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鄧莫遲站在池邊狹窄的平地上,看了看身體另一側, Last Shadow貼挂在懸崖,頂部的艙門亮着綠燈,随時能夠遙控打開,伸出懸梯。他又擡頭看向薄膜之外。這個傍晚無疑是昏沉的,天色像一鍋煮沸的茶,夾雜灰黑泡沫,最後的幾縷殘陽中,風暴還在繼續着,大塊的雪粒擊打在咫尺遠的薄膜表面,仿佛随時能夠沖入其中。
然而薄膜之下,這片位于裏外世界交界處的狹小空間卻是如此溫暖潮濕。本應該是露天的區域,由于正好處在隔離邊緣,薄膜的弧度就像一層透明卻穩定的“棚頂”,傾斜着封住這塊嵌在山腰的溝壑。棚頂之下,幾眼溫泉冒出峭立石縫,流經一塊平面巨岩的裂隙,又繼續順岩壁流遠,長年累月沖刷出了一塊類似水池的橄榄型凹陷,寬度接近一個成年人的身高,長度大約還要翻上一倍。
至于深度……陸汀坐在裏面,只露出肩頭和後頸,倚在石壁一側。
背對着他。
“老大,我沒想到這兒還有燈……”陸汀正在這樣說着,撥弄水中漂浮的那盞橘色浮燈,“還是六芒星形狀的,你在鎮上買的嗎?”
水流被劃開的聲音汩汩地響,一圈石壁倒映着暖光,也都蕩漾着水面波紋。
“有時候會在這裏看書。”鄧莫遲轉了九十度,也完全背對着陸汀了。他揚起手臂碰了碰身前的薄膜,接觸的一剎那,有碧綠從他指尖逸出,就像在透明上蝕出了破洞,下一秒,五指就感覺到了寒冷。
鄧莫遲索性把右手伸了出去,握住了幾片粗糙的雪。
身後水聲又被攪亂了些許,垂眼去看,陸汀已經轉過方向趴在他腳邊的池沿,探出大半個上身,也伸出手,探索似的去摸那薄膜。
“它能擋住我哎!”陸汀在那片透明上點按着,圓圓的眼睛直望向上來。他的肩膀也是圓溜溜的,把鄧莫遲的褲腿蹭得有點濕。
鄧莫遲蹲下,融雪的手拎起他的手腕,又一次按了過去。碧綠色立刻亮起來,薄膜破了,陸汀的手觸到和他一樣的雪片。當鄧莫遲托着那截發僵的手腕,把它放回熱水,那些破洞也自動填補,薄膜再度恢複了完整。
“我們身體接觸的時候……我就能自由出入,對嗎?”陸汀在池沿支起手肘,撐着下巴。
鄧莫遲點了點頭,這就準備再站起身子。要不是因為陸汀不熟悉環境,必須要他領着,他情願留在飛船裏打盹,等人泡完澡直接回去找自己。哪知陸汀拽着他的小臂不肯撒手,連起身都不讓他起了,嘴裏也是振振有詞:“那對你來說豈不是沒有那層屏障?這池邊兒這麽窄一小條,萬一不小心滑下去怎麽辦?”
“是的,海拔三千九百米,離地高度超過一千五百米,”Lucy附和道,“宇宙大力怪的老大先生,請您務必注意安全哦。”
鄧莫遲想了想,打消做出諸如“我不會打滑”之類辯解的念頭,道:“那我先回去了。”
陸汀一愣,回過神就急了,差點撲出水池抱人,“不行!”至于為什麽不行,他也說不出所以然,“老大你別回去,也別背對着我跟面壁思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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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泡一泡吧,很暖和的。”他又用鼻梁去蹭鄧莫遲手背的骨節。
鄧莫遲默默把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重申了一遍——陸汀這個人,有時候表現得的确像種缺乏訓練的小動物,喜歡耍賴,不講道理。
但更奇怪的是,自己大多數時候不覺得這樣不好,就比如現在。
“你确定?”他問。
“下來吧,”陸汀眼巴巴地點頭,“又不是泡不下。”
鄧莫遲跨過地上的那只挎包,走到池尾,安靜地脫下軍靴,又開始脫衣裳。夾克、毛衣、背心……他把它們準确地丢到陸汀脫在池邊的那堆衣服上,而陸汀在水池另一端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的,也不眨上一下。
“那是什麽?”他問。
鄧莫遲意識到,他盯着的是自己的腰腹。在肋骨以下,兩邊腹肌的間隙上,有兩個小指尖大小的圓點,本來是兩個孔,雖然現在已經愈合,但還是增生出了疤痕,與周圍膚色不同。
“以前沒有的。”陸汀又道。
鄧莫遲低頭掰開皮帶扣,解釋道:“電擊留下的,紮在脊柱和手臂上愈合太快,會把針棒擠出去。”
他說得盡量籠統,沒有提及那些刺針如同手指的粗細,沒有提及電流在體內的灼燒,也沒有提及當初在他身體別處刺出的血。但他不能指望一個警察對此一頭霧水,陸汀顯然是想通了他的留白,眼睛也跟着泛了紅:“我應該早一天的,我動作太慢了……那天他們還幹什麽了?”
