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憧憬
安筱開心到忘記自己的傷痛，轉而一晃腦又對上封衍那張冷面。
她瞬間收了得意，讨好地撣了撣封衍身上的灰塵，“老板，要不去上面休息一會吧，這麽晚了，少折騰一點。”
“不用了，你先上去吧。”
安筱遲疑了，可是對上封衍的決定，她就沒辦法，只好聽命老實地回去。
她走進公寓樓裏，偷摸地轉頭看封衍，卻見封衍還站在原地不動，安筱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封衍卻依舊不動如山。
電梯落下，安筱站在電梯裏，就看着電梯門緩緩合上，封衍的身影漸漸消失。
她靠在電梯裏，心裏頓生了些想法。
“封衍是不是知道我是顧城玦的女朋友？”
系統不知态度的“嗯哼”了一聲。
安筱繼續自言自語，“他肯定知道。所以，他在第一次救我之後就查了我的身份。此後都是以照顧侄媳婦的态度，在照顧我？”
莫名有點虐是怎麽回事？
系統心災樂禍的“呵呵”一聲。
安筱猛地擡起頭，盯着電梯裏反光鏡，她說，“其實從第二次遇見他的時候，我就已經全部暴露了。他卻一直不動聲色。”
系統壞笑嘲道，“現在怕了吧，現在知道大佬城府很深了吧。”
然而，叮得一下電梯鈴響，安筱卻驀然按下了一樓鍵，腦回路清奇，“不！這才是我欣賞的人啊！這說明他觀察的是作為安筱的我，而不是蘇安筱。難得在小說世界裏，有人關注着安筱。這個老大我認下了！”
說着，氣勢待發地就要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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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驚訝地喊了好幾聲，“那你這麽出去幹嘛？”
“和老大表忠心呀。”
“不，不是，親親，難道你不覺得這麽深更半夜出去，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嗎？”
“哪裏不對了？”
“會讓人誤會的啊。”系統苦口婆心，“誤會您和封衍真得有什麽。”
“什麽？”
“愛呀~”
一個字成功止住安筱的腳，她低着頭挪挪步子，“好像，是有一點。算了。”安筱尴尬地重新按回了頂層。
回到家後，安筱沖到落地窗前，卻見樓下隐隐約約地一個身影。
忽然覺得心裏滿滿的，她一步一挪地打開燈報信，心裏卻想着，“系統，這人設再也拖不了了。我要行動了！”
……
一整個晚上安筱都沒有好好睡覺，她一直在思考到底以怎麽樣的方式才能體驗到生死危機之感，而又如何在生死危機中幡然悔悟擺脫人設束縛。
安筱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攪成一團漿糊。
系統優哉游哉地模拟出吃瓜地聲音了，一口吸瓜聲響起後，系統說道，“親親，建議您好好維持人設呢~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安筱呵呵一笑，回了一個“不可能”。
時間過得異常快，天際第一縷亮光升起，安筱猛地在床上坐起來。
她想到方法了。
她打算破罐子破摔。
系統：什麽意思？
安筱：糾結那麽多幹嘛，直接碰瓷去。
系統：……
系統：女主怎麽可能去碰瓷，親親，您是不是徹夜沒睡，懵了？
安筱卻是一臉諱莫如深，她掀了被子走進衣帽間的落地鏡前，看着自己這張憔悴的臉，嘴角勾着神秘而滲人的微笑，擡起手拂過自己的面龐就像是在撫摸陌生人一樣。
“你瞧，我現在這狀态，多麽的憔悴，多麽的哀傷，多麽的魂不守舍。”鏡子裏的安筱因為通宵微妙，眼角青黑幽深，眼裏滿是血絲，嘴角耷拉，這樣一張憔悴的臉，道不盡的苦楚與難過。
“你說，這麽一個渾渾噩噩的狀态，如果維持一整天，到深夜的時候要是不小心……”安筱像個演戲的小醜一樣突然比劃出炸裂地手勢，“嘭。撞了。”
系統目瞪口呆，“這……這宿主瘋了。”
然而，安筱收起那表情，抖抖身子就恢複原狀。
“我沒瘋。預設一下車禍現場。”
安筱換上衣服出去，系統嘀嘀咕咕地不懂，“那宿主，你去碰瓷誰，這麽一鬧會讓對方有心理陰影的。”
這一句話瞬間讓安筱頓在原地，臉色幾經變化，遲疑、愧疚、退縮、掙紮、又在最後一刻變得堅定。
“沒關系。”她邁開步子，腳步異常得沉，飽含糅雜的情緒，她說，“我會找一個有攝像頭的少人的三岔路口。”她像是一步一步地在說服自己的良心，“監控會證明那人的清白。而且，我又不會死的，不會對那個人造成心理影響的。”
