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性命垂危
迷霧中傳來戰鼓擂動的聲響,這鼓聲雄渾有力令人血脈噴張,從地面泥土中爬出數不清的陰兵小卒,這些士兵身穿盔甲高度腐爛,有些甚至只有半個頭,眼球耷拉下來似乎随時要掉出來。這些士兵手中的武器鏽跡斑斑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它們似乎預感到危險的氣息,屍怪和陰兵們圍攻正在施術的李伊賀,為他護法的二師兄和小白與這群不知疲倦的怪物厮殺着。
如果在平常兩炷香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可是現在這般危險的時刻,李伊賀感覺時間度過的異常漫長不禁心生焦慮,他努力的平複自己心中的不安,現在的他絕不能分神,一旦分神過後不堪設想,前功盡棄不算,還可能搭上小命。
小白用身軀纏住戰馬,它吞吃這些沖過來的陰兵,這些怪物身上的陰氣實在太重,過一會便會化為黑水吐出來。
被二師兄如燒紅熱鐵般的獠牙刺穿的陰兵,轉瞬間便染成灰燼,可是從地下仍源源不斷冒出新的陰兵,二師兄無論怎麽殺都殺不絕這些怪物。
邱元嬰和阿丘被一個屍怪五個陰兵武還有數百個陰兵小卒逼入絕境,因為毒傷阿丘的身上已經到極限,他現在完全在硬撐,他能夠感覺到屍毒已經進入心脈,他從未想過死亡會離自己如此的近,他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一個不起眼的無腿陰兵小卒,将手中的斷劍刺入阿丘的腹部,阿丘一掌便将這個陰兵小卒擊碎,可是他癱倒地上,腹部的傷口很深血如泉湧,他的身體抽搐着,因為失血過多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甚至看到了師傅,看到師傅正朝他招手,他氣息微弱的呼喊着:“師傅,師傅……”
邱元嬰飛落到阿丘身邊,绫帶形成一個屏障将他們二人保護在其中,她察看阿丘的傷勢,阿丘已經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阿丘,阿丘,你不要睡。”
窮兇極惡的屍怪用鋒利的指甲抓破绫帶,無頭陰兵手持大刀利斧闖進來,只需一擊便能讓邱元嬰的魂體魂飛魄散,現在的她已經毫不招架之力,就在她閉目等待命運的裁決的時候。她感覺萬籁俱寂仿佛時間便靜止了,她看到無頭陰兵武将手持戰斧停在半空不能動彈,就算是揚起鐵屑泥土都懸浮在空中,時間果真被靜止。
就在邱元嬰不知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刺眼光柱騰空而起,猶如大爆炸後席卷的氣浪,她吃力的握着插在地面上的大刀,她感覺自己魂體正在消亡,她感覺自己就要消失了。小白及時出現用身軀牢牢纏住邱元嬰和阿丘避免他們倆被法陣波及。
光柱沖天而起那怕方圓數十裏都能夠感受得到,氣浪沖散天空的密布的烏雲,清冷的上弦月普照世間。
等樹妖的紅舌頭出現在這裏,亂葬崗早已被夷為平地,空氣彌漫着濃重燒焦的氣味,四十八面殘破的陣旗排列有序的插在地上。
小蠻身姿輕盈的飄落,她手中提着一個精致的宮燈,另一名身穿藍衣女鬼落在她的身旁說:“小蠻姐姐,這是何人所為?”
樹妖姥姥的紅舌頭探查這裏殘留的氣息,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回蕩着:“小蠻,姥姥再給一次機會,找到李伊賀我要親手解決掉他。”
小蠻面帶笑意的說:“姥姥你放心,小蠻這次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姥姥探查的紅舌頭撤回,小蠻臉上那一抹逐漸斂去,她目光變得冰冷,她說:“采藍,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姥姥藏了一個人。”
這個采藍姿色一般,但是放在一衆絕色女鬼還算耐看,她當鬼不過數年,一直仰仗小蠻照顧,因為不起眼,女鬼們鮮有人知道兩個人關系親密。
“姥姥确實藏了一個人。是我親眼所見,小蠻姐姐為何突然問這件事情?”采藍問道。
濃霧消散月色清冷孤寒,小蠻表情有些凝重,她說:“有趣,姥姥為何要藏匿一個活人。照她老人家的個性,可是從不留活口。為何要這般神秘?”
