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替死鬼
我去!這簡直是大片既視感啊!
我傻了吧唧眼瞅着兩人急速駛離眼前,這才反應過來:“哎哎,別讓他們跑了啊!”
“不用追。”沒成想鐵瞎子循着滑翔翼離去的方向,咧嘴笑道,“就算他逃了,今日事,也足以令他損耗大半,短期之內不敢再來了。”
我咽了口吐沫,想到剛才的經歷,現在還心有餘悸,連忙問:“瞎子叔,剛才我怎麽整個人都不聽使喚了?那個冒牌貨在我身上動了什麽手腳?”
鐵瞎子推了推小圓墨鏡,又摸了摸肚子,故意賣關子:“年輕人,你總不會想要我在這陰風仄仄的山頭,給你講故事吧?”
我立馬明白過來:“那當然不能。這樣吧,村口的小飯館這個時間人少,不然咱去吃盤羊肉餃子,再來瓶好酒暖暖身子?”
鐵瞎子呵呵一樂,擡腿就走。
點好酒菜等待的功夫,我壓低了嗓音:“叔,現在你能跟我說說了嗎?”
鐵瞎子吧砸了一口小酒,又吃了幾個花生米,問:“聽過移魂轉命術嗎?”
我搖頭,他就解釋:“簡單來說,那個吳德柱是你的替死鬼,他不死,死的就是你。”
我渾身一顫:“什麽意思?難道吳德柱不是意外淹死的?”
“他是被那個冒牌貨推下海的。”鐵瞎子幽幽的回答。
什麽?
我整個人驚得都跳了起來,引得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側目。鐵瞎子趕忙用筷子抽我的手,訓斥道:“小聲點,想鬧的人盡皆知嗎?”
我趕緊坐下去,只不過我萬萬沒想到,吳德柱竟然是被冒牌老叔害死的!但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時,飯菜都端上來了,老板狐疑的看了半天鐵瞎子,用眼神問我有沒有事。我們村沒別的好,就是人心齊,估計他是當鐵瞎子這外地人有什麽貓膩,怕我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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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他笑笑,表示沒事。他走之後我又問:“瞎子叔,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為啥我會死?難道只是因為我破戒吃了海鮮?”
我想到冒牌老叔在得知我犯戒之後,焦急程度跟我父母一模一樣,看來這戒犯了可了不得,連他這個假老叔都得想辦法兜着。
又想到之前他說話說一半,看我不信也就沒往下說下去。現在想想,難道還真與那離譜的欠債命有關?
鐵瞎子自顧自的吃了半天,這才吧唧了幾下嘴,話鋒一轉:“他也算是個高手,懂得的門道不少。知道用死狗皮封魂,用黃命毯轉命的人并不多。不過好在你親老叔方先生更是個高手,在流浪狗身上的蠱蟲啓動之時,就派我來助你一臂之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一愣:“你的意思是,流浪狗的出現,其實是我老叔安排的?”
鐵瞎子不置可否。我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了,怪不得那流浪狗怎麽趕都趕不走,原來是老叔刻意安排過來的,而它明知道自己面臨死亡,還義無反顧奪走香腸,顯然就是鐵瞎子口中所說的蠱蟲搞的鬼。
曾經我聽過苗疆的蠱術,那些養蠱人能将蟲蠱無聲無息的下在任何地方,等到別人意識到問題的時候早就晚了。
只不過我沒成想,老叔這些年在山西竟然也學會了下蠱?
我看了看鐵瞎子,輕聲問道:“叔,我老叔這些年幹的都是什麽買賣?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
鐵瞎子看了我一眼:“這些事,就留着方先生來了親自告訴你吧。”
我去!合着他故弄玄虛了半天,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沒透露給我啊!
我不甘心,又問:“那KTV裏那個男的是怎麽回事?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個倒是可以說,鐵瞎子沒有避諱:“他确實已經死了,不過并不像你想的那樣,他不是鬼,而是傀儡。”
“傀儡?”
“對,他的肉身被人操控,成為了金剛不壞的傀儡。他在被制作出來時就灌輸了一種思想,只要有人打開那扇小門,就會不遺餘力的将闖入者趕出去,甚至殺死。”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小門剛被打開,那家夥就像收到風一樣直接沖了進來,又難怪在屋裏追得我們節節敗退,但我們跳窗之後他又不追了。原來那家夥根本沒有思想,連最普通的智能機器人都比不上。
我忽然想到屋子裏那女人,便問:“那門被打開了,屋子裏那個女人怎麽辦?”
