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節下課就沒有看見他,看樣子他很忙
烈的咳嗽牽連帶動姨媽的速度,流的更快。
痛得只能蜷縮起來抱住自己。
同學們看見她一臉狼狽的走進來,整個教室鴉雀無聲,也不知發生什麽事情,弄得她身上髒亂不說,眼鏡也壞了一邊。
陳家豪很是擔心她,然而不敢再給她招麻煩,閉嘴不談。
段景文坐在位上,手上的黑筆轉的飛速,撐着下巴看着側面的窗戶。
衆人仿佛心有靈犀,全都歸于平淡。
放學後,唐桑晚走到車棚騎車,低頭凝住車的後輪胎,怔仲不已。
輪胎宛如蔫吧的青菜頭,扁的幹巴巴,毫無生機,
她蹲下身尋了一遍,這才找到被人暗中戳破的大洞,眉心跳動了幾下,騎車回家是不可能的。
不知誰心懷叵測,做事這麽決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竟把前後輪胎都給戳破了。
看其破口如此粗糙,猜測作案手會是個噸位女性。
斷人回家路。
她四處張望,除了學生們放學的喜悅與聒噪的蟬鳴聲,空空如也,樹葉落地歸根,并沒有可疑人物。
眼淚濕糯了睫毛,她深深吸了口氣,直接丢下車,獨自一人背着書包走出校園,去公交站臺坐車。
這時候并不想麻煩任何人,誰都會成為段景文威脅她的籌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原來是這樣的痛心的感覺。
手機突然震動幾聲,她擦去眼淚,打開一看,唇角微微抿出個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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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聲道:“喂,哥。”
輕快愉悅的聲音響起:“小妹,我今天回家,正巧經過你們學校,你在哪裏,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是唐晶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寵溺。哥哥從小對她關懷備至,只要她喜歡的,都會偷摸摸給弄到手。
“我在……青竹仙路公交站臺。”唐桑晚找了個具有标志性的建築。
“在那裏別走,我現在就過去。”
唐桑晚坐在車站臺的長椅上,低着頭,挂斷電話。
四面和風吹亂她的長發,添上一股朦胧迷離的美。
等車的同學驚訝地捂住嘴巴,花癡般垂涎。
一個帥氣高大的男人穿着淡藍色襯衫站在公交臺,一眼鎖住坐在長椅上發呆的女生。
一個人停在她面前,彎了腰敲了下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道:“小妹。”
“哥……”
唐桑晚回過神來,眉頭微擰,看見這個從小疼愛自己的哥哥,一瞬的委屈,使她眼眶濕潤。
唐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看見鼻梁上的眼鏡壞了一面,詢問:“眼鏡怎麽了?”
“沒什麽,掉地上摔了。”
“怎麽那麽不小心,怪我逼你戴眼鏡,還是戴隐形眼鏡比較方便。”
她淡淡的笑,故作眼睛癢的抱住唐晶,有些難過道:“我以為你半年後才回家呢。”
“大學裏比較忙,每天幾乎都要做老鼠實驗,你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吧。”唐晶在大學選修醫學,這個專業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
“還好。”她松開他的腰,身邊接觸過得男生除了哥哥,再沒有什麽人會讓她如此親近。
唐晶貼心給她拿書包,兩人走在林蔭大道上,金黃的樹葉鋪滿一地,輕踩一聲吱吱的響。
枯黃落葉紛紛飄落,仿佛回到初中以前的日子。
每次放學都是這樣一起回家,爸媽再忙,她還有哥哥說句話。
“在學校怎樣?”
“還好。”
“九班的學生好嗎?”
