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輪

第10章 紀年

傍晚的時候，天黑下來，鑼鼓震天響。

于魏很激動，“知初知初，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戲班子來了，要開唱了嗎？”

“鑼鼓才響呢，還有一個多小時吧。”任知初想着以往都是這樣的。

于魏急轟轟，“那我們快去啊快去啊。”

“哎呀，急什麽，把手上的活幹完我們就去。”

于魏這是第一次這麽積極。

陳默臨走前問前臺的小姑娘要了點糖果。

五個人人手一瓶橙子味汽水，看唱戲去了。

唱戲的臺子是下午就搭好了的，已經有不少人拖家帶口自帶凳子坐着邊嗑瓜子邊等着了。

于魏問：“哎，任知初，難道我們就這麽幹站着？”

任知初豎起手指搖搖，“不不不，我們是有後臺的人。”

于魏：？

任知初走在前面，招呼着大家繞到後面進了後臺。

一個穿着青衣戲服的姑娘蝴蝶般跑過來抱住任知初，“知初~好久不見~”

任知初拍拍青衣姑娘的後背，聲音有點哽咽，“好久不見了。”

任知初朝明夏和于魏介紹，“這是我朋友，紀年。年年，這是明夏和于魏。”

雖然畫着妝容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但是紀年有一雙澄淨的眼睛，笑起來便讓人心生愉悅。

“你們好。”紀年落落大方。

于魏飄飄然，還沒來得及回話，卻一群稚嫩的童音打斷了，“陳默哥哥~知初姐姐~韓重哥哥~”

明夏看着眼前那一張張笑容燦爛的小臉，下意識摸摸口袋裏陳默塞給他的糖果，他看了陳默一眼，陳默為不可查的點點頭，明夏拿出糖來，慢慢道：“請，你們吃糖。”

幾雙小手搶完糖，一個個團團抱住明夏，跟快樂的小鳥一樣叽叽喳喳，“謝謝明夏哥哥~”

明夏摸摸幾個毛茸茸的腦袋，忍不住笑起來。

小朋友們被班主喊走了，恢複了安靜。紀年拉住任知初的手帶着幾個人逛一圈。

陳默拉着明夏在一個無人的化妝臺前站住，明夏稀奇的東看西看。陳默從臺子上拿起眉筆和粉撲，說：“夏夏。”

明夏看着陳默對他壞笑，玩心大發，他捂住臉，“不要~”

陳默強按着明夏坐在了凳子上，“夏夏，乖點。”

明夏半推半就道：“你先，先給我畫，待會兒……我也要、給你畫。”

“好好好。”

明夏閉上眼睛讓陳默弄。

不多時，陳默說：“夏夏，睜眼吧。”

明夏睜開眼睛，看着鏡子裏的人笑成一團，起來拉住陳默就打他。

任知初他們看到打鬧就跑過來，圍觀明夏的花臉，笑哈哈。

明夏往陳默身後躲，“不許看，不許、看。”

于魏去拽，“明夏別躲啊，讓我拍一張先。”

任知初壞壞一笑，揉了揉手腕，“于魏~~~”

“幹嘛？”于魏心覺不妙，還沒來得及跑，就被幾個人按到了凳子上，“喂喂喂，你們不能這樣，我的臉~~我的帥臉~~~嗚啊啊~~~”

明夏是玩得最歡的那個。

于魏的臉毀得更嚴重，任知初還拍了照片記住了這一刻，于魏表示自己的幼小心靈受到了傷害，非要求任知初穿戲服讓她拍一張。

任知初當然是不幹的。

但于魏抓住了任知初的命門，“你和韓重一起穿嘛，穿一套情侶的！有沒有七仙女和董永的衣服，拿出來~~”

任知初臉都紅了，偷偷瞟韓重，韓重不由得眼帶笑意。

紀年也跟着起哄，“有有有~~”

于魏發瘋，“來來來，讓任知初和韓重表演一段夫妻雙雙把家還~~”

任知初欲迎還拒，心髒跳得厲害，那一邊，韓重被明夏和于魏推進了更衣室。

“哎呀，真是服了你們。”任知初一副很勉強實則很歡快的模樣進去了女更衣室。

更衣室外，只剩下陳默和紀年兩個人。

陳默與紀年相視一笑。

紀年輕輕道：“你還好嗎？”

陳默點頭，“嗯，你呢？”

紀年笑得淺淡，“我也是。”頓了下，語氣落寂下去，“知初和韓重……”

