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六月底,一年之中最最炎熱的季節翩跹而至。
液晶電視和相應配套的游戲光盤還有游戲手柄也全部完工。
三人組兩大一小毫無美感的齊齊癱倒在皮質沙發上,軟軟的沙發極有彈性的托住了忙碌了整整半年的三人。
李松仿佛解脫了似的極為暢快的長籲了口氣。
王洋也跟在後面喟嘆了一聲,好似在附和這位師兄。
窩在沙發正中間的時酒不知為何也跟風似的嘆了口氣,李松和王洋不由側頭朝她看去。
好端端的這貨嘆啥氣呢?
頂着兩道疑惑不解的目光,時酒端着小胖臉不無遺憾道:“哎!咱們這次關于液晶電視的研究,戰線拉得也太長了,用的時間也大大超出了我的原本計劃!”
這話從這貨嘴裏講出來李松那是非常想當場發出兩聲冷笑。
李松:如果不是參加了這次實驗知道你丫的在研究液晶電視的同時發明了微波爐和游戲光盤還有手柄我就真的信了你的邪了!
此時再瞧着時酒白白嫩嫩圓潤潤的胖臉蛋,李松只覺得憋悶。
這貨氣起人來真是······
得虧外面的人都還不知道他們的研究成果,如果他們半年時間發明三樣東西的事情傳了出去,不知要被多少人羨慕嫉妒!
不管是發明速度還是研究成果,他們都太妖孽了些!
不!最妖孽的還是旁邊窩着的胖嘟嘟的小師妹!
李松非常肯定,他小師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小胖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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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他們要做的就是撰寫實驗報告。不需要每天專心致志絞盡腦汁的做實驗,時酒三人不由比往常懈怠了許多。
表現最明顯的一個變化就是這三人大早上的經常踩點到,晚上更是逢下班的點就各回各家。要知道,這作風一向是時酒專屬的。李松和王洋這兩位師兄在研究所裏向來都是最勤奮的一撥人。
沒想到啊,這跟着時酒混了半年,最勤快的師兄竟也憊懶了下來。研究所裏好些人暗地裏沒少對着三人指指點點。
即使時酒天賦再好又如何?那還不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還有李松,在衆人的談吐重那也從常年穩居研究生第一位的大師兄一度下滑到心性不穩近墨者黑的地步。
跟時酒擱一塊時間長了,李松也就不把所裏傳的風言風語放在心上了,他現在可是研究出液晶電視的超級小組的一員,和那些鼠目寸光的斤斤計較實在是沒意思。
李松不跟人計較,沒想到他爸李教授反倒和他計較上了。
“小松啊,最近我可聽所裏不少人說你現在遲到早退,半點搞科研的精神都沒有了,怎麽回事啊?”
也就勉勉強強準備歇息個四五天沒想到第三天小道消息就傳到他爸耳朵裏的李松:“爸,我最近有點累,就每天多睡個幾小時,再說,我這每天去研究所也沒遲到啊,您別聽外面那些人瞎說,我歇個四五天自然就恢複以前那作息了。”
聞言,李教授特仔細的朝兒子臉上瞧了又瞧,由于這幾天睡得好吃得香,李松蠟黃蠟黃的小臉蛋已經被滋潤了□□分,精神飽滿、兩頰紅潤,瞧不出半分話裏的疲憊。
李教授瞧啊瞧,瞧了半天愣是沒從兒子臉上看出一絲疲憊。
他心累地想,完了,兒子這是飄了!
李教授一臉嚴肅、諄諄教誨:“小松,爸以前就經常跟你說,咱們做人是要腳踏實地的!”
李松:······
李教授繼續語重心長:“做實驗也是如此,腳踏實地認認真真才能做出成績,你看看你,還有以前的半分穩重嗎?”
李松:“爸,你聽我說。”
李教授痛心疾首的打斷了急着為自己辯解的兒子:“不!你先聽我說!”
