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
容玖第二天就出現在了教室中,而德拉科一直到了星期四的早上才又出現在班級裏。那時正好是學期第一節魔藥課,格蘭芬多的學生們又不幸地和斯萊特林一起上這節課,斯內普例行地嘲笑納威笨拙的操作手法,格蘭芬多一片低氣壓。就在這個時候,德拉科歪歪倒倒地走進城堡主樓,右臂包在繃帶裏,還用一根懸帶吊着。
“怎麽樣了,德拉科?”潘西傻笑着問道,“很痛嗎?”
“不痛。”德拉科一副我很痛但我不說的表情,特別英勇,惹得潘西又是一陣傻笑。但是他背過身卻朝容玖擠擠眼,看樣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坐好,坐好。”斯內普教授懶懶地說。格蘭芬多那邊一片愁眉苦臉,因為如果他們遲到的話那絕對是五分起步最高禁閉,絕不會這麽容易過關;甚至容玖也撇了撇嘴:她遲到的時候被斯內普教授整的那叫一個狠,就算他不會給自己的學院扣分,但整人總是毫不手軟的。
今天他們在制作一種新藥劑:縮身溶液。容玖已經把材料處理的七七八八,這為斯萊特林贏得了五分。
容玖和潘西還是習慣性的坐的一桌,此時空了一個位置,但德拉科好像沒看到一樣,随手把他的坩埚放在哈利和羅恩旁邊,恰巧,這也是和容玖他們挨的最近的一桌,特別方便各種眉來眼去。
這麽一來,哈利、羅恩和德拉科就在同一張桌子上處理材料了。
“教授,”德拉科叫道,“教授,我需要有人幫我切這些雛菊的根,因為我的手臂——”
“韋斯萊,替馬爾福切根。”斯內普頭也沒擡地說。
羅恩臉都氣紅了:“你的手臂根本沒問題!”
德拉科假笑着:“韋斯萊,你聽到斯內普教授的話了,切這些根吧。”
羅恩抓起小刀,把德拉科的根拉到自己面前,開始粗粗地切起來,結果切得大小不一。看得已經在熬制魔藥的容玖一陣搖頭——羅恩有時候真的挺幼稚的,如果別的時候也算了,在魔藥課上這樣發洩自己對斯萊特林的情緒,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果然,德拉科灰色的眼睛只是略略朝那一堆根一瞟,一抹嘲笑從他的臉上浮了起來。
“教授,”德拉科拖長聲音說,“韋斯萊把我的根切成各式各樣的了,教授。”
斯內普走近他們的桌子,居高臨下地看着羅恩,臉上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和馬爾福換一下根,韋斯萊。”
“但是,先生——”
羅恩剛花了一刻鐘仔細地切他自己的根,切得大小完全相等。
“現在。”斯內普用他最帶危險性的腔調說。
羅恩将他自己切得那麽漂亮的根隔着桌子推給德拉科,然後又拿起了小刀。
“還有,先生,我需要有人替我剝無花果的皮。”德拉科說,聲音裏充滿了惡意的歡笑。
“波特,你可以替馬爾福剝無花果的皮。”斯內普說,嫌惡地看了哈利一眼,這種眼色他是一直保留給哈利的。
哈利拿過德拉科的無花果,這時羅恩開始設法修複現在他不得不用的根。哈利盡快剝好無花果的皮。隔着桌子扔給德拉科,一句話也不說。
德拉科笑得越發帶有惡意:“最近看到你們的夥伴海格了嗎?”他安靜地問他們。
容玖一邊攪拌着魔藥,一邊擡起頭來看了德拉科一眼。後者沒有接收到她的目光,專注地盯着同桌的人。
“這不幹你的事。”羅恩急促地說,頭都沒擡。
“恐怕他再也不能當教師了,”德拉科假裝憂愁地說,“我爸對我受傷很不高興——”
“說下去,馬爾福,我要給你一下真格的。”羅恩咆哮道。
“——他已經向學校主管人員投訴了。還向魔法部投訴了。我爸可是有影響的人,你們知道的。而且像這樣一種老也不好的創傷——”他假模假樣地大大嘆了口氣,“如果我的臂膊再也不能恢複原狀,誰知道會怎麽樣啊?”
