平日的他恍若兩人。
“還真是很少見你這樣欲言又止呢!”簡好笑的說道。
眨了眨眼睛:“說呗!發生什麽了?”
史蒂夫像是破罐破摔,有些正襟危坐的沖着簡,一副想要坦白從寬的樣子吓了簡一跳。
“怎麽了?”簡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只不過,下一刻,她寧願自己是坐着的,還能緩解一下腿軟後的洋相。
“你也知道,我很少有人能說得上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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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理解的點了點頭:明白,畢竟睡了七十多年,三觀都要重塑一遍了。
“然後,我在晨跑的時候有一個老軍人,聊得一直很好。”
這個也知道,史蒂夫的信件裏,除了問候和聊天,大部分的筆墨都給了這個未命名的老爺爺。
“前兩天,他的子女回來了。”
簡眯起了眼睛,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史蒂夫擡頭,眼眸真誠:“他出去玩了,我就來找你了。”
簡一個腿軟,險些跌坐回去,堪堪站好,張了張嘴,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見過美國隊長嗎?
見過胸肌捅破天,完美體型的隊長大人嗎?
如果以上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下一個,簡保證沒多少人會再回答見過。
你見過美國隊長一副真誠面孔,可憐兮兮的樣子,滿臉都寫着“求收留”的模樣嗎?
簡直一口水哽在喉頭,險些沒把簡嗆到。
“你不會,是來找我聊天的吧?”簡挑着眉毛,有些不确定的問。
史蒂夫倒是直白:“不完全是。”
哦,那還有其他正經的事情。
“還有幫莎倫送東西。”
噗!
簡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還好方向正确,沒讓任何事物遭殃,只可惜了剛擦好的地面。簡皺着眉頭看了看,又要返工了。
史蒂夫站了起來,有些失措:“我來,會不會不方便?”
簡擡頭:“那倒沒有。”
“我只是……”美國·史蒂夫·隊長話音有些低沉,“很少有人能夠和我聊得來。”
簡眉頭微蹙,看了過來。
史蒂夫恍然未覺,兀自嘆了口氣。
#朋友心情不好,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簡內心天人交織,她很不會安慰人啊,腫麽辦!!!
“那個,史蒂夫。”簡顫顫巍巍的開口,打斷了美國隊長內心的冗長思索歷程。
沒辦法了,死馬當做活馬醫吧!簡如同即将上絞刑架的勇士,一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概凜然一身,頗有幾分英勇就義的模樣。
“史蒂夫,這一切都不能算到你頭上。”
男人看了過來。
簡再接再厲:“你睡了七十多年,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再正常不過。”
“你的上司給了你現代的住房,現代的一切,卻沒給你适應這些的時間。”
“這一切,不能怪你。”
“不是你适應得太慢,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得太快。”
看着好友嘴角的弧度,簡用上最後一擊。
“其實,我很希望,自己能夠生活在你的年代。那裏,要簡單許多。”
雖然是為了勸解好友,卻也不由自主的走起了心來。對于簡來說,這還真算得上是她的真心話。
其實,有的時候,傳統一點,沒什麽不好。
史蒂夫看着眼前的女孩兒,沒再說話,眼神閃了閃。
七十年,眨眼而過。其實,并沒有那麽簡單。
……
雖說史蒂夫算得上老兵,但到底還是沒退伍。只有兩三天的假期,在皇後區陪了女孩兒幾天,就折身返回了布魯克林。
兩人促膝長談的夜晚裏,天南地北,無話不說。
從曾經的蘇聯冰天雪地,講到和九頭蛇的驚險戰役。史蒂夫在簡的陪伴下,仿佛将這一輩子的話都說完了。
在他的談吐中,簡有種仿佛自己也經歷過這一切的恍惚。
太真實了。
那些血液,那些傷口,那些子彈旋轉帶來的熾熱。