“也挺好。”
“有什麽事不要瞞着,誰欺負你告訴我,怎麽說我是你哥。”
唐桑晚點了點頭,向來報喜不報憂。
并不想把段景文的事說出來,他知道了一定會拼命。
“哥,你跟常覓姐怎樣了?”常覓是哥哥的女朋友,兩人高中開始談戀愛,到了大學分隔兩地,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唐晶眉頭一皺,咧嘴輕快笑了:“分了,異地戀讓她沒有安全感吧。”
“怎麽會……”
哥哥品行端正,成績全校前五,對常覓寶貝的緊,以前還會帶到家裏玩,誰知道分開一段時間就形同陌路。
時間果真如同白駒過隙,稍微一放縱便轉瞬即逝。你不能求它慢些走,把最美的前景留給他們。
唐晶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好好學習,別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這樣簡單生活,不要去嘗試感情,會很痛苦。”
他不願自己的妹妹成為愛情的受害者,就這樣天真無邪的生活,也是一種幸福。
愛的時候轟轟烈烈,不愛了比涼白開還要冷凝。
唐桑晚知道他心中所想,唯有苦笑,天真無邪早已成為過去式,學校多的是勾心鬥角。
一輛黑色轎車尾随道路邊,透過黑色車窗,段景文摩挲着下巴,獵鷹一樣的眸子緊盯着樹下濃情蜜意的兩人。
她笑起來真好看。
比遍地扶桑花還要美。
視線掠過男人撫摸她臉的那雙手,驀地蹙緊眉頭,狂躁血性騰然在骨髓裏翻滾,恨不能把那男人的手砍下來。
“那個男人是誰?”
他低沉着問。
于佑一臉茫然,搖了搖頭,“好像不是咱們學校的學生。”
車內氣氛很是壓抑。
季澤随之看過去,打趣道:“還挺帥的男人,不會是她男朋友吧。”
一道犀利冰冷的視線直戳他的臉,季澤嘴角僵住,打了個哈哈,“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你能不能……別那麽可怕。”
“我的人,除了我能碰,不允許別的男人碰到她一根頭發。”
季澤跟于佑瞬間噎住,不敢發表意見,擔心自身難保。
沒想到一個唐桑晚竟然能把他逼地毫無人性,脾氣火爆,簡直匪夷所思。
唐桑晚從包包裏拿出一帶面包,“晚上沒什麽吃的,先填下肚子。”
唐晶接過去,刮了下她可愛的鼻骨。
“嘀——嘀——”突然幾聲鳴笛自路邊響起,聲音震的吓人。
唐桑晚一怔,朝着路邊那輛車打量兩眼,随即收回視線。
手機在口袋裏嗡嗡振動,她疑了下掏出來,看見屏幕上的名字,心口微涼。
環視四周,走到旁邊,小心翼翼地接通。
“你……你好。”
“唐桑晚,今天陪我去酒吧。”
“不行,我有事。”
“哼,我看你陪野男人到挺開心的。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答應過得事?”透過聽筒可以聽見他冷涼的威脅。
唐桑晚氣的捏緊拳頭,生氣的樣子比貓兒還軟,一字一句清晰開口:“段景文,我沒有時間,你別太過分。”
“五分鐘後,我在青裏路等你,想要你身邊的男人平安無事,給我乖乖聽話。”
唐桑晚沒能反應過來,那一端啪的掐斷電話。
這個變态,好想打死他!
唐晶見她情緒低落,關切道:“怎麽啦?”
唐桑晚有些為難,“沒事。哥,那個……我同學生病了,家裏沒人,我現在要送他去醫院,不能陪你回家了。”
“沒事,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應該的,我先回去,不要太晚回家。”
“嗯。”
唐桑晚不善于撒謊,眼睛四處飄忽,臉頰兩邊嫣紅,她乖乖地接過自己的書包,咬唇之下,心裏很是氣惱。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張都挺粗暴的……
☆、跟她比
唐桑晚背着書包站在路邊,直發遮在臉上,她低頭盯着自己的鞋,不知在想什麽。
一聲鳴笛将她拉回神,睜開眼睛身邊停了輛車,車窗緩緩滑下,露出于佑那張不正經的臉。
“嗨,唐桑晚,上車吧。”
她古怪的眨着眼睛,直到看見後座位的少年,神色微恙。
車內光線太暗,看不太清。
段景文擡了下巴示意她上車,繼續抽了根煙。
唐桑晚垂着腦袋,上了車坐在段景文身邊,萎靡不振的樣子。
然而碰見坐在旁邊的金娜,她吓得險些跳起來!
金娜臉色不太好看,瞪着她,聲音有些抖:“你怎麽在這裏!”
“我……”
段景文替她接過話,說:“我讓她上車,你不滿意?”