“所以你就這樣裝相,好想方設法讓海格被開除。”哈利說,綠色的眼睛滿是憤怒和悲傷,“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做,你不該針對他!”
“唔,”德拉科說,聲音壓低得就像耳語,“部分來說是這樣的,不過這不是我針對他,這都是你造成的,波特。哦,韋斯萊……替我切毛蟲。”
有動靜的不止是他們這一桌——離他們幾個位子的地方,納威遇到了麻煩。在魔藥課上,納威總是會被弄得精神崩潰;魔藥是他學得最不好的課程,而且,由于他十分害怕斯內普,事情就十倍地糟。他的藥劑本來應該是一種亮綠色的酸性物質,卻變成——
“橘色的,隆巴頓。”斯內普說,用勺子舀了一點出來,再讓它濺回坩埚裏,以便大家都能看見。
“橘色的。告訴我,孩子,有什麽東西滲透到你的這個厚厚的頭蓋骨裏去了嗎?你沒有聽見我說,很清楚地說,只需要一滴耗子的膽汁嗎?難道我沒有明白地說,加入少許水蛭的汁液就夠了嗎?我要怎麽講你才能明白呢,隆巴頓?”
納成的臉成了粉紅色,人在發抖。他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先生,”赫敏說,“先生,如果你允許,我幫他改過來行嗎?”
“我可沒有請你炫耀自己,格蘭傑小姐。”斯內普冷淡地說,于是赫敏臉和納威一樣地紅了。
“隆巴頓,今天下課以前,我們要給你的蟾蜍喂幾滴這種藥劑,看會發生什麽事情。也許這樣做會鼓勵你好好地做這種藥劑。”
斯內普走開了,剩下納威在那裏吓得六神無主。
“幫幫我!”他對赫敏□□道。
“嘿,哈利,”西莫斐尼甘說,一面俯身過來借哈利的鋼秤。“聽到沒有?今天早上的《預言家日報》——他們估計小天狼星布萊克已經被盯上了。”
“在哪裏?”哈利和羅恩迅速地說。
桌子那邊,德拉科擡起頭,和容玖的目光在空中迅速地碰撞了一下。然後兩個人都轉過去,仔細地聽着。
“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西莫說,看上去很興奮,“看見他的是個麻瓜。當然啦,她并不真正了解。麻瓜們認為他只是普通犯人,對不對?所以她就打熱線電話。魔法部的人趕到的時候,他早就走了。”
離這裏不太遠?
容玖的心陡然跳的更快了些。
也許,他會來到城堡,親自來找哈利。那麽那時候她也許有機會接觸到他?
“離這裏不太遠……”羅恩重複說,意味深長地看着哈利,然後轉過身來,卻發現德拉科仔細地觀察着。“怎麽,馬爾福,需要給什麽剝皮嗎?”
但是德拉科的眼睛惡意地閃爍着,緊緊地盯着哈利。他向桌子俯過身去。“想單槍匹馬地設法抓住布萊克嗎,波特?”
“對,是這樣的。”哈利随口回答。
德拉科薄薄的嘴唇彎出一個嘲諷的微笑。“當然啦,要是我的話,”他安靜地說,“我早就會做些什麽了。我可不會待在學校裏做好孩子,我會到處去找他。”
“你在說什麽呀,馬爾福?”羅恩粗暴地說。
“你難道不知道嗎,波特?”德拉科輕聲說,他那雙淡色眼睛眯了起來。
“知道什麽?”
德拉科發出一聲低低的嘲笑。
“你也許不願意冒生命危險,”他說,“希望讓那些攝魂怪去對付他,是不是?但我要是你的話,我要複仇。我要自己把他找出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偏過頭。但容玖已經低下頭,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她的藥劑早已經制作完成,只差冷卻裝瓶了。于是他露出一個滿意地笑容,又偏過頭來。
“你在說什麽呀?”哈利惱怒地說,但就在這個時候,斯內普叫道:“現在,你們應該都加完各種成分了。這服藥劑要煮了才能喝;藥滾的時候收拾好東西,然後我們要試驗隆巴頓的……”
斯萊特林們哈哈大笑起來,看着納威流着汗使勁攪拌他的藥劑。赫敏用嘴角向他發布指示,免得讓斯內普看見。哈利和羅恩收拾好他們沒有用過的各種配方成分,然後到教室角落的石制水槽裏去洗手和勺子。
恰好容玖已經清洗完,往回轉來。擦肩而過時,她頓住腳步,低下頭甩了甩手,好像只是普通地甩了甩水。哈利卻聽到一個輕輕地聲音鑽進耳朵裏:“晚上別亂跑了,很危險。”
接着,她繼續往位置上走,仿佛剛剛真的只是在甩水。
哈利最好別自己跑出去撞到小天狼星布萊克,那樣不管布萊克有沒有達成目标,都肯定會被送回阿茲卡班,那個時候她找誰去?
