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都要
聞言,柳吟心裏就像是憋着一口氣,可是又不能拿他怎麽樣,只能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人,悶聲悶氣的道:“誰說我不适合的,不管我繡的好不好看,只要有這份心意就可以了呀!”
禮輕情意重,這人是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是嗎?”秦硯眼角一瞥,聲音低沉,“那怎未見你給朕繡一個?”
“……”
随着書房陷入死一片的寂靜,柳吟剛剛還憤憤不平的神色頓時一僵,眼神瞬間閃爍不定起來,不知想到什麽,她連忙言之鑿鑿的道:“我以前給皇上繡過一個荷包的,難道表哥忘記了嗎?”
對,她繡過一個荷包的。
秦硯沒有說話,不鹹不淡的瞥了她眼,繼續看着手裏的公文,眼也未擡。
突然有些心虛,柳吟只好上前扯住他衣袖,輕聲道:“那……我再給你繡一個好不好?”
見人不說話,柳吟撇撇嘴,一邊看着手裏的虎頭帽慢慢轉過身,可随着胳膊被人拽住,連着她整個人都被拉進一個熟悉的懷抱,帶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清冽又夾雜着墨香。
握住那只微涼的小手,男人聲音放柔,“冷嗎?”
別人都還在穿秋襖,柳吟就已經穿起了狐裘,甚至屋裏已經燒起了炭火,不過一路過來當然是冷的,連着她狐裘帽都快吹掉了。
眨眨眼,她反身緊緊抱住男人的腰,腦袋埋在他懷裏輕聲道:“你抱抱我就不冷了。”
看着這張一本正經的小臉,男人唇角一抿,掩住那抹無奈的弧度,可還是攬緊了懷裏那個嬌小的女子,一邊去看桌上的公文,清冷的眉宇卻是要柔和不少。
在他懷裏蹭了蹭,她嘴角總是帶着抹掩飾不住的弧度,可好像突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柳吟頓時精神一震,立馬拿過她的虎頭帽。
“表哥還沒告訴我,這兩個樣式哪個好看些呢?”
一邊看着公文,男人頭也未擡,“都不如何。”
柳吟:“……”
“那表哥是要鴛鴦戲水的荷包還是要蝶翼雙飛的樣式?”她撇着嘴無奈的問道。
随手放下一本公文,他看了眼懷裏的人,“都要。”
他從不愛做選擇。
大眼一瞪,柳吟立馬郁氣難平的瞪了他眼,“你這也太貪心了,我繡這個也是很不容易的,又不是縫襪子,哪有那麽簡單。”
秦硯沒有說話,大手忽然摸進了那衣裳深處,後者立馬紅着臉舉手投降,“我……我我繡!”
話落,她後背驟然抵在桌邊,粉唇頓時被人堵住,就連衣裳裏那只手也肆意起來,她雙手緊緊抵在男人肩頭,無力的推搡着。
含住那抹柔軟的粉唇,男人逐漸輾轉深入,汲取着她所有溫甜,耳邊響起女子淺淺的喘息聲,直到大手觸及那抹柔軟時,他喉嚨一滾,驟然将人松開,神情略微緊繃。
理好她的狐裘,他眼簾一垂,“今日自己用晚膳,朕晚些過去。”
柳吟還在微微的喘息着,一雙水光潋滟的眸子就這麽呆呆的看着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他一如既往的這麽忙,柳吟都已經習慣了。
外頭風大,她又戴上自己偌大的狐裘帽,直到把整個腦袋都蓋住,才一步一步離了屋子,徒留屋裏的人皺着眉端起一旁的茶盞,縱然已經只剩三分熱,可依舊抿了一大口。
出了書房,柳吟突然想起自己沒有囑咐對方好好吃飯,直到視線裏出現某個馬屁精時,當即過去認真道:“皇上忙起政事來什麽都不顧,但你一定要看着他用膳,切不能随意應付,知不知道?”
