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三個人一起去接許禾下班, 姜森離門口最近, 而夏凝和沈時原就在路邊靠着車門聊天。
沈時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棒棒糖, 剝開以後順手塞進了她嘴裏,原本還在絮絮叨叨說着話的夏凝突然被這根棒棒糖止住了說話的後續。
她含糊不清地嗚咽了幾聲,把棒棒糖抽出來, 有幾分不滿,問他:“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讓我說話?”
“什麽?”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吵了啊?”夏凝眨了下眼。
沈時原輕聲嗤笑, 神情柔和, 擡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 無奈道:“沒有。”
“早上出門的時候沈子钰讓我帶給你的,說是昨天老師發的, 忘記給你了。”
夏凝的眼神一亮,說:“我好久沒見到魚魚了呀。”
“你很想他嗎?”
“嗯!”
“那今晚去我家吧。”
沈時原這句話剛剛說出口,夏凝還在思考,沒有回答, 就聽到旁邊傳來連連的啧聲,十分不屑嗤之以鼻的樣子。
不知道何時站在他們旁邊的許禾和姜森,一臉意味深長地看着沈時原。
兩個人的情緒都很好猜,臉上就寫着一句話:“沈時原你這個禽獸。”
沈時原覺得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是改不了的, 輕笑着沒解釋, 微微勾起的唇角讓人覺得有幾分陰謀的味道,許禾趕緊過去挽住了夏凝的手臂。
許禾說:“凝凝, 你老公太色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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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低了些聲音,但是音量卻不小, 顯然是故意讓在場的幾個人都聽見姜森在旁邊,噗嗤笑出聲,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看着沈時原,沈時原的表情從始至終就沒有過什麽變化,一臉坦蕩蕩的樣子。
沈時原對夏凝挑了眉,輕聲問:“是嗎?”
夏凝含着棒棒糖,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回答:“沒,沒有吧?”
她回答完,回頭驚恐地問許禾:“我老公?天,你這麽肉麻?”
許禾:……
都已經是上一句話了,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嗎?
夏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許禾輕哼了一聲,笑着說:“那當時沈時原自稱是你老公的時候,怎麽沒說肉麻和惡心啊?你好雙标哦。”
夏凝斂眸,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
“那是沈時原不要臉,整天耍流氓呗。”
沈時原:……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流氓?我要是流氓……”
沈時原伸手抽走她嘴裏的糖果,大庭廣衆之下,指尖觸到她的唇角,說:“沾上了。”
三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直到沈時原又接上一句:“我要是流氓,你以為你這張嘴還保得住嗎?”
許禾霎時間一臉驚恐,說:“卧槽,沈時原!你在想什麽!”
姜森:“……?”
“我以為你只是調戲凝凝,結果?嗯?嗯?你喜歡用嘴……?”
夏凝唰地耳根一紅,她跟許禾太熟了,所以許禾随便說什麽她都能很快領會到許禾的意思,有時候就算只是一個眼神的對望,她看到許禾眼裏的狡黠就什麽都懂了。
這個女人怎麽公然開車啊!
沈時原也是愣了一瞬間,他其實想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因為這麽久,自己跟夏凝竟然還是很純潔的牽手關系,他想都沒往那裏想,沒想到許禾這人車速那麽快,他在事情發酵之前,伸手一把把夏凝攔了過來,小姑娘一個不留神,直接跌入他懷中,兩秒之後從頭頂上方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
“我們凝凝還小,你別欺負她。”
許禾:¥%……#&*?
大學的時候誰在宿舍飙車?
許禾咬了咬牙,點頭:“行,你們凝凝還小。”
姜森在旁邊彎着眉眼笑,沈時原摟着夏凝,給她開門準備上車,兩個人剛剛坐上去,許禾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手指的縫隙被填得滿滿的。
姜森笑着,沖她揚眉:“我們不能輸啊。”
許禾低頭輕聲笑,擡頭看到絡繹不絕的人群過去,路邊湧動着的行人,今天天氣很好,天空上印着太陽的尾巴,粉橙色的末端,染紅了一片。
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的一天。
或許,人類活着的意義是在于和誰度過這平凡,沒有意義的每一天。
他們站在原地,夏凝搖下了窗戶,笑臉盈盈:“走啦!”
