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雙腳
更新時間2012-3-18 21:28:59 字數：2343
戰争這件事情是很奇怪的，我來軍營一年多了，也就是小打小鬧，最多也就打個兩三天而已。現在想來，以前的小打小鬧只是為現在做鋪墊而已，一年多的醞釀之後，這一場大戰終于爆發。
已經連續三個月的戰火紛飛，就連後備營裏面的戰士們都嚴正以待，一聽命令是趕緊去補充前方的兵力。前線的傷兵不斷運回營中，鐵将軍命我治療，卻再也沒有提起讓我上前線的想法。
鐵将軍的臉色比以往更加凝重，不管是捷報還是喪報，鐵将軍總是一皺眉頭，大地圖攤開，再次重新部署以鞏固防線。在營中的将領不多，也是有寥寥三四個，所以我跟鐵将軍的接觸就多了起來。
三番五次，我提議領一只小隊去上場殺敵，我至少在天賦上面擁有優勢，還有赫赫鬼鬼兩只神獸護駕，以一敵百不成問題。也許是被我問毛躁了，鐵将軍又是對我重重揮了一拳，我遠遠地飛了出去：“你把人命當做生命了！敵人也是人，你一個技能殺幾萬人你人心！”
這句話一下子把我問懵了，敵人也是人我知道，但是喜從上一次布陷阱失敗之後我對敵方的概念開始變得極端起來。想要贏，想要盡快結束這場戰争。但是鐵将軍似乎不是這麽想，他知道戰場上面有一種平衡在，沒有天賦的普通士兵真刀真槍地幹上一場是打仗，有天賦的将領面對面地打夜市打仗，但是卻不能越過中間那條名叫“天賦”的界限。
我又一次躺在地上，沒有莫琪把我帶回營裏。鐵将軍冷冷地看着我，似乎在讓我想明白他剛才的話語。我艱難地站起來，起身對他鞠躬想要出去，我心中滿是愧疚，因為不知不覺我心中擁有天賦的優越感竟然超出了自己做人的原則，這一拳打的好。
“等等。”還沒有走幾步，鐵将軍叫住了我。
我回頭，鐵将軍的面色稍稍緩和：“銀兒，你知道我這雙足是怎樣被削去的？”我搖頭，玩玩想不到，鐵将軍會在這個時候跟我談論起他的雙足。
“當時我也是你這樣的年紀，年輕氣盛。是帝國最年輕的副将，我總是請纓去戰場最前線殺敵，那種殺人的感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首先是害怕，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倒下去，但是這樣的恐懼終究會被麻木取代，你知道嗎，殺人是會殺上瘾的，因為停下來的時候你就會被愧疚感取代，殺一個人叫做殺人，但是殺很多人呢？那就是英雄了，我就是當年草原最偉大的英雄。
敵人對我聞風喪膽，我的警惕心也就越來越弱，直到有一天，地然不惜花費十幾個有天賦的将領加上一萬人來取我性命。在生命攸關之時，我開始想到了死亡，開始想那些被我殺害的人是不是跟我有同樣的感受。我被俘虜，過着階下囚的日子，知道有一天，對方的大将軍走到我面前對我說：“你們真是不應該，怎麽能夠對那些孩子這樣？”他臉上的表情我至今記得，那樣的悲傷，卻沒有仇恨。那些孩子，就是被我殺掉的普通的士兵，被他的眼神看着，我的心突然就揪在一起，抱頭痛哭，那是我記事以來第一次哭。将軍後來将我放了，他知道我會坐上總将的位置，阻止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十年，我花費了十年的時間，卻再也沒有殺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士兵，也同樣教導手下不要被手中的力量沖昏頭腦。終于我站在了這個草原的頂端，然後我就砍掉了自己的雙腳，我已經不需要它們了。我要用這雙腳的代價告訴全軍的人命是多麽重的東西。”
鐵将軍講完了長長的一大段話，喝了一口水：“仗快要打完了。”
終于要打完了，然後呢？我心中想到，卻是在帳篷中大氣也不敢出。
“你明天去莫琪那小子的地方幫幫忙，兵力有點弱，他沖動，怕是會入魔。”
“是！”我大聲應道，嘴裏咳出了血。
走出帳篷，夕陽依舊。終于明白為何鐵将軍不需要那雙腳了，但是既然生命是如此沉重的東西，還要用它去換取毫無意義的戰争的的勝利。這些話我在鐵将軍面前不敢說，他是軍人，我不能去懷疑他存在的意義。
莫琪在軍營東南方，我調理完氣息也就馬不停蹄地往那裏飛去。鐵将軍是那種不會誇大其詞的人，既然他說不妙，情況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想必是早就打算派我去那裏，才跟我說那番話語的吧。
東南方是一片較草原整體地勢較低的一片土地。充斥着元素的味道，風土水三種元素在此處夾雜着，還未到就感到一片的哀鴻遍野。
找到莫琪的時候他已經衣衫不整，全憑借力氣舉起矛向敵人刺去，他體內的元素早已經枯竭。我往他的嘴裏塞了幾顆丹藥，便飛去敵方陣營了。擒賊先擒王，把将領搞定之後再硬拼也不遲。
敵人自然不傻，看見我飛過也是用各種武器向我襲來，只要不是元素體攻擊，我一概不予理會，按照我的速度，能夠真正傷到我的又只有幾個？
看到對方将領的時候我身上只有微乎其微的小小刮傷，看到對方如此驚訝的表情我感到相當的得意。他站起來，自然也是明白了我的來意，對我伸出手掌，表示讓我等待一會兒，對傍邊的副官草草說了幾句便飛到我的面前。
“在下方進。”他說。
“在下銀兒。”我說。
簡單的介紹之後便開打，它是土元素，論元素純度和力量自然是比我弱上許多，但是對方豐富的厮殺技巧以及肉體力量也是我不能所及，既然來了，不把他活着抓回去，莫琪可是會有麻煩呢。
我決定先發制人，發動各種強力魂技，把對方制服再說。以我們兩個人為中心方圓百米都沒有人，士兵們似乎是聽到指令退下各打各的，這樣也好，我也不用傷及無辜。
地面好像是他的而另外一直手，自如地被它控制。用水區抵擋強度完全不夠，用火只是為他錦上添花，多加一層釉的堅殼。他的魔獸是一只巨大的土撥鼠，讓我完全沒有機會着陸在地上，只有在天空中當一個靶子。
不過他也的确是小看我了，我可是還有木屬性呢。在躲避他追趕的過程中，我悄悄在他的周圍灑下了種子，時機成熟，種子生長，由于根系的粘着力，土魂技越來越難施展。我用一圈的大樹把他圍住，他只是一直困在我的牢籠裏面的野獸。
“你贏了。”方進說，一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我把他抓到莫琪面前，莫琪有些驚訝我的效率。“現在人家沒有了将領，你只是少了些兵，再打打看啊？”
莫琪點頭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我：“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在一旁的方進也是嘆了一口無奈的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