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小蔡見她動靜不小, 驚訝道, “你真想去當兵啊。”
薛靜宜點頭,“我覺得當兵挺好的。”
薛雲白在一旁潑冷水,“當兵可苦了, 不信你問大哥。”
“是呢, 當兵可苦了。”薛保國說,“可惜現在不能考軍校了,不然你高考考個軍校多好,下來就是軍官。”
薛靜宜一聽當兵特別苦就有些猶豫了, “可現在也不能考啊。”
“說不定以後就能考呢,你看現在都有工農兵大學生了呢。”薛雲白說,“你學習成績好,等高中畢業了再說呗,而且你今年才十四, 去了人家也不要你啊。”
“誰說以後能考的?”小蔡問他。
薛雲白理所當然道,“陸明軒啊。”
“陸明軒?”薛保國和小蔡都不知道陸明軒是誰,可一進家門卻聽了不少陸明軒的傳說,對此人也非常好奇。
可惜薛保國和小蔡在家過完年陸明軒也沒回來。
這可把薛雲白想壞了, 自打62年到現在都十年了,他還沒和陸明軒分開這麽久過呢。
過了年初五, 薛保國和小蔡就離開了, 倆人早就在部隊上結的婚,這次倆人回來就是探親,帶小蔡認認門。而且倆人也和薛長河兩口子說了, 小蔡還年輕,倆人打算過兩年再要孩子,何小翠雖然着急,可也不敢逼迫,等他們走了才和謝蘭英愁眉苦臉道,“這倆兒子都當兵的不會都要孩子晚吧?”
謝蘭英斜睨她一眼,“你愁就有用了?他們又不聽你的,你還不如操心一下四妞的婚事,都十七了也可以相看起來了。”
說到相看,謝蘭英顯然更愁三妞,那孩子主意太大,家長根本就管不了,張繡那脾氣又軟和,被三妞怼上兩句就繳械投降,整個沒法子。
至于薛雲白,如今過了年也就十五,估摸着還得過幾年才能娶媳婦了。
陸明軒不在家,薛雲白整日只能看照片了,好在他和薛靜宜讀書的時候能光明正大的對着陸明軒,否則非得把他憋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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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靜宜見他唉聲嘆氣的就翻白眼,“你還不如跟着去呢。”
“你也這麽覺得?”薛雲白來了精神,開始念叨開了,“我就說跟着他去,可他非得不讓,說外面不安全,咋就不安全了,再說有他看着還能有差?”
“嘚嘚,你閉嘴吧。”薛靜宜被他叨叨的頭大,拿起書就出去了,到了院子裏看見院子裏站着的人,她驚訝了一下,然後指了指屋裏。
陸明軒朝她笑了笑,然後提着東西進門,到了東邊屋門口,就看見薛雲白托着下巴唉聲嘆氣的,也不知道小小年紀愁個什麽。
“大奸臣,大壞蛋!”薛雲白猶不自知,拿着鉛筆對着陸明軒的照片念叨,“看你還回不回來。一定是不想我,哼。”
“想了。”陸明軒道。
嘟囔的聲音戛然而止,薛雲白震驚的回頭看見陸明軒的一刻飛撲過來,“你個壞蛋終于回來了。”
陸明軒笑着将他接住,緊緊的抱着,他語音裏帶着溫柔,“嗯,回來了。想你了就趕緊回來了。”
薛雲白嘿嘿笑了笑,知道自己的話被陸明軒聽了去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陸明軒松開他,從兜裏掏出一個東西,“給你的。”
“什麽?”薛雲白打開一看,竟然是支英雄牌的鋼筆,他頓時高興道,“陸明軒你真好。”
陸明軒揉揉他的腦袋,“這就好了?”
薛雲白滿足的嗯了兩聲。
陸明軒從兜裏又掏出一張大團結來,“壓歲錢。”
薛雲白驚訝,“太多了吧?”
“不多。拿着吧。”陸明軒說着,又道,“過些天再送你個禮物。”
可薛雲白現在就想知道,“能不能先透個底?”
