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笑一個
顧西祠的那番話說完, 也不知道怎麽激發了方荷，等她的衣服加工好了, 整個人的狀态就換了，顧西祠計時三分鐘的三次機會, 方荷兩次都過了, 不能說圓滿, 但是到底達到了和雲歌不相上下的程度。
顧西祠說可以的時候, 方荷手上的捧花堪堪沒拿住, 掉在了沙子裏。
白冉沒忍心，過去幫她撿起來, 小心将沙子抖出來還給方荷, 罕見的, 得到了方荷一句冷淡的感謝。
衣服修改完，模特調整完畢，至此, 拍攝正式開始。
“女神”系列一共五個模特。
顧西祠讓她們圍成一圈站着，三個成熟的模特呈三角形站在最前方, 以白冉為中心, 每個人面朝着自己的正前方, 五個人成一個圈, 連起來就是個正五角形。
方荷拿的捧花，雲歌拿的花瓶。
另外兩個模特的設計更複雜更有寓意些。
楚宜拿了一把劍杵在地上, 低頭, 雙手放在劍柄上, 強調力量感，白紗整個披在她身後，像是戰神的披風一般飛揚。
李玉櫻拿了一把權杖，仰頭垂目，表情冷漠而疏遠，代表公平正義，白紗像是披肩一樣挽在手肘之上，賦予她優雅。
導演看着四個人手上都拿了東西，和孫雅還有顧西祠商量，問白冉是不是也需要添加點什麽。
顧西祠一口回絕：“不用，她就是最佳狀态，就這樣就行。”
孫雅沒怼老友，同意：“我也覺得白冉是最佳狀态。”
導演懂了，這是所謂的“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則瘦”吧。
導演也是來自a家的，深知孫雅在公司的地位，和孫雅也合作過幾次，第一次聽她這樣說一個模特，心下一時有些唏噓。
顧西祠問：“都準備好了嗎？”
“工作人員呢，每個模特的白紗拉開了嗎？衣服沒問題了？造型調整好了？”
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回複，顧西祠和孫雅才挨個從後面，進行最終的個人調整。
雲歌面前，孫雅說：“臉部再給一點給鏡頭，轉過來點，多了，回去。對，好，就這樣，保持住。”
顧西祠對方荷說：“先從正面開始拍，你們後面是模糊的，你拿花的手，我不管你之前，等航拍機過來靠近，你一定要穩住整個造型。”
方荷點頭，咬牙。
孫雅聽完，輕聲對顧西祠說：“誰經得起拿自己不喜歡的人比，你這手真狠。”
顧西祠淡然：“她只是做了她該做的而已。”
楚宜和李玉櫻也進行了細微調整，走到白冉面前，顧西祠深看幾秒，孫雅倒沒什麽想說的，導演等了會，顧西祠只說了一句：“可以，開拍吧。”
這……
導演都感覺到了某評委對個別模特的偏愛！
航拍是利用的無人機進行操作的。
有專人對無人機進行管理拍攝。
導演和兩個評委看着反饋回來的畫面，喊開始。
導演：“先從高處走啊，拍落日拍整體，對對。”
“向下向下，好了，模特就在正前方了，開始第一個模特的拍攝。”
“好好，就這樣，模特保持住，無人機往右走，對對，往右走，拍下一個……好，過，再下一個……再下一個準備好啊！”
孫雅用話筒提醒：“雲歌保持住就是，別動。”
航拍也順利的過了雲歌。
顧西祠聲音不高不低的：“行，雲歌一條過了，方荷你集中注意力，争取一條過。”
畫面開始出現花束，已經頂着太陽曬，站了一段時間姿勢的方荷，狀态在鏡頭裏竟是比剛才還好，導演讓保持住，飛行器緩緩略過方荷，到最後一個模特。
孫雅道：“最後一個了，楚宜你穩住！争取這一個長鏡頭就過！”
低頭垂目的女神雙手放在劍柄之上，鏡頭裏随着飛行器的偏移，金光落在劍身之上，反射出一片璀璨又冰冷的光芒，女人的柔美和劍鋒的剛硬在此合二為一，達到一種強烈的對比同時，又奇異的和諧。
飛行機轉完弧度，最後一人拍攝完成。
導演正要喊停，顧西祠靈光一動，驟然道：“試試加一個動作。”