這時,馬上要下課了,斯內普踱到納威身旁,納威正畏縮在他的坩埚旁。
“大家都走攏來,”斯內普說,他的黑眼睛發亮,“來看隆巴頓的蟾蜍會怎麽樣。如果他做成了縮身藥劑,他的蟾蜍就會縮成蝌蚪。如果他做錯了,我對這一點兒沒有懷疑,蟾蜍就會中毒而死。”
格蘭芬多院的學生害怕地看着;斯萊特林院的學生興奮地看着。斯內普左手拿着蟾蜍萊福,将一把小匙放到納威的藥刺裏去,這藥劑現在已經是綠色的了。他灌了幾滴到了萊福喉嚨裏。
片刻靜寂,此時萊福大口喘氣;然後輕輕的噗的一聲,蝌蚪萊福便在斯內普手掌上扭動了。
格蘭芬多的學生鼓起掌來。斯內普顯得很不高興,從長袍口袋裏抽出一個小瓶子,倒了幾滴在萊福身上,它突然重新出現,完全是只成年蟾蜍。“
“扣格蘭芬多五分。”斯內普說,這句活抹去了大家臉上的笑容。“我告訴你別幫助他,格蘭傑小姐。下課。”
“五分,換一個蠢貨的寵物活着。”德拉科大聲地嘲諷道,“真是不值,一次完美的魔藥熬制也不過如此!”
納威臉漲得通紅,一言不發地抱着自己的東西迅速離開了教室,又惹來了一陣大笑。德拉科一邊得意洋洋地沖哈利那邊挑挑眉,一邊轉過身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結果一回頭,發現桌上已經幹幹淨淨,他的東西在容玖的手裏抱着。
“你好點了嗎?”
“恩。”德拉科見教室裏已經沒幾個人了,随意地活動了兩下手臂,朝着講臺上笑,“院長的藥劑很管用。”
斯內普漆黑的眼睛在兩人中一轉,嗤笑道:“馬爾福小姐的學習能力倒是很不錯,膽子也很大。”
容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口氣,為什麽讓她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都是準确的。只聽得斯內普假笑着說:“既然這麽高深的術法都不在話下,那這學期的學習內容可不能再那麽簡單了。”
“不……教授,你聽我說……”容玖頓時覺得冷汗流了一重又一重,從頭發根到腳趾尖都在發抖,“其實那只是個意外……”
“哦?”斯內普揚起了眉,往講桌上斜斜一靠,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我倒是想聽聽,是怎麽樣的意外?”
德拉科同情地看着容玖,卻看到後者一臉的一本正經,仿佛……又要開始胡說八道了。
“當時……我覺得我被一種冥冥間的力量操控了。”容玖一臉的誠懇,“我腦海中一下浮起了教授的英姿,如果我像教授這麽厲害那就不會面臨這種情況了,然後那股力量就操控着我,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我回過神,德拉科已經好多了。我想,那大概是我純正的仰慕,讓我能借得一二教授的力量吧。”
德拉科:“……”
他還以為容玖會說什麽兄妹情深啊,什麽一時情急啊,這樣看來,果然還是他輸了。容玖的思維就不能用正常的邏輯去盤。
他偷眼去看斯內普,本以為會看到一張陰沉的臉,誰知,那張臉上居然還挂着幾分笑容。
看着底下一臉誠懇的容玖,斯內普也貌似特誠懇地說:“既然你這麽……仰慕我,那每天晚上四個小時的課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哎……四個小時會不會……”容玖的話還沒說完,斯內普的黑袍子就消失在了教室門口,只留下容玖無力地舉起一只手,試圖挽留的模樣,“……太長了……”
——————
下午是黑魔法防禦術課。這學期依舊由洛哈特擔任這一職位。
容玖曾聽說,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的教師都被詛咒過,沒有一個超過一年。但無論怎麽說,洛哈特卻确确實實在這兒待滿了一年,不由讓人感嘆:這難道和人傻錢多是一個理?
