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嫁前
慕雪凝的識趣，讓慕雲瀾很滿意。
她離開後，這一室之內，便只剩下二人了。
臨近湖邊，樓上的風也挺大的，吹得傅九離的發絲淩亂，她剛要開口，便聽慕雲瀾道。
“那嫁衣，可合适？”
傅九離點頭：“合适。”
“還有一個月……”慕雲瀾喃喃道，還有一個月，他就可以把她娶回家了。
傅九離淺笑，開玩笑道：“我不想嫁了怎麽辦？”
慕雲瀾看她，伸手捏她臉頰，語氣似惱：“不嫁也得嫁。”
傅九離撅嘴，而後問道:“你找我，何事？”
“想見你了，離離，你也不想我。”慕雲瀾的聲音，微微帶點哀怨，像個被人抛棄的小媳婦。
傅九離眨眨眼，無辜道：“不是說，你最近忙嗎？”
“事情辦完了。”慕雲瀾最近都在兵部忙活，整頓後勤。
頓了一會，他接着含笑道：“等着娶你呢。”
傅九離雪白的臉頰，“咻”地飛上了紅霞，嗔了慕雲瀾一眼，便看到慕雲瀾臉上，帶着愉悅的笑容。
傅九離給了他一拳，拳頭軟綿綿的，沒有多大力氣。慕雲瀾抓住她的手，長指嵌入她的玉指間，與她十指相扣。
傅九離臉上，帶上了微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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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着二人的衣裳，慕雲瀾轉眸，看了一眼那湖面，道：“離離，這裏風有些大，我們王裏面去吧。”
“好。”傅九離應下，跟着他，往裏走去。
走到室內，果然沒有外面那麽冷了。
坐在桌旁，慕雲瀾給傅九離倒了杯茶。
傅九離接過，眨眨眼睛，看着他。
“還有什麽缺的東西嗎？”慕雲瀾問道。
傅九離搖頭：“應該是沒有缺的了。我娘都幫我準備得差不多了，況且，你送去的東西，也挺多的了。”
“這麽好養活？”慕雲瀾挑眉。
傅九離嗔了他一眼，而後低頭，繼續喝她的茶。
其實，他送的東西，已經很多了。一般的大家小姐，哪裏有她這種待遇。他還說她好養？
“要不要去湖中走走？”
傅九離搖頭：“湖中冷。 ”
“那去樓下吧。”
“好。”
二人很快下了樓，往門外走去。
明月樓前門便是街，街上人多得很，華衣美服的貴族男女，随處可見。販夫走卒之流，平民百姓，也多得很。
慕雲瀾帶着傅九離在街上瞎逛，也沒買什麽，只是拉着手，随着人流，不斷地往前走，享受這時光。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名男子坐在馬車上，定定地看着二人相攜的背影，苦笑一聲。而後放下簾子，聲音冷清道。
“走吧。”
很快便到了成親的前一晚，傅九離有些睡不着。
外面院子的紅綢已經挂了起來，在美麗的月光下，随風飄着。
在床上滾了幾滾，傅九離最終放棄入睡，下了床，披上衣服，出門去。
門打開，正對上她美麗的娘親。
“娘。”
傅九離伸手拉住江雨傾的手，疑惑道：“娘，你怎麽也沒有睡呀？”
江雨傾摸了摸傅九離的腦袋：“娘一想到你明日便要出嫁了，娘就睡不着了。”
傅九離拉着江雨傾走進去，在桌旁坐下：“女兒也睡不着。”
“是不是急着想嫁了。”江雨傾含笑道，那笑容中，又帶着幾分傷感。
傅九離搖頭：“有點激動，但是又有點不舍得。”
“娘當初嫁給你爹的時候，也是如此。”江雨傾微微笑了一下，收斂了內心的悲傷，問道：“娘晚上拿給你的冊子，你看了沒有。”
想到那羞人的避火圖，傅九離俏臉一紅，拉着江雨傾的手，羞澀道：“女兒不敢看。”
江雨傾搖頭：“睡前記得看，不然洞房之時，看你們怎麽辦？”
“嗯。”傅九離咬唇。想到那書中男女交纏的姿勢，臉上愈紅。
“還有，皇室不比尋常人家，宮裏派來教禮儀的嬷嬷教的，要好好謹記在心，莫要出差錯了。知道沒有，雖然定王世子愛護你，可你，有些該記得的規矩，還是要守的。”雖然有的話，已經交代過好幾遍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繼續交代。皇室不比他們家，規矩，總歸是要森嚴許多。
傅九離點點頭：“娘我知道了。”
“還有，倘若有一日，世子當真負了你，離離一定要記得，還要爹娘還有哥哥。”江雨傾面色認真嚴肅。司徒滟留給江雨傾的傷痛太深，她生怕自己的女兒，有朝一日，也會走上她的老路。
“娘，我知道了，我又不會那麽傻的。”傅九離拉着江雨傾的手，笑得無奈:“你女兒我才不會那麽傻的，他以後要是對我不好，我就不要他了。”
“好。”江雨傾吸了吸鼻子，擡手摸了摸眼角的淚。
又細細叮囑了許多事項，江雨傾才拍了拍傅九離的手，站了起來，道:“離離趕緊睡，明日還要早起呢。”