最後一句話落下，她站在洗漱鏡前，沉着臉對自己鄭重地點頭，立下決定，“就這麽樣吧。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其他的方法不會觸發人生萬花筒的。只有車禍的那一個間隙是最直接的。不會對自己、對他人造成任何損傷。”
安筱打開水龍頭，水嘩嘩流下，她捧了一手冷水覆在臉上，像是去沖刷掉那份良心過意不去的自責。
系統嘲諷，“你就是太愛惜自己，不想自己再受傷而已。”
浸在水裏的安筱猛地擡起頭，鏡子裏的人眼神格外的堅定，“閉嘴。”她緩慢地擠出牙膏，冷冷說道，“無論你說什麽，我都要去嘗試一下。”
心意已決，安筱憔悴地去上班，全程默然地醞釀着一種渾渾噩噩地狀态。
X實驗室的小夥伴們，覺得今天的安筱格外的不對勁，以往那個愛笑、愛玩和大家打成一片的蘇安筱變得憂愁、哀傷而生人勿進。
就像是一個葬花悼念的失意美人。
“安筱，你沒事吧？”眼鏡男郭浩擔憂地詢問，卻換的安筱疲倦地笑。
她說，“我有點累。”
郭浩直男屬性“哦哦”恍惚明白了，他笑回，“那你休息一下，還以為你生病了。感覺變了一個人似的。”說完就去做自己事了。
安筱回望自己的屏幕，彎着嘴做作的哀愁。
心裏卻是單句循環——
我現在是蘇安筱，我很悲傷，我很難過，我男朋友不愛我、還打我。
不斷地心理暗示才能再最後自欺欺人。
不過，今天的事似乎有些多。
沒過多久，許揚叫安筱去總監室。
許揚異常的高興，叫安筱進來後，就自顧自地說開了。
他繞着辦公桌三番敲打，“安筱！你那技術成了！”
沒聽懂的安筱表示好像沒什麽重要事，繼續垂頭喪氣。
許揚又轉了一圈，“是你那讀心儀！封總同意了！”
安筱眨巴眨巴眼，工作重要，人設待會再說。
她大步走到許揚桌前，“老板決定要做？他能上去解決那些公論？”
許揚撐着老板椅，得意一笑，“老板的權勢當然可以。”然而，他卻話鋒一轉，“不過，老板讓我們先做直入儀，讀心儀呈現腦思維挑戰性太小，将虛拟場景導入到腦思維中，構造真實感觸，才是最具挑戰性的。”
他前傾着身子，對安筱說，“網上展望的全息技術，無論在游戲業、還是在醫療業都是呼籲已久，現在就由我們來實現它。”
安筱對上許揚的笑，這般自信、這般壯志的模樣瞬間讓安筱熱血沸騰。
許揚繼續，“現在你收藏的前輩筆記，願意分享給我X實驗室嗎？”
安筱燦然而笑，“自然。”
許揚興奮地一拍桌子，挺直身子，“好！我會讓法律部加急拟出合約來。我先安排一下任務。”
說着，許揚按下內部電話，吩咐幾人進來。
安筱瞧着許揚的興奮勁，心裏亦是充滿憧憬，一旦直入儀做出來，世界互聯網史将會被重寫。
這一瞬，安筱只覺這愛情有什麽用，事業才是王道。
她慢慢垂下眼，更加緊迫地醞釀着那渾噩地情緒。
人設，快點崩塌吧。我不需要顧城玦，我靠我的技術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
沒過一會，郭浩和陳進和從外面走進來。
陳進和：“許總，您找我們。”
許揚坐回老板椅，一幅“我有大事告訴你們”的含笑态度。
陳進和激靈，繞過安筱就湊上去問緣由。
可，郭浩卻是不靈光，瞧着自演自戲的安筱，一瞬間反而慌了，消聲問安筱，“安筱，該不是許總要開□□會了吧。”
一瞬間差點讓安筱破功。
好在許揚接上，“安筱上回的讀心儀，你們聽說了吧。”
陳進和：“對。”
郭浩：“那是技術，安筱都處理好了。許總，您不能懲罰安筱。”
“啥？”一臉懵逼的安筱和許揚。
許揚左右一瞅，瞧見安筱，“安筱，你苦瓜着臉幹嘛呢？”
被揪出來的安筱左右一瞥，不好意思地否認。
許揚調笑道，“你這模樣就跟通宵了一晚上，我昨天沒給你加班任務吧。”
安筱呆愣，聰明人果真一眼就看出來，看來她還得磨磨情緒，她扭捏地笑，“其實吧。我剛把男朋友甩了。”
陳進和，“大神，您別逗我了。”
許揚：“好了，不鬧了。”他鄭重神色，“封總已經批下直入儀的技術項目，以安筱的讀心儀技術為核心，逆向研究全息技術的直入儀。這任務我就把它就給你們，安筱為組長，你們輔助她。”
“沒問題。”
“保證完成任務。”
“你們都明白這項技術的價值。”許揚雙臂扣在桌上，“也明白封總的作風。既然做就勵志完美。也不要辜負安筱特意為工作而失戀的貢獻。”
明擺着不信安筱解釋地調侃，幾人大笑，空留安筱苦着臉無奈。
安筱遲走兩步，回身問許揚，“許總，我這真不像愁容滿面、傷心欲絕、渾噩不知前路嗎？”
許揚：“你真不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