這個教室依舊充滿了嚴重的洛哈特風格,不過學生們都習慣了,因此也沒多說什麽。洛哈特意氣風發地站在講臺上,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嗨,我的小可愛們,見到你們真是太讓我開心了!”
容玖默默地将課本放在了一邊,從書包裏掏出了羊皮紙,開始寫變形術的家庭作業了。她可是很忙的,得充分利用所有的時間,才不會閑得慌去聽一個人自我吹噓——而且就算她真的閑得慌,洛哈特已經自吹自擂整整一年,再感興趣也聽得沒勁了。
“這個假期,我去了埃及。沒錯!那裏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盛産各種木乃伊!你們知道,這種東西可是很危險的,不過呢,誰叫它們遇見的是我呢?”講臺上,洛哈特插着腰,另一只手誇張地揮舞着,“這可是一段驚險的遭遇,在一個月後,你們将可以在麗痕書店買到,對,我的新書!其中會詳細地講述我的奇遇……”
容玖搖搖頭,沾了沾墨水,繼續寫她的論文,絲毫沒理會上面正上演的廣告。她打算從人和動物的共同點來闡述阿尼馬格斯的合理性和危險性,目前思路已經大致完善,只差一些細節的填充了。
潘西湊過來,目瞪口呆:“天哪,我記得麥格教授要求的長度是8英寸,你這兒起碼寫了16英寸了吧?”
“哪有那麽誇張。”容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也就12英寸左右。而且已經寫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些細節了。”
“我完全找不到思路。”潘西抱怨道,“不就是能變成動物,有什麽好描述的?你都是寫的什麽?”
“從人和動物的相似來看阿尼馬格斯的合理和危險性。”容玖回答道,正欲繼續寫下去,手卻被潘西拉住,偏頭看去,只見她已經把下巴擱在桌子上,眨巴眨巴地看着容玖,一臉的“我不懂但我不說”。容玖好笑地搖搖頭:“也許你可以腦補一下雙胞胎。”
“雙胞胎?”德拉科也被吸引了過來,“雙胞胎和阿尼馬格斯有什麽關系?”
“如果把阿尼馬格斯變形前和變形後視為雙胞胎呢?”容玖聳聳肩,“弟弟殺了人,然後把哥哥殺了,自己僞裝成哥哥,用他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這是其危險性;他們出自一母同胞,基因相似,這是合理性。”
“聽不懂。”潘西撐着下巴,生無可戀狀,“弟弟殺人和阿尼馬格斯有什麽關系?”
容玖想了想:“如果你有另一個身份作為退路,那麽作為現在的‘你’在做事的時候就不會有那麽多顧忌了,大不了完全丢棄現在的身份,重新開始一切。”
看到潘西還有點迷茫,容玖作死的細胞一下又活躍了起來:“如果你是一個阿尼馬格斯,能變成另一個模樣,比如一只蝴蝶,你就可以趁着德拉科洗澡的時候飛進浴室盡情欣賞了,反正他又不知道是你,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反正最後你還是會變成潘西,沒人能把你和蝴蝶聯系起來。”
潘西和德拉科臉一起紅了起來。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始挽袖子。
“你們要幹嘛?我警告你們,這可還在上課,講臺上還有……嗷!”
“洛哈特教授!”
容玖的尖叫和另一聲尖叫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但即便如此,她也心虛地縮了縮。而另一邊,赫敏高高地舉起手來。
求得洛哈特的同意之後,赫敏臉色緋紅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您剛剛說木乃伊也可以吸取人的靈魂,那麽它和攝魂怪有什麽交集嗎?您知道應該怎麽對付它們嗎?”
