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董長陽好不容易陪着劉習好他們将學校逛個遍, 就直接去上課了。
午休時間自然是全部報廢, 不過想想反正也就這麽一次,董長陽也不去計較這麽多了。
不過從這一次以後, 董長陽驚訝的發現範玉容對她的态度好了不少。不但上課沒有一直盯着她了,偶爾看見她的時候還會笑一笑?
董長陽百思不得其解。
“這有什麽好不能理解的,是因為她發現你不可能是她情敵了呗。”朱思雨懶洋洋的說道,“長陽, 你自己沒有意識到,但是你上次見那個運動小帥哥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可比見任輝的笑容要真誠的多了。”
是, 是麽?
其實她也不是對任輝不好,只是任輝身邊有這麽一個範玉容在, 她也不敢和任輝走的太近啊。
至于劉習好……
當初劉習好打游戲輸了之後一路幾乎都是哭着回去的,董長陽都見過他那麽脆弱的樣子了,再看他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就會泛起一股憐惜的心情來。
瞧瞧,就算劉習好長這麽高大, 其實內心也還住着一個小公主呢。
“劉習好只是我的學弟,人家才念初三好麽?”董長陽十分無語的看着朱思雨, “我認識的學生, 肯定都是百分之九十都專心學習。別說早戀了, 能夠自由自在的和異性同學聊天的都少。”
“唔, 好吧, 是我想錯了。”朱思雨無可無不可的聳聳肩,“反正,你就好好的畫你的畫呗。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你只要不松口答應別人表白,那就一點事情都沒有。”
“有道理。”董長陽深以為然,“思雨,你也別去關心這些感情八卦了,我們好好努力學習吧。我的筆記你抄完了沒有?”
“額,還沒有抄完,你別急,再給我一個晚自習的時間,晚自習結束之後就還給你。”朱思雨也趕緊将那些想法給抛到九霄雲外,專心和董長陽争奪起筆記的所有權來。
哎,長陽就是少了這麽一根筋,哪怕別人的媚眼抛到眼睛都腫了,長陽還是不懂啊。
不,也許也不是不懂,只是因為一顆心都放在了別人身上,所以對于其他人的感情就格外不在意了吧。
Advertisement
董長陽大約花了兩天時間,将自己之前打算參賽的畫稿重新修改了一遍,在得到周揚老師的允許之後才正式投給全國青少年繪畫大賽的組委會。
實驗高中是以一個學校為團體一起投的,這麽一來也節省了郵費。
在正式參加比賽之前,周揚老師也将班上打算參加比賽的同學的作品都做了一個展覽,讓那些準備參賽的同學們對比一下自己和別人的作品,看看優缺點在什麽地方。
董長陽也看見了任輝的作品。
比起在夏令營的時候,任輝的畫顯得更加細膩了。
油畫這邊的主題是“夢想。”
這也是一個很好畫的題目。
任輝這一次的構圖和上一次夏令營的畫很相似。
畫中的人和畫外的人都在給對方塗上顏料,眼睛裏都充滿着對未來的渴望。
構圖和上一次有所相似,但是卻有了不少的進補。
尤其是畫中人和畫外人的眼睛,都重點描繪了出來,栩栩如生。
上一次任輝的畫在人物上有所缺點被周揚老師指了出來,這一次他就交了一個純人物畫,而他比較擅長的風景是一點都沒有畫,可見他的鬥志。
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
周揚對于任輝這種直面自己不足的态度也是贊賞有加。
任輝畫的這一幅畫,也是周揚最看好的畫之一。
“長陽,你們兩個人的畫在構思上很相似啊。”朱思雨看看任輝的畫,又看看董長陽的畫忍不住這麽說道。
畫上都是兩個人,也都是利用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反應來體現主題。
“你們真的沒有商量過麽?”朱思雨偷偷摸摸的問道,“你們這簡直就是心有靈犀啊。”
董長陽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肯定滿臉都是黑線了。
“什麽心有靈犀,一幅畫的構圖來回就這麽幾種,只是碰巧而已。”董長陽直接捂住了朱思雨的嘴,“你可別給我亂說。”
“OKOK,我保證不亂說。”朱思雨掙紮着将董長陽的手挪開。
他們整個高中的參賽作品,都在兩天之後專門裝上了車直接送到大賽組委會那邊去了。
畫稿和別的稿件不一樣,若是中途出現什麽折痕或者毀壞什麽的,可能就讓一副好好的畫多了不少瑕疵。因此,在畫稿的保護上就必須做好工作才行。
不過有了學校這邊統一安排,就要方便的多。
所有的畫稿幾乎都被裝裱了起來,放入專門定制的泡沫箱子裏,不用擔心會被壓壞或者折疊。
接下來,就只需要等消息就好了。
全國青少年繪畫大賽的組委會也早就知道了實驗高中的學生會送畫來參加評選的消息。
畫稿從高中出發,到達首都的評選場地,也不過就三四天的功夫而已。
這些時間,已經足夠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做好準備了。
一般這種專門的藝術高中或者美術培訓教室,有時候會統一組織起來一同上交稿件,這也給評委們降低了工作量,不用再一幅幅去拆了。
而且,這種專門組織的高中稿子,質量也會普遍比零散的畫稿要高一些。
還有些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自己孩子剛剛才學畫畫,就敢直接來投稿,前面還會附贈一大堆的感言什麽的,看的評委們眼睛都抽搐了起來。
難道全國上下這麽多學畫畫的,就沒有幾個畫畫畫的好的苗子出現麽?
