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永遠不要低估技術
何故知一時忍不住哈哈大笑，那種狂妄中透露的自信讓安筱眯了眯眼。
小李有些擔憂，“蘇顧問，這……”話沒說完就被安筱擡手止住，他看安筱泰然處之的樣子，忽然覺得又是一場大戲，索性旁觀。
輝創的其他人含蓄幾分，笑意隐藏在嘴角就像是舒了一口氣。
何故知笑對安筱，“蘇顧問，您還年輕，這私人感情一時分不清，我能理解。”他沉下眼，“不過，蘇顧問恐怕不适合再做我們的技術顧問了，這次的事看在蘇顧問過去曾是輝創員工的份上，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安筱低頭輕笑，手指在桌間随意地敲動，突然頓下，她說，“可是我卻要咎一咎。”
“你！”何故知拍桌站起。
安筱從容以對，繼續，“何總監，您這時間線是不是捋錯了？”她緩緩走到何故知的身邊，就像随意聊天般說道，“封氏在上周之前沒有對外公開過任何關于全息技術的研究消息，啊……不，”她轉頭直對上何故知的臉，四目對峙，“應該說這個消息，我們到今天都沒有發布過。”
她湊近兩分逼得何故知不得不退讓靠在桌上，安筱繼續，“那我就奇怪了。這份半月之前拟定的計劃書憑什麽以讀心儀為技術核心開展全盤宣發計劃，又憑什麽號稱是從封氏受到的啓發？何總監，您能向我們解釋解釋嗎？”
會議室裏陷入僵滞狀态，輝創的人互相對視都看到了一絲惶恐，這指向何故知和封氏技術內部有關聯，這等同于商業機密洩漏。
小李沉下眼助勢，“我倒是說剛才何總的話，我怎麽聽不懂呢，可憐我一個封氏內部員工到現在都沒有聽說這個技術消息……”
“啪……”何故知将項目書拍在桌上，“封氏腦科學技術實驗室向來以黑科技著稱。我不了解封氏內部情況，外界網絡流傳的信息給我錯誤的觀念，蘇顧問何必借事說事。”
安筱含着笑，抱臂點點頭，轉到操作臺前，“何先生說得有理……”然而話鋒一轉，“可惜這專業素養讓安筱無奈啊。”
下一刻，安筱在何故知暴躁的眼神和輝創惴惴不安的态度中又一次打開了操作臺。
何故知猛地坐在椅子上，“我有權拒絕配合讀心儀操作，這屬于侵犯我的隐私。”
安筱挑挑眉，“當然可以。我也沒打算讓何先生來體驗一下，畢竟是我司機密技術。”她慢悠悠地說着，手指卻飛速地在鍵盤上敲來了一連串算法。
何故知到底是做技術的，看着滾動的代碼眼眸微縮，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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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筱笑，“想來何總看明白了這串代碼了。那安筱可獻醜了。”說着，回車鍵一敲，代碼刷刷而過，彈出界面刷過無數個搜索信息，精準而全面，這個搜索消息是“封氏+技術+全息+讀心儀”，最後的匹配結果可笑到“0”。
安筱靠在操作臺上看着刷過的結果，繼續說道，“何總，這是最簡單的網頁爬蟲抓取結果……您告訴我，在這樣一個搜索結果中，您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何故知放在項目書上的拳頭捏得生緊，沒見過這般打臉的，更可氣的是封氏集團的技術信息竟然保密到這種地步，網上居然沒有半分消息源。
技術面前，謊言變得毫無力量。
何故知靠在椅背上，推卸責任，“這本項目書是程總監總覽，小林執筆的，我不過是提了自己的技術猜想罷了。”到這份上，他直接将自己摘出，咬死了項目書的來源。
他太自信了，大概是安筱那句“沒有證據”給了他力量。
确實，所有的郵件傳遞和原始文件都被消除了痕跡，無法證明來源，這群盜用者便可胡作非為。
安筱早料如此，她說，“何總怕是忘了，半月以前我是輝創的員工，同樣那個時候我也懂技術。我的确沒有原始文件證明，但是我有記錄。”
何故知被安筱氣定神清的氣勢驚住了，他話都來不及反駁，卻見安筱打開了一個監控畫面，畫面裏正是那日程總監強行讓安筱加班的過程，而這個監控畫面正好對上了安筱的電腦。
技術讓這個屏幕裏不過十分之一大的模糊屏幕清晰的展現在衆人面前。
畫面加速滾過編輯的文檔信息，安筱按下暫停鍵，如果說文字在放大的視頻中略有模糊，那麽這張産品圖……“各位，麻煩翻開項目書的第14頁，這場産品圖是不是相吻合。”
小李，“大致觀感上幾乎一致。”
輝創的人心虛了卻按捺住，只對上何故知，要他全權處理。