“啊,當然,我真不想承認自己是這方面的專家,孩子。這門課是黑魔法防禦術,而攝魂怪的吻就是黑魔法中的‘天賦黑魔法’。但這并不是大問題,很簡單就可以解決它們。”洛哈特輕松地說道。臺下頓時響起了一片的低呼聲,伴随着一道道欽佩的仰慕的目光,讓洛哈特十分受用,不過落在德拉科眼中就不那麽令人愉快了。
德拉科此人,誰讓他不愉快,他一定就要找回來。秉持着這樣的原則,他趁着這一片小混亂,大聲說道:“教授,那為什麽不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呢?學校旁邊剛好有攝魂怪,我們可是都害怕的很。”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朝格蘭芬多那邊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都被吓得暈了過去!”
“嗚~”為了配合他的話,斯萊特林這邊紛紛模仿起了攝魂怪,接着就是一陣爆笑。
“哦,現在可是上課時間,孩子們……”洛哈特看起來有些慌亂。大概是因為上學期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關系雖然說不上友好,但是也不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沒錯,洛哈特教授。”布雷斯接過話頭,“可以教我們怎麽對付攝魂怪嗎?您知道的,現在學校邊上都是攝魂怪。如果不能确定它們能被對付,我簡直無心學習。”
“這其實……”
“是啊,洛哈特教授。”西奧多也接上來,“您那麽厲害如果都對攝魂怪沒有辦法,我根本就不信。”
洛哈特的臉色一下有些青,但很好地收拾了起來。
“孩子們,如果你們想的話,那麽下節課,讓我準備準備……需要向校長報備一下。”洛哈特說道,“好了,好了,現在,讓我們打開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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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這個校長我看也得換人了。”德拉科把書包往草地上一扔,大聲地吐槽起來,“看看我們的老師們,都是什麽貨色?先是洛哈特那樣的白癡蠢貨,哦,除了會笑會吹還會什麽?再是那個大塊頭,弄來的都是什麽玩意兒?簡直就是垃圾和狗的收容所。”
“別瞎說。”潘西嗔道,“可沒有那麽巨型的狗。”
“德拉科,你可得給馬爾福先生反映一下。”西奧多半真半假地建議着,“霍格沃茨可不能毀在這種人手上。”
德拉科:“等着吧,等我爸爸知道了過後,哼。”
實際上,德拉科已經跟盧修斯抱怨過很多次,但每次都被盧修斯罵的狗血淋頭。
畢竟,洛哈特的教學方式再白癡,他都有那麽多的支持者,貿然換人不是不行,但對于盧修斯的影響也不小;至于海格,是德拉科操作不當在先,雖然能造成一些打擊,但徹底換下他還差的多。
容玖自然是知道這一切的,但也沒去揭穿德拉科。她找了顆樹靠着,從書包裏翻出納西莎寄給她的信。雖然她早上就收到了,但沒來得及拆開,因為被斯內普從飯桌上提去給他準備材料了……
她之前寫信向納西莎詢問關于小天狼星布萊克的一切信息,也許這封信就是回答吧。
“……也許能同他接觸到。祖母一直想回來看看,我雖不能在她老人家膝下盡孝,但也想為她做些什麽。”容玖的信字字真誠,看得納西莎眼淚都下來了,轉頭就去找盧修斯詳細詢問當年小天狼星的詳細。
盧修斯本只打算告訴納西莎些旁人都知道的。不過他也不想想,他和納西莎夫妻多年,感情甚好,他說的話是真是假,納西莎怎麽會不知道?
一邊是可能就算沒死透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的舊主人,一邊是日夜相伴的嬌妻,該選哪個,根本不用考慮。但是出于謹慎,他還是一再地叮囑:“自己知道就好,可別說出去。”
“……黑魔王曾想方設法将人手滲透到鄧布利多所創辦的‘鳳凰社’中,打聽關于波特夫婦的一切(聽說和西弗勒斯帶回來的一個預言有關),但一直沒有成功。就在這個檔口,曾經跟在詹姆斯波特身邊的一個人出現在了黑魔王身邊。”
“他叫小矮星彼得,自稱是波特夫婦的保密人,能替黑魔王找到波特。
“他告訴了黑魔王波特夫婦的隐居處。
“但是在那一天,大家都知道,黑魔王失手了。之後,小天狼星把一切都栽贓給了小天狼星,但自己卻不知在哪兒。
“所以,小天狼星未必會對你很友善,千萬慎重。”
這封信用了馬爾福家族自己的加密手法,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封簡單的問候信,若有人想要強行讀取其中的內容,信會自己焚毀,不會留下任何信息。
顯然,雖然現在不是什麽戰亂年代,但确實不太平。納西莎也是在防着有人監視馬爾福家的通訊。
信一讀完,便自己燃燒了起來。很快的,連灰燼也沒有留下。
容玖怔怔地看着消失的信,半晌沒回過神來。
西弗勒斯……不就是她的院長?西弗勒斯斯內普。以前他是黑魔王那邊的人?還因此導致了哈利父母的死亡。
可是他現在依舊針對哈利,難道……他心裏還記挂着黑魔王?
