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寬額螈
盲人雖然視力差,但聽力絕對是佼佼者。剛才鞋子之間微弱的聲音他能聽得到,現在這個更不可能聽錯,何況那兩道光束一閃一閃,與動物的眼珠子極為相像。
衆人顧不得再去砸出口,慌忙朝右側竄去。這邊的道路極為狹小,牆壁怪石嶙峋,雖然打着手電,但依然被磕得怪叫連連。
我擔心鐵瞎子行動不便,連忙回身過去攙扶。
鐵瞎子笑道:“小子,謝謝你的好心,但老瞎子還沒到需要別人幫忙的地步。”
說着,他連竄兩步,竟然繞過縫隙閃到我前面,那速度比明眼人還要溜。
這下我成了斷後的人,腳下土地更是狂震,扭頭一瞅,我了個去!
那兩只赤紅雙眼已經火速朝這邊追了上來,所到之處狼煙四起,那家夥好像根本不用看路,或者那些尖石對它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看來它定是個大家夥!
我的後背起了一身白毛汗。要知道,未被開發過的原始森林會有無數可能性,以前聽說在某處密林發現過野人,他們外形粗犷,性格跋扈,能徒手撕猛獸,要多野蠻有多野蠻,碰到者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我都快哭了,自己這是造啥孽了,好端端的日子不過,稀裏糊塗來淌這灘渾水啊!
但現在也由不得多想了,幾人順着道路沒命的跑,後方那東西死命的追,争分奪秒了一段時間,跑在前方的布愣突然一個急剎車,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一頭紮在了他的後背上。
這家夥功夫肯定沒少練,撞在肉上和撞在牆上差不多,我捂着腦袋正要發問,卻見跑在最前面的老叔也停了下來。
他的面前,是一堵實實在在的牆壁!這條路是條死路!
哐當!
巨大的金屬撞擊聲響徹整個山間,我吓得一個哆嗦,扭頭一瞅,卻與一張大如臉盆的巨臉碰在了一起!
昏暗的光線下,那巨臉看起來很像是一種蜥蜴。但表皮卻又大又白,嫩如嬰兒,與蜥蜴有着本質的區別。兩只通紅的眼珠子長在兩側,折射出詭異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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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懵了,雙腿就像灌了鉛,說什麽都動彈不了。布愣眼疾手快,一把薅住我的脖領子,快速拉向身後。
突然的動作驚動了面前這東西,它粗重的喘息一聲,豁然擡頭,猛地縱身撲了過來!
完蛋!這下要成這東西的下酒菜了!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沒想到我年紀輕輕,風華正茂,卻要憋屈的死在這個破山洞裏。要命的是,直到被消化成了糞便,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太蛋疼了吧!
嘩啦啦!撲通!
連續兩道聲音摻雜,令腳下的土地震顫無比。我吃驚的睜眼一看,那家夥沉重的栽在地上,腳腕子上還拴着一條兒臂粗細的鐵鏈!
盡管如此,它還在拼命朝前撲,而它與我們之間的安全距離小于一米。換言之,要不是有這條鐵鏈束縛着,大家肯定都被它咬死了!
是什麽人把它拴在這兒的?它又是個什麽玩意兒?
“媽的!為什麽世界上還會有這種生物?不應該啊!”老叔咒罵一聲,也沒了之前的淡定。
“這是什麽東西?”我小聲問。
“如果沒看錯,它應該是寬額螈!這種東西在遠古時期就應該滅絕了,不可能在這種地方還會有!”老叔死死盯着眼前這大家夥,腦門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不管它是怎麽出現在這兒,又是被誰困在這兒的,反正肯定時間不短了。這種情況更糟,它的生活習性、視力以及對氣味的敏感度,都讓它占據着絕對優勢,再不快點想辦法離開,咱們十分危險!”
其實不用他說,單看這東西的樣子就很危險。兩排尖利的獠牙森然發光,行動迅猛,快如疾風,如果和它硬剛,我們一點便宜都占不到。
但若不剛,後面根本沒退路,一旦鐵鏈被它掙脫,依然也是個死。
情急之下,布愣撸了撸袖子:“不如直接拼了吧?咱們這麽多人,殺個畜生還是可以拼一拼的!”
老叔搖頭:“這不是一般的畜生,它的祖先曾和恐龍比肩,兇猛程度更是凡人所不能想的。”
布靈盯着它看了看,靈機一動:“看它全身肥白,應該沒與外界接觸過。不如試試用火把逼退?”
這倒是個好主意。臨行之前,老叔特意準備了火油,就是怕森林裏情況多變,常規手電不能滿足需求所準備的。
當即幾人快速從背包中掏出火把,将火油潑上順勢點燃。濃濃烈火眨眼竄起老高,布愣高舉着火把朝寬額螈逼近。
其他幾人則手握武器準備,一旦情況有變随時準備迎戰。
龇牙咧嘴的寬額螈原本對我們虎視眈眈,火把稍一逼近讓它不由朝後縮了縮身子,氣勢減弱下去。
衆人大喜,趕緊又掏出幾只火把點燃,霎時間山洞被照的亮如白晝,那寬額螈哪裏見過這個,四肢慌亂的朝後退去,很是狼狽。
“不如咱們把所有的火把點燃,直接把它逼退吧?”我說。
“不,火把留着還有用,更何況用火逼退不現實,它會很快明白,火焰對它的殺傷力根本不足為俱……”
不等老叔說完,那寬額螈突然後腿一蹬,使出全力朝前猛撲過來。衆人吓得趕緊撤回牆壁,與岩石緊緊貼在了一起。
“這樣下去不行,布愣,你試試爬上去看看有沒有路!”老叔吩咐着,扭頭扔給我一把匕首,“你跟着一起爬上去,下面我們幾個先頂一會兒!”
當即我倆不再猶豫,一人一把匕首插進壁縫,像猴子似的沒命往上爬去。
直上直下的石壁攀爬起來很費力,我咬牙爬了一段就氣喘籲籲起來。正要擡頭看看上面情況,誰知一擡頭,正見到布愣一臉奸笑的看着我,擡手就将匕首插了過來!
“啊!你幹什麽?”我身形一晃,匕首從壁縫脫落,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下方栽去。
說時遲那時快,布愣騰出一只手,硬生生抓住了我的胳膊:“小心點!”
我用力晃了晃腦袋,發現他剛才滿臉邪氣的表情轉瞬即逝,此時除了擔憂再無其他。
“你到底怎麽回事?我幹什麽了?”布愣有些惱火的問。
這句話突然讓我靈光一閃。剛才在石鍋旁曾經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我看到他平白無故高舉着匕首紮向老叔,但事實證明他并沒有這麽做。
現在又是如此。
那會不會我們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