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對于小侯爺要給他揉一揉,皇上十分樂意,擺足了架勢,微微擡起頭,笑着道:“你揉便是。”
孟玄雲的心好似被一根羽毛撓了一下,癢癢的,趕緊迫使自己定定神,膝行來到趙铮身前,趙铮仍穿着令他驚為天人的白衫,散了頭發等着他。
小侯爺揉一揉鼻子,确認鼻血沒流出來,這才将手放到趙铮胸膛的位置,一開始不敢用力,先試探般輕按了一下,姑且算是揉。
趙铮挑眉,小侯爺立刻縮了手,道:“皇上,是不是臣太用力了?”
趙铮:“沒感覺。”
孟玄雲:“……”
“那臣,再試試?”
趙铮颔首,小侯爺又加了些許力道,正兒八經地揉。
趙铮:“仍是沒感覺。”
小侯爺心想,是爺沒力氣了,還是皇上是鐵打的,不能啊。
趙铮輕笑着提醒:“會不會是衣裳穿太多的緣故?”
小侯爺:“…………”
會,太會了,隔着衣服的确差別很大。皇上,您把臣都扒得差不多了,咋就不自己脫一脫呢?
小侯爺不懂,這是身為帝王的尊嚴,扒別人可以,扒自己萬萬不行。
小侯爺勾唇,明知故問:“皇上是要臣為您寬衣嗎?”
趙铮只道:“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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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說,肯定是要的。
小侯爺把手移到皇上的腰帶上,盡量讓自己不要興奮地發抖,也不能不管不顧就去抱皇上的腰——他要假裝只是聽命,并非情動。
他心猿意馬地解着腰帶,上次醉醺醺地不得要領,把皇上的腰帶咬出了一串牙印,這回是最簡單不過的樣式,玉石扣兩邊一按便解開了。
趙铮注視着他的手指,道:“可是好解多了?”
“……”
小侯爺假裝什麽都沒想起來,白衫褪下後,是明黃色裏衣,手剛要停,趙铮便道:“繼續。”
小侯爺只好聽話地連裏衣也一并去了。
他實在沒勇氣直視對方,往上是眼睛,往下是腹,能盯着的唯有一雙薄唇,看久了他就想親。
不知皇上這回,要如何對他下手?
趙铮:“你該揉了。”
…………差點忘了正事。
小侯爺深吸一口氣,将手移至皇上心口,指尖觸碰到的一點熱度,一瞬間竟沿着他的手臂,如同燎原的野火一般,迅速蔓延至他全身,燙得他很沒出息地顫抖了一下。
因為喜歡,竟連這一點觸碰都興奮地不行。
“玄雲,你……在怕朕?”
趙铮見他如此,自然而然便有了不好的猜測。
小侯爺抿了抿唇有些為難,趙铮澀然道:“你放心,你既不樂意,朕不會強迫。”
方才睡夢裏小侯爺都胡亂應了,趙铮左思右想,也沒占便宜,至于脫小侯爺的裏衣,本是一個誤會。趙铮想讓他換上幹淨的衣裳再睡,又不想旁人近他的身,只能自己動手。真的什麽都沒做,頂多就是看兩眼而已。
……反正已上了他的龍床,來日方長,總會叫對方心甘情願。
頃刻之間,趙铮便做了決定,輕輕拍拍小侯爺的手,道:“朕今日只做一件事……”
小侯爺還沒來及反應,趙铮已抓着他的手,用力按在心窩的位置。手掌底下深沉的心跳提醒着他,他偷偷愛慕着的皇上,也是個實實在在的人。小侯爺的臉漲得通紅,趙铮湊近他,繼續完成書房裏未能完成的舉動。
眼見皇上的俊顏越來越近,小侯爺不得不閉上眼睛,等着皇上來親,皇上卻越過了他。耳朵一陣潮熱,奇癢無比。皇上銜住他的耳垂,發狠般又咬又嘬之後,才将他戀戀不舍地放開。
孟玄雲:“……”
小侯爺強忍住要反撲上去抱人的沖動,紅着臉心道,皇上,這怎麽能算一件事,您都還沒開始,怎麽能就結束了??
偏趙铮就以為這算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咬完耳朵,皇上還有別的用心呢。
“事已至此,你這樣子總不能再回侍衛處,就在此地睡吧。往後就搬來偏殿如何?”
