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昀把姜末送到小區樓底下，她磨蹭着不願意下車，這也太快了吧，還沒說兩句話呢就要分開。
“沈昀。”她叫他。
“嗯？”
“你在哪兒上班，晚上幾點下班啊？我去接你好不好？”
他說了公司的地址，“下班時間不确定。”
姜末臉上瞬間爬上失望。
他頓了一下又道，“五點吧。”
“那我四點半去找你。”她立刻又精神了。
“嗯。”
“那我怎麽找你啊？我還沒你的電話呢。”
穿越女不知道怎麽回事，連自己老公的電話都沒有，真失職。
沈昀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姜末開開心心的添加到聯系人，暗戳戳的設置了昵稱，心滿意足的下車，剛轉過身聽見沈昀又叫了她一聲：“姜末末。”
回頭，車窗玻璃半映着他的臉。
“以前不管發生過什麽，都過去了，不必再提，重要的是以後。”
姜末臉上漸漸綻開笑容，燦爛得像陽光下的向日葵。
她渾身都在發光，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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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穿越女都用這個身體做過什麽，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從她回來的那一刻，她就還是她。
沈昀送完姜末末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他進來，一路上都聽見有人議論“照片”“姜末”“老板”“結婚”這些關鍵詞。
他當沒聽見，無視暗暗跟随的視線，進了電梯，剛出來就迎面撞上裴天意，他一臉控訴：“boss，你騙我的吧，你還未婚，怎麽可能和姜末有什麽……哎，你怎麽還戴着眼鏡啊？”
老板上次體檢視力53他記得。
而且戴金絲邊平光鏡什麽的，他怎麽沒發現boss還有這悶騷的愛好，明明和自己一樣是個沒有性生活的死宅男。
沈昀沒理他，摘了眼鏡道：“今天我有事，四點半要走，任務在我走之前結束。”
“不要啊boss，我們平時都至少加班到晚上九點的！”
沈昀回頭笑了一下，“那你們繼續加班，我先走。”
裴天意：“……”
卧槽，留員工在公司加班，自己翹班提前走，當老板的就可以這麽不要臉啊？
他一路憤憤不平的回到辦公室，白寧書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喪着一張臉幹啥呢？”
裴天意把boss吐槽一頓，問：“你說沈昀這家夥是不是越來越不要臉了？昨天還吓唬我說和姜末是夫妻，哈哈哈，虧得我差點相信了。”
從來沒聽過他結婚了，而且他手上連戒指都沒有，騙自己的下屬很好玩嗎？
哼，太惡劣了。
白寧書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
姜末回去被倪跋按着背了一天《就是要吐槽》節目組給的稿子，吃飯到時候腦子都是噼裏啪啦的漢字在呼啦啦亂竄。
天知道她這個學渣最讨厭的就是背書。
下午又被按着看了往期《就是要吐槽》的高能片段，大致了解了一下節目的風格。
姜末覺得自己真是好慘一女的，以為一覺醒來老了十歲終于可以不用上課，沒想到還是逃不過背書的命運。
“課間休息”的時候，想起昨天在QQ群裏發的消息，她登錄進去一看，沒想到一下子彈出無數條消息，對話框摞起來好厚一沓。
她本來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不會有人了，沒想到以前感情好的幾個id都在。
她發了一條消息進去。
小孩兒我罩你：“我回來了，我還在北京，約嗎？”
大家似乎都在等着，消息剛一發出去一連串的回複就湧了進來。
開門送快遞：“卧槽卧槽卧槽！隊長真的是你。我沒有看錯嗎？嗚嗚嗚，我等了十年，終于等到你了！約約約！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就去找你！”
