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病
“噢, 她的生母還活着。”加西亞敲着鍵盤, 找到了麗茲的親生母親。
“對她來說沒有意義了,而且她媽媽應該也不會想要跟她相認的。”翠斯塔搖着頭, 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
“不一定,她媽媽送走她的時候才十五歲,那個時候連人生觀都沒有建立起來。而你看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了,她也許會想要見一見麗茲的。”瑞德卻不那麽認為,人一生之中會有很多改變, 有些想法不會保持一輩子的。
翠斯塔咬着唇,沒有說話。
瑞德看了她一眼,立馬将她拉到了一邊, “翠斯塔,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告訴我?”
“查德他……,他說他才是我的親生父親。而且我的聯覺症, 是他遺傳給我的。你知道嗎,我一想到我的天賦都是那麽一個變态的人賜予的, 我就覺得惡心,我就完全不想用!”翠斯塔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很慶幸自己的臉和克萊爾一樣,沒有遺傳到查德任何一點特征。
“他這麽告訴你的?”瑞德嘆了一口氣, 轉身就帶着她到了物證室,“既然你都這麽覺得了,那現在就來驗一下你和他的DNA吧, 反正你也沒有什麽顧慮了,對吧?”
翠斯塔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慢慢地拔下了自己的一根頭發,“如果是,你就什麽都別說了,我還可以裝作忘記了。”
“好。”瑞德很理解她這時的自欺欺人,他答應了下來,拿着頭發進入了物證室。
查德的屍體還在南非,不過DNA的數據卻已經進入數據庫了,這邊只需要做個對比,一個多小時就能出結果。
這段時間裏瑞德沒有讓翠斯塔焦躁地等待,而是帶着她去到了市區。他和她一起走進了一家藝術博物館,現在這裏展示着的全是現代藝術。
看着裏面那些莫名其妙的展品,翠斯塔不禁笑了起來。
瑞德從包裏摸出了一卷畫,遞給了翠斯塔,“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你放到那邊那個展臺上去。”
翠斯塔回頭一看,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一個長條形的展臺,作品的名字叫做“空氣”。她擡頭看了瑞德一眼,沒想到他居然也會使壞啊。
“我最近補了不少藝術史,但是現代藝術我真的一點都看不懂,這讓我很生氣。所以我覺得,應該讓這些人看一看,什麽才叫藝術。”瑞德給翠斯塔的這卷畫就是她平時畫的,而且還是她随手亂塗的那種作品。即便是随性的畫作,藝術性也遠遠超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有攝像頭的。”翠斯塔很小心,往天花板的角落看了過去。她倒是無所謂,但瑞德畢竟是FBI啊,這麽瞎來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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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瑞德立馬打了一個電話給加西亞,讓她黑進了這家畫廊的監控系統。
加西亞給了他們一分鐘的時間,她會用其他畫面來代替的。
見周圍沒什麽參觀的人,翠斯塔立馬把自己那幾幅畫放了上去。而且她還故意沒有把畫完全展開,弄得很神秘的樣子。
兩人惡作劇完了,立馬逃離了現場。
回到BAU的時候,報告剛好出來。瑞德幾乎都沒有給翠斯塔等待的時間,拿起報告就直接看到了結果。
翠斯塔眨眨眼,心裏很是緊張。她是可以不在乎,但是這就跟你吞下了蒼蠅一樣,對健康無害,但是會惡心。
“不是,親愛的,我确定你應該是布萊迪.曼斯布裏奇的女兒。”瑞德抱住了她,他雖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心情,但是看到她開心,他才會快樂。
芬奇告訴他的故事,這幾日裏他還沒來得及告訴翠斯塔。不過他覺得這事還是應該芬奇親口講述給她聽,于是一手拿着報告,一手拉着翠斯塔,兩人就去了紐約。
翠斯塔看着坐在沙發之中的芬奇,覺得他一下子老了好多。本來就很稀疏的頭發,現在已經接近花白了。
她眼眶一熱,就要哭出來。自己失蹤的這幾天,他一定也很煎熬吧。
