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好在我奶奶并沒有對承太郎搞事。她只是用那種非常高深莫測的眼神看着他, 時不時表現出一種廚師分析食材的冷酷和精明來。
大概是也注意到了奶奶的表現, 承太郎吃完飯就走了。
真是太好了,他沒有厚着臉皮提出“喝酒了打算留宿”這種要求!雖然要我分析的話,他接下來的動作應該是先考大學, 然後繼續來我家耍流氓, 從蹭飯到拖時間留宿一氣呵成。
哼,以為我看不穿你的話就太天真了。
說到底,雖然我真的很鴕鳥,但是要認真分析起來的話并不輸給任何人啊。
還是早點搬回學校宿舍去住也許會好一點吧。
啊, 說到學校宿舍這種事情, 我前不久才剛剛作出讓全校矚目的事情來啊。
我把臉埋進了手心裏,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但是沒有關系, 全東大彙集了日本六十萬考生中那百分之零點五的怪胎, 多我一個不多, 少我一個不少,不會有誰太在意的。
而且呆在校園裏的好處就是,在二月份這種整個大街上都飄滿了讓人火大的戀愛酸臭荷爾蒙味的的月份,東大校園的小路上四處都是單身狗的清香。
尤其是情人節這種反人類的節日, 全國的女子高中生都忙着往心上人的儲物櫃裏塞巧克力, 而東大生們卻都在沉迷學習。
說到情人節啊,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收到過什麽巧克力,好像在很小的時候媽媽為了“讓你看上去更加像個女孩子”而曾經買過一些原料讓我做巧克力送給“想要送的男孩子”。
當然最終結果是我爸趁着大半夜溜進廚房把所有的巧克力都吃掉了,為此他拉了兩天的肚子。
有這麽個蠢爹我基本上是放棄做巧克力送人了。
至于買現成的巧克力的話, 雖然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是個“收支平衡”主義的奉行者,你想想啊,現在一般來說好一點的巧克力都很貴,如果送出去得不到對方的回禮的話豈不是很虧嗎?便宜一點的巧克力對方又會當作義理巧克力而随便去百元商店買張手帕拿來當作回禮或者直接不回禮對吧?這種事情當然是嚴重違背我“收支平衡”主義的啊!
“會考慮這種事情你從一開始就輸了。”這是我和朋子聊天的時候她吐槽我的。
大、大概吧。
Advertisement
反正我是不理解情人節這種讓巧克力和安全套銷量直線上升的節日到底有什麽好讓人激動的,要激動也是巧克力和安全套生産廠家比較激動吧,說到底“情人節”這種舶來節日純粹就是一種成功的營銷手段而已,本質上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人類對自己的行為尋找的一種借口而已……啊,這麽說這又不知不覺把自己開除人籍了。
然而我還是太天真了。
人類對交/配這種事情的執着真是印刻在了本能之中,就像是該死的情侶狗們對單身狗的譏諷是流淌在血液中的一樣啊!
我沒有想到,這些家夥已經深入到了東大這塊單身狗最後的樂土了!
是的,我回到學校住宿之後,二月十四日這天我和往常一樣走在校園的小路上,結果被在草叢裏伏擊的采訪者逮了個正着。
我看着那個幾乎要怼到我嘴裏的麥克風,默默的向後退了一步。
“請問你是東大的學生嗎。”對方這樣問到。
……我當然是東大生啊,難道我還是東大的掃地阿姨不成嗎。
“東大醫學部三年生,山田花子,二十一歲,不知道,沒有困擾,目前沒有計劃,不想戀愛over。”我一臉冷漠的回答道。
這個時間段,這個節日,這個渾身上下閃耀着皮卡皮卡粉色光芒的打扮,我已經看穿你了!你的每一個問題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對方的表情囧了一下,“那麽請問……”
“沒有戀愛經驗,沒有喜歡的類型,我的戀人是學習,謝謝。”我繼續一臉冷漠的回答。
“……你讓我問完好不好!”對方一臉的崩潰。
“有什麽好問的啊,無非就是‘你今年幾歲了’,‘有沒有男朋友,談過幾次戀愛’,‘喜歡的類型是什麽,有沒有人在追你’,‘在戀愛方面有什麽困擾嗎’,‘今年是否有戀愛計劃’之類的問題吧。“我嘆了口氣。“還特地在草叢裏埋伏你真是辛苦了呢。”
“真、真厲害,完美無缺的猜到了所有的問題……不愧是東大生嗎。”記者向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那麽,能不能請你回答一下‘在戀愛方面有沒有什麽困擾’這個問題呢?”她契而不舍的拿着麥克風對着我,“這可是面對全國觀衆的現場場外采訪啊!”
還真是糾纏不休啊……
呀噠,你到底懂不懂啊,就是面對全國觀衆的場外采訪,回答這種問題才比較羞恥啊!
“困擾的話……”我摸了摸下巴。
困擾的話我有很多啊,比如說被年下追求或者被年下追求,以及被年下追求之類的。
“沒有。”我回答她。
對方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我這麽不配合的采訪對象,兩只眼睛裏迸發出了以求勝欲為燃料的火光,“那麽!請問有沒有受到過讓人困擾的追求呢!”
......
這個問題問的真是角度刁鑽啊!
有沒有受到過讓人困擾的追求?我目前就有啊!等等,承太郎那到底算不算追求我?我仔細思考了一下他在我家做的事情,好像……一般來說跑到我家耍流氓蹭飯這種行為真的能叫追求嗎?
如果這個不叫追求,那麽到底什麽樣的行為才能配得上“追求”這個詞呢?
“那個……請問一下啊。”我擡起頭來看着鏡頭,“到底什麽樣的行為才能被定義為追求?”
“……”對方陷入了沉默,“好的!”她轉向了一邊的攝像,“今天第二位采訪的是來自東大醫學部的三年生山田花子小姐,她目前的生活狀況真是相當的充實呢,不愧是東大生,沉迷在學習的海洋中,讓人羨慕不已呢!”
……所以搞半天你也不知道嗎!
行不行啊你!
目送采訪隊伍離開之後,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花京院嗎?”
對面沒有回答。
“我有個問題很想問你啊。”
作為承太郎的狗頭軍師,他幹的事你肯定有一半功勞。
對面還是沒有回答我。
“到底什麽樣的行為可以被稱為追求啊?如果只是一方面死黏着另一個人,這種行為難道不應該被定義成‘騷擾’嗎?”
“可是如果不粘着對方的話,又怎麽能叫追求呢?”
電話那頭是長時間的沉默。
“而且啊,要花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去騷擾另一個人,這種行為真的可取嗎?從個人經濟行為上來說,這實際上是一種高風險投資吧?”
電話那頭還是沉默。
“喂,花京院,你有在聽我說嗎?”
“我也覺得追求人這種行為非常的麻煩。”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低音炮。
“所以——”
他接下來的話轟的我振聾發聩,暫時失聰,需要吸氧。
“承太郎你這個八嘎!!!!!!!!!和海豚生孩子去吧!!!!!!”
我一氣之下砸了手機。
艹——
“我的手機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花京院:……不愧是承太郎,輕易的就打出了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