“這邊這邊。”
“大家小心一點,不要壓壞稿子。”
“等等,讓我們清點一下。”
等到畫稿全部清點完畢,送貨的司機這才放心離開。
工作人員們也在邊上竊竊私語。
“咦,這個是哪個學校的?”
“我看一下,好像說是一所私立學校,和國外的幾所藝術高中合作的,基本上仿的也是國外的模式。”
“仿不仿國外我不知道,不過這司機師傅倒是很負責任。”
“嗯,這些畫稿包裝的也很好,很明顯是專業人士弄的。”
……
工作人員們幫忙拆這些寄來的畫稿,有時候真的事哭笑不得。好一點的畫稿還需要他們幫忙修複一下,有一些完全就被毀壞到幾乎不能看的地步了。
像這麽工工整整,又專業數量有龐大的一批畫稿,真的還挺少見的。
起碼,這一次這所高中的名字在他們心裏留下了印象,就是不知道這所高中送來的畫稿質量如何?
實驗高中這邊是将分組參賽的畫稿也分不同的箱子裝訂的。
油畫的是藍色,國畫的就是紅色。
一清二楚。
只是紅色的箱子在數量上要比油畫的藍色箱子少上許多,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目前來說,學油畫的的确比學國畫的人要多上許多,大家也都已經習慣了。
不同的箱子也很快被拆掉,不同的畫稿也送到了相應的評委那裏去。
負責國畫評審的也是這一行頗有名氣的畫家,每一年的全國青少年繪畫大賽的評委都是和書畫協會以及教育部合作的。預選賽之後,也會請一些頂級藝術大學的客座教授們來當評委,盡量保證這一次比賽的公正性。
實驗高中的學生畫稿們也很快就被送了過去,工作人員将具體的畫稿件數什麽也都進行了彙報。
“我記得這所高中的指導老師好像是周揚吧。”一個上了年紀的評委細細思索了一下,還是想了起來。
周揚名氣不小,因為到了瓶頸期而去當老師的消息也是他們這一行的重磅消息。
只是當老師的話,首都這邊多的是高中和畫室捧着錢都想要請他來啊,可是周揚哪裏都沒去,反而去了一個沿海城市的一個私立高中當老師,這就讓人不解了。
“對,這上面也寫了指導老師是他,還有其他的一些指導老師,似乎也都是從央美國美畢業的。”一個評委翻了翻遞上來的資料,慢慢回答道。
“我倒是想要看看周揚教出來的學生是個什麽樣的水平?”其中一位評委有些激動了起來,“今天都看了一上午的參賽作品了,都沒看見幾幅水平過得去的,哎。隔壁油畫那邊都出了好幾個厲害的了。”
這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好歹也要給他們幾幅過得去的作品,到時候展出的時候也不至于比隔壁差太多啊。
“來,我們先一人分一份看看吧。”
“嗯。”
……
董長陽算算時間,覺得他們的作品也應該已經到了評委們眼前了。
此刻的董長陽,正好在上周揚老師的美術課。
周揚老師這一次要他們交換題目畫畫。
之前畫“娛樂”的這一次要畫“夢想”,畫“夢想”的這一次要畫“娛樂”。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必須要避開之前老師說過的給他們留下印象的同學的作品記憶。
用周揚老師的話說就是,這是思維問題,不能随便就被他人影響。不然的話,很難畫出自己的風格,體現自己的感情。
話是這麽說,道理也是這麽一個道理,可是想要做到就比較難了。
我的夢想麽?
