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廢妃與國師(二十)
李安歌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華麗輝煌的場景。
無數煙火自夜空中綻放,皇宮被裝飾的金碧輝煌,明明是冬季,屋內卻擺放着各色花朵。屋檐下挂着一個又一個畫工精致的燈籠。
“這可是畫院的畫師連夜趕出來的,你覺得好不好看?”太玄帝悄聲問道。
也許是顧及到李安歌初次承歡(誤),太玄帝的目光溫柔,連說話都輕聲細氣的。
是等不及李安歌回答,李苒就淺笑盈盈的搶先道:
“畫院的畫師技藝雖好,可也比不上國師的畫技超群。姐姐和國師私交甚密,吃慣了海參鮑魚,怕是看不慣這些清粥小菜呢……”
國師被稱為大胤的奇才,年紀輕輕就登上國師之位,還六藝精通,除了性格高傲冷漠了一些,其他方面簡直優秀的不是人。
不過,國師的畫技雖然卓越,但是畫師的技藝也是超出常人之外的。
将國師的畫技比為海參鮑魚,畫師的畫技貶低為清粥小菜,這也太誇張了一些。
李苒此舉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想要用這種方式提醒太玄帝,李安歌和國師的過往,故意挑撥引戰。
果然,太玄帝聞言後失去了笑容。
他面無表情的掃了李苒一眼,不悅道:“貴妃與國師清清白白,毫無瓜葛。以後此事休要再提!”
自從李安歌回宮後,他就沒有見過李苒。
要不是今日宮中設宴招待文武百官,他都差點忘了有李苒這個人。
“陛下……”
李苒驚愕的睜大眼,在微怔過後,似乎面有哀戚之色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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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了張口,正要上前說些什麽,卻聽見太監一聲尖銳的嗓音。
随即,殿前的打鼓被重重的擊打了幾下,絲竹之聲逐漸響起。
原來是宴會開始了。
大胤國風開放,太玄帝尚未立後,只有兩個妃子,因此也就一同帶出來赴宴了。
李苒咬住紅唇,默默吞下了那些未出口的話。
他為了這個男人,費盡心神的鬥了那麽多年。
結果到頭來,她這滿腔愛意,卻被區區一個李安歌給打敗了。
李安歌她憑什麽?!
李苒的蔻丹刺入掌心,眼神怨毒。
那個賤人不僅和國師有染,還沒有頭發!
笑死人了,縱然李安歌是李府的嫡女又如何?
一只禿毛野山雞,居然還敢和她搶男人!
不過這畢竟是國宴而非家宴,宴會事關前朝各路文武,李苒雖然惱怒倒也不敢輕易造次。
李安歌冷眼看着李苒變換不休的面部表情,覺得自己心中毫無波瀾。
不僅如此,她還有點想笑。
想到自己不久前還可憐兮兮的窩在華安寺吃着鹹菜,連個就鹹菜的窩頭都沒有。
再看看現在,不僅吃香的喝辣的,穿着錦衣華服,還勾搭上了劇情中最大的BOSS。
命運還真是無常。
李安歌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眼中盡是明媚的憂郁。
随着鼓聲,一衆文武逐漸踏入殿內。
李安歌一眼就望到了自家小國師。
因為赴的是國宴,小國師換下了平日裏的白衣,穿上了華麗厚重的朝服。
朝服自衣服下擺至脖頸,都被小國師扣的嚴嚴實實,連同頭發都梳成了精美的發髻。
這樣的小國師……有種禁欲的美感。
顯然,國師也看到了李安歌,只是礙于太玄帝,國師淺淺的撇了一眼就轉過身去。
他的下巴愈發尖了,連帶着衣服都空蕩了起來。
只有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越發明亮,尤其是在看向李安歌的那一刻,更是亮的驚人,像是夜空中璀璨的碎星。
李安歌鼻子一酸,快速移開了視線。
又是一陣鼓聲,編鐘輕靈的聲音響起,随後琵琶、古筝也奏了起來。
兩排舞女自大殿兩側行至殿中央,嬌笑着扯開裹着身子的薄紗,露出輕薄的舞衣。
衆人一片嘩然。
原來舞女的舞衣上綴滿了金色的鈴铛,每當她們輕擺腰肢,或是一跺腳,鈴铛就顫巍巍随着動作響動。
舞女跳的舞李安歌從未見過,有點像是蛇舞,但是比蛇舞更媚。
一衆文武早就看呆了,連筷子上夾着的菜掉下來了都不知道。
李安歌忙轉頭去看小國師。
只見小國師半眯着眼睛,視線放空,也不知道是在看舞女還是在發呆。他的手卻在搭在桌子上,不緊不慢的打着拍子。
好哇!
