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卻說陳天賜一早醒來就聽說陳長平沒吃早飯就出門了,心裏止不住有些愧疚。他這個便宜爹爹怕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很是憂心,而他作為當事人卻是什麽辦法也沒有。也不知道那個袖子斷掉的王爺到底看中他什麽了,難道是因為他尿尿的姿勢比較标準?
不過既然爹爹讓他放心,他還是相信他吧。畢竟他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對于整個社會體系,階級分化,利害關系都不了解,依附身為朝廷要員的爹爹才是明智之舉。
吃過早飯,陳天賜便讓阿定将四書五經搬到書房,坐下來準備認真讀書。
這裏的文字和文化倒是跟中國古代相差不大,四書五經都真實存在。繁體字他也是看得懂的,想來要馬上進入學習的狀态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陳天賜這麽想着,雄心勃勃地打開了面前的書冊——明顯他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古詩文中有許多現代文不常出現的生僻字,一篇簡單的詩文下來,他大概只能連蒙帶猜地讀懂不到三分之一的內容。這裏又沒有字典,他一個人學習實在太過艱難。
陳天賜将目光從書冊上擡起,緩緩地移到正在磨磨的阿定身上。
“阿定,”他殷切地看他,“你識字嗎?”
阿定愣了一會,而後驚恐地看向他,“少爺你……”
“噓!”陳天賜趕緊制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老規矩,不許告訴我娘。哦,還有我爹。我會想辦法想起來的,知道了嗎?”
阿定驚疑不定地看着他,最後小心地開口,“可是少爺,我實在不識字呀。少爺從前就不愛看書,我侍候少爺這麽多年,也就勉強記住四書五經是哪幾本。要說識字,藥房裏少爺常用的那幾味藥,我倒是記得寫法。”
阿定指望不上,陳天賜于是叫來了梅蘭和秋菊。
兩個小丫頭正在裏屋幹活,聽到召喚都是一臉不解。
“梅蘭、秋菊,你們兩個可識字嗎?”陳天賜問她們。
秋菊先搖了搖頭,而後指着梅蘭對陳天賜道,“少爺,梅蘭姐姐是賬房先生的女兒,她識字的。”
“真的?”陳天賜喜上眉梢,站起來将梅蘭拉過,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陳天賜對梅蘭笑得和暖,“你先教我寫幾個字……就先寫我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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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蘭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他,“少爺,你的名字你都……”
“不許多問。”陳天賜擺出少爺架子,出聲下令,“你教就是。”
梅蘭再不敢說話,取過筆墨,抓過陳天賜的手,帶着他在宣紙上練習寫自己的名字。
就這麽練了一個上午,陳天賜可算将自己的名字寫明白了,原先怎麽也控制不好的毛筆也似乎摸到了些竅門。
正得意,只見阿定從外頭急匆匆地跑進來通報,“少爺,鎮西王爺就在外面,說要見你。”
陳天賜心裏“咯噔”一下,急忙問道,“我爹呢?”
“老爺上朝去了,還沒回來呢。”
這可怎麽辦?靠山還沒回來,煞星先找上門來了。陳天賜在書房裏轉了一圈,終于想到一個主意——既然斷袖王爺來拜訪,他就應該表現一下他有多喜歡女人,說不定這樣他就不會強人所難了。
打定主意,陳天賜先向阿定,“你同王爺說我正在書房忙,他若等不及的話可以到書房來找我。”
阿定走後陳天賜先讓梅蘭竹菊把書房收拾一下,而後對她們道,“我練字久了,同你們玩個游戲放松放松可好?”
小少爺要玩游戲,梅蘭秋菊自然不能推辭,“少爺想玩什麽?”
“就玩瞎子抓人。”陳天賜嘻嘻笑着,沖兩人挑挑眉,“少爺我來扮瞎子,你們要是被我抓到了,就得脫一件衣服。”
“讨厭!”梅蘭秋菊軟聲撒嬌,但是還是乖乖地配合,秋菊還把自己的手帕貢獻出來給陳天賜綁在眼上。
手帕是紗制的,透光,陳天賜假裝看不見地在空中揮了揮手,盡量笑得猥瑣,“開始了哦,美人們,少爺我來抓你們了!”