導演沒反對，顧西祠高聲：
“後面的人不要大動，保持住就是。”
“側面兩個模特穩住身形，白冉你聽我的話，跟着動作做。”
飛行器轉了一圈，再次回到白冉的面前。
落日和五位女神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裏。
金光将白色的女神們打照的肅穆莊重。
顧西祠從技術人員手裏接過無人飛行機的操縱器，是的，他以前用過，還用的很溜。
顧西祠往前走幾步，保證白冉能聽得到他聲音。
“不要怕，無人飛行機會離你很近拍臉，但是不會碰到你。”
“你保持住現在這個狀态。”
孫雅和導演盯着他們的屏幕，無人飛行機緩緩靠近白冉，白冉全身在畫面中放大，最後畫面全凝聚到白冉的臉部，無人飛行機再靠近，白冉巋然不動，俨然就是一尊無知無覺的石像了。
顧西祠聲音低沉，傳到白冉的耳朵裏，莫名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我倒數計時，你現在是垂目的，你要擡目給一個眼神。”
“我要冷漠的眼神，藐視一切，唯我獨尊。”
“你這刻就是這個世界的神，要俯視這個世界，任何事物都沒有你偉大。”
“3……2……1。”
鏡頭中，被金光打照的女神驀然動了，長睫輕顫一瞬，擡起，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驟然平視鏡頭，随着這個動作整個“雕像”都活了過來，清冷冷的眼神仿佛從鏡頭內，直直看到了屏幕外的人心中。
咔。
黑屏。
顧西祠已經走到了白冉面前，關閉遙控同時，伸手抓住了無人飛行機，放下。
而剛剛機器和白冉臉部的距離，相隔不過一掌。
顧西祠目光幽邃看着白冉，誇獎道：“你很好。”
白冉看到顧西祠，沒動。
她有些僵了，緩緩只露出一個笑容來，表示一切都還好。
導演喊收工，緊接着回放短片，看有沒有什麽需要修改的。
模特們也圍過去。
看完孫雅提議：“既然白冉有了最後這個鏡頭，不然再補拍一個五個人都轉頭正臉看鏡頭的畫面如何，如果氣質能搭上，最後白冉看完鏡頭，把五個畫面混剪到一張中，她們每個人都動了下？”
顧西祠有可有無，問：“跟拍的有幾臺攝影機？”
孫雅：“随着人頭拉了五臺來。”
“啧，a家手筆大，那就分開各自拍呗，白冉已經好了，其他四個人站一排，你看着指導問題。”
“好。”
說完孫雅覺得哪裏沒對，皺眉：“等等，就我指導？你呢？”
顧西祠：“我要拍個東西，孫評委你是正式評委，不要壓榨我們這些臨時工。”
說完轉身揮手，往導演組放設備處走。
孫雅：“……”
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顧西祠去設備處借了一臺小單反相機，白冉累了，她也已經可以休息，自己跑遮陽傘底下站着了。
顧西祠走過去，對她招手：“來，出來。”
白冉一頭霧水，跟着顧西祠說的，走出去，腿上沒什麽力氣，全身都曬得軟綿綿的。
顧西祠摸出手機來，調整到人像模式，對着白冉道：“我要拍一張白紗遮住下臉的。”
白冉：“只要臉部？”
“對。”
白冉将白紗搭頭上，從一邊扯過來，另一邊挂在耳朵上，顧西祠：“把眼睛閉上。”
白冉閉上。
顧西祠拍了兩張。
“好，現在，笑笑。”
“不不，不要這麽刻板化，自然點，我想想……”
白冉聽笑了：“攝影老師你還會給我講段子嗎？”
顧西祠臉上帶笑，神色輕松：“那你想聽嗎？”
白冉看着面前的顧西祠，縱然兩個人頂着太陽，她還是覺得想笑。
“不行，我找不到工作的氛圍了，對着你，我全腦子裏都是垮掉的。”
顧西祠看手機鏡頭裏的白冉，她笑得露出了牙齒，整個人都明媚，顧西祠輕聲道：“這樣就好，我又不是拍來正式工作用的。”
“顧老師那你拍來幹什麽的啊？”白冉好奇，故意揶揄道。