陸明軒搖頭,“現在可不能說。”
他越不說,薛雲白越抓耳撓腮的想知道,“你就先告訴我呗,不然我茶飯不思多痛苦啊。”
陸明軒卻打定主意不跟他說了,只道,“現在沒弄好,等好了再給你。”
說這話謝蘭英過來了,笑道,“軒軒這一路辛苦了,今晚在這吃飯吧,你爺爺奶奶那已經讓靜宜送去了。”
陸明軒心中溫暖,笑着點頭,“謝謝奶奶。”
謝蘭英笑道,“謝啥啊,你和狗子跟親兄弟是的不就是我的孫子嗎。”
他話因一落,陸明軒的臉頓時一僵,親兄弟?
呵呵,奶奶,您猜錯了,我一直想做的就是勾引您的孫子,讓他做我的對象。
可惜如今他和薛雲白連坦白都沒能做到,也更不可能和謝蘭英說這些了。
晚上的時候大家一起吃了飯,飯後留下薛長嶺薛長河還有薛雲白。一起商量陸明軒這一趟的事。
薛雲白這時候才知陸明軒竟然不是一個人去的,是跟着一個運輸公司的人去的,陸明軒道,“東西我讀藏好了,等過幾日我便處理了。”
薛長嶺道,“這事兒你做主就行,有幫忙的地方盡管提。”
陸明軒看了眼薛雲白道,“嗯,這事兒得需要小白幫忙,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過了兩天薛雲白去禦膳房的時候才知道陸明軒去南方幹了什麽,因為禦膳房裏被堆的滿滿當當的貨物。
大件的有自行車、電視機、縫紉機,小件的也有手表、鋼筆還有一些衛生紙等物品,只要用得上的,陸明軒幾乎都買了。
薛雲白震驚的不行,都懷疑陸明軒哪來這麽多錢,光電視機自行車這些加起來就不老少了吧,更何況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了。
陸明軒道,“爺爺之前的工資都藏着,這次都拿出來了,還有你奶拿的錢,我這幾年投機倒把的錢,幾乎都投在這上面了。”
薛雲白吓的不輕,“你也不害怕萬一……”
“萬一什麽?”陸明軒看着他,“東西在咱這房間裏,難不成有第三個人能進來?”
薛雲白一想也是,“那你怎麽找買家?”
陸明軒道,“我自然有主意,明天開始咱倆就去縣城賣貨去。”
于是第二天開始,薛雲白便跟着陸明軒去縣城,直到跟着陸明軒走了一天,薛雲白才知道陸明軒掙錢的不容易,小心翼翼怕被人發現,各種的搭讪,而且陸明軒本身不是那麽和氣的人,可為了賣東西那也是絞盡腦汁笑臉迎人。
好在辛苦不白費,第一天兩人就賣出去兩臺電視機一輛自行車,約好第二天在黑市交貨後,陸明軒才帶着薛雲白去招待所開了一間房洗了澡早點睡覺。
第二日半夜的時候薛雲白便被陸明軒叫起來,陸明軒心疼道,“辛苦你了。”
薛雲白搖頭,“比起你來差遠了。”
剛過了年天氣也冷,陸明軒把薛雲白捂的嚴嚴實實的倆人才從招待所離開,出了招待所陸明軒領着薛雲白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胡同外,“你先把電視機搬出一臺在這等着,我去将買主帶過來。”
薛雲白聽了他的話趕緊去禦膳房裏将電視機搬出一臺來,看見手表鋼筆什麽的順便揣兜裏幾個,想着萬一買電視機的也想買手表呢?
等他出來後陸明軒才去找買主,過了有十多分鐘,陸明軒帶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過來,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很是愉快。
見那人要走,薛雲白道,“大叔,手表和鋼筆買不買?”
那人眼前一亮,“你們有?”
陸明軒驚訝的看他一眼,當即點頭,“有的,但是貨不多,價格貴了點,還得要點票。”
那人掏了掏口袋,“工業票我是沒了,但是糧票布票啥的還有一些,你看成不?我多貼點錢?”