趙铮一直惦記着讓小侯爺搬進偏殿。侍衛處的通鋪太過簡陋,趙铮悄悄去看過一回,那麽多侍衛圍着他的人睡,若不是蕭統領攔着,侍衛處非要被皇上拆掉不可。
小侯爺略想了一下,爽快地答應下來,皇上讓他住偏殿,八成是想便于試探,他離皇上近一些,卻是近水樓臺。一直在聽壁腳的王公公一個眼神,立刻就有內侍去了趟侍衛處,把小侯爺的行李都搬去了偏殿。
雖沒能睡到小侯爺,趙铮亦很滿意了,一掃失落,拍了拍龍床道:“玄雲,陪朕睡覺!”
孟玄雲:“……”
皇上,您的狂野到底是和誰學的??
小侯爺此時仍心存一絲僥幸,就在皇上龍爪拍過的位置躺下來,希望皇上半夜獸性大發,能把他給強了。
可皇上說了不用強,就真的一夜未動,與他蓋着同一條大棉被,只幹聊了幾句話。
上龍床時,他還穿着原來的長褲,趙铮又看見了他挂在腰間的玉鎖片。當初發動暗衛,也沒能查到玉鎖的具體來歷,雖說後來還回去了,趙铮仍在心裏記了一筆,充滿戒備地道:“誰給的?”
孟玄雲下意識摸了摸玉鎖:“皇上是問此物?”
皇上怎會關注這點細枝末節,小侯爺想不通,不過這也并非不可言說,小侯爺掐頭去尾,講了一段往事。
“天聖五十一年,臣與臣的爹去別人家做客,中途偶遇了一個小丫鬟……”
天聖乃先帝所用年號,天聖五十一年正是十年前,趙铮微微凝神,那麽小就認識了?
趙铮有種心愛之人被奪了的酸澀,道:“你可是看上了人家?”
孟玄雲嘴角抽了抽,道:“臣那年才七歲,怎麽可能……說句實在話,臣都不大記得那丫鬟的樣貌了,因她不慎撞了臣,臣才注意到她。記得她當時很着急,道是家中姐妹得了疾病,想趕回去探望,可是那家的門房卻不放她。臣見她實在可憐,悄悄助她逃走……誰知第二日,便有消息傳出,她被主人家捉了回去,杖斃了。”
趙铮:“……”
“說起此事,臣一直有些介懷,雖并非是臣直接打死了她,可若不是臣助她逃走,她極有可能不會被杖斃。更或者,若臣再機靈一些,直接去向主人家求情,興許她也不會死……斯人已逝,說什麽都沒用了。這玉鎖是臣去打聽消息時,門房丢出來的,道是那丫鬟之物,她家沒人為她收,臣便自作主張留着這玉鎖,往後看見,都能給臣提個醒。”
“凡事都需三思而後行,切莫再因為莽撞無知害了別人。”
孟玄雲笑了笑,這個故事細究之下有許多不合常理,比如即便是貴族也不會随便杖斃奴才,因為孟侯帶他去做客之處,并非是尋常的大戶人家,而是皇宮,小丫鬟其實是宮人,門房正是宮廷侍衛。七歲的他尚不懂私逃出宮是多大的罪,如今他知道了,的确是要杖斃的。
因他的無知與莽撞,那女孩子的死有他一份,祖母和他爹都道他那時還小,設想不周,并不能怪他,孟玄雲卻一直引以為戒。
也正因為有這樣一份經歷,他再遇見任何突發狀況,都會謹慎待之。
趙铮沒想到玉鎖背後竟有這般緣故,斟酌再三道:“是她自己打算出逃,向你求助,你那時年幼,一來不懂,二來也是一腔熱情,好心相助,實在不必過于自責。”
孟玄雲心頭微動,這番話,他爹他祖母都曾勸過,就是沒想到生殺予奪的君王,也會如此勸他。
小侯爺已顧不上是不是試探了,感激地道:“多謝陛下指點。”
趙铮卻不應聲,隔了許久才幽幽地道:“天聖五十一年,你還記得她,那有沒有記得朕?玄雲,朕與你初識也是在那一年。”
什麽??
小侯爺的瞌睡蟲都被滾滾天雷吓跑了,爺十年前就見過皇上?
不可能啊,要真的見過,爺說不定早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