董長陽低頭看着自己的畫板,提起毛筆,下意識的就畫了一個男人的輪廓出來。
她立刻将這畫紙給揭了下來。
戶部。
陳煥之将陳國舅那邊送來的錢直接歸入了國庫當中,然後将陳國舅的名字從賬本上劃掉了。
“陳大人,尚書大人有請。”
“這就過來。”
陳煥之将書桌上的東西整理好,風度翩翩的就跟着前來傳訊的小官去見尚書大人去了。
戶部尚書很心塞。
這件事他分明沒沾手,特意讓年輕的陳煥之去辦的,其實也沒有指望陳煥之短時間內能夠做出什麽成績來,只是想要看看陳煥之在面對這些問題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表現罷了。
說真指望這麽一個初入官場的年輕人将錢追回來,那是癡人說夢呢。
這個任務,可以是說考驗,也可以說是下馬威。
但其實哪怕陳煥之幹的不成功,稍稍有一些像樣的表現就行。
誰知道陳煥之不但幹成功了,還幹的又快又好。
這唯一的不好,就是陳煥之幹的事沒有幾個人知道。
因為現在整個京城,傳的都是陳國舅還錢是被他坑了的消息。
戶部尚書覺得冤死了。
作為朝廷之中數一數二的實權派官員,他要坑陳國舅還用得着這麽拐彎抹角的麽?陳國舅除了一個外戚身份,幹啥啥不行,要坑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也正因為陳國舅沒啥本事,他這個外戚才能當的這麽穩妥。要是外戚真太有能力了,就該輪到陛下睡不安穩了。這一點,戶部尚書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可這也不代表他就要給陳煥之背鍋了。
“大人,敢問您找下官來所為何事?”陳煥之恭恭敬敬的朝着戶部尚書行禮,這乖乖巧巧斯斯文文的樣子真的半點都看不出來前腳他才将陳國舅給坑的體無完膚。
人都是視覺動物。
要不是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陳煥之的手筆,就這麽看陳煥之,也很難以想象這麽一個翩翩君子能夠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先是去皇後那邊敲山震虎,之後又利用輿論逼的陳國舅兩面不是人,在關鍵時候又派人将人家女兒的嫁妝給偷了,還在私下打壓陳國舅的産業。這一樁樁一件件說出來,确實沒有什麽人會相信這會是陳煥之幹的。
“陳國舅那筆銀子,你追回來的很快。”戶部尚書意有所指道。
就是有點太快了。
“大人過獎了。”陳煥之似乎有些羞澀,“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還都是多虧了大人的提拔。”
不,我不是在誇你。
戶部尚書覺得牙更疼了。
“陳國舅還完錢了,下一個你想要找誰?”戶部尚書幹脆跳過這些東西,直接問起了下一個。
反正現在他出去說也沒有人信,等被陳煥之坑的人變多了,他們才會知道這到底是誰的鍋。
如今,他作為陳煥之的直屬上司,這鍋不背也得背!
“下官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想清楚。”陳煥之老老實實說道,“陳國舅是恰逢其會,也是因為他是這些人之中最好對付的。其他的人沒有陳國舅這麽好對付,下官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想想。”
“也對,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戶部尚書聽見陳煥之目前還沒有想要下手的對象,心裏有些安心又有些遺憾。
其實他還挺想知道陳煥之接下來要做什麽的。
“對了,聽說你喜歡未來的妻子能夠在打麻雀牌上贏過你?”戶部尚書和陳煥之聊完了公事,接下來就要聊私事了,“此話當真?”
陳煥之也知道現在外面關于自己的消息是個什麽樣子,而且這話也的确是真的,于是幹脆應了下來,“是的。”
“這娶妻娶賢,只是依靠麻雀牌來選妻子,是不是有些過于兒戲了?”戶部尚書其實還挺看好陳煥之這個年輕人。他家裏也有一個适齡的孫女,要是陳煥之能當他的孫女婿,那這口鍋他背也背的樂意。
陳煥之早就做好了準備,如今也不過是将早已經準備好的答案放出來而已,“下官娶妻,只想要娶一個合心意的。說來說去,這娶妻不管是娶賢也好,娶貌也好,端看娶妻的人心中如何想?這婚嫁之事,也抵不過‘樂意’兩字。”
“這話倒是沒有說錯,這‘樂意’最為難得。不過你大可與我實話實說,你為什麽別的都不選,偏偏選這麽一個條件?”戶部尚書覺得陳煥之的理由不是很能說服他。
陳煥之想了想,笑了起來,“大人,依您看,下官的容貌與學識如何?”
“堪稱人中龍鳳。”戶部尚書發自真心的說道。
他見過這麽多的年輕人,但是在容貌和學識上能夠比得過陳煥之的,目前還真沒看見。二十年前的李無為大概勉強能夠和陳煥之打個平手,但是從口碑風評上來看,還是陳煥之更勝一籌。
“多謝大人誇獎。”陳煥之面色輕松了不少,“下官厚臉說一句,下官的家世也還過得去,不說多麽富貴顯赫,但一生衣食無憂還是做得到的。”
“哈,過謙了,你家可不僅僅是過得去的程度。”
不說別的,就陳煥之偶爾佩戴出來的玉佩首飾,就已經頂得上他們這些當官的一年的俸祿了。
陳煥之的母親以前是出名的能幹。
“下官已經不需要利用聯姻的方式讓家族更上一層樓,家族的事情上面也還有兩個哥哥頂着。至于相貌,皮相而已,下官對此并不看重。女子礙于閨閣所限,學識上怕也有所不足。詩詞歌賦還能與她們聊一聊,但官場民生之計,難以交流。下官想來想去,唯有這麻雀牌上,下官有所不足,若能有女子幫忙補足這一點,下官才算是沒有遺憾。”
說白了,就是陳煥之什麽都不缺,就缺一個陪他打麻将的。
嗯,還得打得好,比他厲害才行。
戶部尚書發現陳煥之說這話的時候可比他去追債的時候還要認真。
難道他也該回去讓孫女好好練練這麻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