原來小國師也是那種沉迷于聲色犬馬之人。
李安歌覺得心底一陣不痛快,便湊過身子朝太玄帝道:“陛下,臣妾喝多了,想去……”
她故作嬌羞的微微別過臉。
李安歌本就因為宴會稍稍喝了幾杯,此時酒意上來了,連脖頸都是可愛的粉紅色。
太玄帝只覺得嗓子有些發幹。
他幹咳了一聲,以此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愛妃早去早回。”
在李安歌臨走之前,太玄帝還頗為暧昧的捏了捏李安歌肉感極佳的小手。
李安歌快步走出大殿,随便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呆着。
清涼的夜風垂在發燙的臉頰上,李安歌閉上眼,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山林間之間。
古代的空氣很是清新,李安歌幹脆靠在欄杆上,張開手臂。
繁複美麗的寬大衣袖被風吹起,衣袂飄飄,發絲紛飛,仿佛李安歌在下一刻就要乘風而去。
國師剛踏出大殿來尋李安歌,就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他的內心湧上沒由來的恐慌,幾步上前,就一把抱住了李安歌的小細腰。
“唔!”
皇宮之內到底是誰如此大膽,居然敢調戲貴妃!
李安歌心底一驚,正準備喊人,鼻尖卻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幹什麽?吓死人了。”
她嬌嗔着軟倒在國師懷中。
國師含住了李安歌小巧圓潤的耳垂,态度暧昧的轉移話題。
“我看見太玄帝摸你手了。”
溫熱的氣息灑在李安歌的脖頸,加上最為敏感的耳垂還被對方舔舐輕咬着,李安歌只覺得體內似乎流竄着電流。
“你、你不也看了舞女了……啊!”
她還未說完,耳垂就被國師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國師眼角帶笑,吐出李安歌被□□的發紅的耳垂。
“我明明是在看你。”
耳垂随着主人的動作可憐兮兮輕顫着,上面還鍍着一層誘人的水色。
“胡說。”李安歌脫口就出。
小國師唬誰啊?
她和舞女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的角度,除非小國師的眼睛長太陽穴上。
她的額頭冷不丁的被小國師輕輕一敲。
李安歌捂着額頭正準備發作,就聽見國師說道:“你忘了,宴會上的餐具是銀的。”
對哦……
李安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宴會上用的皆是外表平滑的銀餐具,國師位高權重,位置也被安排的和太玄帝很近。
因此,國師的餐具上極有可能映出她的影子。
李安歌徹底消氣了。
她感覺自己又幹了一件蠢事。
“你就這麽跟着我出來,太玄帝不會懷疑你嗎?”李安歌神色憂慮。
“不礙事,我這次出來,是想要提醒你——離太玄帝遠一點。”國師正了正神色。
“……你又吃醋了?”李安歌茫然。
她平常和太玄帝離得也沒有很近吧……
“……”
國師似乎有些無語。
他揉了揉太陽穴,細心解釋道:“你知道為什麽上次太玄帝對你用藥,只有他失憶了,而你沒有嗎?”
李安歌咬着唇思考了一番,還是搖了搖頭。
“因為皇上中了一味毒,這毒藥剛好能夠和合歡香起反應,會導致人暫時失憶。”
小國師雲淡風清的說道。
“等到皇上駕崩後,本座自然會找一個孩子扶持。
他的面色淡定,就好像他說的并不是什麽重大的機密,而是在和李安歌唠家常。
李安歌被吓了一大跳。
她踮起腳四處望了望,見沒有人在附近,這才壓低聲音問道:“你下的?”
“嗯,自從本座查出老國師的死因,就已經開始着手這件事了。”
小國師揉了揉李安歌的頭頂。
“這是一味□□,平時看不出異常,只有毒性堆積到了某一階段,才會爆發出來。”
他垂下眼簾,淡淡說道:“我掐指一算,這日子……就是近幾天了。”
“為了避免牽連,你最近還是不要見太玄帝為好。”
國師收回手,身上冷冽的氣場消失不見。
“這樣啊……”
李安歌低下頭,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國師看見李安歌神情恍然,也猜到了幾分心思。他不由分說的将手臂一伸,把李安歌抱了個滿懷。
“你做什麽?”
李安歌被小國師這冷不丁的動作給吓了一跳。
雖然這裏清靜,可萬一有人經過……
李安歌心中焦灼,小臉蛋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紅撲撲的想讓人咬上一口。
事實上,國師也的确照做了。
“做什麽?當然是偷情!”
國師輕喘着勾起李安歌的小巴,朝着勾人的紅唇狠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