陸明軒為難的想了想,一咬牙道,“成,看大叔您是痛快人,我就賣了。”
然後薛雲白将手表和鋼筆各拿出來一個給那人看,那人看了兩眼,見是上海牌的,心中有了算計,陸明軒報了價格,的确比商場裏貴一些,但是要的票少,算下來還是賺了便宜,便答應下來。
等那人走了,陸明軒笑道,“不錯,狗子表現很好。”
薛雲白很得意,下巴一擡,“那是,興許小爺天生做生意的命。”
可惜的是這樣的大戶還是少,兩人将另外一臺電視機和自行車交給買主後對方沒再買手表和鋼筆,薛雲白又有些洩氣了。
“走,帶你去黑市看看。”陸明軒将圍巾将薛雲白的口鼻掩住,只剩了一雙眼睛露着,陸明軒同樣的裝扮,薛雲白笑道,“看起來就像幹壞事的。”
陸明軒笑了笑沒說話,到了黑市薛雲白發現不止他們這樣,好些人都是這樣的裝扮。
“都是來投機倒把的?”薛雲白頭一次見這樣的陣仗驚訝的不行。
陸明軒嗯了一聲,“這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大家都是為了填飽肚子。”
薛雲白了然的點點頭,然後興奮道,“那咱們接下來幹啥?”
陸明軒道,“繼續賣啊。”
薛雲白眼睛晶亮,“那成,你跟我說咋辦就咋辦。”不過現如今他的身份也就是個搬運工,至于上前搭讪他還挺不好意思的。
然而陸明軒厲害,手裏拿着手表和鋼筆四處搭讪,沒一會兒的功夫還真賣出去幾塊手表,電視機和自行車這類的東西問的多買的少,畢竟一臺電視機要三四百塊錢,自行車雖然實用但是不如手表有面子。
薛雲白眼瞅着兜裏的手表和鋼筆不多了,趕緊想找地方再拿一些。
陸明軒卻道,“這個不急,咱先賣大件。”
于是薛雲白就跟着陸明軒在黑市上穿梭,一直快到天亮的時候,兩人又賣出去一臺電視機和一輛自行車,不過都要等明天半夜的時候才能繼續交易了,畢竟天亮了他取貨不方便,而且縣城裏巡邏的人也該上班了,被抓住那也是很大的麻煩事。
離開黑市,兩人把圍巾撸了下來,薛雲白摸着口袋裏的錢激動道,“陸明軒,我頭一次碰這麽多錢呢。”
陸明軒莫名有些心酸,上輩子什麽都不缺的皇帝陛下,竟然因為一點錢激動成這樣,看來他還得多努力賺錢才行啊。
薛雲白絮絮叨叨道,“咱們回招待所嗎?”
陸明軒道,“先去國營飯店吃飯,不過招待所咱得換一間,不能在那睡了。”
“為啥?”薛雲白不明白了,“挪來挪去的多麻煩。”
陸明軒解釋道,“咱們半夜出門早上回去太惹眼了,就怕有人舉報咱們。”
薛雲白哦了一聲,“卡咱們就算換地方了人家跟蹤照樣能找到咱們啊?”
陸明軒一想,好像也是。
“先去吃飯,吃了飯再說。”兩人去國營飯店點了兩盤餃子吃了又回到招待所,好在招待所的服務員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所以兩人都松了口氣。
然而即便如此陸明軒也不放心,可若只是他一個人,晚上随便找個地方對付一宿也就這樣了,可還有薛雲白呢,他可舍不得他吃苦。
沒辦法,兩人只能傍晚的時候就離開了招待所,去了縣城西邊的酒廠家屬院賣了兩臺電視機,回來的路上又賣一輛自行車,因為天黑了也沒多少人,兩方約定地點,一個取貨一個拿錢,到最終交易也沒發生任何事情。
半夜的時候薛雲白困的睜不開眼,然而陸明軒拿錢給他的時候他又莫名的興奮,強撐着精神去賣。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陸明軒打算帶他回去待兩天再回來,開學之前再賣一波就暫時收手算了。
薛雲白卻有些意猶未盡,“要不再待一天?”