“沒……有的事,怎麽說我跟唐桑晚以前是最好的朋友。”
金娜挽住段景文的手臂,臉輕輕貼靠在他的懷裏,尖細着嗓音裝乖。
唐桑晚頓時坐立不安,挪了挪腿往車窗邊靠,盡量避開這兩人。
車內空氣悶熱,心髒突突跳動,她抿着唇,直接将視線調到窗外。
車在路上奔馳,遠處的雲朵漸行漸散,化為一縷煙絲。
夜晚将至,酒吧喧嚣鬧騰。
舞池那邊舞女正跳着熱烈的舞蹈,吸引着客人紛紛湊過去觀賞。
段景文要了一間包廂,服務員接二連三上了不少酒水。
段景文從進門到現在沒有說一句話,冷漠的坐在黑色沙發上,扯開領口紐扣,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慵懶地躺着,眉眼半阖,表述不出來的薄涼。
金娜倒了杯白蘭地,靠近他柔聲道:“段景文,陪我喝杯酒。”
“你自己喝。”說完抽掉手上的煙,替唐桑晚倒了杯醇香的葡萄酒,“你,喝光。”
“……”唐桑晚登時啞口無言。
“葡萄酒不是啤酒,你會喜歡上這個味道。”段景文掀了掀唇角,将酒杯遞至半空。
她道了聲謝謝,小心翼翼的接過,閉上眼喝了口,入口的味道醇香甘甜,她不禁抿了下濕潤的唇,繼續喝了口。
這味道不像酒,倒像果汁。
金娜竟然不勝酒力,喝了三杯酒醉的一塌糊塗。
她臉頰通紅,笑意有些迷亂,雙手扒着段景文胸前的衣服,深深呼吸着,撅着唇不滿道:“段景文,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你啊。”
唐桑晚幹看着,見到這樣的情景,默默把視線轉向別處,繼續喝着葡萄酒。
“說說你有多喜歡我?”
段景文低垂眼睫,笑意慘人。
“我為了你什麽都願意做,為了讓你注意到我,我不惜一切代價。”說着,金娜眼圈紅了,吸了一口氣,腦袋蒙蒙的,說話斷續而認真道:“我喜歡你,從高一我就暗戀你,可是你偏偏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才想盡辦法,讓唐桑晚接近你。”
唐桑晚手指頓住,不可思議地盯着金娜,她是醉的連不該說的都說了。
段景文捏住她的下巴,見縫插針地詢問:“讓唐桑晚接近我拍照片都是你指使麽?你喜歡我,才不得已而為之,是不是?”
金娜喝醉酒性格更豪放了,直接抱住他的腰,坐在他腿上,點了點頭,“我喜歡你,為了你,一個唐桑晚算個什麽東西,她不過是個替死鬼。”
唐桑晚緩緩放下手上的杯子,不敢往下聽了,她不怕段景文會弄死她,只擔心金娜口不擇言會吃虧。
她這酒後吐真言,無疑會惹火段景文。
“于佑。”
段景文突然把八爪魚的金娜甩給他,勾唇毫無感情道:“你不是缺個床伴嗎?我把她送給你了。”
于佑嘴角一抽,吓得舉手投降,“老大,人家好歹是校長的女兒,我還不想被我老子抽死啊。”
金娜還在醉酒狀态,搖了搖頭,指着于佑問:“你是什麽東西,給我滾。”
“天啊,我要瘋了!你醒醒吧大傻妞,把你送給我都不要!”
“咔嚓!”
段景文從桌上拿起手機,眯了眯眼朝着金娜拍了幾張照片,衣衫半裸,神色抑郁的樣子惹人無限遐想。
他依舊保持慵懶的的口吻:“季澤,你說把這張照片打給校長,讓他觀摩下自己女兒浪蕩發騷的樣子,他會怎麽做?”
季澤幹巴巴的笑了幾聲,他們段哥想要對付誰,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想校長看見照片說不準會躺進醫院,供奉點紅包。”
金娜一聽到校長,瞬間清醒過來,揉了揉頭,驚駭地盯着段景文手上的照片,臉色頓變,失聲道:“你們要做什麽?把照片還給我!”
段景文笑了聲,“欠的債是要還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別以為你是校長之女,就可以無法無天,我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該算的帳一分都不準少!”
“段景文,你約我來這裏竟是為了這個……”
唐桑晚呆滞在一旁,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們。
目光凝住段景文手上的手機,她皺了下眉。
她知道段景文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說到自然會做到。
他最看不起這種低級玩意。
金娜心驚肉跳地抓住自己的裙子,鎖住他手上的照片,惶恐不安:“段景文,求求你不要這樣做,不能被我爸看見,真的會死人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求你放我一次,好不好。”
段景文驀地抓住唐桑晚,一把帶到懷裏,擡了擡下巴,不容置喙:“先問問新同學,要不要原諒你?”