盧修斯叔叔手臂上的黑魔标記可只是灰暗下去,并沒有消失,說明黑魔王并沒有徹底地倒臺,還有可能再回來。是不是到那時候,斯內普教授就會站在黑魔王那邊?
還有,既然保密人是小矮星彼得,那為什麽最終被逮捕的人是小天狼星?就因為他炸死那麽多麻瓜?
不不不,如果是一個巫師和黑巫師決鬥波及麻瓜,斷沒有說把這個巫師塑造成殺人狂然後關阿茲卡班的。
小矮星把一切都栽贓給了小天狼星……意思就是說,所有人都以為是小天狼星出賣了波特夫婦?
可是……鄧布利多應該是知道的吧?當時鄧布利多領着鳳凰社和黑魔王鬥争,黑魔王一直在找波特夫婦,那麽波特夫婦顯然是關鍵性的人物,誰是保密人這種事,怎麽也要告訴鄧布利多才行。
可是,小天狼星仍然被關在了阿茲卡班。甚至他這次出逃,鄧布利多也明顯是支持魔法部舉動的。
既然小天狼星和這件事有關,甚至被認為是他洩露了波特夫婦的位置,那麽他一定也是一個核心級別的人物,就算這件事解釋起來麻煩了點,但也不應該被鄧布利多放棄。
難道……鄧布利多是有意這麽做的?可是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整個下午,她一直處于一種走神的狀态。看起來挺正常的人,還拿了本書在那兒看,不時的翻兩頁,還勾勾畫畫地做了些記號。唯一不正常的是,那本書是拿反的。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她繼續不正常地逮着手邊的胡蘿蔔啃,對于就放她面前的南瓜汁視而不見,身邊的人頻頻看向她,她卻一點都沒感覺到。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了她去斯內普教授那兒。這個姑娘像一個游魂那樣飄進了斯內普的辦公室,臉上挂着極其不正常的癡呆兒一樣的表情。
斯內普饒有興致地欣賞着這個學生的呆相。他今天心情很不錯,雖然整治隆巴頓的舉動被格蘭傑擾亂了,但最後那個反轉,波特臉上的表情大大地取悅了他,更別說後來的魔藥課,格蘭芬多的一年級生起碼在他這兒丢了二十分……
“也許你能反應過來這兒是哪兒。”斯內普把手邊的書一放,端起杯子啜了一小口,滿意地看着容玖眼中的迷茫迅速消失,然後變成了……震驚?
“我我我……我走錯地兒了?”
斯內普的臉色頓時不怎麽好看了。
“現在是五點五十五,容小姐是想在課前來一次美妙的……維持五分鐘的約會?”
容玖擡起手,狠狠地往自己臉上拍去。很快的,雙頰就通紅了起來,看得斯內普有些目瞪口呆,但容玖的神色很快就恢複了清明:“啊,哈哈哈哈哈教授晚上好啊,晚上吃的有點撐,撐得我腦子都不好使了哈哈哈哈哈。”
“用疼痛刺激自己的大腦是個不錯的方式。”斯內普露出一個感興趣的笑容,“也許今天晚上我們可以試試,疼痛是否真的能提升人的智商。”
“不……教授你等等……不,教授你冷靜!你你你有話好說,先把魔杖放下!”
十多分鐘過後,容玖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浸透,巫師袍上多了好幾道口子,看得她心疼無比,不過好在這個口子沒劃在她身上,心疼就心疼吧,比肉疼好……
“看來這個假期并沒被你荒廢。”斯內普對此還是比較滿意的。
“呵呵呵呵我怎麽敢呢。”容玖咬着牙假笑。對嘛,你預計我這個假期會荒廢訓練,所以連粉身碎骨和神鋒無影都用上了?