“只是短時間的疼痛,其他影響不大。”鄧莫遲自覺說的是實話,沒***,直接踩下那件丹寧牛仔,跨入池水,“今天先知試過入侵你的意識。”他轉而道。
陸汀眉間蓄着點困惑,看他把話題轉得這麽快,又若無其事地在自己對面坐入水中,“是最後她問我聽不聽話那會兒嗎?”
“嗯。”
“她失敗了,我才不要聽她的去當小綠人二代,”陸汀幹脆地說,“不過老大,要是當時你不在,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跑出去。”
“有後遺症嗎?”
“沒有,除了有點臭,”陸汀不好意思再看似的,揉着臉頰,從鄧莫遲的眼睛望向石壁,“但她說的那些靠譜嗎?”
“漏洞百出。”
陸汀顯出些許驚訝,還有失落。在此之前,對于自己費力打聽到的、先知說出的那些過往舊事,他是認真去相信了的。
“我媽媽懷孕是在2075,同年革命軍宣布戰敗,自身難保,有什麽能力和必要,去從政府手裏搶幾個人造人,”鄧莫遲耐着性子解釋,“她說她是被政府抓去做志願者送上火星的,但我已經查過航天局2074到2075年的所有載人項目備案,沒有找到發射記錄。”
“那就不是政府做的?”
“當時全世界的研究重點放在人造人上,”鄧莫遲捏了捏眉心,“火星還沒有引起注意。”
陸汀越發失落了,眼梢低垂下去,“我以為這次多少能拿到點好用的信息呢,只是見個面談兩句,那個水煮老狐貍果然不給幹貨,”他拍了拍水面,拍出很大的水花,“她嘴裏估計就沒幾句實話!”
“至少看到了編號,BMD5K97。”鄧莫遲安慰道。
“也對,那回去可以查到很多!”陸汀馬上又提起了那股興奮勁兒,“老大,你看一下你左手那只戒指,它裏面存了一層密鑰,能查出普通查找指令在戶籍系統裏接觸不到的東西,你就不用再去破解了。”
鄧莫遲打開左手,那枚銀色小環挂着水珠,隐隐蓄着光點。很早以前,他就驗證過它的材質,是純鉑,他也知道它內裏空心裝着某些微型裝置,更琢磨過很久它的來歷,為什麽看到它,自己偶爾會産生類似“悲傷”的情緒,又是為什麽總是無法做出決定,把它摘下來再也不看。
陸汀出現之後,他猜出很多,但有些話還是一直沒問出口。
“是你送給我的。”
現在倒也說得沒什麽障礙。
“是啊。”陸汀閃了閃眼睫。
“我可以還給你。”居然這麽容易就提出來了。
“什麽?”陸汀錯愕了一下,緊張地抱起雙膝。
“它本來就是你的。以前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但一直相信自己是人,現在這一點也不确定了,父親是什麽東西,我流着什麽樣的血。而且我感情匮乏,也不記得你,不能保證對等的付出,”鄧莫遲幽綠的雙眼深不見底,浮燈的亮影在其中搖曳,卻不顯妖異,只有種洞若觀火的真誠,就像說的是思量已久的話語,“和我這樣的Alpha結番,對你來說不公平。”
“到底什麽意思?”陸汀緊繃肩胛,圍在鎖骨下的那圈水面随他一同輕顫,他開始害怕鄧莫遲的真誠了,“我不覺得不公平,你是誰生的,你忘了誰,那都是以前發生的事,也都不是你能決定的,現在你還是你,就好了。”
“我查過,你朋友舒銳的公司就有替換腺體的技術。”
陸汀入定一般呆了很久,三分鐘是有了,他的一顆心,如崩落的冰川、如墜地的塔頂,那是無限漫長的一百多秒。
他輕輕問鄧莫遲:“所以你對我,還是沒有一點點喜歡嗎?”
“你現在對我的依賴,是結番後Omega的本能反應,”鄧莫遲閉了閉眼,那種冷靜,一如方才論及母親的過去,顯得有些殘忍,“我是想說……信息素,不應該,困住你的選擇。”
“我的選擇?”陸汀嘩地站起來,滴流着一身的水,赤條條地走到鄧莫遲跟前,他的步子邁得很穩,站定時卻有踉跄,他大聲地說:“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沒有悔棋的餘地,我知道都是回不去的,我根本沒想留餘地。然後現在你是要說我選的不對嗎?”