“小松啊,你以前雖然為人高傲,但性子還是穩重的,你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八點多踩着點去研究所、晚上不加班就算了,一到點你就回來,你變了!就按你現在的這個精神狀态你能改進電視機嗎?”
麻木的聽李教授把話說完,李松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爸,我剛剛就想跟您說,電視機實驗非常成功,我們這幾天正忙着寫報告呢!”
“你怎麽不早說?”李教授欣喜的瞪了兒子一眼,激動道:“我就知道,時酒同志這個研究能力果然是數一數二的,這才半年吧,顯像管技術就被你們攻克了!對對,還有小松,這事兒子你幹得不錯!”
被親爸怪罪不早說的李松暗暗诽謗:他倒是想早說,可你給他這機會了嗎?
還有,面對尚不知情還在為他們攻克顯像管技術激動的李教授,李松心裏還是有那麽點心虛的。曾經他也以為他們研究小組改進電視機就是攻克顯像管技術,但是事實并非如此,他們搞的是液晶電視啊!
因為怕液晶電視搞不出來,所以李松吧對誰那都是閉口不提這個實驗的。王洋不善言辭更不會到處亂說,至于時酒,回到家裏張口閉口吃的喝的,吃飽了撐着了也不會擱家裏說些一家人都聽不明白的術語。
所以,知道三人組開發液晶電視的人少之又少。
作為導師的劉教授勉勉強強算一個。
幫助組裝焊接電路的所裏搞工程技術的大師傅算一個。
李松瞅着李教授特激動的樣子,也沒好意思再把液晶電視這個大殺器再給祭出來,算了,過陣子再說吧,還是讓他爸跟着所裏人一塊聽喜訊吧!
搞清楚了前因後果,再加上李松又報紙打後天開始保持正常作息,李教授倒也諒解兒子,這遲到早退的憊懶事索性在父子間也算過了明路。
因為報告還沒寫好,所以像液晶電視、游戲光盤什麽的都還老老少少的呆在八號實驗室,只有等報告寫好了才一塊兒上交。
時酒這幾天那過得叫一個爽歪歪,她老早就把核心技術點給寫好了,報告剩下的部分全丢給了李松和王洋這兩位師兄,窩在沙發上操縱着游戲手柄玩得那叫一個痛快!
實驗室裏也不好明目張膽的拉天線什麽的,所以新出爐的液晶電視雖然畫質高清得一批,但時酒還真就沒拿它看過啥電視劇。
好在這貨研究液晶電視的同時給自己弄了個配套的游戲手柄和游戲光盤,要不這會子也只能望洋興嘆郁郁不得志。
光盤裏的小游戲算是一款很簡單的跑酷類游戲,操縱主角一直奔跑,途中會有各種各樣的障礙,比如斷裂的小橋,比如燃燒的火焰,再比如一邊斷裂的跑道,總之障礙物很多,而這個場景裏的跑道卻是無限的,因為這屬于單機游戲,所以玩家只能一個人不斷挑戰自己的極限。
畫面逼真,色彩鮮豔,場景神秘。
操縱起人物更是萬分驚險刺激,整個人好似坐過山車一般時而平靜時而兇險。
所以,娛樂生活極度匮乏的時酒半天不到就成了一個切切實實的游戲黨,就連中午吃飯的時間她都喪心病狂的用來打游戲,飯菜是拜托李松和王洋兩位師兄幫忙打飯盒裏帶回來的,因為向來對食堂口感一般般的飯菜不太感冒,所以時酒每次只草草扒拉幾口就完事。
這一天,輪到王洋給時酒帶飯。
在打飯的窗口報了菜名後,王洋冷不丁被後面的人拍了拍肩膀。
他轉頭一看,自己的導師劉教授正夥同李師兄的父親李教授還有研究無線電的吳教授齊刷刷的站在自己身後。
拍王洋的正是三人組的共同導師劉輝。
“剛進來的時候還看見你去放了餐盤,這是沒吃飽還是給誰帶飯啊?”劉輝向來嚴肅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頗為親切的問了一句。
問完三教授扭頭朝王洋手上拿着的飯盒看了過去,劉輝那是越瞅越熟悉,無他,這飯盒外面被人用碎花小布縫了個套,這碎花小布呢又跟時酒那書包非常相似,劉輝這心裏頓時有了數。
納悶道:“這是給你小師妹帶的飯?”