“實在是不知姥姥有何打算,我費了好大勁才沒有被姥姥察覺。”采藍回答道。
“小藍,你可知那人被姥姥關在何處?”小蠻問道。
采藍上前在小蠻耳邊悄悄的說,小蠻聽後表情微動,她說:“看來這個人大有來頭,姥姥居然把他關在那麽隐蔽的地方。”
九宮山海鎮內,李伊賀手忙腳亂的為阿丘止血,他躺在屋內簡易的竹制床榻上,這場戰鬥損失慘重。
毒傷加刀上,阿丘性命垂危,幾粒救命的丹藥也是暫時保住他的一□□氣。李伊賀讓邱元嬰到別的房間的回避,他撕扯掉阿丘身上浸滿血水的衣物,刀傷已經化膿腐爛,李伊賀将鏽跡斑斑的斷刀拔出,清理瘡面潰爛的腐肉,用特制的絲線的縫合阿丘的傷口,然後塗抹藥膏纏上白色麻布。
屍毒已經侵入心脈,李伊賀施以針灸暫時延緩毒性,阿丘的身體已經變成深紫色,體溫極低已經陷入深度暈迷。
李伊賀命令小白咬阿丘的天池穴,小白的毒液雖然不能抗衡霸道的屍毒,但是至少能夠為李伊賀争取拖延一些時間。
李伊賀才懊惱自己沒有好好的學習醫術,現在也不用焦頭爛額手足無措。
正在杜鵑花叢中悠閑散步的藥獸嗅嗅,它嘴裏咀嚼着剛剛成熟的羅漢果,忽然它停住小短腿,趕忙咽下口中的羅漢果,它低頭看着地面上亮晶晶的小東西,如豆粒般大小,通體色澤鮮亮散發着好聞的果香。
它低頭小心謹慎的用鼻子嗅聞,那是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果香,母藥獸天生就對閃閃發動漂亮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它東瞅瞅西望望見四下無人,像一個貪吃的孩子似的吃掉地上的糖果。
它咀嚼片刻眼睛精光四射,尖耳朵高高立着,入口即化仿佛有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藥獸嗅嗅低頭尋找附近附近有沒有相似的糖果,果然沒有走多遠,它就看到路面有一粒一模一樣的糖果,這次它毫不猶豫的吃下。這條路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小顆糖果,藥獸吃得開心完全沒有顧忌到自己朝李伊賀的住處走去。
藥獸跟着糖果一直走進李伊賀的房間都沒有發覺,當它吃掉最後一粒糖果仍意猶未盡,定神看到身處環境才知道上當受騙了,等它轉身想逃已經來不及了,邱元嬰已經将房門插上,守在門口避免它逃出去。
這藥獸聰明的時候恨的人牙癢癢,這愚蠢的時候,令人捧腹,只能知曉它喜好,便能輕而易舉的耍它團團轉。
李伊賀現在沒有心思報複藥獸前兩日的惡行,他現在只要讓它來救阿丘,這頭羊在李伊賀房間內顯得局促不安,這頭母羊全無平日裏嚣張跋扈的感覺。
李伊賀用手指着躺在床榻之上阿丘說:“嗅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該怎麽做吧!”
嗅嗅雖然不情願,現在情勢所迫,羊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它走到床榻邊,它閉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阿丘,不一會它睜開眼睛發出噢噢的叫聲,坐在椅子上的李伊賀搖頭說:“絕對不行,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只要從門出去便會逃掉。我才不會那麽傻。”
藥獸再度發出噢噢的叫聲,它大眼睛有些狡黠,似乎在心裏盤算着什麽。
李伊賀放下中的茶杯,用手指着牆壁草藥的抽屜面帶笑意的說:“嗅嗅,你要吃的草藥我這裏都有現成幹貨,你不用麻煩出去尋找吃新鮮的草藥,那得多浪費時間啊!怕你吃的幹,我特意為你準備了一桶新榨的果汁,為你解渴。”
藥獸的計謀落空,它恨恨的瞪着李伊賀,而李伊賀毫不在乎這頭羊怎麽看的。
藥獸不認識牆壁抽屜的漢子,但是它的鼻子非常的靈敏,只要它一聞便知道抽屜裏裝的是什麽藥材,它用靈活的前蹄子一勾拉環,裝草藥的抽屜便拉出來,它低頭不情願的吃晾幹草藥。夠不上的地方,它會站在特制的木梯上吃,邱元嬰一臉驚奇的看着正在吃草藥的藥獸,而李伊賀神色無常,他早已見怪不怪了。
“嗅嗅,你千萬不要給我耍花樣。”李伊賀提醒道,他知道這藥獸報複心極強,它就算現在不表現出來,一定會在某個環節讨回來。
因為不習慣吃幹草藥藥獸幹咳幾聲,它噢噢的叫喚幾聲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李伊賀假裝聽不見,他說:“嗅嗅,你別以為有大師兄罩着你,我就不能把你怎麽樣?你別忘了大師兄閉關期間,這裏我說的算。”
聽到這句話藥獸幹嘔幾聲表達心中的不屑與鄙視。
李伊賀起身從桌子底下雙手捧出一個精致的竹編籮筐,他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說:“嗅嗅,你看這是什麽?”
正在艱難咀嚼吞咽的藥獸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然後扭頭直勾勾的看着李伊賀籮筐裏面的東西,它目光貪婪精光四射,要不是此刻站在數丈高的木梯上,它一定安奈不住撲過來。
邱元嬰走過來觀瞧,不免好奇什麽東西讓藥獸有如此反應,她看到籮筐盛滿彩色晶瑩剔透豆粒狀的糖果,光聞味道便知這些糖粒果香誘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藥獸嗅嗅好好有趣,不曉得這九宮山海鎮還居處什麽有趣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