炸醬面：“回來就好。我也還在北京，随時能約。”
我是一顆糖：“嗚嗚嗚，隊長，我想死你了，你還知道冒個泡啊，我還以為嗚嗚嗚……”
我就愛吃糖：“隊長今天有時間嗎？約起來！”
“今天不行。”她晚上還要去接沈昀呢，“以後都可以。”
劉芳這幾天忙着選角的事，找了一天空閑出來，大家一致通過。
開門送快遞：“隊長知道愛の電競嗎？是一家電競酒店，到時候我們開個房間開黑，通宵走起。”
姜末拿出手機查了一下地址，發現離自己不遠，打車四十分鐘，她回了一個OK。
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約好時間地點，開門送快遞：“到時候我們怎麽相認？約個暗號，隊長？”
姜末毫不遲疑的打出十年前他們隊縱橫全服時的口號：
“王爵出征，寸草不生。”
“嗤——果然是高中生，中二度爆表。”
姜末咔嚓關了對話框，回頭就見倪跋一臉嫌棄。
她勾唇一笑，“玩游戲嗎，組個隊。”
倪跋一臉傲嬌：“偶爾玩兩局，小學生隊友不吃。”
姜末：“沒關系，我是中學生。”
她随手建了一個新號，取名“王爵”。
快速的跳過新人模式，她道：“來吧。”
倪跋：“……”
三分鐘後。
“卧槽姜末你個坑貨，老娘是你隊友，你殺我幹什麽？！”
姜末：“礙事。”
五分鐘後，倪跋：“……卧槽卧槽卧槽！”
二十分鐘後，新人王爵單殺全場。
姜末退出游戲，把手機一扔，翹着嘴角斜乜他一眼：
“有些人對力量一無所知。”
“……稿子背熟了嗎就玩游戲，玩玩玩就知道玩，你還是小學生嗎？快去背書！”
姜末：“……哦。”
辛辛苦苦背到下午四點，姜末立刻把稿子一扔，跳起來就走：“我下課了，我要去接我老公下班。”
倪跋酸溜溜道：“以前也沒見你這麽哈你老公。”
姜末一邊照鏡子一邊問：“我以前怎麽樣？”
“以前你一邊做夢你老公要飛黃騰達一邊又嫌棄他不掙錢，就那樣呗。”
“那我以前太蠢了。”姜末雄心萬丈，“我老公負責貌美如花就好，我來負責賺錢養家。”
正說着，花明敲門進來，一臉義憤填膺：“倪哥，末姐，我剛聽說《就是要吐槽》節目組在接觸趙鵬傑，也要邀請他當嘉賓，還要讓他當面吐槽你。這也太過分了吧。這不是誠心消遣我們嗎？！節目組為了播放率臉都不要了這是！”
姜末一聽，立刻問：“那我的錢呢？不會分給姓趙的吧？”
花明：“……現在這是錢的問題嗎？”
姜末一臉誠懇，用力點頭：“就是錢的問題。”
這可是她要給沈昀換奔馳的錢，誰都不許動。
她擡手一看表，“完蛋，沒時間了，花明快送我去接我老公。”
花明：“……”
倪跋心累的揮手：“去吧去吧，小心點，別被狗仔拍到了。”
真是糟心喲，他攤上這麽個玩意兒。
臨出門的時候，他又想起什麽跑到門口朝兩人吼了一句：“晚上早點回來，你稿子還沒背完。”
一根白嫩的中指從緩緩關閉的電梯門裏伸出，又飛快的收了回去。
——
張秘書推門進來，“boss，裴總說系統的bug修複完畢至少還要兩個小時。”
沈昀看了看表，四點十分了，他要提前出去等她，現在收拾東西下去，時間剛剛好。
“讓裴總他們先忙，修複好了告訴我一聲。”
張秘書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的驚訝，問：“您今天走這麽早？”
“嗯，有點事。”沈昀拿出眼鏡戴上。
張秘書咬着舌尖才沒問出來什麽事，boss不想說，他這個當下屬的肯定沒資格問，但是真的好想知道。
他進公司四年了，第一次見boss提前下班，而且這一會兒至少看了十次手表了。
還有昨天晚上微信群裏的事情，也抓耳撓腮的想知道。
啊啊啊，明知道有八卦就是不敢問的感覺太憋屈了。
沈昀從四點一直等到四點五十，終于收到一條消息。
姜末：“沈昀，對不起，我臨時有事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回家吧，路上小心。【比心】”
張秘書：“……”
這是誰的消息！
Boss在線表演變臉啊卧槽！
