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執着

第15章 逆天終改命

新生的機會，也可能是加速死亡的機會。

&長生一路心事重重地走了回來，“有容，我們走吧。”有容聽到聲音擡頭看向他，不禁一愣，“長生，發生什麽事了麽？臉色這麽難看？”

&長生不自覺地否認，“沒有。”随即擠出一絲笑，“走吧，時間不早了。”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國教學院，有容性子冷淡，本不是多事之人，但事關長生，她還是忍不住，“長生，從沒見過你臉色這麽難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我能幫忙麽？”

&長生聽後一怔，他停下腳步看向有容，心中有感激。“有容，謝謝你。只是，這件事，沒人可以幫忙。”有容随即明白，她遲疑着開口，“是關于落落麽？”長生不曾回答，只是伸手接住了飄落的一片落葉，他将落葉攥進手心，而後開口“有容，今晚于我，很重要，這決定了我有沒有以後。而開啓大陣也很重要，這決定了更多人有沒有以後。所以，我都必須全力以赴。有容，我懂得了你之前跟我說過的，責任越大，越會身不由己。這麽多年，你也無可奈何過多次吧。”

&長生的話觸動了有容，從小到大，她是天之嬌女，萬人敬仰，鳳凰血脈，何等榮耀。只是，世人都看到她的風光無限，何曾有人真地想過徐有容這個人本身想要什麽樣的生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連有容自己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認為這是理所應當。而今日，終于有人将她只當做徐有容，而不再是南方聖女。

&有容沉默一會道:“長生，無論如何，這是我的責任和使命。開始了就無法再停止。”長生淡淡一笑，“現在，這也是我的，走吧。”

&國教學院內，落落和天海勝雪閑聊一會兒就急着想回去見長生，雖然她平常做任何事差不多都是随心所欲，但對于是自己朋友的人，落落卻非常用心，只是現在，先生更重要。小姑娘坐立難安，善解人意如天海勝雪自然看得出來。

&“落落，不好意思，我今天還有事，所以，要先告辭了。”

&“沒關系的。我送你出門”。小姑娘開心地站了起來。天海勝雪看着她只是是淡淡地笑了，“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那以後我可以經常來找你麽？”“可以啊，為什麽不可以？”

&出去的路上，天海勝雪不經意地問道:“陳長生和徐有容關系應該很好吧。我聽說，他們二人是有婚約的。”落落的眼神暗了暗，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南方聖女和國教學院院長，也算般配，郎才女貌。況且，将來還有可能是……”天海勝雪不再說，落落卻好奇了起來，“将來是什麽？”

&“沒什麽，只是覺得他們二人很配。”天海勝雪淡淡答道。落落聽後無意識地重複着，“是啊，很配。”而天海勝雪若有所思地看着落落，他剛剛想說——将來陳長生還有可能是教宗。

&送走天海勝雪，落落一溜煙兒地從大門口跑了回來。軒轅破正在打掃院子，看到落落過來連忙走了過去，“殿下。”落落點點頭，眼睛卻看向後面的房間，“軒轅，先生和徐姐姐還在房內議事麽？”

&“沒有啊，先生和聖女剛剛已經走了。”軒轅破撓着頭回答。落落低下頭，“那先生什麽時候回來呢。”“不知道，但先生說了，今晚不用替他準備晚飯。”

&“那今晚不回來了麽？可是，昙花一現，過了今晚就再也不看到了。”落落低着頭喃喃地說道。軒轅破又靠近一點，“殿下，你說什麽？你是餓了麽？”他伸長了耳朵去聽落落說了什麽。落落擡起頭悶悶地說了一句，“我不餓，軒轅，你接着掃地吧，掃得幹淨些。我回房間，不要打擾我。”“哦，好的，殿下。”

&夜色起，子時至。天書陵內，長生和聖後相對而坐，頭頂漫天星空，手心天命在握。開始以後，無怨無悔，無路可退。

&夜将盡，晨光現。逆天改命終所願。長生和聖後緩緩睜開眼睛，聖後臉色蒼白，這一番逆天改命，着實消耗了她不少修為和功力。她搭上長生的脈搏，平穩有力，心中不禁欣慰。又卷起長生的袖子，那條線終于消失，聖後的臉上露出笑容，但臉色卻極其蒼白，她欣慰地笑着對長生說:“長生，朕總算幫你達成了逆天改命這件事，好！”

&與聖後相反，此時的長生宛如新生。他反握住聖後的手，看着聖後虛弱的樣子，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聖後心下明了，她安撫地拍拍長生的手:“長生，朕今日助你逆天改命，并不是沒有私心。改命後，你會擁有開啓星盤大陣的力量，你會擁有對抗教宗和魔族的力量，你會擁有護衛神都的力量。長生，朕把這些使命和責任交給你，這也是逆天改命的代價。”

&長生握緊聖後的手，鄭重說道:“長生明白。”聖後心中有悲有喜，她給了這個孩子活下去的機會，但也給了他可能加速死亡的機會，這就是命運，她看着長生喃喃地低聲:“如果當年朕的孩子……今日，也該有你這麽大了。”聖後扶着長生的手站了起來，“對了，落落這丫頭，在國教學院麽？”聖後問道。說起落落，長生臉上不由地浮起一抹寵溺笑，“在的，吵着不想一個人回到百草園，就讓她在國教學院直接住下了。”“這丫頭，回來了也不記得來宮裏看看朕，白疼她了。”聖後笑着搖搖頭，“還是個孩子心性。”

&“長生，關于落落，朕還有話想交代你。”長生一愣，關于落落？“落落身份特殊，現在，她是國教學院的人，也是你的學生，于公于私，朕都要你保護好她。于公，妖族公主殿下在神都的安全關系着人妖兩族的聯盟大計，值此多事之秋，更不可橫生意外。于私，朕是真心喜歡這個小丫頭，天真可愛，調皮單純，卻也善良懂事，不像莫雨和有容，少年老成。白帝白後好福氣，有這樣一個好女兒。”

&長生也笑了，他的小徒弟，哪會不惹人喜愛？明明自己從小不願和他人有近距離的肢體接觸，可偏偏她是個例外。聖後看向長生，“朕知道，即使朕不做這個要求，你也會保護好落落的。但是長生，你也要記住，她是落落，是你的徒弟，但她同樣是妖族公主。”

&長生心中一緊，“是，長生明白。但長生必定會竭盡全力守護該守護之人，守護想守護之人。決不退縮。”聖後嘆口氣不再多說，“走吧，有容和莫雨在外面該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