看他這財迷楊陸明軒哭笑不得,“貨那麽多,不可能幾天賣完的。”
“那好吧。”薛雲白也挺累的,只能接受這個提議。
到家後陸明軒也沒回知青點,直接在薛家清點了利潤,然後按照比例将薛家的一份算了出來。
當初他南下時說好的,薛家出資幫忙占一成的利潤,但陸明軒卻覺得此時有薛雲白的幫忙,所以将利潤加到三成給薛家。
他這麽做薛家不樂意了,薛長嶺道,“這事兒幾乎都是你在跑,貨是你去弄的,我們只出了一點錢,不能分這麽多。”
陸明軒自然是知道薛家為人才越發覺得該給,而且他覺得這錢并不是給薛家的,那可是給他的狗子的零花錢,當然明面上陸明軒不能這麽說的,只将薛雲白的作用着重說了說。
薛雲白的能耐一家老小都知道,但卻沒料到能随時出入還能放東西,一聽陸明軒這麽一說也是驚訝不已。
陸明軒正色道,“若非有他,咱們這買賣也不能這麽順利。”
“可這樣以來你掙的也少了,別忘了還有村裏邊……”謝蘭英急道。
陸明軒嗯了一聲,“我都知道,但是這事兒是長久的法子,不能只看一時得失,況且爺爺奶奶在村裏住着,村裏人對他們也和善,起碼就沒受過其他村那些人受過的苦,基于這一點,拿出一些利潤出來,我覺得是非常合算的。”他頓了頓,“就當我們陸家報答村裏的吧。”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謝蘭英覺得也不能在拒絕了,她便道,“那就兩成歸薛家所有,另外一成單獨算給狗子好了。”
“給我?”薛雲白連連擺手,“奶,我可不能有錢,我有點錢攢不住的,沒多久就能花光了。”
“那我給你管。”薛靜宜道,“保證等你娶媳婦的時候錢都不缺一毛。”
薛雲白當即反駁,“想的美。”
謝蘭英笑道,“那奶給你管錢,這樣你放心了吧?”
薛雲白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實我真沒做啥,就做了做搬運工的活,陸明軒你要是真給我就給我開點搬運工的工資得了,一成利潤實在是太多了。”
這幾天跟着陸明軒到處跑,他自然知道東西的價格,價格是貴,可本錢也不少,不說來回車費就來回的辛苦若是他他就受不了。所以即便陸明軒一分錢都不分給他,他也沒有怨言的。
陸明軒卻道,“就這麽定了,我陸明軒有爹娘跟沒有一樣,自小到大是爺爺奶奶養大的,到了許家莊又得了您一家的照顧,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所以這錢是我自願給薛家的,至于狗子這一份,狗子,咱倆還得分的這麽清楚嗎?”
他的一句話讓薛雲白頓時心跳如雷,他脫口而出道,“不用分的這麽清楚的,咱倆誰跟誰啊。”
薛雲白話一出口,陸明軒嘴唇彎了彎,嗯了一聲,然後算出利潤先分了。
薛長嶺數了數,咋舌道,“這也太多了,這本錢都回來了。”
“嗯,等那些都處理了就是利潤了。”陸明軒道,“對了,我還弄了兩臺風扇,你們要不要一臺?”
