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假貨
夏矜安拿起收銀臺上的喇叭，對杜秀低聲道：“你拍一下。”
随後舉起喇叭對外面喊道：“各位顧客，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我是錦天的市場部總助，各位凡是覺得自己手裏的貨有問題的請帶好購買時的資料和發票，到我們的工程師這邊驗貨，有問題的産品我們都會記錄下來，三天之內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夏矜安安排店裏的工作人員組織大家有序排隊，又拿杯子接了水給顧客一一送過去，工程師開始迅速地驗貨，杜秀在旁邊舉着手機錄像，夏矜安則站在店長身邊問話：“是今天才發現的？”
店長看了眼店裏的長隊，神色不太自然：“前兩天倒是有一兩個人來投訴，之前也遇到過，都是些沒事找事的，沒想到今天下午開始就陸陸續續來了一大批人。”
夏矜安皺眉：“假貨是哪兒來的？”
店長苦着臉：“不知道啊……供應倉儲所有的流程都跟平時一樣，都是工廠那邊直接運過來的，我們都沒開過箱。”
“你是懷疑我們自己的工廠造假？”夏矜安盯着他，眼神銳利。
“這……我也不知道。”
夏矜安有些頭痛，環視一圈店內，手機響了起來。
“喂。”
“是我，胡總您好。”
“對，我跟杜秀現在在門店。”
“目前在安排工程師檢查顧客手裏的産品做記錄，我對外說的時限是三天。”
“現場狀況還算穩定，不排除有記者拍到的可能，杜秀在全程錄像。”
“好，我們處理完就回去。”
夏矜安挂了電話，店長眼巴巴看着她。
夏矜安嘆了口氣：“胡總沒提起你的事。”
店長問：“那我……”
夏矜安打算收起手機，低頭卻看見一條未讀短信，是嚴璟越發來的，回得很快，她後來卻一直沒時間看——
一切都好，你照顧好自己。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對着店長道：“這件事肯定會查清楚的，放心。”
兩人忙到快八點，回了公司，胡瑞倫還在辦公室等着她們。
杜秀把手裏的視頻交過去，胡瑞倫粗粗看了一眼，點頭道：“你們做得不錯。”
夏矜安道：“今天的客戶都記下了，現在他們在內部清查店裏的存貨。”
“嗯，只有這一家店出問題是吧？”
“是。”杜秀答。
夏矜安說：“那個店長說接到第一筆假貨投訴是在三天前，但是店內的所有流程跟平時一樣，他也不清楚是哪裏有問題。”
“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們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直接來找我，包括開會的時候。”
“好。”
兩人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杜秀打了個哈欠：“總算可以歇會兒了，這次才是巧，老板、區總、總監都不在，竟然輪到我們倆上。”
夏矜安看着她：“你覺得這次問題出在哪兒？”
杜秀看看天花板：“這可難說了，大到高層授意，小到店裏監守自盜，涉及的人太多了，誰都有可能。”
夏矜安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大樓裏已經不剩幾個人，夏矜安走出大門，難得地想順着路走回家。
經過一家酒店時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出來，夏矜安認出了那人：“駱叔叔。”
駱揚被這一聲叫得有些懵，擡眼看着對面眉目天真的少女，疑惑道：“你是……”
“我是小寧。”
“小寧……”駱揚端詳了她半晌，眼裏終于有了色彩：“小寧，你都長這麽大了！”
駱揚臉上是驚喜和激動，夏矜安卻稍顯淡定：“嗯，您什麽時候回的南城？”
駱揚有些感慨：“就是最近，算起來都十幾年了吧，真是光陰似箭啊。”
夏矜安笑笑。
“對了，你現在住哪兒啊？把你手機號告訴我吧。”駱揚滿臉關切。
夏矜安掏出手機：“還是住原來的地方。”
——
C市，陸隐江別墅。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有一簇猩紅的光點，房間內的燈亮度調得不高，白白柔柔地在玻璃上倒映出修長淩厲的影子。
陸懷生看着窗外散落的霓虹燈，對着旁邊的男人道：“程疏。”
“老大。”程疏垂眸站在一邊。
“老爺子怎麽樣了？”
“這兩天穩定了。”
“嗯。”，男人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換了話題：“胡瑞倫說的事，多久能查出結果？”
“最晚明天晚上。”
陸懷生看一眼手中的煙，扯了扯嘴角。
——
第二天。
夏矜安破天荒接到陸懷生的電話，內容只有兩個字：“上來。”
她起身走出去，有些詫異，陸懷生回來了？
辦公室的門沒關，夏矜安走進去，順手帶上門。
男人坐在桌前埋頭看着文件，瞟了一眼女孩又低下頭，語氣是标準的上級對下級：“昨天的事兒我都聽說了，表現不錯。”
夏矜安站在原地，低低“嗯”了一聲。
她在陸懷生身上見識過太多不同的态度，警告、輕蔑、質問、戲谑、深情，卻還沒見過今天這樣，她拿不準他的意思，也沒多說。
陸懷生擡起臉：“假貨的事你怎麽看？”
夏矜安老實回答：“涉及的可能性太多，只有徹底清查了才能定論。”
男人嘴角揚了揚，透着些閑散：“有道理，上午程疏告訴我，那個店長有問題，工廠到那家門店的貨車司機也有問題。”
“是他們倆幹的？”女孩問得認真。
“你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嗎？”陸懷生手指輕輕敲打着桌子，語氣随意。
夏矜安看着男人手上的動作，隐隐覺得有些不對。
“不知道。”她說。
“是嚴家。”男人眸色深黑。
夏矜安沒有說話。
陸懷生看着女孩低眉斂目的姿态，眸子眯了眯，語氣變得複雜：“夏矜安，昨天晚上你在幹什麽？”
女孩擡頭，昨天晚上？
男人的手指移到桌上的文件，随意撥了撥：“不記得了？那我給你提個醒，這個人是誰？”
食指和中指夾起一張照片，夏矜安看過去，畫面裏是她和駱揚。
夏矜安又驚又怒：“你跟蹤我？”
男人嗤笑一聲站起身：“你費盡心思進我陸家的門，我當然要對你多多關照了，陸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