“什麽?她?”金娜面色鐵青,瞪大眼睛氣急敗壞:“她不過是根攪屎棍,懦弱無能,又髒又臭,根本就不值得你去喜歡!”
唐桑晚縮了縮脖子,臉頰倏地燙的紅到耳尖,細腰貼着炙熱的掌心,被摟的動彈不得。只能羞愧的低下頭,不敢妄言。
段景文沒耐心跟她耗着,最見不得有人欺負他的人,低沉道:“跟她比,你以為有資格?金娜,你更讓老子惡心至極。”
“……”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寶寶們,這章明天捉蟲修改~
☆、我喜歡你
唐桑晚定住了般,擡頭迎着迷醉的光線望着段景文俊秀的輪廓。
他竟然敢這麽對金娜,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沒有心的人,太薄涼。
“段景文!你不可以這樣羞辱我!”金娜擦去眼淚,酒醒了大半,通紅的眼睛睜不開一樣,含滿淚水,身體顫抖着。
“即使你是校長千金,在你傷害別人的同時,就該面對被人欺負的滋味。”段景文摘下煙淡淡的說,朝于佑示意,“把她送回去,從今天起,你若是再暗中使計,別怪我把照片送給校長。”
金娜委屈極了,蹲在地上哭的兇猛,整個過程唐桑晚提心吊膽的看着,一句話也沒說,更害怕自己插手,這個男人會不會一巴掌把她扇飛。
金娜最後被于佑求爹媽似的送回家了。
季澤扔了一包煙過來,段景文徒手接住,從中抽出一根叼在嘴裏,點燃打火機。
“你最近煙瘾有點大啊。”
段景文抽煙的時間幾乎少的可憐,煩心事太多,會來一根解悶,然而最近幾乎一天一包煙的抽,這速度讓人匪夷所思。
“過來坐。”他勾了勾手指。
唐桑晚兔子一樣警惕地坐在沙發上,現在包廂裏只剩他們三人,打牌是湊不成的。
她嘆了口氣,抿着濕潤的唇,聲音略帶沙啞,“我可以回家嗎?”
他沉默了會兒,将煙碾在煙缸裏。
“我送你。”
她真想大聲吼他一句不必!不要再靠近她!
然而硬是逼了回去,沒這個膽量。
敢情今天他是為了收拾金娜才拉她出來,想到賣廢鐵的腳踏車,她只心疼修車錢。
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人們已經進入秋季的冷寂,繁華的城市,處處燈光摧殘,LED大屏幕的廣告日複一日持續播放。
唐桑晚瞥向身邊開車的人,問:“這裏……不查駕照嗎?”
“交警管不過來,你擔心什麽。”
還不是擔心會被扣留,她靠着椅背,睜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轉瞬即逝的夜景。
“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除了我,誰都不可以。”段景文伸過手來輕撫她的臉蛋,嘴角微微上揚,眸子深沉,“只有我才可以碰到你。”
唐桑晚擰緊眉毛,扭開頭避開他的親昵,“段景文,你能不能不要那麽下流。”
“你當初偷拍我的時候,怎麽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
她嘀咕了聲,“要是知道有這麽一天,我寧願被金娜弄死。”
“你說什麽?”
“沒什麽……”
回到家,站在路燈下,目送那輛車離開小區,轉身跑上樓。
打開門,在玄關處換了雙拖鞋,“哥,我回來了。”
唐晶從房間走出來,剛洗了澡,頭發微濕,身上穿着T恤衫,神色凝重的接電話。
盯着他的表情,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森涼的侵襲五髒六腑。
“好,好,我知道了,媽你別哭,我不會放他亂來。”
“哥,怎麽啦?發生什麽事了?”
唐晶挂斷電話,沉重道:“沒大事,媽媽說看見爸爸跟一個女的在一起,私下養了人。”
她心口擰緊,“什麽?”
爸爸那個人老實模樣,怎麽會做出背叛媽媽的事情,她不太相信。
“我想媽媽看走眼了,如果爸爸真做出傷害媽媽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他。”
唐晶把手機丢在沙發上,坐在桌邊,繃緊着臉,
他們家雖然很樸素,四面白牆,地磚鋪砌比不起大戶人家,由于父母恩愛如初,家裏嫌少出現大吵大鬧的場景,一派溫馨。
唐桑晚放下書包,坐在他身邊,心情複雜輕聲問:“哥,男人是不是都很花心。不管在一起多久,早晚會厭煩。”
唐晶呆了一下,低咳一聲掩飾尴尬,“怎麽問這個,你覺得哥哥也花心?”