小祿子忙不疊的點着頭,“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看好皇上的。”
可是他的話皇上根本就不聽呀……
見此,柳吟這才滿意的走上轎攆坐下,不過她并沒有回承乾宮,而是去了她姑母那,她覺得自己不能不管她的表妹,守孝半年不能成親就算了,如今還被關了禁閉,她實在是于心不忍。
等到長春宮時,裏頭的宮人看到她連忙行禮,也沒有什麽通報,柳吟就直接走了進去,好在裏頭也燒起了炭火,而太後此時正拿着一疊賬冊在那裏愁眉苦臉的算着。
許是看到來人,對方也是皺皺眉,“你倒是悠閑,本以為等你成了皇後,哀家就能躲躲懶,如今倒好,事情依舊全都堆到了哀家這。”
話雖如此,可她眼底還是帶着笑意,一想到侄女懷了孩子,她最近這胃口都要好了不少。
“太後娘娘就這麽一說,皇後娘娘可莫放在心上,剛剛還在說要去看看您呢。”一旁的紅杏也忍不住笑着道。
柳吟褪下狐裘交給細雲,一邊走到軟榻上坐下,撇着嘴道:“我當然知道姑母這時眼裏就只有我肚子裏的孩子了,就跟表哥一樣,哪還記得我的存在。”
話落,太後頓時忍不住敲了下她腦門,“沒良心的丫頭,怎麽還表哥表哥的,一點規矩也沒有。”
捂着腦門柳吟不自覺往後退了退,她倒想叫名字,可是沒這個膽子呀……
放下手中的賬冊,太後看了眼紅杏,後者立馬順勢帶着其他人退下,一時間整個屋內只剩下兩人,徒留炭火燒的整個內殿溫暖如春。
“你可知皇上給你大哥賜婚了?”太後神情有些晦澀難懂。
聞言,柳吟瞬間眼前一亮,“真的嗎?”
沒想到她昨晚說的話,秦硯居然真的放在了心上。
“這的确是件好事,你大哥這個年紀也是時候該成親了,只是年關将至,突厥必定會來犯,按理說應該派你大哥前往的,這也是個重新擁有兵權的好機會,不過皇上并沒有派你大哥去,而是派了那個張漠,可見皇上還是不信任咱們柳家。”
太後嘆口氣,疲憊的揉了下額心,說到底皇上不是她親生的,她也完全不懂對方在想什麽,如今只能盼着侄女生的是個皇子,那柳家才能繼續繁盛下去。
聽到她的話,柳吟也愣了下,眼神也有些複雜,其實她覺得秦硯并沒有做錯,柳家是柳家,她是她,并不能混為一談,不然柳家那些人只會更加肆無忌憚,那朝中何談綱紀?
至于兵權本就是個燙手山芋,何必非要握在手中,沒有哪個皇帝會沒有猜忌,況且秦硯對柳家已經很好了,她經常看到很多彈劾她爹的折子都被壓了下去,當然,她只是站在中立的位置想想而已,當然不能就這樣說出來。
“姑母總是杞人憂天,我如今這不是懷孕了嗎?這要是生的是個皇子,您和爹爹又何必在意那一點兵權?”她只能這樣安慰了一句。
聞言,太後緊皺的眉頭才漸漸舒緩開來,一邊目光如炬盯着她肚子,越看越歡喜,“你說得對,如今什麽也沒有這孩子重要,只要你生的是個皇子,一點兵權的确算不了什麽。”
只要等皇子被封為太子,他們柳家才算真正的走向頂峰,那她在宮中浮沉數十年也都是值得的。
本以為懷了孕就輕松了,可柳吟發現并不是如此,她現在壓力反而更大了!
“母後!”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道嬌嗔的女聲,片刻間,只見六公主提着裙擺快步走了進來,面上還全是憂愁,可當看到柳吟又是眼前一亮。
“表姐你也在就太好了,我想去找你,可是母後都不讓我去打擾你,說我沒輕沒重會傷着孩子。”六公主一臉委屈的上前拉住她胳膊。
話落,太後頓時臉色一沉,“你還好意思說,一個姑娘家家居然看那種不堪入目的東西,真是一點也不知羞!”
柳吟心虛的偏過頭,神色有些怪異,突然想起了被秦硯收走的那幾本書……
“我……我……”六公主紅了下臉,不自覺把視線投向一旁的人。
後者悄悄拉住她衣袖,示意她絕對不能把自己供出來,一邊還輕咳一聲,“對了,你這麽急匆匆可是有什麽?”
一說到這,六公主立馬皺起眉,一臉擔憂的拉住她胳膊,“表姐你一定要幫我跟皇兄說說才行呀,邊關那麽危險的地方,張大人要是出了什麽事,那我…那我……”
說着她又紅着臉低下頭,只是依舊緊緊握着柳吟胳膊。
見她又這麽不知羞,太後立馬沉聲呵斥道:“都還沒有嫁人就擔心起別人了,你表哥也長年在邊關,不照樣好好的!”
“可……”六公主依舊滿臉擔憂的擡起頭,一邊拉住柳吟胳膊,哀求似的道:“我知道表姐對我最好了,你就幫我跟皇兄說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