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外面一片漆黑,微風拂來,帶着一絲涼意,不知名的動物叽叽喳喳的叫着，更添困擾，李德玉忽地看到趙荀黑着臉從內室走出來,一句話不說,徑直出了個秋水閣。
周身都散發着四個字“生人勿近”。
李德玉心裏暗叫不好,屏着呼吸,低着頭,也匆匆跟着出了秋水閣。趙荀越走越快，李德玉小跑着，氣喘籲籲,皺着老臉道：“皇上、皇上,老奴快跟不上了。”
這淳嫔平日裏看着是個溫和知禮的，到底是怎麽把皇上給惹到了？
趙荀沒應，周身冷冽的氣息更濃,一路上，風飒飒吹着，整個人也徹底清醒了過來。想到之前在秋水閣不受控制對沈明珺做的那事,下意識将薄唇抿得更緊了。
過了會兒，李德玉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皇上，可是淳嫔不知禮數？”不然皇上怎麽黑着一張臉就出來了，還是這個敏感的時間點，怕是明日後宮便會傳遍。
淳嫔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皇上。皇上夜半辭秋水閣，回養心殿。
“皇上，要不明日老奴安排個老嬷嬷去秋水閣，教導教導小主子？”李德玉見趙荀不應，咽了咽口水，又勉強說道。在皇上面前，淳嫔可不就是小主子，既然是在皇上面前，無論如何都是淳嫔的錯了。既然是在後宮生存，惹誰也不能惹了皇上不高興啊。
淳嫔往日裏瞧着是個謹慎的，今兒個怎麽就這般沒眼力勁？
趙荀忍無可忍，冷聲道：“閉嘴。”
李德玉只好悻悻的閉上了嘴巴，就這樣跟着回了養心殿。
趙荀自然是沒有睡意，端坐在禦案前，随即背輕輕往後靠，眉頭緊蹙，下/身緊繃，有些不知如何描述的難受，只得熬着。
這一刻，就連深知趙荀脾性的禦前公公李德玉都膽顫心驚，低垂着頭，大氣不敢喘一聲，更不說後面的小太監了。
片刻，趙荀不耐揮手，壓抑着音色，啞啞的，略粗，低沉，“退下。”
話落，李德玉轉身，正用眼神指揮着兩小太監退下。當然，自己也準備退下。既然皇上不說，就讓他像以往那樣獨自冷靜一下應該就好了吧。
“李德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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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李德玉立馬駐步，身子略僵硬的轉身回來，徐徐上前，谄媚地笑着，聲音尖細，“皇上，有什麽吩咐嗎？”
“……”趙荀兀自低頭默了兩秒，擡眸，面不改色，沉聲說：“去找兩本禁/書來。”平靜得像是在說這時候天氣如何般。對于這方面，除了男性的本能，他确實知之甚少，稚嫩的年紀便被迫卷入朝政漩渦，因秦太後的原因，啓蒙便對此事厭惡，随着年齡增長，偶爾着實有欲/望，卻從未分心。心裏對此也較為寡淡，不料今夜卻破例了。
最難堪的是，不是個好的破例。
沈明珺尴尬，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此刻還清晰的浮現在他腦海裏，她笑靥如花，像是在說，“你不行啊，你居然不行？”
趙荀一腔的怒火找不到出口。
聞言，李德玉有些懵，頓了頓，反問：“……皇上，夜深了還要看書嗎？早點歇息吧，再過兩個時辰便要早朝了。”他為太監，自然從未往那方面想過。
趙荀眉間不由蘊上一層郁色，欲言又止，而後自己急匆匆進了內室。
李德玉可憐兮兮：“……”
一覺醒來，沈明珺全身上下還很疼，澀疼澀疼的，簡直不敢相信，以前多單純啊，以為只要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就可以有孩子了。
原來沒這麽簡單啊！……還原比想象中更難接受。
主要是她嬌小，皮膚嬌嫩，趙荀高大，力量足，實力懸殊太大。一點都不舒服，完全是被撕裂開的，昨夜的感受是極差的，給沈明珺留下的陰影不小。若真是要這樣，她不想要孩子了，即使幾年後，她出了宮，也不要嫁人，只願當個老姑娘。
雪盞上前，笑着說：“小主，醒了？”說着就替她更衣。寶笙則一邊做事，一邊朝雪盞擠眉弄眼，一副想說什麽又不敢說的樣子。
沈明珺打了個哈欠，看着她，不解地問：“怎麽了？”
寶笙這才收回目光，弱弱地說：“小主，外頭都在傳，昨夜小主惹怒了皇上，一路上臉色不好，直接回了養心殿，說小主怕是要失寵了。”
“随它去吧。”沈明珺反應平靜，只是在想，她真的沒惹趙荀，她真的沒嘲笑他，只是當時沒忍住驚訝，真失寵了倒還好。
若是下次趙荀再來，再來一次……可，怎麽辦好？疼啊，是真疼。
忽地，她想到什麽，眼露驚喜，忙問：“雪盞，我娘給我的小話本放哪裏了？”說實話，兩世她都沒好好看過，研究過，第一次是害羞，第二次是害羞加注意力不在上面。
能流傳下來的，自然都是經驗之談。
聞言，雪盞紅着臉，輕聲道：“小主，你怎麽突然想到那個了？”畢竟都是未出閣的女子，但懵懵懂懂知道一些。
沈明珺：“去找出來，我有用。”
雪盞只得聽命行事。
不一會兒，就拿着兩本泛黃的小話本遞到沈明珺的手上，眼神慌亂，像是手上拿的不是小話本，而是燙手的山芋。
沈明珺禁不住笑了笑：“好了，你們下去忙吧。”她沒那麽重口味，難不成還強迫丫鬟跟自己一起看，瞧雪盞兩人吓得。