梅蘭秋菊笑着跑開,卻都只繞着陳天賜跑。
陳天賜跑了一陣也興奮起來,瞅着空一把将秋菊抱了個滿懷,刻意挑逗,“可算讓少爺抓着了,讓爺聞聞,這到底是梅蘭還是秋菊?”
正嗅着,耳邊傳來了門開的聲音。
陳天賜笑得更猥瑣了,“說好的被我抓到要脫衣服的,我來幫你脫。”
說完便摸索着将秋菊的外袍扒下來,随手一抛,一邊興奮地搓手一邊嘿嘿地笑,“兩位美人要小心了,少爺可是會把你們扒光的哦!”
陳天賜這麽說着,朝梅蘭的方向撲了過去。
斜裏突然飛出一堵肉牆,陳天賜一腳沒剎住,直接撲進人懷裏。
“香香軟軟。”陳天賜從那個懷抱裏擡起頭來,刻意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巴,“發育得這麽好,到底是梅蘭還是秋菊呢?”
“我得再試試才知道。”陳天賜說完,又一頭埋進那人的胸裏。
“這麽喜歡,送你可好?”皇甫和的聲音就在耳邊。
陳天賜不受控制地吓得一個激靈!
雖然他知道他就在房裏,也很肯定這軟乎乎肉乎乎的胸絕不可能生在他身上,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被他的突然發聲吓了一跳。
陳天賜穩穩心緒,将臉上的帕子扯掉,轉而向他,“王爺,你怎麽來了?”
皇甫和笑笑,“你不是早知道我要來,故意演給我看的嗎?”
陳天賜笑得心虛,“王爺說什麽話呢,我是玩得太高興了,忘乎所以忘乎所以。”
皇甫和的笑止住,冷冷地送了他一個眼刀。
陳天賜努努嘴,垂着首倒也沒敢再逞強。
卻見皇甫和幾步走到塌前,在主位上坐下,冷聲發話,“繼續。”
陳天賜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
皇甫和勾勾唇,“不是在玩游戲嗎?我還沒看夠呢。對了,秋月,”他轉向陳天賜剛才抱着的女子,“你剛才被抓住了,應該脫一件衣服。”
秋月聽了,面色平靜地點頭應是,而後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陳天賜一見急了,急忙壓住她脫衣服的手,“姑娘且慢,千萬莫脫。”
“怎麽?”皇甫和冷眼看他,“你這游戲我家秋月玩不得?”
“當然不行!”陳天賜正色回他,“梅蘭秋菊終有一天要嫁給我的,我脫她們的衣服,那叫閨房情趣。這姑娘跟我無甚關系,我脫她衣服就是欺負她!”
“這還不簡單。”皇甫和和聲回他,“我把秋月許給你就是。”
“我、我……”陳天賜只以為他來還要逼他做他的侍君,哪裏想到他居然給自己塞女人,簡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你別亂點鴛鴦譜,我還不想娶妻!”他還沒整理好自己的性向,并不想耽誤任何人。至于梅蘭秋菊,在他穿越過來之前就已經是他的人了,也就只能收在身邊了。
皇甫和聽到這話不知為何笑了出來,“為什麽不想娶妻?”
陳天賜見他這樣笑簡直慌到不行,“我……我還小,還扛不起家庭的重擔!”
“噗哈哈哈!”皇甫和笑出聲來,在陳天賜的兩個貼身丫鬟裏随手一指,“那個誰,你說說,你家少爺多大了?”
梅蘭在皇甫和的手指下惶恐地福了福身,回道,“王爺,再過一個月,少爺就年滿十八了。”
皇甫和看看陳天賜,“本王與你一般年紀時,已經打過上百場戰役,砍下十數名上将的腦袋。你倒好意思說自己小。”
十七八歲本來就還是個孩子!陳天賜不滿地回他一眼,問他,“那你與我一般年紀時,可娶妻了嗎?”