“我拍完你就知道了。”男人也賣關子。
白冉：“你還會拍攝嗎？”
“玩過，不專業。”
顧西祠想到了，故意問：“你猜他們會不會拍出，能和你形象剪輯到一起的畫面？”
“我不知道。”
顧西祠放下手機，微微笑篤定：“不會。因為國模走的都是甜美型，很少有走氣質和高冷風格的，你的氣質和他們的拼接不上，這麽短時間，孫雅調|教不出來。”
白冉愣了愣：“但是學姐說要試試的時候，你沒反對啊？”
顧西祠揚眉，挑唇角：“不讓試試，有人是不會相信的。”
“……”
白冉笑起來，這行為太壞了。
但是說的話又很對，就，是一種很讓人不爽，但是無法反駁的感覺。
風吹起白冉的頭發，她伸手去拂，沒什麽正形，人也不是挺胸收腹的了，就是看起來很開心。
白冉手指觸到頭發的那刻，顧西祠按下了快門。
照片定格，女人牙齒整齊潔白，笑眼如月牙，白紗和頭發飄動在臉側，她伸手去拂，自然又富有生活氣息的一張照片。
顧西祠将手機揣好，和白冉聊天，用單反抓了她幾張，沒有抓全身照，因為他們還在進行真人秀的拍攝環節，劇照最好不要流露。
相機和手機藍牙連接，白冉去休息，顧西祠将圖片導出，選了兩張自然有質感的出來。
顧西祠過去要了白冉手機，白冉也不問，直接交到他手機上随他做什麽。
一陣折騰，還到白冉手上，顧西祠說：“不用謝。”
白冉：“？”
白冉低頭看手機，發現正是圍脖的界面，她手機剛注冊了賬號。
顧西祠解釋：“鄒心讓你注冊賬號吸粉，你也不用回複什麽，沒事兒發發照片就行了。”
是的，她的賬號“@白冉”上，只有一條圍脖。
這條圍脖圈了清醒森林和《佳人》雜志的官博。
就是剛剛顧西祠拍的兩張照片，只抓了臉部，還抓的很随性，就是白冉看着有些發懵。
“你這個技術是不專業？？？”
白冉看着質感異常好的照片幾近淚目。
顧西祠還是那樣，淡然，也不當回事兒解釋：
“嗯。逃課去聽了攝影的一些理論，然後學了下構圖，可能從小繪畫比較強，所以拍攝的時候心中還是比較有數。”
“……”
白冉這條圍脖接着的被《佳人》雜志點贊，又被清醒森林官博轉發了一次，異常快速的，粉絲都湧了進來。
白冉點開評論，清了清嗓子，正兒八經給顧西祠念：“你聽聽這條高贊。”
顧西祠轉頭過來，目光直視白冉。
白冉道：“神仙小姐姐，神仙拍照，我可以！”
“你看，人家都誇你是神仙拍照了！”
顧西祠湊近白冉，慢條斯理的，說：
“那前後兩句呢？”
白冉：“？”
顧西祠黑眼睛将人觑着，輕聲：
“神仙小姐姐，你可以嗎？”
白冉還沒出口的調侃，驟然卡了。
看着眼前顧西祠似笑非笑的表情，後知後覺。
媽媽，這個男人是不是在撩我？！
美利堅。
助理将手上資料給沈宴。
“auooo第二次邀請二少您了，還需要再等等嗎？”
“《荊棘玫瑰》真人秀聽說開始拍攝了？”
“是的，第一期在沙漠裏進行。”
“行的，狠啊！”
沈宴：“高定發布會準備得如何了？”
助理：“今天已經全部檢查過一次，細節、衣服、配飾都完好，超模也都到齊了，然後我們的品牌是買票進入的，最後幾張票今天賣出去了。”
沈宴點頭：“嗯。”
助理想到什麽，說了句：“對了，這次有個生面孔華國人來看秀。”
沈宴屢見不鮮：“華國小明星？蹭紅毯？還是自己為了造勢，硬說是被我們品牌邀請的呢？”
“都不是。”
沈宴終于從自己的平板裏擡起頭來，好奇：“都不是？”
“嗯。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
沈宴玩味：“買得起我們秀場的票，你說這個姑娘普通？”
助理彎腰：“我的意思只是，看起來很普通。”
“什麽樣子？”
助理：“正常穿着，沒見着穿的特別好。然後據說這兩周都在美利堅看秀。”
“有點意思啊，票號你記得嗎？”
“記得。”
“行，明天指給我看看是個怎麽普通法。”
沈宴：“夏天的圖設計部門準備的如何了？”
