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救人
幾個混混放完狠話就準備結伴而逃。
安筱聽着這叫爹的語氣就笑了，幾步沖上前，擡手一撈，就拽住那領頭少年才接的脫臼的手。
“啪嗒……”手再一次脫臼。
那感覺換得那少年眼淚都止不住了。
安筱笑問，“錢呢？”
少年終于忍不住疼，掏了掏口袋就将錢翻在桌上，這才掙脫跑了。
老板拿着錢有些驚喜又有點惶恐，“這幾個小子平時霸王餐吃多了。其實我都習慣了，這麽一鬧……”他嘆了一口氣，安筱知道他擔心什麽，無非是平生事端，以後這些小霸王可能過來搞事。
安筱卻不在意，這事多簡單，她湊到封衍身邊，笑道，“老板，這善後的事可就靠您了。”
封衍捋了一把她頭發，上前安撫，“您放心，我會安排好，這群小子以後不會來鬧事，放心做生意好了。”
安筱的話或許不太分量，但是面店老板到底對封衍這氣勢有些考量，他點點頭半信半疑。
封衍付了錢和安筱一起回去，走在路上，封衍問道，“若是你一個人在這地方，你打算怎麽處理？”
“當然還是暴打他們一頓。”安筱一臉無所謂。
封衍平靜：“然後呢？”
安筱揚起壞笑，“然後，每晚到這裏來守着，足足暴打三頓後，看他們還敢不敢再鬧。”
封衍突然笑了。
安筱無辜地說道，“我一介女流一沒權二沒勢，也只能用這麽個方法。而且這種熊孩子就是靠打，不打他們永遠都那麽吊兒郎當的模樣，不知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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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衍不在說話，背着手慢吞吞地走着。
安筱瞧着他挺直的背影，忽而問道，“老板之前當過兵？”
“嗯。當過幾年。”
“那老板為什麽不一直做下去？”
“我要是一直做下去，怎麽會有今天的封氏集團？”
安筱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笑了笑，沒在多問。
夜裏的老小區格外的安靜，萬家燈火皆熄滅，人來車去的聲音也早已沉寂。
安筱和封衍一路走走聊聊，卻聽到奇怪的聲音，咿咿呀呀地叫着。
兩人疑惑地擡頭，四樓高處蕩着一個影子。
“是什麽東西？”影子很小，就像個半大的小孩，安筱心裏一咯噔，社會新聞看多了，恍然驚覺那就是一個卡在防盜窗橫杆裏的小孩，眼瞅着就要掉下去。
安筱下意識地沖過去，封衍卻拉住她，脫下身上的西裝，幾步奔到牆邊，襲身而上，徒手就攀登了上去。
“老板，您小心啊。”
封衍的攀登技巧格外的娴熟，腳勾，手夠，身蕩，不出十秒整個人已經到了小孩隔壁窗邊，小孩的哀嚎聲已經輕若蚊聲了，可身子卻還在下意識地掙紮。
眼瞅着小孩子的頭已經卡到一半，下一刻就要掉下來，封衍飛身卡在下水管縫隙上，在那小孩子下滑之際，後半下腰勾住小孩子下落的身體，安筱緊張地捂住嘴，內心慌張不安，生怕一個出聲對封衍造成什麽不利的影響。
好在封衍動作娴熟，即使這般高危之下也沒有半點的損傷，他把孩子護在懷裏，小心翼翼地從牆上下來，可小孩子卻在劫後餘生下爆發了極大的惶恐，不住地踢打。
封衍牢牢地控制住他，小孩子嘶吼的哭泣聲更加重了，安筱迎上去接過那小孩，哪曉得一旦封衍放松控制力道，那小孩腳下就東踹西踹。
封衍只好将這娃控制在自己手裏，這是一個不過兩三歲的小孩子，怎麽講理都講不清。
兩個人只好嘗試着哄小孩，可這個年紀的小孩，一旦哭了，就是怎麽也哄不好。
安筱借着月光卻發現那小孩頭上的紅印，怕是剛才卡得生緊，腫了起來，現在疼痛難忍。
“老板，我先去那家裏人去看看吧。你先打120。”安筱憂心。
兩人商量了一會，安筱正準備去，哪想着轉眸卻見黑暗中有個陰影，持着棍就要竄出來偷襲。
“老板！小心！”安筱下意識地推開封衍，封衍已經察覺到了，回身一繞，一手抱娃，一手攬住安筱就要避讓偷襲的木棍。
然而，懷裏的孩子的掙紮，讓這個過程變得遲緩了兩秒，安筱下意識的動作已經揮出去，以手臂作盾，硬生生攔下那木棍一擊。
碰觸的感覺痛如骨斷，安筱整個人被強勁逼退到封衍懷裏。
“沒事吧。”封衍異常的憂心。
卻聽那偷襲人吼道，“你們個人販子！”
接着又是出手砸下。
封衍這一次再也不顧及了，将安筱護在身後，徒手就接住那木棍，時間好像靜止下來，那人咿咿呀呀地搶奪卻無能為力。