她搖了搖頭,發絲溫順的貼着臉頰,乖巧水靈,“爸爸跟媽媽在一起這麽多年,還是經不起考驗,哥哥跟常覓姐在一起三年,耐不住異地的距離,分手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很失望,”
也很害怕接觸這個領域。
唐晶摸了摸她的腦袋,嘆了口氣,“我不會像他們,你要相信哥哥,如果沒緣分,在一起也是彼此痛苦,沒有好結果。”
“爸爸真做出對不起媽媽的事情,你會怎麽做?”
“離婚。”
“……”
“媽媽不容易,她跟了他那麽多年,生養我們很辛苦,真做了,就不該被輕易原諒。”
唐桑晚應了一聲,心裏沉重地吐了口氣,“……嗯。”
唐晶目不斜視地問:“今天送你回來的人是誰?”
“啊,我同學。”
“女生?”
唐桑晚摸了摸鼻子,幹澀地笑了笑,“女……女生啦。”
“還是未成年就開車上路,這樣的女生你少接觸,明白嗎?”
“我明白,你別擔心。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
她逃也似的往自己房間跑,擔心唐晶會繼續追問,不善于說謊,唯有避開這樣的麻煩。
——
短暫的假期很快結束了,又是新的一天。
秋風蕭瑟,樹葉凋零,空氣中飄蕩着一股子清苦的味道。
“那我先走了,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唐桑晚背着書包跟唐晶告別,随着人群走進學校。
唐晶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突然喊住她,“小妹!”
她迷惑的轉身,眨了眨眼睛。
他深吸一口氣,認真說:“并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樣不負責任,你一定會遇到寵你如寶的人。”
唐桑晚抿出一個柔軟的微笑,點了點頭,朝他擺擺手,“不說了,我要上學了。”
媽媽跟爸爸吵了一架,這個星期沒回來,無論等待他們的是什麽,他們只希望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個月零花錢是唐晶給的,日常都在學校吃飯,并不愁生活費。
教室裏來了幾個人,都是假期瘋狂打游戲,沒做作業臨時抱佛腳的人。
唐桑晚放下書包,從裏面抽出書本擱在桌上。
周沁今天沒來,請了病假,陳家豪作為小組長,一大早催收作業,被後面一群人罵成狗,
彼時一個個忙得不可開交。
段景文跟于佑他們緊跟着來了,三人手上一本書都沒帶,勾着凳子,晃悠着自顧坐在位上。
學生來齊。
唐桑晚将英語作業整理好,每個小組的收上來,間接避開段景文等人的作業。
即使不做作業也能穩坐第一的學霸,理念裏并沒有‘作業’二字。
段景文全程目不轉睛,笑意懶散地撐着下巴,凝視她。
手指敲了敲桌子,制造聲響。
“唐桑晚,你是書呆子嗎?一大早就催命。”
她懶得理他,摘下筆套把黑板上老師歸納總結抄下筆記上。
“說句話成不。”
“段景文,你不要擋住我的視線。”
她不理他,他直接用背脊把黑板上的內容遮住,太過讨厭。
“早上送你來上學的男人是你什麽人?”
“跟你沒關系。”
段景文一大早就看見車站臺那裏一個跟她同往的男性,心裏不舒服地膈應到現在,他從抽屜裏拿出一杯酸奶放在她桌上,眸光斂滟,“給你帶的酸奶。你不喜歡我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好。”
唐桑晚低着頭記筆記,漫不經心的笑,“不用,我不想知道。”
從金娜那裏領悟到的精髓就是遠離段景文,真愛生命。
真心佩服那些喜歡段景文的女生,勇氣可嘉。
段景文被她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刺激到了,生來冷淡,頭一次喜歡一個人反而被對方當豺狼虎豹。
他直接拿走她的筆,站起身,唰的幾聲,将教室所有的窗簾拉上。
整個空間瞬間暗淡無光。
大家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困惑地盯着,不解其意。
掃過教室衆人,段景文用不可一世的口吻:“現在都閉上眼睛,一分鐘後再睜開,如果我發現有人偷看,将會死的很慘。”
大家吓得打了個哆嗦,無人敢抗衡,趕緊閉上眼。
唐桑晚一頭霧水,然而當他回到她身前那一刻,一只手突然揭去她鼻梁上的眼鏡。
視線瞬間蒙了塵霧,模糊不清。
唐桑晚茫然無措地眯了眯眼,張口下一秒,臉頰被人捧起,唇上印上來一片溫涼柔軟的濕潤。
她的腦中轟隆一聲炸開,整個人僵住,一瞬的沒了動作。
耳畔寂靜無聲,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當段景文緩緩離開她的唇,口中甘甜柔軟,低頭凝視她的眼睛,貼着她的耳畔,柔聲道:“知道什麽最珍貴麽,戀人之間的吻。我喜歡你,小桑晚。”
唐桑晚心如小鹿亂撞,腦中亂成一鍋粥,感覺自己快要神智不清了,狠狠地咬住唇,窘地擡不起頭來。
好像打死這個無賴!