話落，兩人便急急出了內室。
這是沈明珺第一次認真研究小話本，說不定上面有緩解疼痛的方法，不然沈大夫人給她做什麽，雖然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在翻之前咽了咽口水，手微微顫抖了兩下。
就是真的，太露/骨了。
兩個不同的裸/體，男女之分，相依相偎，線條清晰，單單只是畫面就讓人臉紅心跳，居然還有這麽多的細節描述……
沈明珺臉頰帶着灼意，定眼一看，不過幾秒，又禁不住移開，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看下去，多了解點總是沒錯的。
備下次之需。
而另一邊下了早朝的趙荀，用了膳，便鑽進了禦書房，奏折都來不及看，腦子裏一腔熱血，對昨晚之事的執着，忘不掉，不若自己動手。
卻找遍了整個禦書房，依然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書。
他一時有些頹廢，喘了幾口粗氣，靠在椅背上歇息，而後直起身子，驀地又想到了黑暗裏，有着美好酮體的沈明珺，不禁一股熱氣往一處沖。
瞬間難受極了。
對處理政務也心不在焉了起來。
一晃到了申時一刻。
趙荀的心境終于平靜了下來，把心思都放在了政事上。李德玉從外面進來，低聲提醒，“皇上，麗嫔身邊的大宮女過來了，說是麗嫔親手煲了皇上最愛喝的湯，請皇上過去用晚膳。”昨晚出了沈明珺那事，自然那宮都得抓緊機會露臉。
趙荀頭都不擡，沉聲說：“不去。”
李德玉不解：“……”一般這種時刻，皇上平日裏都會去的，再不喜歡也打個轉才回來，今兒個怎麽拒絕得這般幹淨利落。
“聽不懂話嗎？”趙荀心情确實比較急躁，拉下臉，沉聲說問。被打斷了，分心了，剛剛才壓下的火噌地下又爬了起來。
李德玉雙腳打顫，抹了抹額間的虛汗，硬着頭皮問：“皇上，今兒個還翻牌嗎？”
“叫淳嫔給朕過來。”趙荀脫口而出。話落，一時寂靜，反應過來，也沒後悔，頓了動作的他又恢複了，像是在交代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這下輪到李德玉拎不清了，疑惑歸疑惑，卻還是“諾”了一聲，輕輕退出了禦書房。這淳嫔身上到底有什麽魔力。
剛惹了皇上不高興，皇上卻又宣她來侍寝。
不得知啊不得知……
戌時三刻。
沈明珺再一次下了承恩轎，被帶到甘露殿，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被宮人安排坐在床沿上，雙手徐徐攥緊，有些緊張，還有些不知所措。
她以為，再怎麽樣趙荀也要冷落她幾天。
沒想到又宣她侍寝了。她咽了咽口水，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又一遍要跟趙荀說的話，如何如何的安撫他，如何的讓他心情好起來。
禦前李公公去秋水閣傳話的時候，還專門補充了一句，皇上心情很不好。
不一會兒，沈明珺便聽到或輕或重的腳步聲，聞聲而去，果然看到了龍靴，忙跪下，“嫔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起。”趙荀立在原地，言簡意赅，一雙鷹眸緊緊縮着沈明珺，她着了一身淡紫色長裙，裙擺搖曳，繡着淡淡的碎花，外罩同色紗衣，美輪美奂，一頭青絲用了一支銀簪挽起，松松垮垮，盡顯柔美，雙眸暗暗，卻波光流轉，又清澈得想一汪清水，不自覺使人沉浸。
被這般放肆的打量，如同一個物品，還有種初入宮時，第一次侍寝，見到趙荀的感覺。沈明珺忐忑，他不動，她走過去好了，放軟聲音喚了一聲，“皇上……”
見她紅唇輕啓，氣吐幽蘭，泫然欲泣，連空氣中都帶着一絲香甜。趙荀別開眼，低聲：“別說話。”
“跟上。”
說着就出了甘露殿，徑直到了養心殿平日裏自己就寝的地方。
沈明珺也挺懵的。
片刻，趙荀邊解開寝衣，邊說：“坐下。”
沈明珺看着他的動作，欲言又止，只得聽命行事。直到頭皮發麻，她斂了斂眸子，開口了，“皇上，嫔妾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她略委婉的試探。
任誰聽了此話，都會回一句“但講無妨”。既然得了別人的首肯，話一出，只要娓娓道來，他自然沒有生氣的理由，沈明珺便是打得這樣的主意。
不料，趙荀回：“那就別說了。”
沈明珺：“……”
直到趙荀在她身旁落座，一手開始亂動，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唇準備落下時，她用手堵住，深呼吸了兩口氣，道：“皇上，嫔妾有話說。”
趙荀眼底染了一絲情/欲，話語很不耐，“說。”若她不願意，他也不願強人所難。
沈明珺抿了抿唇，躊躇了許久，已經感覺趙荀忍到了極點，她才慢吞吞地從袖口裏拿着兩小話本出來，小心翼翼的遞過去，細若蚊聲地說：“皇、皇上，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嫔妾害怕。”
“昨、昨夜皇上那樣是正常的，是書上說的。只是嫔妾特別怕疼，從小就怕，所以皇上能不能、能不能輕點，慢一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