安筱從他身後探出頭來，就聞到那人撲面地酒味，“老板，是個醉鬼，估計意識都不清醒了。”
封衍也察覺到了，手上一用力就将那醉鬼掀翻在地，那醉鬼在地上哀嚎了幾聲，左右滾動着指着他們就破口大罵，“你們該死的人販子，別想跑，別想把孩子帶走。”
瞧着他幾番掙紮都晃悠倒下的模樣，安筱只覺可笑，她抱着手臂蹲下來對那醉鬼說，“我說老兄，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看我們這個模樣，像個人人喊打的人販子嗎？”
醉鬼晃晃腦袋，眯眼盯了安筱一會，也不知道清醒沒，下一刻卻讓安筱幾乎想澆他一盆冷水，他說，“人……人不可貌相！”
安筱氣的手臂都不疼了，擡腳就想踢醒這醉鬼，卻聽被吓着的孩子這時又爆發了，叫喊着“媽媽”。
兩人一眼對視，轉身一看，卻見路盡頭火急火燎跑來兩三個人，一個個都拿着掃把拖把之類的。
安筱無奈地嘆口氣，封衍倒是冷靜，對安筱說，“先打110，再打120吧。”
安筱艱難地用唯一還算靈活的左手撥打着電話。
那幾人已經沖到面前了，人倒還有幾分冷靜，擡起的武器在瞧見兩人之後，遲疑地頓下來。
落在最後的大媽沖出來就搶過封衍手裏的孩子，一個勁地嚎叫，“我的孩子呀，孩子呀。”
可領頭的男人卻将這妻兒護到身後，安筱放下電話，呵，孩子他不稱職的爹媽終于趕來了。
“你……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帶走我們孩子？”說到底，對于封衍和安筱這幅皮囊還是有點數的。
“你的孩子剛才卡在上面的防盜窗裏，是我老板爬上去給你救下來的。”安筱秉着耐心解釋。
可來得幾個人擡眼看了看高層，一臉不信，大媽斥道，“不可能，我家小寶這麽聰明，怎麽可能從窗子上面爬下來。而且，這麽高，你們能爬上去？”
換得安筱一眼瞪視，大媽梗了梗，“而……而且，你們有這麽好的心？爬上去就不怕摔斷腿？”
安筱對這樣的回答竟然并不意外，她聳聳肩不想再理。
封衍依舊一幅不在乎的模樣，言簡意赅，“那就等110來吧。120待會過來，送小孩上去檢查後腦。”
大媽到底是心疼孩子，遲疑地低頭查看孩子頭上的狀況，夜色很黑，看不清，兩個大人就拿手在孩子頭上亂摸，摸到傷口的時候，換得孩子痛苦地哭叫。
大人們登時不敢碰了，抱着孩子哄了哄，這偷摸打量封衍的眼神也變得心虛。
封衍不再多管，走到安筱手邊，“手臂有事嗎？”
安筱晃了晃手臂，笑道，“沒事，沒脫臼，沒骨裂，就是有點腫了。”
“待會120來，你一起去。”
“沒事的，老板。你去哪，我這小喽啰也得跟着。不能讓老板伺候這群沒良心的人。”
尾調地升高也沒有換得家長反駁，他們大抵真得明白了。
那婦人抱着孩子幾度欲言又止，終于鼓起語氣上來，“兩位……”
話才出口，110的警笛聲就烏拉拉近了。
“這麽快？”安筱瞥了一眼駛進來的車，又看了看幾戶燈亮的老房子，想來有屋子裏早報了警。
兩人坐上警車，帶隊的警察接到電話，态度異常恭敬，挂了電話後，方向一轉直接開去了金河醫院。
安筱湊在封衍身邊，“老板，是不是您……”
“先給你看看手再說。”
那一瞬，安筱只覺心裏有點甜，她看重的炮灰果真就和男主與衆不同。
骨科的專家給安筱作了細致的檢查之後，确定安筱并沒有傷的太嚴重，這才給安筱上藥。
這時，外面的警察引着大領導進來，對上封衍的時候異常客氣。
“封總，真是對不住您了。讓您對上這些不分青紅皂白的愚蠢家長。”
“沒什麽。煩您憂心了。”封衍的語調異常平靜。
安筱左右瞧了兩眼，忽然覺得這位新來的大領導對于封衍客氣中有更多的敬畏。
她恍然明白這其中關系的彎彎繞，她笑了笑沒說話，聽那領導主動和他們說明情況。
原來不過是糟心的家長出門打麻将，把熟睡的孩子放在家裏。
然而，半夜孩子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家長不見了，登時想出去找媽媽。
可門也打不開，不知道怎麽就起了心思從窗臺上想要爬出去。
孩子身體小，腳下一打滑就整個人卡在防盜窗裏。
接下來的情況就是他們看到了那樣。
領導一臉後怕地說道，“多虧了兩位發現的早，再過幾分鐘那欄杆估計就撐不住了。我們去檢查的時候，發現那防盜窗質量很差，已經撐大了十幾厘米。”他回想起調查的結果，不住地重複，“真得多虧了您，這要是掉下去，可是毀了一家人。”
安筱轉過頭不可置否，就這家長心大的模樣，她只能對孩子捏一把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