☆、為什麽是我
小徑道路排排蔥郁的樹木,不遠處操場坐着零散的學生,打籃球那一地帶圍滿了人群。
十月中天,陽光依舊燥熱,青翠的草地襯得學生們白白綠綠的衣衫。
唐桑晚抱着書本穿過貼滿紅幅條的勵志大樓,腦子裏浮現段景文皺眉的表情,嘴角微微憋着。
那一巴掌着實打輕了。
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哪裏吸引他了,整個人籠罩在清晨薄霧中,僅能看清的太少。
手機叮咚一聲。
她看了眼,[晚上一起回家。]
段景文真是瘋了。
她删掉信息,駐在原地,睜着黑眼睛看向走來的幾個人,其中一人讓她心裏一緊,驀然低頭,退站在旁邊讓行。
李甜跟着幾個女同學經過她身邊時,腳步遲疑了半刻,回頭看向桂花樹下的女孩,目光轉瞬多了幾分敵意。
“是你啊,唐桑晚。”
唐桑晚低頭,友好道:“你好,李甜。”
“聽說最近你一直纏着段景文,這麽快就把人家追到了,沒看出來,你這麽有本事。”李甜擡了擡眉,輕蔑地表情很是尴尬。
她道:“我跟他不是這樣的關系,你不要亂說。”
“還死不承認,裝清純。旅游那次,你心裏其實是喜歡段景文的吧,說出來的那些話不覺得很惡心嗎?!”
“我跟段景文是同學,喜歡他是你的事,請不要把別人拉進去,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他。”
那樣輕浮陰晴不定的人。
李甜朝着身邊幾個女生使了個眼色,那幾人立即意會過來,上前推搡着唐桑晚,出其不備地朝着她吐口水,李甜拿起扔在旁邊吃了一半的泡面,統統澆在她身上。
導致她手中的課本撒了一地。
唐桑晚深深吸了口氣,看着自己一身污穢,神色凝重,“你們做什麽?”
“給你點教訓,讓你知道什麽人該說什麽話,什麽人不該靠近。”李甜想到段景文喜歡的人竟然是這個女人,火焰快要沖糊自己的理智。
“給我道歉!”她捏緊手指,嗓音微沉。
李甜擡了擡眉,扯掉她頭上的發夾,丢在地上踩得扭曲變形,笑了笑:“我憑什麽道歉,你讓我道歉我就道歉,你是什麽東西!”
“我的車是不是你幹的。”
“是又怎樣,你能拿我怎麽樣啊,傻貨!”
唐桑晚緊了緊牙齒,猛的伸手把她推到,然而被她們一人抓住手臂,箍緊她的背脊,使其動彈不得。
“你太卑鄙了,給我道歉!”
“你敢推我!抓緊她,我要好好教訓她!”
她臉色蒼白,憤怒地盯着她,“你……”
李甜臉色一冷,咬了咬牙,揚手甩了上去。
“啪——”
唐桑晚震驚地身體直顫,長發亂地拂在臉上,臉頰的掌印清晰深刻。
“跟我搶人,你活該被打!”
“給我道歉!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
“讓我道歉,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你做夢!”
她吐出口氣,不可思議地盯着李甜,突然咬住抓着自己的那雙手,那人一聲嚎叫松了手。
唐桑晚一股子力氣,沖上手臂,掙脫開她們,抓住李甜的衣服,狠狠地推到在地。
“給我道歉!憑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憑什麽!”