“正在加緊出圖中，已經定下來兩個系列了，有三個還在修改。”
沈宴點頭，不是很專心。
工作到此，問的差不多了，沈宴讓助理離開，自己一個人看看新聞，翻了一圈也沒什麽有意思的，他無聊，切換到自己的ins社交軟件上去。
剛切上去，就有通知，說他關注的賬號有更新。
沈宴眉頭都挑了起來，這麽久，他特別關注的那個賬號不是很久之前就已經廢棄了嗎？！這是ins抽風還是數據出錯了，總不能，那個人又撿起來用來了吧？
這一切随着他點進去，看到了真相。
……還真是撿起來繼續用了。
發信息的人顯示赫然就是linn！
兩張圖。
一個女人。
沈宴點開第一張，沙漠中女人裹着白紗閉着眼，夕陽金光下，顯得肅穆又神聖，這種感覺完全能模糊五官，不在乎人，感覺只留在照片的表達上。
一眼他就能肯定，這是那人親自拍的。
還是這麽有天賦，沈宴眼眉下壓，再次論證，他還是嫉妒！
第二張圖，風吹亂女人的長發，她在笑，明眸皓齒，一眼就能笑到人心裏去。
這麽誇張的表情也沒有崩掉臉，沈宴目光凝視在女人臉上一瞬，慢慢，看着後面的漫漫黃沙陷入沉思。
《荊棘玫瑰》剛說沙漠裏拍攝，這圖就出現了沙漠。
沈宴縮小圖，看linn要說什麽，結果很簡單，只有一個詞。
“godness！”
是他發文的一貫标準，簡潔。
翻了翻底下的留言，不少設計師都關注他，在這個賬號沉寂兩年之後，一經發博回複數已經不少了，不少人說看着心上設計師發女性夢碎了，還有部分，則是問圖中女性是誰，說愛上了。
沈宴玩味看了會兒評論，笑眯眯也回了條。
“模特是誰？愛了。”
發送。
發送失敗。
沈宴：“……”
哦，對，他忘了，他妹妹鬧那次，linn就将他拖黑了。
啧啧，有點意思。
下一刻，沈宴給助理打電話，說：“那個真人秀，你答應下來，讓盡早安排，等我上的時候，給我發一下留存的模特圖，嗯，對，要那一期所有剩下的模特圖片。”
“是的，就這樣。”
白冉他們組，拍攝的兩天的量，她一天全完成了。
第二天她還想試試，導演、孫雅還有顧西祠沒讓她浪費時間，都說她第一天的照片就能用，第一張夕陽西下時，攝影師抓了兩張，不需要再另拍。
于是第二天的白冉就特別鹹魚狀，看着大家拍。
楚宜嘆氣：“完了，本來比不過你，又要再深一個色號了。”
白冉安慰：“不會的，最多半個色號。”
被楚宜敲了頭。
到後面，問題還是出在雲歌和方荷上，兩個人不對付，整個組都知道了，也不敢放一起拍，分開的。
孫雅站累了，白冉自告奮勇從雲歌那兒把她頂了下來。
顧西祠則照看方荷。
白冉這邊先好了，方荷則被顧西祠說哭了。
是的，沒有聽錯，說哭了！
白冉也懵，兩組也沒隔好遠，顧西祠不是就說調整姿勢的話嗎？沒主觀意見啊？！
這也能哭上？？？
顧西祠站在原地頭疼，捏眉頭。
方荷抱膝嘤嘤嘤哭。
還是孫雅過去，分開了兩個人，看着方荷拍，最後找出兩張能用的。
至此，這次拍攝的行程就落幕了。
第一次拍攝，第三組圓滿完成了任務。
他們回賓館的時候，有輛車停在門口，看起來和顧西祠平時開的那輛如出一轍，就是款式有點變化。
一衆人下車，高|潮來了。
方荷跑了過去，和裏面的人說什麽，滿臉高興，那車上的助理下來，過來他們車上。
助理說他們左少爺要找雲歌。
白冉心情如下：“……”
顧西祠湊在白冉耳朵邊上科普：“《vogo》雜志在華國的發行商，左家。”
……所以雲歌的那個推薦位，來自《vogo》雜志。
下車，白冉仍控住不管往那邊看，顧西祠過來拉她，一臉冷淡：“走了，管別人呢！”
“晚上有篝火晚會，沙漠氣候溫差大，你帶了厚衣服嗎？”
白冉愣了。
節目組操作這麽騷的嗎？
白天曬死她們不算，晚上還要凍她們？！
她的表情反饋太直接，顧西祠看笑了。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