“好。”傅九離應了一聲，而後送江雨傾出門。
上床休息的時候，傅九離擡眸，看了一眼那些已經準備好，擱置在一旁的東西，臉上泛出了甜蜜的笑容。
明日，她就是他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了，這一天，她等了很多年了。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定王府中得慕雲瀾。想到明天就要把心心念念的人娶進門了，慕雲瀾一點睡意都沒有。
沒有任何睡意的他，于是在院子裏舞起劍來。
冷月高挂，一身白袍的男子，在月的光輝下，引劍起舞。銳利的劍身，在冷月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景非半夜睡醒，便看到他們家世子竟然院子裏面舞劍，瞬間睡意便沒了。戳了戳杵在一旁的景彥，奇怪道:“世子怎麽還不睡？明日不是還要去迎親？”
“大概是太緊張了，睡不着吧。”景彥含笑道。
好吧……
景非搖了搖頭，他還沒娶媳婦，不想懂世子的這種心情。
趿拉着沉重的腳步，景非往茅廁的方向而去，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們世子還在。嘆了一聲，景非回房休息去了。
明天早上他還要早起，又不是他娶媳婦，他要早點睡。
一場酣暢淋漓後，慕雲瀾終于收了劍，回房去了。
燭火搖曳，依舊沒有什麽睡意的慕雲瀾緩步往書案旁走去。
桌上的花瓶中，正放着一副卷得整齊的畫。
慕雲瀾把劍放了回去，而後把畫抽出來，目光專注而深情地看着它。
畫被徐徐打開，露出了畫上嬌俏可愛的少女。少女明眸皓齒，水靈中帶着幾分嬌憨。
正是慕雲瀾初見時的傅九離，那時的她，比如今，還要矮上一些，也沒有如今長得那麽美，看起來還有點傻傻的。
轉眼幾年過去了，他心愛的姑娘，愈加美麗，出色的容顏，把這滿京城的女子，都給比了下去。
她癡等了他三年，又跟他走過邊關的風雨，過了今晚，她終于可以嫁給他了。
喜悅、緊張，在慕雲瀾心頭萦繞着，讓他難以入眠，讓他渴盼着，快點到天亮。
天很快便亮了，傅府開始熱鬧起來。
大丫鬟小丫鬟都行動起來，整個傅府，都因為這一場喜事，變得喜氣洋洋。
江箐茹和江箐羽一大早就跟着蔣雲他們過來了。喬意因為有孕，所以晚來了一些。
房間裏，銅鏡旁，傅九離穿着一身紅色的嫁衣，坐得端端正正的，等開了臉後，便由江雨傾給她梳頭。
“一梳梳到老，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頭發梳好後，江雨傾接過黎棠手中的步搖，戴到傅九離的頭上。看着銅鏡中明眸皓齒的女兒，江雨傾的唇邊，帶上淡淡的笑容。
随着江雨傾緩慢而細致的動作，步搖很快被帶好，金色的綴飾從傅九離的頭上垂下，在輕輕晃動着。金簪，釵子也都盡數帶上，傅九離整個人氣質都華貴起來。
即使現在尚未上妝，看起來也美麗異常。
“啧啧啧，老婆子見了這麽多年的新娘，這還是頭一個這麽好看的，這定王世子是個有福氣的。”說話的永寧候府的老夫人，是慕雲瀾特意請來給傅九離開臉的。老夫人已經六十多，但是精神很好。在宮裏的太後面前，那也是能說得上話的。
“是呀。”另外一婦人掩嘴含笑道:“誰知道這傅府中竟然藏着這麽個美嬌娘，便宜了雲瀾這小子。”這是沈國公府的大夫人，也是慕雲瀾的舅母。
另外幾個傅九離不大認識的婦人也紛紛附和着。
傅九離聽着她們一言一語地打趣，羞着臉，低頭咬唇。
“好了，你們別再打趣離離了，再說這丫頭就要把腦袋埋進洞裏了。”蔣雲看着羞得臉都通紅的傅九離，笑着道，臉上的喜意，藏都藏不住。
“我們可沒打趣，說的可是真話。”一婦人咯咯笑道，繼續與其他人讨論起來。
“好了。”江雨傾将傅九離的耳墜戴好，再看了看，覺得沒有問題之後，便讓黎棠給傅九離上妝。
妝很快便上好。
妝容精致的傅九離，着一身紅色華衣，衣上的鳳凰浮光閃閃、翩然欲飛，閃發着流光溢彩。她含羞低眉，臉上帶着遮擋不住的妩媚美豔。豔紅的唇，閃着水潤的色澤，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帶粉的面頰，嬌豔欲滴，如同那三月的桃花，美得驚心動魄。
“哇！”
一旁的江箐茹和江箐羽都忍不住驚嘆了出聲，看着傅九離，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她們以為試嫁衣那天，已經能夠讓她們驚嘆了，沒想到，真到出嫁這天，傅九離更加令人驚豔。
其他的人也圍了過來，看着上好了妝的傅九離，紛紛互相對視，似是不敢相信。
這新嫁娘，也太好看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