“啊……”
李甜摔了一跤,扭到了腳,她哭喪着臉,指着唐桑晚尖聲道:“你竟然推我!你們幾個沒用……”
“嗨,這邊在幹嘛呢。”于佑倏然探出個腦袋,朝着她們打了聲招呼,望着這邊亂糟糟的場景,吓了一跳,“我操!這是在幹嘛!”
段景文跟季澤走了過來,三人以驚異地目光打量她們。
李甜哇的一聲大哭,蜷着身體,哭的臉色通紅。
“唐桑晚,你為什麽要打我,我到底做錯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唐桑晚沒想到她變臉速度比光速還快,扯了下嘴角瞪大眼睛,臉上的掌印頗為分明,發絲淩亂,冷嘲道:“你可……真會撒謊。”
“段景文,是她先動手,是她……嗚嗚嗚……”
于佑驚呼,“天啊,唐桑晚,你……你怎麽能打人啊,還有你這一身怎麽回事?”
段景文從口袋裏拿出手,走到唐桑晚面前,臉色陰沉可怖。
唐桑晚擡眼看着,自嘲撇嘴,他八成會為了李甜賞她一巴掌。
會哭的女人真好,會哭有糖吃。
然而下一秒她卻被他的舉動愣住了。
冰涼的手指滑過她白皙泛紅的臉頰,低沉道:“她打的?”
“……”
緊接着修長的指端扣住她校服拉鏈,輕而易舉地扯開,“身上也是她弄得?”
“你問這個什麽意思?”
她紅着眼睛,瞳仁猶如凝聚的星光,微弱晶亮。
真的讨厭死這個人,真的太讨厭了……
如果不是他,也不會這樣;如果他沒走進她的生活,也不會面臨羞辱;如果沒有遇見這個人,也不會如此悲傷。
“是不是她?”
“跟你沒關系!求你別再纏着我!”唐桑晚大吼一聲,打開她的手,連課業本也不要,抽泣着跑走了。
李甜被身邊的女同學扶起來,哭的像決堤的湖,一發不可收拾。
她捏住段景文的衣袖,委屈道:“段景文,為什麽她要這樣對我,我只是說我喜歡你,她就這麽容不得沙子。”
段景文回身,睨了眼梨花帶雨柔媚的臉,啪的一個耳光甩的她一個踉跄,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打我?”
于佑跟季澤通通僵住,段景文還是第一次打女人,地啊,他為了唐桑晚還真是瘋魔了!連校花李甜也打!
段景文扯了扯衣領透氣,躁動的血性在骨髓裏叫嚣撕扯,想到她臉上的掌印,還有一身的髒漬,不悅的擰眉,輪廓繃緊,陰沉。
他冷眼直視道:“唐桑晚是我的人,李甜本事可真大。如果你不給她道歉,我會讓你跪在地上求她原諒。”
李甜捂着臉,心如墜入冰窖,冷得發抖,朝着他的背影,哭喊着:
“為什麽!我追了你這麽久你都無動于衷!為什麽你會喜歡她!偏偏喜歡她,到底哪裏好!”
——
唐桑晚坐在花壇邊,空氣中的花香飄蕩在校園四角,她擦去滑落的眼淚,吸了口氣,把髒的校服脫下放在手邊。
黃色的圓領長袖衫在這處花草中襯得身板纖細單薄。
手機叮咚一聲。
[你在哪裏?]
[要上課了,還不快回來。]
[你在哭嗎?]
她抿唇捏着手機金屬蓋子,凝住一行行發來的信息,指尖停在堂亮的屏幕上,沉默不語。
繼續删了。
腦袋陡然被人戳了下,她怔怔看過去。
段景文歪着頭,沖她溫柔的笑了笑。
手上舉着一杯草莓奶茶,“不要傷心了,嗯?”
她沒有接過去,低着頭繼續沉默。
段景文嘆了口氣,靠她身邊坐着,把奶茶塞在她手上,暖暖的溫度從掌心抵達心口,撤去積郁的煩悶。
“傷心難過的時候,你永遠可以對我無條件發洩。”他微微彎唇,不管她有沒有聽進去,只想把這樣的心傳達給她。
想保護她,陪她。
十七年來,第一次生出這樣懵懂而灼熱的情緒,第一次為了一個女生,牽動着整個生活。
唐桑晚搖頭嘆了口氣,目光遠遠的看着教學樓走廊歡快的學生,心情低落谷底,輕聲問:“你為什麽會喜歡我?為什麽不是李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