“風扇?”薛家人瞪大眼睛,“就是傳說中挂房頂上通上點呼呼扇風的那個?咱這沒電啊。”
陸明軒一愣,笑道,“我将這個給忘了。”
謝蘭英越看他越滿意,“你就自己看着賣了吧。”
事情說定大家都去休息,過了兩天就正月十三了,陸明軒又帶着薛雲白去縣城賣了一圈,回來照例分了利潤。在開學前陸明軒拿了二百塊錢找到許大海,将錢算是給村裏了,給村裏搞建設用。
許大海對他這種無私奉獻進行了表揚,但這樣的事情只能私下裏說,他又覺得委屈了陸明軒。
陸明軒道,“為社員做貢獻不委屈的。”
由此許大海對他更加滿意,在平時對陸博成夫妻也格外的照顧。
過了正月十五薛雲白就要開學了,而村裏的學校也要開學了。為了能送薛雲白去學校,兩人特意在正月十六這天下午去了縣城。兩人本來打算去住招待所的,薛雲白使壞,“要不咱們去我們宿舍住吧。”
陸明軒一想也行,便騎車一直到了學校,看大門的大爺早就來了,見他們來的早就開了門,“你們這還是頭一波呢。”
薛雲白故作驚訝道,“真的,那我晚上可害怕,要不讓我哥陪我住一晚成嗎?”
大爺笑道,“這我可不管,我只管看大門,宿舍鑰匙你那有?”
作為班長的哥哥,薛雲白自然受到老師的信任,得了一把鑰匙的,兩人和大爺告別徑直去了宿舍,将東西放下後陸明軒道,“咱們出去吃飯?”
薛雲白道,“行啊。”
倆人又出去吃了晚飯,回來的時候還給看門的大爺帶了一只雞腿,可把大爺高興壞了,自己都舍不得吃就包起來了,“拿回去給孫子吃。”
他給誰吃,薛雲白倆人是不管的,兩人回到宿舍又發現沒有熱水,于是薛雲白又跑到禦膳房去燒熱水,可惜他燒火水平不咋滴,燒了半天才勉強燒着火,然後少了一壺熱水出來。
将熱水倒入缸子裏涼着,陸明軒還出去打了一點涼水,兌了熱水放到地上說,“你先洗吧。”
薛雲白坐在床沿上,看着陸明軒道,“要不一塊洗?”
陸明軒也不矯情,将鞋襪脫了,然後将大腳丫子塞進盆子裏。
得虧這腳盆大,不然都不夠陸明軒施展的,然而即便如此薛雲白也看出了差距。
因為陸明軒的腳丫子居然比他大了半個腳指頭……
只是盆子再大,兩個人的腳丫子也難免會疊在一起,薛雲白拿腳碰了碰陸明軒的,“你咋長的?”
陸明軒縮了縮腳,“随便長的。”
薛雲白瞥他一眼沒說話。
随便長長?估計也就陸明軒了,出去問問哪個敢說自己能随便長成這樣的?
洗了腳,陸明軒呼了口氣,然後将洗腳水倒了。回來将門關上,他問,“怎麽睡?”
薛雲白頭都不擡,“躺着睡。”
陸明軒靠過去,指了指床道,“咱倆睡這兒?”
“不然呢?”薛雲白環視一圈宿舍,指了指大通鋪,“要不去那睡?”
陸明軒抿唇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鋪開被子靠着床的一邊躺下了。态度非常明顯,是不樂意睡那大通鋪的。
且不說大通鋪沒打掃,就是想想睡在那上面,陸明軒都覺得難以忍受。
薛雲白得意的哼了哼,然後躺在他身邊。
兩人其實經常睡一張炕上,然而炕大,兩人卻從未睡的如此近過。陸明軒聽着旁邊薛雲白清淺的呼吸,他突然覺得有些緊張,薛雲白也好不到哪去,甚至緊張的都不敢動了。
“陸、陸明軒……”薛雲白率先開口。
陸明軒躺着沒動,嗓子裏嗯了一聲,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薛雲白說,“我……”
見他吞吞吐吐,陸明軒轉過頭來看他,“什麽?”
薛雲白搖搖頭,“沒什麽。”
“真的?”
薛雲白突然咬牙道,“不行,我憋不住了。”
然後薛雲白将被子掀開屁股朝外放了個大臭屁,完了直接腦袋縮被窩裏不出來了。
外面的陸明軒:“……”
艹,這不是屁,是毒氣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