鄧莫遲睜開眼,抿起唇,看着他。
“還是你想說我對你的喜歡是假的?是動物本能?”陸汀忽然哭了,攥着兩只拳頭,徒然地垂在身體兩側,全身都僵硬,也都顫抖,“鄧莫遲你這樣太過分了,你可以說我笨說我無聊說你找不回以前喜歡我的感覺了,但你不能說我對你只是Omega的依賴,把腺體摘了我還是想跟你走,然後你又要說別的,說我腦子不清醒,你和舒銳一樣說我需要治治病了,”他大吼時微微前傾身體,淚珠滴在浮燈上,浮燈打着轉漂走,它們就啪嗒啪嗒掉落水面,“你怎麽能這呢鄧莫遲,你剛才還對我那麽好……”
鄧莫遲還是全神貫注地望着他,稍有遲鈍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陸汀的聲調放低了些,錯亂的哭腔都用力壓進小小的抽噎,“你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話。”
“你的生活是完整的,我的很糟,”鄧莫遲緩緩道,“這種感覺就像,我把你的完整破壞了。”
陸汀吸了吸鼻子,靜靜地聽。
全身都寫着“我不想無理取鬧”。
鄧莫遲恍惚想起這些日子,看到一些好的東西,他能得到的他不能得到的,他都會不自覺聯想到陸汀。最後的答案永遠是值得。陸汀值得那所有一切,他就像是“好”的代名詞,深厚的家族、優良的教育、可愛的樣貌、可貴的心,這些陸汀全都有,現在卻跟着他,窩藏在荒野,做着未蔔的事。
倒不是說鄧莫遲因此而否認自己,他從不産生“自卑”這樣的情緒,客觀來說,如果願意的話,他常有機會可以自得,但這不代表他不會後悔。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啞聲開口,好像說出這些對他來說也并不容易:“标記你的那個我,現在站在旁觀者角度,我理解他,也讨厭他。”
“理解是說……想要把我這個人變成自己的,那種沖動,你現在還明白?”陸汀抹着眼皮問。
“嗯。”鄧莫遲如實道。
“那就不要讨厭他,不要讨厭自己,”陸汀居然破涕為笑,害羞地把身子縮回水中,膝行到鄧莫遲身側,摟他的脖頸,“因為我好喜歡他。”
“……”鄧莫遲眨了兩下眼睛,似乎對他驟然間的暴雨轉晴感到疑惑。
“我知道他也喜歡我,但是嘴硬,他其實在怕我呢,怕再一次不可救藥地愛上我,”他自顧自地、輕快地說,就像在唱一支愉悅的歌,“但是老大,逃跑是行不通的,我不讓你跑。”
他緊緊地抱住那副肩背,濕潤的臉頰埋上硬邦邦的鎖骨,用自己的每一寸柔軟去貼附,“說句話啊,老大,你剛才可是巧舌如簧。”
“說什麽。”鄧莫遲的聲音和他的骨骼一樣僵硬。
可陸汀胸口分明被撞上心跳,左胸相鄰的位置,和他的一樣快而重,就像他擁有兩顆狂跳的心髒。
口是心非,這個詞是給鄧莫遲量身定做的吧?陸汀又覺得好氣,又覺得這實在是太可愛了。
“你現在最想和我說什麽。”他用睫毛蹭蹭鄧莫遲的耳朵。
“對不起。”那人竟然回了這麽一句。
“那就抱我一下。”
鄧莫遲乖乖地摟住他的腰,左手手掌,帶着那枚小鉑環細微的觸感,在他脊溝上一下一下地捋,好像在幫他順氣。
“我也要說對不起,因為我又亂哭,讓你疼了吧,”陸汀被摸得骨軟,卻還是堅持大大方方地說,“但我今天不想被扣分,你可以現在就懲罰我。怎麽罰都行,除了不要我……那樣我真的會死的。”
“不是不要你。”鄧莫遲又開始琢磨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麽。絕不僅僅是這麽一句話,但他竟然,第一次,把自己繞暈了。他想讓陸汀擁有安全,又不覺得自己能給他安全;他也想讓陸汀享受自由,同時更想,盡可能地,保管他的自由。
他覺得這一切都很麻煩,卻又意識到,自己不想失去這些麻煩。
這種自相矛盾是怎麽做到的。真需要治病的是他自己吧。
然而陸汀卻好像都懂,不等他再多說,方才那一句就夠了。那副嗓子悶了鼻音,聽起來卻甜膩膩的:“我很喜歡我的腺體,被你咬破的這個,是我們的共同財産,嚴禁再提把它摘掉。”