“爸爸,我回來了。”翠斯塔直接撲進了芬奇的懷中,此刻的她才算是真正放棄了血親的界限,将他認同為自己真正的父親了。
“親愛的,瑞德沒有告訴你嗎,你的親生父親應該是布萊迪。”芬奇擡眼看了看瑞德,他有些驚訝,瑞德居然沒有将這個故事轉達給翠斯塔。
“他反正都不在了。”翠斯塔對這個布萊迪沒有任何感覺,她又沒有見過他。
“不過他的財産還在,當年他把他所有的財産都給了我。經過這些年的投資,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必須将這些錢都還給你。”芬奇摸着翠斯塔那頭順滑的金發,他的眼神變得很清澈,以往那些回憶的畫面再也沒有出現了。
“我對金融不了解的,你拿給我,我也只能存銀行去。不如爸爸你繼續幫我投資啊,嗯,最好在醫療方面。”翠斯塔想起了瑞德媽媽的事情,她希望能把這些錢放在醫學研究上。
芬奇點點頭,他也知道翠斯塔的性格,硬塞給她,她肯定是不要的。
一切都雲開霧散了,翠斯塔心情很好,她特地親自準備了一頓晚餐,三人一起圍坐着,就跟普通的家庭一樣。
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就算翠斯塔做的食物味道一般,瑞德也很高興地吃了個精光。
吃過飯之後兩人就回了華盛頓,畢竟明天還要上班的。不過特區那套房子翠斯塔有點陰影了,她立馬聯系了一家房地産公司,就準備賣掉了。不過瑞德也好幾天沒回家了,兩人都沒力氣再做清潔什麽的,幹脆就到酒店休息一晚。
随意打開了電視當做背景音樂,翠斯塔卻沒想到能看到自己的作品上電視。
瑞德也注意到了,他坐到了翠斯塔身邊,看着這一條啼笑皆非的專題報道。
這幾周特區裏舉行了好幾次現代藝術展,其中只有一場引起了比較大的關注。而這一場正好就是翠斯塔他們去的那一個,其中翠斯塔惡作劇的那一個作品,獲得了極高的評價。
尤其是那桌子上的幾幅畫,被誇得要上了天。
好幾個畫廊老板都評價說這幾幅畫的配色和光影運用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大師級別的,就算說是當代莫奈和梵高,都不為過。
不過報道都沒有說這個作品的作者是誰,估計藝術展的舉辦人員也清楚,這幾幅畫是憑空出現的。
翠斯塔笑了起來,她打開了INS,注冊了一個號,然後把自己的一些畫作甩了上去,還取名為“一個小藝術家”。
瑞德看着她繼續着這個惡作劇,建議道,“不如你開一個畫廊吧,起碼可以扭轉一下現代藝術的審美。”
“這個建議我接受了,不過我開一家畫廊的話,我就要給麗茲先辦一場畫展。她現在無依無靠,需要找一點實際的東西來支撐她。”翠斯塔想到的是麗茲,她始終牽挂着她。
“嗯,與其去尋找她從未見過的生母,不如讓她快點融入社會。”瑞德點點頭,他和翠斯塔還有麗茲其實都很像,親情都是不完整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瑞德就先去洗澡了。翠斯塔對這則新聞很感興趣,就趴在床上研究了起來。
瑞德洗了一個熱水澡,他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舒爽了。雖然他們兩人的人生之中可能還有很多挑戰,但是他覺得這一刻他是幸福的,那就足夠了。
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
随意把頭發擦了擦,他才走出了衛生間。打開冰箱看了看,他準備沖一點飲料來喝,“親愛的,你想要喝紅茶還是綠茶還是咖啡?”
翠斯塔沒有回答他,還是很認真地在看着電視。
瑞德笑了笑,他站了起來,又問了一句。可是她依舊沒有回答。
覺得有點奇怪,瑞德繞到了翠斯塔的身後,他站在床邊,滿臉憂傷地看着她,“翠斯塔?”
可是翠斯塔還是沒有轉頭看他,只是拿着筆,在塗塗畫畫着。
瑞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向着她伸出了手。
這時翠斯塔突然感覺到一滴水滴在了她的背上,那水珠冰涼,讓她立馬縮了縮脖子。她回過頭,看到了頭發還濕漉漉的瑞德,“你怎麽了,也不把頭發吹幹,小心感冒!”
“你幫我吹吧。”瑞德坐到了床上,低垂着腦袋。
“好啊。”翠斯塔跳了起來,她把吹風機拿了過來,幫瑞德吹起了頭發來。不過她沒有找什麽話題聊,而是緊閉着嘴。
“翠斯塔……”瑞德又嘆了一口氣,他伸出手,握住了翠斯塔的手腕。
“嗯?”翠斯塔連忙把吹風的開關給關掉了,坐了下來,盯着他的臉。
“你是不是聽不到了?”瑞德擡起了頭來,一字一句,緩緩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