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陳天賜的理智早被怒火燒沒了,“我打你怎麽了,你這個臭流氓!你要是真敢碰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皇甫和天生貴胄,哪裏被人招呼過巴掌,當下也惱了,“這天下就沒有本王不敢做的事!”
他大聲說完,一手掃開石桌上的酒菜,同時将陳天賜壓在上面,“嘶”地一下拉開了他的衣襟!
石桌的寒涼讓陳天賜控制不住地抖了抖,皇甫和的動作也因為那控制不住的顫抖遲疑了一下。
然而就在他遲疑的同時,陳天賜已經抓過桌上一只沒有被掃下地面的碟子,狠命一磕,抓過碟子的碎片便往皇甫和身上紮!
立時見血。兩人都愣住了。
皇甫和先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陳天賜握着碎瓷片還在滲血的手,他伸出手指輕輕地将他的手挑開了。
“天賜。”他出聲喚他,語氣竟還帶幾分溫柔和親昵,“你越來越不怕我了,這很好。不過,刺殺親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陳天賜的理智漸漸回攏,面色慘白地看着眼前的皇甫和。
皇甫和看他六神無主的樣子,輕笑了聲,而後伸手将胸口的瓷片拔了出來。他的樣子無比淡定,自始至終眉頭都不曾跳過一下,好像不過是被刺紮了一下手指。
将石桌上的陳天賜帶起,替他拉好衣服,皇甫和将他打橫抱起,大踏步地朝他的房間走去。陳天賜已經被吓壞了,白着臉任他抱着,一句話也不敢說。
皇甫和剛剛走到房門口,就見陳長平和陳夫人帶着傷藥和小厮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原來是阿定看兩人起了矛盾,立刻沖到前廳将陳長平請了過來。
然而陳長平來時只聽說陳天賜給了皇甫和一巴掌,全沒想到趕到時皇甫和胸口竟在流血!能在這個時候近身傷害皇甫和的沒有別人,陳長平只覺呼吸一滞,趕緊拉着陳夫人跪下請罪,“劣子無禮,沖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皇甫和見他帶着傷藥,只平靜地出聲吩咐,“陳大人和陳夫人一同進來吧。”
陳長平還沒摸清楚狀況不敢多言,暗自示意看見陳天賜受傷心痛不已的陳夫人噤聲,這才諾諾起身,親自捧着傷藥跟着皇甫和走進了陳天賜的房間。
皇甫和将陳天賜放到床上,就坐在床邊,伸手去拉他受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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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賜想起剛才的事,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喲。”皇甫和挑眉看他,眼睛裏都是戲谑,“現在知道害怕了?剛才不是挺神勇的嗎?”
陳天賜聽到這話,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将手伸了過去。
皇甫和抓住他的手,拿過傷藥,動作熟練地替他傷藥包紮。
剛才陳天賜的神經一直緊繃着,所以根本感覺不到手上的傷。眼下藥粉滲入傷口,陣陣的刺疼分外明顯,痛得他連連抽氣。
不敢哭出聲,陳天賜咬緊了牙死撐着不發出一點聲音,只那一雙漂亮的眸子,早控制不住地蓄滿了眼淚。
皇甫和擡首看見他的淚眼,滿臉嫌棄,“就這麽點小傷,你可嬌氣得可以。”
陳天賜嘴唇抖了抖,滿溢的淚水從眼眶裏洶湧而出。
皇甫和有些慌神,趕緊出聲安撫,“不哭不哭。我剛才吓你的,我還想娶你呢,怎麽會誅你九族?”
陳天賜聽他的話裏的意思,似乎是不會怪罪他了。于是趕緊抹了眼淚,小聲求證,“真的?”
見他不哭,皇甫和的一顆心也落了地,“真的。”
陳天賜抱着被子,在他專注的目光中大舒了口氣。
陳長平立在一旁半日,聽出皇甫和不會計較今日的事情,急忙趁空開口進言,“王爺,你傷得如何?我讓人給你請個大夫。”
皇甫和聽到這話哈哈大笑,“小公子那點手勁,能劃破我的衣服刺中我已經很了不起了。這點小傷我自己來就可以。”皇甫和說完,自顧自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解開外袍和上衣,動作利落地給自己上藥。
他敞開的胸膛上都是縱橫的刀疤,陳天賜在他胸前劃下的痕跡跟那些刀疤比起來确實微不足道。
陳天賜縮在被子裏,也忍不住偷偷去看他胸口上那些恐怖的疤痕。這個男人在他面前總是一副無賴樣,他都快忘了他頭上還頂着一個戰神的稱號。
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個在生死場中翻滾過多少遍才換回來的稱號。
很快皇甫和處理好傷口,穿好衣服。
“阿定,”他轉向阿定,吩咐道,“給我斟一杯酒來。”
阿定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很快帶着一杯斟滿酒的酒杯進來,遞給皇甫和。
皇甫和接過酒,一口飲盡,而後看向陳天賜,“三杯酒過,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陳天賜怔怔地點頭。
一旁的陳長平急忙行禮,“恭送王爺!”
陳長平送皇甫和出門,陳夫人則急切地奔到床邊,心疼地将陳天賜擁進懷裏,忍了許久的眼淚嘩嘩地落,“天賜,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傷口疼不疼?”
陳天賜最怕陳夫人哭了,忙忙地出聲安撫她道,“娘親我沒事了,你別哭了。真的對不起,我今天差點闖下大禍。”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陳夫人像被人一下刺中要害,扶着陳天賜激動地反駁,“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你都被欺負成什麽樣子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都怪我和你爹沒本事,眼睜睜地看着你被欺負卻什麽都做不了!”
“我怎麽這麽沒用!我怎麽這麽沒用!”陳夫人越說越激動,自責地拿手捶着自己的心口。
“娘親,你別這樣!”陳天賜吓壞了,急忙拉住了陳夫人的手,然而陳夫人實在太過激動,哭了一陣竟難過地暈了過去!
“娘親!娘親!”陳天賜吓到了,抱着陳夫人焦急地呼喚左右,“快請大夫!”
好一陣忙亂,直到陳長平去而複返,局面才稍稍平定下來。
“好了,天賜。”陳長平伸手摸了摸陳天賜的頭,柔聲說話,“大夫說了,你娘只是暫時暈厥,很快就會醒過來了。你今天也吓壞了,快回去休息吧。”
陳天賜拉着陳夫人的手,掩不住滿臉的擔憂,“可是爹爹……”
“你身子骨弱,不要逞強。”陳長平将陳天賜的手從陳夫人身上拿開了,“你回去吧。什麽也不用管,只管好好休息,萬事有爹。”
“好吧。”眼下也只能依靠他了。陳天賜朝陳長平行過禮,聽話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踏進房門,陳天賜一眼就看到了被皇甫和丢在書桌上的書本。
猶豫了小會,他走向床邊的腳步一轉,在書桌上坐下,重新将書本捧了起來。他要早一點強大起來才行。
“少爺。”阿定見他居然還不休息,上前進言,“夜已深了,你還是休息吧。你身子弱,不能熬夜。”
陳天賜搖搖頭,同時将書本放下,搓了搓手試圖暖和暖和冰冷的手指,“你幫我升個火爐吧,我有些冷。”
“冷?”阿定奇怪地應了聲,而後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頃刻變了臉色,“少爺,你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