“我不說了。”鄧莫遲保證。
“肚子這裏還疼嗎?”陸汀小心地摸上肋骨以下的皮肉。
“當然不。”鄧莫遲懷疑他在沒話找話。
然而陸汀更大的目的顯然是亂摸,“你脫衣服都是背對着我,搞得我現在才看見,”見鄧莫遲不抵觸,他就得寸進尺,摸得更大膽了些,“我見過那種針,比手指頭長,會紮得很深。”
鄧莫遲閉着嘴巴,對回憶苦難不感興趣,當時他都沒有吭上一聲,現在又有什麽值得挂在嘴邊的?而陸汀看着他,心裏的滋味都混成一團,鄧莫遲總是這樣,努力,獨立,硬得像塊反複淬火的鐵,但鐵在某些時候也是很脆的——鄧莫遲同時又是那麽迷茫。剛剛他所說的每句話,都證明他的迷茫。
心中湧出泛濫的心疼,這種心疼壓着陸汀,把他壓到了水面以下,吞着熱水,睜開眼睛,他去親吻那兩塊傷疤,浮燈的橘光照下來些許,把水染出了含蓄的光暈,他能感覺到那塊肌膚在自己唇下的跳動,同時,後頸上的溫度和力度也落下來,蓋着一層淺水,是鄧莫遲在撫摸他曾經留下的傷口。
陸汀心知自己就快要憋不住了,無論是肺裏的氧,還是別的。他鼓足勇氣扯下那截內褲的褲腰,泡澡還要穿內褲,這本身就是鄧莫遲的錯……陸汀迷迷糊糊地想着,雙手握住那根大家夥,嘴唇渡過水波,靠近,親了它一口。
好吧,陸汀收回剛才的話,的确硬得像鐵,但絕對不脆。
随後他就被呼吸的欲望拽出水面,氣喘籲籲地迎上鄧莫遲筆直的目光。
那人竟沒有什麽害羞的樣子。
倒是陸汀自己撐不住了,別說在水裏跪直身體,他膝蓋都發軟,只想跌坐進鄧莫遲懷裏。他捂住眼睛道:“安全套,其實我帶了。就在挎包裏。”
鄧莫遲點了點頭,直接抓住包帶把挎包拽了過來,陸汀聽到紙盒被拆開的聲響,也聽到細碎的摩擦,有個小薄片被拿出來了。
“我們,要做嗎?”陸汀從指縫裏偷偷地看。
“你發情了。”鄧莫遲單膝搭上池壁,下半身從水中脫出,一絲不茍地給自己戴套。
“是哦。有自己的Alpha在旁邊,發情了,還不做愛,就會被雷劈!”陸汀垂下雙手,沒忘記把手環關掉,免得待會兒在興頭上,某位人工智能語出驚人。他又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灌了那麽多口水,會不會鼓起來?這是開始瞎想了,腮邊挂着點傻笑,他一點點往池邊磨蹭,一點點地靠近。
鄧莫遲看了他一眼,“別胡說。”有縱容也有無奈,輕輕把陸汀攬在身前。股縫被硬脹的東西頂開了,小口被抵上,直到感覺到這種似曾相識,陸汀才敢确定,自己不是在這高原上哭出了毛病,開始白日做夢——不對,天已經黑了,廣袤的山脈河谷,全都是漆黑,唯獨他們這小小一隅山縫,水汽氤氲,暖光搖曳。
“放松。”鄧莫遲摸了摸他的臉,又滑過下巴、胸口、肋骨,停留在小腹,一直這樣從後面不松不緊地抱着他。陸汀心知,他要進去了。
還是一樣的,和以前,無論是做愛時的狀态,還是常說的話。
他抓起一切心神去等待這次進入,一寸,再接着一寸……鄧莫遲進得很慢,很溫柔,陸汀卻必須大口喘氣去适應,他能感覺到穴肉的瑟縮和柔韌,那種全然的包裹……那裏就好像記得鄧莫遲的形狀,而他的頭腦已經一片空白。
腰一軟,跪也跪不好,還沒等鄧莫遲插到底,陸汀水溜溜地就往熱水裏掉,臉朝下眼看着就要摔進去。鄧莫遲俯身去摟,抱着他一同滑了一下,也是湊巧,插了一半的交合處正好靠近池壁上的泉眼,幾厘米外就是新鮮的熱流噴湧,在水下沖出暗波,頓時股溝和臀肉被沖上更臊人的熱,當然穴口和那條早就潤得不能再潤的窄道也是——鄧莫遲把陸汀從水裏撈起來,好好地摟在身前,這就順勢插到了最深。怕他再滑似的,還用下巴壓住他的頸根。
陸汀只覺得每根神經末梢都被熱水濺到了,手指腳趾也都蜷縮,他小聲尖叫了一下,然後就不好意思地笑:“溫泉,真的好燙。”
鄧莫遲把浮燈從他腿間撥開,又親親他的酒窩,理所當然地說:“沒有你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