沈昀翹起的嘴角漸漸抿緊，把手機放到辦公桌上，他盯着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慢吞吞的戳屏幕，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擡眸，鏡片後的眼神一片冷漠：“一個小時。告訴裴天意，一個小時修複不好，今年年假讓他別想了。”
姜末抱着手機坐在車裏幾乎要氣炸。
她的住址不知道怎麽洩露了，剛出小區就被狗仔暗中跟上，一直暗中拍攝。
她倒是不怕被拍，但是不能把這些狗仔引到沈昀那裏去。
花明忐忑的回頭，問：“末姐，我們現在怎麽辦？”
被狗仔跟着，幹什麽都幹不成。
姜末：“随便開。”
繃着臉給沈昀發了消息，等收到他的回複，一看只有四個字，“你忙你的。”
她更氣了。
沈昀從小就小心眼兒，自己承諾了要去接他下班沒做到他肯定生氣了。
怒氣瞬間爆炸。
到人少的地方，她突然道：“停車。”
車停下，她咔嚓拉開車門下車，踩着高跟鞋氣勢洶洶的走到後面的黑色轎車前，一把拉開車門，劈手奪下正對着自己的攝像機。
車裏的狗仔被她吓了一跳，不等反應過來，一張明豔動人的臉就湊到眼前，“拍得很開心吧？”
下一秒，她臉一冷，手裏的攝像機被狠狠砸到地上，碎成渣渣。
內存卡從裏面掉了出來，纖細的鞋跟踩上去，碾成兩半。
他的寶貝機器！
狗仔心疼得大叫一聲，接着又被姜末一把從車裏拉出來，纖細的鞋跟狠狠踹上大腿，把人按到車上，她冷笑一聲：“以後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不怕死就接着拍。”
狗仔疼得滿臉猙獰，捂着大腿根聲音直哆嗦：“你……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邊放狠話一邊趕緊上車，一溜煙兒的跑了。
花明跑過來，看着姜末欲言又止。
“怎麽，不能揍？”姜末問。
“不是……”花明遲疑道：“末姐，把狗仔得罪狠了不好。”
這些人像聞到肉味的蒼蠅，趕都趕不走，一直跟着，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上來咬你一口。
姜末：“無所謂，我名聲還能比現在更臭嗎？”
花明：“……那是不能了。”
“那不就得了。”姜末轉身看向路邊另一輛破爛兮兮的面包車，徑直走過去。
車裏的人全程目睹了剛才的畫面，抱着相機瑟瑟發抖，完蛋了，自己不會也被揍吧。
她走進，彎腰，笑眯眯的敲了敲窗戶，安靜的等着。
車窗可憐兮兮的着落下。
姜末笑得異常和善：“剛才發生的事情都錄下來了吧？……幫個忙，他要是污蔑我，你幫我澄清一下，可以嗎？”
車裏的人發現自己逃過一劫，忙不疊點頭。
坐回車裏，花明問：“還去接沈先生嗎？”
“算了。”姜末整個人都喪了，“回去吧。”
萬一還有別的狗仔跟着她沒發現怎麽辦？
幸好她還有手機，可以和他聊微信。
嘿嘿嘿，文愛也是很不錯的選擇嘛。
她立刻又開心起來。
——
辦公室裏，裴天意把鍵盤砸得哐當響，大罵：“我日，沈昀這個大豬蹄子，讓他一個小時給我修複好看看。被女人甩了拿我出氣呢吧。老天什麽時候顯靈，收了這個黑心肝的小賤人啊啊啊啊！”
“沈總，您來了。”
哐當！
裴天意瞬間坐好。
後面傳來一陣悶笑。
裴天意回頭，“白寧書，你想死是不是？”
白寧書：“我這是為你好，萬一被沈昀聽見，你明年的年假都沒了。”
裴天意忍不住後怕，不過還是要嘴硬一下，“我怕他？沒性生活的死宅男。……再說他不是早下班了嗎？”
白寧書在他身邊坐下，“沒啊，還在辦公室裏呢，剛才我去找他，黑着一張臉一副欲求不滿的死樣子。”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被女人甩了哈哈哈。”瞬間心理平衡。
沈昀盯着辦公桌上的手機，自從他回了消息過去之後一直沒動靜。
又過了很久，手機才又響了起來。
他慢吞吞的坐好，拿起來一看，是姜末的消息。
她把自己被狗仔跟蹤的事情說了，又道：“我搬家甩開那些狗仔之前都不能去找你了。沈昀，你這幾天一定要記得想我，聽見了沒。”
沈昀看完推了推眼鏡。
她把狗仔給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