皇甫和沒想到他會回嘴,有些惱恨地瞪了他一下,“本王喜歡男人,不娶妻。要娶也是娶你!”
陳天賜聽到這話,抱着自己連着後退了好幾步,“你……你別胡說八道!本朝有娶男人的先例嗎?”
“我做第一例不就有了?”皇甫和輕聲回他,志在必得。
“你、你……”陳天賜牙齒打顫舌頭打結,險些緩不過來,“你剛剛還說,要把秋月許給我……”
“那你要不要?”皇甫和望定他,問。
“我……”陳天賜看了看立在皇甫和身邊的秋月,怎麽也說不出“我要”這兩個字。
他一句話可能将人家的一輩子毀了。他怎麽可以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毀了一個姑娘家?
“我只想娶我喜歡的姑娘。”權衡許久,陳天賜終于開口。
“那你喜歡哪個姑娘?”皇甫和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接着問道。
陳天賜擡擡手,“梅蘭、秋菊。”左右都是要娶的,就她們兩個好了。
“哦。”皇甫和應了聲,轉向梅蘭和秋菊,招招手讓她們過來,“你們兩個,什麽出身,家裏都有些什麽人?”
梅蘭俯身,“奴婢的父親是陳府賬房,家裏還有兩個哥哥。”
秋菊亦答,“奴婢的父親是京郊的農戶,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還有一雙弟妹。實在養活不過,才把奴婢賣進陳府。”
皇甫和點點頭,“這般出身,配你家公子确實高攀了。正巧我手上還有些官差需要人手,若我替你們的兄弟安排些職務,你們可願意離開你家公子,回家去重覓良配?”
梅蘭和秋菊對望了一眼。
秋菊先自磕頭,義無反顧,“奴婢願意。”
梅蘭有些猶豫,正要開口,卻不期被皇甫和冷眼一掃,頓時吓得撲在地上,“奴婢也願意。”
“你、你……”陳天賜指着他手直抖,“你卑鄙!”
皇甫和卻看着他一臉坦然,“她們為了榮華富貴可以舍棄你,說明不值得你喜歡。不如你還是喜歡我好了。”
陳天賜被他嗆得一句話也回不上來。
那廂皇甫和繼續對梅蘭秋菊道,“你們下了決定,就收拾東西離開吧。”
聽皇甫和這麽說,梅蘭秋菊哪還敢再逗留,急忙磕頭謝恩,往門外走。
陳天賜看着她們焦急要走,心裏難過,上來去拉她們,“梅蘭、秋菊。”
兩個小丫鬟對陳天賜自是有感情,只是皇甫和權勢壓人,卻又由不得她們。
卻沒想陳天賜掉了幾滴淚後,很快放了手,“你們要好好的。出去以後有人欺負你們,還回來找我,我給你們撐腰。”
“這般極好。”皇甫和看他們別得幹脆,心中滿意,“好聚好散。”
可陳天賜送走兩個小姑娘,轉向他時卻是一臉憤恨,“她們都是為家人着想的好姑娘,而你,是個以權壓人的大混蛋!”
秋月聽到他罵人,已經上前一步,抽出腰刀。
皇甫和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同你計較。我既真心要娶你,也就有耐心等到你點頭。今日就到此為止。”
皇甫和說完便走,哪裏想到陳天賜居然不怕死地又撞上來。
“你剛才說什麽?”陳天賜面上盡是怒氣,“我做了什麽你非要娶我一個男人?”
皇甫和定定望了他的臉許久,笑了,“因為你有趣,我想放在家裏養一輩子。”
“放屁!”陳天賜惡狠狠地反駁他,“你肯定別有用心!”
皇甫和的臉瞬間冷下來,同時大手一橫将他帶到身前,張嘴就咬住了他的脖子。
這是真咬。連血帶肉的,痛得陳天賜哇哇直叫,淚水狂掉。
直到陳天賜求饒,皇甫和才松了口,将唇送到他的耳旁,冷聲威脅,“再胡說八道,我咬死你!”
陳天賜疼怕了,一把推開他,捂着傷口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跑回自己的房間,重重地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