果然，何故知翻都不翻，優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笑道，“這種沒有細節的照片可證明不了什麽。”
“也對。”安筱平靜地跟着他話說道，轉而手上操作，屏幕上畫面一轉卻拖出來一串系統日志。
系統日志上記錄了詳細地時間和機型，內行人一言明了，這是一段入侵記錄。
何故知的臉色變了。
“這是我保存下來的、那天侵入我電腦裏、删除我電腦原件的信息。”安筱對上市場部的一群人，“當然了，方便顯示，我還原一下當時的電腦畫面。”
記錄轉化成視頻，視頻裏就是安筱當天看到的文件被自動删除的影像，結合當時的市場部監控，一瞬間幾乎确認。
何故知又一次拍桌而起，“不過是一串記錄，誰看得清這被删的文件是不是電腦文件。”
安筱勾着笑，點點頭，“也對。但是，何先生您別慌，我可沒說這個是證據。我是想給您看吶。”她将系統日志上記錄的入侵地址調出來，“你瞧，這個地址想來何先生認得吧。”
“——您公司技術總監的電腦地址。”
何故知臉色變了幾變，矛頭一轉，隐隐察覺到安筱的目的，索性推脫，“當時是林總在任，沒想到林總還能作出這樣的混賬事情。不過可惜，林總涉嫌和程總監勾結，洩露我司機密已經引咎辭職了。他對您電腦入侵的事也沒法追究了。”
安筱抱臂看他，“林墨總監和程總監的事我管不到，我只是想讓您看看一個新的系統日志，來源于這個電腦的。”
何故知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了，他強作鎮定，卻見新的系統日志刷刷而過，最後定格在一條記錄上，可笑的是這條記錄完整的記載了黑客程序的操作。
入侵電腦（記下了安筱原電腦的MAC地址），入侵信息（記錄了删除文件，删除郵件操作），而文件名清晰的展現在衆人眼前，正是此行項目書的總名稱。
輝創的一行人慌了，誰的眼睛都不瞎，誰都知道這半個月前的信息早于他們內部評估，根本沒有時間動機造假，這就是明晃晃擺在眼前的證據——有人删了原始文稿。
“我沒想到林墨居然這樣做。”何故知按着頭，異常惋惜說道，“他和程總監互通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這麽陷害公司員工。我應該早就發現的”
這一招感情牌打的太漂亮了，直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離職的人身上。
可安筱并不願意放過他，好歹林墨曾是蘇安筱的追求者，怎麽遭安筱也得護護。
她說，“何總，您慢點惋惜，待會你還得為自己惋惜呢。”
會議室登時驚了，何故知緩緩擡起頭對着她，眼神裏交織着慌亂和質疑，額上因為緊繃暴起一根根青筋。
卻聽安筱繼續說道，“何總，術業有專攻，您懂黑客技術，可惜這技術用的還不夠細致。”她敲了敲鍵盤，“我既然能扒出輝創技術總監的系統日志，自然也能拉出程總監的系統日志。”
安筱看了看屏幕，故作驚訝，“呀，可能都不需要查看系統日志了，程總監太不小心了，電腦也不定期清理。”緊接着，她調出一條隐在後臺代碼中的郵件信息，千言萬語落在最後一句話上——
“老何，幫我搞死一個人，事成之後我可以幫你拿下技術總監的位置……”
何故知一腳踢開了椅子，拿起項目書就要出去。
安筱遙而喊道，“何總，急什麽，這些記錄我可備份了，你看……吃一塹長一智，我可不想再被莫名其妙坑了。”
回應安筱的卻是一聲狠狠地摔門聲。
安筱勾着笑倚在操作臺前，她問輝創來人，“各位還想看看他們具體的溝通信息嗎？”
“不……不用了。”市場部總監Andy已經坐不下去了，勉強維持個笑臉，暗下擺擺手讓其他人收拾收拾，面上朝着安筱道歉，“實在不好意思蘇顧問，我新接任市場部，沒想到我司內部這麽混亂，讓您見笑了。我回去一定會轉答總裁，整理資料後定然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就靜候消息了。”
“好的……好的。我們先告辭了。”輝創的人再次灰溜溜地走了。
小李感慨道，“原來輝創內部已經混亂到這個地步了，差點讓你平白委屈了。看來輝創林總監的離職和他們拖不了幹系。”
安筱無所謂地笑了笑，她其實一點不在乎這個，她對小李說，“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
“嗯？”
“永遠不要低估技術。”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所有涉及的技術操作半資料半胡扯，抱抱各位小天使~
麽麽~謝謝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