“他們還是老樣子。”

“你說他們也真是的，明明互相喜歡……”紀年背起手，“欸，不關我事，操心那麽多幹嘛。”

陳默看紀年一眼，看出了她拼命掩飾住的難過，可是他什麽也沒說，伸手按住了紀年的肩膀。紀年輕輕一笑，“我沒事啦……”

明夏出來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呼吸一窒，完全是條件反射，“陳默——”

陳默和紀年都轉過臉來看着明夏，明夏就有點窘迫了，他走過去，越緊張越結巴，“那，那個，等一下，我要和……知初韓重，合影，你你給我拍。”

說完，明夏對自己惱羞的要死，陳默揉他頭頂的時候他都要被自己蠢哭了。紀年對他笑笑，明夏非常不舒服的瞪回去，非常不禮貌。

紀年愣了愣，目光望下，看見明夏拉住陳默衣角的手，抿抿唇。

“怎麽啦？”陳默越溫柔明夏的眼睛就越紅。他想是不是他把一切都弄槽糕了，紀年是知初朋友，和陳默的關系看着也挺好，他卻因問莫名的情緒瞪了人家，還有他的結巴，他早已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但他覺得他在陳默身邊的女孩子面前的表現非常的槽糕，這讓他莫名的難堪。

任知初和韓重幾乎同時從更衣間出來，于魏誇張的歡呼，紀年走過去，回頭望了望，陳默和明夏原地站着，陳默摸着明夏的臉，小聲哄他開心，從袋裏拿出一顆糖剝給他，也不問他為什麽突然有了情緒。

紀年淡淡笑了笑。

給任知初和韓重拍完照，于魏豎起手指，“陳默，要不你和明夏也換上戲服拍一張怎麽樣？”

明夏這時已經被陳默哄好了，聽到于魏這話，幸好臉頰被陳默畫了，不然一定能看出來他臉紅了。明夏勾着陳默衣角，瞟他。陳默抓住明夏的小眼神，問：“夏夏，你想嗎？”

明夏剛窘迫完，心裏想得很卻嘴上不在乎，“随，随便啊。”

陳默抱着于魏塞過來的衣服，拉着明夏進了更衣間。

狹窄的更衣間裏，明夏套好衣服，陳默湊近給他細帶子。陳默的呼吸纏上來，明夏耳朵發熱，縮縮下巴，按耐不住問：“陳默。”

“嗯？”

“你……喜歡，紀年嗎？”

陳默擡眼，明夏吓得垂眸，陳默好笑，“夏夏，你之前覺得我喜歡任知初，現在是喜歡紀年，夏夏，你哪裏來的依據？還是我在你心裏是那種見一個女孩就喜歡的？”

“不，不是！我沒有……”明夏辯解，沮喪的很，“對不起……”

陳默嘆口氣，“我不喜歡紀年，紀年喜歡的是韓重。”

明夏慢半拍的哦一聲。陳默看見明夏繃不住的嘴角，“夏夏，我不喜歡她你很高興？”

明夏努力板起小臉，“沒，沒有。”

“是嗎？”

明夏底氣不足的補充，“我是……為你好，我們都是，學生，還是不要、談戀愛比較好。”

“啧，夏夏，你怎麽跟我爸似的？”

“反正，我，我是為你好。”明夏撇嘴別過臉，輕輕哼一聲，可有小情緒了。

陳默被那尾音可愛到了，縱容道：“好好好，夏夏讓我喜歡誰我就喜歡誰，行不行？”

明夏聞言，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外面，于魏不耐煩加上興奮道：“陳默，你們在裏面幹嘛呢，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明夏臉一紅，不敢看陳默，率先走出去證明清白。

甫一走，對着于魏舉起的手機，明夏轉身撞上陳默。

“哎哎哎，正臉正臉，轉過來。”于魏喊。

明夏雙手捂住，“不，不許拍臉！”

陳默攬住明夏的肩膀，幫忙給明夏遮着。

……

紀年該上臺了，陳默、明夏等幾人也從後臺出去了。

明夏沒看過唱戲，覺得新鮮，覺得臺上的紀年好像在發光，一個甩袖一個轉身，皆是婉轉驚豔。

于魏則是一邊看一邊向任知初打聽消息，比如紀年多大啦，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

任知初嫌棄道：“別想讓我給你介紹妹子，我不想你禍害人家。”

于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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