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讀心儀
林念念遲疑地看着安筱，竟然真得有一種安筱深藏不漏的錯覺。
小李在旁邊似笑非笑，“林小姐似乎對這些設備不太熟悉，您只需要将兩塊電極片貼在自己太陽穴上就可以了。”
事到如今，林念念只能硬着頭皮上，當接受裝置徹底鏈接上時，大屏幕上出現了一串波形。
安筱打開操作臺，見幾位神态異常，解釋道，“林小姐，請您放松，這樣測試不會對您造成半點危害。您現在很緊張，腦思維活躍度異常的高。”
林念念恍惚地回了一聲“是嘛”，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屏幕。
波形的尾端出現變化，思維簇像是從波形中展開，無數段飛馳的代碼在尾端唰過，陳末看得眼花缭亂，他下意識地擡頭看安筱，卻見她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動得極快，就像是視頻開了三倍速一樣。
即便這樣，安筱卻還能在忙碌中擡起頭回視，并且慢條斯理地調侃道，“陳先生不用擔心，這種思維波轉化方法執行的是新算法，雖然還有不少BUG，但是卻足夠給大家展示了。如果各位眼睛跟得上，我也不介意大家記下日後參考，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同事。”
陳末瞬間被安筱的話壓得縮回頭去，廢話，這世間哪有過目不忘的天才。
安筱的本事其實并沒有這麽大，這種方法其實是現世實驗室前輩的操作，只可惜這邊并沒有探索到。
安筱耐心地操作着，只見大屏幕上的代碼串轉而變成了無數個01組成的黑白界面，下一刻，01字符組成的數字在中間開始變形，最後卻流傳出一些亂拼的文字。
“這#@不#%安#，%##賤#操作%#。”
“怎麽辦，她@#成功&……。”
“&%亂碼#%，呵呵，%……@蒙我們@”
“@#@知道##%技術，不能@#@知道@項目書%來歷。”
“@##項目*&%@是@！#偷來的。”
林念念眼睛一縮，她在亂碼的字符中看到了幾個關鍵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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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些慌張，完整的字符雖然沒有識別出，但是在座的人哪個不是侵染在漢語中幾十年的人，幾個拼拼湊湊的字符加在一起，連蒙帶猜總能知道些東西的。
林念念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因為她發現這些字符中的關鍵詞和她心裏想的東西竟然有幾分相似之處，她甚至覺得這些亂碼的字符就是她剛才心裏的話。
那些亂碼的字符還在游竄，安筱注意到林念念面上的表情，輕勾嘴角，忽而按下操作臺上的暫停鍵，畫面突然停止，所有人似乎在這不可思議中被抽了出來，
陳末驚駭萬分的問道，“蘇……蘇小姐，這是什麽技術，怎麽會出現很多亂碼的文字。”
長期工作在封氏集團的小李心裏的想法更多，他似乎知道了點東西，皺着眉頭問道，“蘇顧問，這東西難道是腦思維轉換的文字。”
以腦思維轉成文字表現，這種技術難道是……
安筱站起身來，笑道，“正如大家想的那樣，這項技術雖然漏洞很多，但是它的的确确是模拟讀心儀的操作。”
當想法被證實的時候，林念念已經慌張的拽下了太陽穴上的電極片。
安筱轉到正前的電子白板，撐着桌子笑道，“林小姐請放心，這項技術不會窺探到你的隐私，我點到即止，您現在在想什麽，我們能看到的東西也就這麽多。”
她指了指大熒幕，笑道，“可惜現在的技術不過關，我們看到的依舊是亂碼，不過這已經是腦電波轉電型號目前能做到最好的了。”
安筱背對着衆人，靠着會議桌的邊緣，就像是在欣賞一樣美麗的東西。
林念念已經完全慌了，她拍着桌子站起來，喝道，“你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權，蘇安筱我要告你！”
“哦？是嗎？”安筱側目看她，那姿态無比的悠閑，根本沒有半點害怕，“那在這之前想請問一下林小姐，你腦電波傳輸的這個字您是否要解釋一下。”
安筱不過虛指輕輕一點銀幕上的一個字，在一堆亂碼串中格外的顯眼——“偷”。
她笑眯眯地轉頭看林念念，“林小姐解釋一下這段話吧。”
林念念強作否認，“這一串亂碼我哪懂什麽意思，你不要以點論事。”
安筱早就猜到她這态度了，慢騰騰地走回操作臺，隔壁的小李卻對這事格外的在意，他看向林念念的表情很微妙，“林小姐，您應該要明白，涉及到權法問題的方案書，我們不會接受的，這是任何兩家合作時的常識。”