鐵瞎子一愣:“什麽女人?”
“就是一直站在窗口凝望,長發白衣的那個女人啊?”
鐵瞎子搖搖頭:“你肯定看錯了,我在那屋裏藏了那麽久,并沒有發現有第二個人進去過。”
我松了口氣:“那可能是我眼花了,沒人就好。對了,您藏在屋裏就是要實施那計劃?”
既然之前他說了計劃被打斷,我問到這裏的時候很小心。不過鐵瞎子卻很釋然:“移魂轉命術需要一個引子,而那個引子是一個相機。不過現在都解決了。”
相機?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之前茗茗讓我幫她到房間裏拿相機,難道就是點燃那個引子?
不可能!茗茗就算不喜歡我,也沒理由害我吧?她怎麽看都不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啊!
看我很糾結,鐵瞎子笑道:“很喜歡那個小女孩?”
我一愣,凝眉又朝他雙眼看去,誰知他又笑:“別看了,我真的看不見。不過看不見,不代表就真的瞎,我能猜到你現在變成了你名字的樣子,小憋蛋。”
我頓時漲了個滿臉通紅:“瞎子叔,你就別取笑我了……”
“行了,別糾結了,那小女孩什麽都不知道。”鐵瞎子又扒拉了兩口菜,“你之所以會看見她,是因為上了後山,動了土裏那狗皮。”
我懵了:“那不是您讓我挖的麽?”
鐵瞎子恩了一聲:“那是做給那冒牌貨看的。其實我們在挖土的時候,他還在暗中窺視着,我就是要做出沒有發現他,一切按照我的計劃按部就班進行的樣子來。”
我哦了一聲明白過來,所以之後他讓我去海邊弄濕身子,想必也是做戲的一部分了。而冒牌老叔在看見我拙劣的處理方式之後,只當這個幫手是個好大喜功的菜鳥,自然會放松警惕。
只是我沒懂,冒牌老叔怎麽知道我會去動那狗皮,我明明對他的話言聽計從,從未懷疑過啊。
将疑慮一說,鐵瞎子笑道:“他雖是冒牌貨,卻是有真本事的,那流浪狗一出現,他肯定就發現了異樣。這次正好借力打力,反正要用死狗皮封魂,不如宰了那流浪狗,将背後的人給引出來。”
話已至此,我終于明白了。原來兩人雖未見面,但博弈早就暗中開始。
冒牌老叔在狗皮上動手腳,就等着背後的人中招去點燃那引子。而鐵瞎子早就洞悉一切,卻故意暗中不動,還引導我去挖狗皮,來了個錯有錯着。
可憐我傻了吧唧被蒙在鼓裏,還以為能英雄救美,殊不知鐵瞎子要是晚來一步,我怕是要被那鋼鐵傀儡給送上西天了!
我很惱火,覺得就算棋行險招,他多少應該知會我一聲,這樣才不至于毫無防備。
沉默的吃了一會兒,鐵瞎子離座去上廁所。這時,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歸屬地是河津,顯示被一百七十二個人标注快遞外賣。
我皺了皺眉,自己沒有網購的習慣,那麽外省市的快遞打來的電話,多半是騷擾。想到這兒,我直接挂斷了。
但才挂斷幾秒,對方又打了過來。又挂斷,還打。再挂,再打。
我怒了,一把接起來,對面卻想起了二躺子的聲音:“哎呦方文逸,你的電話比聯合國秘書長的都難打!幹什麽呢不接電話?”
我沒想到是熟人,一時間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以為是詐騙呢就沒敢接。怎麽了,有事兒?”
二躺子是直性子,也不墨墨跡跡,直接有事說事:“我特麽倒黴死了,出來一趟包被人劃了,毛爺爺和手機啥的被摸了個精光,快要回不去了!你受累給我買張票,不然我老爹就看不着他兒子了!”
我哭笑不得:“真是舍近求遠。你之前不是見着我老叔了麽?直接讓他給你買了不就得了?”
二躺子一愣:“啥?你老叔來山西了?我沒見到他啊?”
我砰然一驚,電話裏的老叔不是說通過二躺子才知道村裏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他麽?怎麽現在二躺子卻說沒有見過他?
怎麽回事?難道那個老叔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