她的意義,不僅僅是與姜森在一起,也有和朋友,和家人,和每一個自己所愛的人。
許禾轉頭,對姜森說:“走吧。”
幾個人拿不定主意要吃什麽,只有夏凝說今天有一點想吃日式蛋包飯,于是他們選了家人不多的店,新開的店鋪,是之前許禾在網上看到的。
她的日常就是在無聊的時候到處搜刮一些小店,新的舊的都會看,每一次都記錄下來,想着下一次跟朋友一起來吃,今天剛好夏凝想吃,他們就選了這裏。
店門口趴着一只拉布拉多犬,許禾一看到就過去蹲下揉了揉,夏凝站得遠遠的,但還是抵不住可愛,多看了兩眼,甚至沒忍住逗了一下。
小拉布拉多被夏凝一逗,就瘋狂地搖尾巴,朝她這邊靠近,夏凝吓得趕緊抱住了沈時原的手臂,埋着頭,聲音很小:“我怕……”
沈時原護着她,一邊又笑,說:“你怎麽回事啊?又害怕還要去逗。”
“忍不住。”
“就像知道你明明是個老狗比我還是喜歡你。”
沈時原:……
他還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覺得夏凝是在對他說情話還是嘲諷的話,一時半會兒接不上話。
沈時原和夏凝先進去找了位置坐下,而許禾還蹲在路邊跟這只拉布拉多玩,店面不大,幾乎都是吧臺的位置,他們一轉頭就能看到外面的場景。
清淨的日料店總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店裏放着夏凝聽過的日語歌,門口擺了假的櫻花樹,遮住了一小段門窗,她撐着下巴,看到許禾蹲在外面一邊逗狗一邊跟姜森說笑的場景。
“真好啊…”夏凝感嘆着,“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樣的場景。”
沈時原說:“我也沒想到。”
姜森是典型的理工科直男,傳說中的不解風情型的男生,不懂什麽是浪漫和驚喜,其他同學都在研究怎麽泡妹子的時候,姜森依舊在研究怎麽寫程序。
沈時原雖然也不搞其他人那套,不過也不像姜森那樣直男到什麽都不懂,沈時原是從小被家裏荼毒的。
很小的時候,沈母就經常給沈時原說要怎麽去哄一個女孩子,并且從女生的心思角度給他分析要怎麽做才最能得到女生的喜歡。
父親經常笑她,說:“時原還這麽小,講這些幹什麽?”
沈母十分嚴肅地敲着桌子,認真地說:“你們這些男人懂什麽啊?嘴上說着喜歡說着愛,結果都做些什麽事,瞧瞧你們做的是人做的事嗎?”
“現在的人思想有問題,愛情本來就很偉大并且很重要,不僅僅是女生會幻想要完美的愛情,男生也會要吧。我兒子當然必須要做到最好,當然是要像小說裏面寫的那樣無可挑剔。”
沈母精心栽培了沈時原這麽久,沒想到從小到大,沈時原從來沒帶過任何一個女生回家,別說是女朋友了。
某天沈時原回家,發現自家媽媽和家裏保姆手忙腳亂地抱着個紙箱子回來,他還沒看到東西,倒是聽到紙箱裏的“喵”聲不絕,聲音很奶。
沈時原後來才知道,原來自家養的那只公貓跑出去亂搞,把外面的母貓肚子搞大了,母貓叼着孩子全部堆在了他家門口,一次生了五只,母貓拖家帶口地蹲在門口。
當天晚上,沈母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連牛奶都知道去外面搞女人,怎麽有的人……”
“每天只知道看文件啊?”
沈時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知道了。”
第二天,沈時原又從寵物店裏抱了只新的母貓回來,揚眉道:“我也給你搞個母貓回來。”
在自家媽媽窮追不舍的培養之下,沈時原也算是知道自己要怎麽對一個女生表達自己的感情,大多數的男生不是不喜歡,只是羞于去表達,以及不會,在感情上笨手笨腳的。
姜森就是這種人,所以才會錯過許禾七年。
沈時原抿了口茶,突然問:“你說我們要是在一起七年,是不是連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夏凝愣了一下,伸手認真地掰着手指數數。
“孩子會打醬油至少也要四五歲吧,加上懷孕的時間也得有五六年,也就是說在一起一年多就要結婚啊……”
“怎麽了?不願意?”
夏凝想了半晌才點頭,偏着頭輕咬唇:“現在的人結婚這麽随便的嗎?這麽快就結婚了?”
沈時原輕笑,說:“在一起很久還沒有結婚的話,是最不可能會結婚的。”
“為什麽呀?我記得以前不都是談戀愛三五年才會談婚論嫁嗎?”
“想要跟她結婚的話,不會需要太久就會考慮。”沈時原放下茶杯,轉頭看她,“男人要負責主動一點,考慮太久的猶豫優柔寡斷只是不夠喜歡。”
夏凝笑,露出一口白牙,一副天真的樣子,語氣輕快地調笑:“那你呢?”
“嗯?”
空氣沉默了半晌。
沈時原突然伸手,手指纏繞着她的頭發,斂下眸,卻在開口的時候認真看着她,神情自然,沒有半分閃躲和虛假。
他開口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從第一眼見到你。”
我就想娶你回家。
見色起意的一見鐘情,她有一點說的沒錯,他确實就是對她圖謀不軌的…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