“我不需要明白，我根本沒偷。”
安筱低頭一笑，就等着這句話呢。
她按下開關，剛才被她暫停的代碼串又流動了出來，林念念慌張的把桌上的電極片甩到一邊，安筱卻是提醒，“林小姐不用慌，剛才您拔下電極片的那一刻，你的腦電波信號我們已經停止接收了。現在這一段，不過是我剛才按下暫停時的預接收的緩存。”
待得這一串代碼完全在熒幕上打印出來的時候，衆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這一串亂碼比之前更加的清楚，關鍵字已經達到了五個。
斷斷續續地表示成——“禿頭！@#偷@%……項目#%案”
再也沒有人能否認這一串字符所代表的意思，安筱笑問，“林小姐，你知道為什麽這一段格外的清楚嗎？因為在你的腦子裏對這一段話的記憶尤為深刻，你的大腦思維因為這段話變得異常活躍，我們接受到的信號就更加清晰了。”
安筱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姿态随意，“根據我國隐私權的說明，隐私權是自然人享有對其個人的與公共利益無關的個人信息、私人活動和私有領域進行支配的一種人格權。現在……林小姐還想投訴我嗎？這代表您隐私的字符，請問真得與公共利益無關嗎？”
一句話逼得林念念無所遁形——
承認無關，那就是個私人行為，她就要為盜竊方案買單；承認有關，她的部門就會為此背鍋。
輝創的人不明白一個好好的尋求技術顧問的項目，竟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幾個領導臉上已經完全挂不住了。
小李這時候出來圓場，說道，“各位，既然今天這場項目合作，你們輝創內部還存在疑問。看來這一場會議我們是要推遲了，也請幾位先回去吧。”
輝創哪還有臉面留下，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走後。
安筱關閉了會議室裏的機器，小李湊到她身邊問道，“安筱，這讀心儀是真的假的，真得能成功嗎？”
“嗯哼，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她停下手中的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要不要試試看？”
“別了，別了，挺恐怖的。”小李拍拍胸口一副後怕的模樣，“我先走了。”
安筱站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室，轉頭面向玻璃窗的時候，正巧看見樓下灰溜溜離開的輝創一行人。
輝創的領頭人氣急敗壞，在林念念幾次想要上前解釋的時候，都被領頭人甩了臉色。
幾人鬧騰宛若小醜般的模樣，完完全全的呈現在安筱的眼前。從十八樓向下看去，這群人宛若一群內讧的蝼蟻。
安筱冷冷地勾起笑意，她在心底說道，“誰說我會那麽憋屈的離開輝創，我可從來都是個睚眦必報的人。”
系統用着顫抖地聲音回答，“親親，你這是打算開啓黑化模式了嗎？”
“沒呀。”安筱轉而變得随和，拿起東西走出會議室，“我依舊是這麽善良可愛。”
系統哭都哭不出來。
“你看着吧……這項目書的事可不是就這麽結束的呢。接下來還有好戲需要我們導演導演。”
……
安筱回到X實驗室的時候，立刻受到了諸位同事的圍觀。
“安筱聽說你研發出讀心儀了？快，技術思路和我們分享分享。”
“對啊，對啊，同屬一個實驗室，我們一起商量商量。”
安筱挑挑眉，問道，“你們怎麽知道的消息？”
幾個同事讓開了一條間隙正好對上電腦屏幕，其中一人輕輕一指，安筱瞬間明白了，屏幕上是封氏內部網絡論壇，現在高挂着一個實名的帖子。
市場部小李：實名膜拜大神，實驗室新來的技術員實操了讀心技術！！！
附圖是一張監控截圖，安筱靠在會議桌前看着滿是亂碼的屏幕。
幾個同事又七嘴八舌地說開了，安筱無奈地笑了笑，“我似乎莫名其妙地走上了一條大神的道路。”
“安筱！”話才說完，卻聽人群外有人喊道，卻見許大總監靠在辦公室門前，也不知道看着他們這般模樣鬧騰了多久，他哼道，“都在這裏湊什麽熱鬧，哪天你們給我們實驗室貢獻這樣的技術出來，我就讓你們在內部網上挂橫幅一天。”話音才落，登時人作鳥散。
許揚朝安筱招了招手，“你跟我進來。”
安筱知道他要問什麽，跟着進去後異常的淡定，大門一關上，許揚也不說話，煩躁的在屋裏來回的走動。
他擡手一指，話才想問，“你……”
安筱直接接上，“這項技術不是我研發的，是一個老前輩的概念手稿，你看到了，我的能力還不足以将它完全實現，信號轉化時依舊存在大量亂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