簡理解史蒂夫,這個男人,在無比懷念着曾經的那個時代。那個被後世成為“榮耀的一代”的時代。
那裏,很簡單,很淳樸。
更多的是,那裏,有他曾經熟悉的朋友和戰友。
簡甚至幾次找不出話語來回應,或許也不需要回應。這個彷徨的老兵,只是想将埋藏心中很久了的茫然吐露出來,就已然心頭一松。
“我走了。”史蒂夫揮手告別。
簡笑着說道:“随時歡迎你再來,老軍人在的話,我也能陪你聊。”
史蒂夫回過了頭,笑着揉了揉簡的頭發:“好,謝謝。”
“不用。”
再沒多說的話語,便各自踏上屬于自己的前路。
對于簡來說,也不得不承認收獲頗豐。那種戰場經歷,不是什麽人就能夠擁有的。
美國隊長,實至名歸。
如同上了一堂大課。
放松的兩天,如同一場夢。夢醒,還是要面對。
又是一次出差,工作後,簡待在酒店裏,終于有了時間和念頭,去讀一讀。
莎倫的信件很簡單,那是一個老人晚年的回憶錄。
在老人工整的筆跡下,講述了她曾經被撿起的全部曾經。
“雪地裏,我正如常出門想要給孩子們買些新鮮菜。卻在轉角處,聽到了一聲啼哭。我走過去,看到了一個嬰兒……”
“我等了一個月,也沒有人來聯系我。這個嬰兒,恐怕又是一個棄嬰……”
“……她生得很瘦弱,幾乎老是生病。多虧了前些日子的捐款,不然,我們恐怕就要失去她了……”
棄嬰,在那個時候并不少。
九十年代,一場金融風暴,很多人被迫下崗。
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病弱的女嬰。
簡嘆了口氣,只覺得心中有些堵,疏散不出來的氣一股腦的頂在胸膛裏,別扭極了。
正垂眸間,手機卻是亮了起來。
上面赫然閃着幾個大字——“親愛的托尼”!
簡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都要被這個人的自戀打敗了。
“喂?”
電話的那邊有些嘈雜,讓簡聽得費力。
“喂?托尼?”
等了一會兒,那邊好像才恍惚間回了神來。
“簡妮!哦,親愛的簡!”托尼的聲音颠三倒四,吞吐不清,“你說得太對了,太對了!”
“托尼?”簡有些意外,“你在哪裏?”
“我?”
電話那邊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猜啊……”
簡皺了皺眉頭,幹脆将手機連上了改裝的電腦,手指在鍵盤上紛飛,瞬間便開始了定位。
“托尼,你怎麽了?”
想要打敗那邊的背景音,簡只能大聲喊了出來。
托尼咳了幾聲:“我,我……嘟嘟嘟”
話還沒說完,便只剩下了挂斷的聲音。
簡連忙回撥,卻只有占線的聲音。
電腦上,只有勉強的一個大致定位。還沒來得及具體下來,電話的中斷便停止了信號的來源回溯。
簡看了看地圖,那一條街道裏,只有兩三家酒吧。根據剛剛那響徹雲霄的背景音樂,估計酒吧逼格并不大,是貼近平民的那種。
唉,想假裝去不了都不行了。
簡嘆了口氣,認命似的出了門,沖着信號所顯示的酒吧駛去。
酒醉的男人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
托尼斯塔克尤甚。
本來清醒的時候就已經很難處理了,撒着酒瘋的男人更加恐怖。
“你這樣一個大總裁,身旁怎麽連個人都沒有。”簡皺着眉頭,勉強在男人不間斷的打擾下打着了發動機。
托尼半眯着眼睛,吊了啷當的樣子讓簡氣得無語。
“簡小姐。”
托尼的手表突然發出了聲音,投射出來的影像吓了簡一跳。
“賈維斯?”
英倫腔帶了幾分歡快的語調:“是的,真高興您仍舊記得我。”
有語調了。簡側頭看了看昏睡中的托尼,這麽短的日子,智能又進展了一大步。
真是,天才啊……
簡撇了撇嘴,聽着托尼酒醉後的胡言亂語。無奈的嘆了口氣,當然,如果能靠譜一點就更好了。
“賈維斯将會為您導航。”
簡有些驚訝:“我現在有權限?”
“是的。”賈維斯回答道,“剛剛先生剛為您開放了幾乎全部的權限。”
哇哦!
簡看了眼托尼:看來酒醉,也不完全就是件壞事嘛!
“那,賈維斯。路上請為我講述一下,你家先生最近究竟遇到了什麽?”
賈維斯的聲音頓了頓,仿佛有些難言之隐。
“怎麽了?權限不夠?”
手表中散發的藍光閃了閃,似乎在猶豫。
最後,終于回答了一句話:“所有的事情嗎?”
“包括生活上的一切活動嗎?”
簡挑眉,不懷好意的看了眼毫無所覺的男人,笑得一臉詭秘。
“是的,賈維斯。”
“咱們有時間,慢慢來說一說。”
保守估計,能攢十幾個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