這是測試還是想我死呢?
斯內普聽出她言語中的憤怒,心情大好。随手一揮,一把圈椅出現在了容玖身後:“你有十分鐘的調整時間。”
容玖也不客氣,喘了片刻後,對自己施展了一個“清理一新”,至于自己的袍子,管他的呢,待會兒說不準還要添新傷,等到回休息室再一起解決吧。
坐在椅子上,閑下來的容玖不由得又想起了下午看到的那封信。
西弗勒斯帶回來的一個預言……
鬼使神差地,她再次問出了口:“教授,您怎麽看黑魔王的?”
等她回過神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而斯內普的臉色已經和他的頭發一個顏色了。
容玖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魔杖在她手上悄然地握緊,另一只手也按上了符咒,就防着斯內普一言不合就動手。誰知這次的教授只是用他具有殺傷力的眼神狠狠地淩遲着容玖,并沒有動手。
大概過了兩分鐘,斯內普的臉色略有好轉。他從一邊扯過一篇論文,一邊狀似無意地回答:“很有實力。”
這就完了?
大概是覺得作小死也是作,作大死也是作,容玖索性作的更徹底一點:“如果黑魔王回來了,您……打算怎麽辦?”
“刺啦”一聲。
厚厚的牛皮紙被斯內普手上的鵝毛筆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他緩緩擡起頭。
容玖只覺得背後一涼,下意識地就想逃跑。但就在那一瞬間,她的神志突然恍惚了起來。
過去再次在她的眼前被打開。
和德拉科的對話,對于自己身世的猜測和讨論,知曉結果的震驚,辦公室裏教授寂寥悲傷的身影。
和潘西的夜談,和多比的談話,馬爾福莊園的震撼和溫暖,密室中的虛驚一場,和斯萊特林的對話,密室的真相,看到另一個“容玖”的震驚,被教授扶起來的安心,知曉真相的震驚、難過和自我懷疑。
假期中和德拉科的惡作劇,和納西莎的對練,知曉小天狼星布萊克出逃的期待,一直到……下午的時候,納西莎寄來的信。
這是怎麽了?
容玖努力地晃了晃頭,試圖把自己的神志喚回。似乎這個動作真的有效,辦公室在她的眼中漸漸清晰了起來。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容玖不安地看了一眼斯內普,卻發現後者不知什麽時候又低下頭,在那一頁上畫了一個大大的“D”,一邊搪塞道:“那時候就知道了。”
自己這麽失态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就這麽沒事了?
容玖本能地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是來不及多想,因為休息時間過了。斯內普把論文往邊上一放,再次拿起魔杖:“剛剛我用到了一個咒語,‘神鋒無影’……”
——————————————
走上正軌之後的日子過得特別快,一切都順利地進行下去。
只除了海格的神奇生物保護課。這一周,他帶來了弗洛伯毛蟲,這種生物看起來惡心極了,看得容玖一直起雞皮疙瘩。這節課上的沉悶而無聊,讓她十分想念她的溫德。
哦——應該是海格的溫德。
到了星期四,德拉科的心情幾乎到達了一個糟糕的頂點,因為盧修斯終于明确地回信,告訴他,海格不會受到影響,他還會在他的職位上待下去。使得他在魔藥課上頻頻出錯,連帶着斯內普的臉色也陰沉了下去。
斯內普心情不好,斯萊特林的人開始頻頻地挨罵,格蘭芬多的分數就開始嘩嘩啦啦地往下掉。
這兩個人,都是自己心情不好別人也別好過的主。
當天下午,又是黑魔法防禦術課。容玖照例帶上了自己的家庭作業,打算趁着黑魔法防禦術課好好的寫一寫。誰知課過了二十分鐘,講臺上依舊沒人,教室裏的喧嚣幾乎把房頂也掀了,吵得容玖什麽都寫不進去,索性把書一合:“我去找教授。”
“哪個教授?”
“随便了,至少能處理一下這兒的事兒……”容玖嘆了口氣,“好好一節自習課,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德拉科無語了一下:“這是黑魔法防禦術課。”
“都一樣。”容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