王洋說實話那心裏還是有點緊張的,他這人思想比較淳樸,老覺得時酒天天窩在沙發裏打游戲有點不太好,所以導師一發問他就不可避免有點磕巴。
“是啊,給、給小師妹帶的,她說想吃排骨,我就給打了份紅燒排骨。”
在場的三位教授都是帶過不少學生的大佬,都可謂有着一雙賊亮賊亮的火眼金睛,說話磕巴還略略緊張的王洋頓時叫他們起了疑心。
劉輝忽然想起來他的小弟子是有平衡車的人,來趟食堂不累不喘的,雖說是大夏天但平衡車上還被她安了柄遮陽傘,騎車上又暢快,這沒道理不來食堂吃飯啊!肯定有別的原因!
劉教授唰地冷下臉,“這真是太不像話了,小酒她現在竟然連吃飯都要師兄幫忙帶回去,不行,我這得好好說說她!”
深知劉教授嘴裏的說說并不僅僅是說說的王洋立馬就慌了。
于是,時酒沉迷于打游戲的事情終于被曝光了。
三位教授都很納悶,現在國內也沒啥可玩的游戲機,天天呆在實驗室能打啥游戲?
失足一次還要被迫失足第二次第三次的王洋頂着三位教授的灼熱目光像只鹌鹑似的暴露了液晶電視的存在。
“······就是這樣,液晶電視研究的差不多的時候小師妹才開始研究游戲的,那個光盤放進去就能呈現游戲,然後操控游戲手柄就行。”
劉教授話也不問了,飯也不打了,跟小旋風似的往回跑。
一旁驚呆了片刻也很快反應過來的李教授和吳教授對視了一眼:追!
拔腿就跑。
王洋抱着飯盒也很快追了上去,雖然知道趕在導師前面給小師妹通風報信是不可能了,但能替小師妹分擔一部分火力他還是能做到的。
說實話,劉教授這體力比起李教授和吳教授來那還真是不分上下,雖說前邊劉輝跑得快了一步,但幾分鐘後,李教授跟吳教授就追了上來,三人很快達成一致,一起去八號實驗室,誰也不許快他人一步!
走到八號實驗室的門口,三位教授已然累得氣喘籲籲。
八號實驗室算是物理所所有實驗室裏最一流的存在,隔音效果也是極好的。三教授貼着耳朵聽了片刻啥也沒聽見。
于是,劉教授打頭陣推開了八號實驗室的大門。
沙發上,時酒打游戲打得正酣。
這是她操縱的人物在跑道上跑得最遠的一次,四十多分鐘過去了,人物沒有一次傷亡,在她完美的操控下和各種危險障礙一次次的擦肩而過。
沙發四周散落着不少巧克力奶糖和小餅幹,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時酒愣是分不出心神去拿塊餅幹填填肚子,小肥爪子按着手柄上的技能鍵一刻也不停歇。
游戲特有的背景音樂分散在實驗室四周,因為兩位師兄都去吃飯了,所以時酒這貨把聲音調到了最大。
令人熱血沸騰的游戲音樂響徹整個實驗室。
推開實驗室大門的三位教授神情複雜的看着沙發上天賦強大的時酒同志鼓着胖臉蛋激動興奮的噠噠噠的操縱手柄熱血沸騰的玩着游戲,三雙眼睛在液晶電視、游戲手柄和時酒身上轉來轉去,最後三位師長痛心疾首的目光還是定格在了沙發裏的小胖妞身上。
瞧瞧,這玩游戲玩到連飯都不去吃了呢!
瞅瞅,祖國的小花朵被荼毒成什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