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碼頭倉庫的秘密】
還沒靠近碼頭,在空中盤旋的白色海鷗和迎面吹來着鹹味的風就讓蘇琬?精神一振,前世她最喜歡到海邊踏浪,聽浪花拍打崖邊的海潮聲。
繞過一個彎,遠遠便看見遼闊的碧藍海面,無數的大小船只等着進巷出,通往碼頭寬板筆直的大道兩旁,堆滿了像一座座小山般的貨物,搬運工井然有序的搬運着。
碼頭邊上萬頭攢動,趁着船只進潛補給可休息的空檔,水手們把握時間做起生意,叫賣聲此起彼落,充斥着整個碼頭。
蘇琬熙瞪大眼睛興味盎然的看看眼前的景象,四處閑逛着,只見每一個攤位賣的東西都不盡相同。這些東西在未來很普通,但是在大夏可是很珍貴的舶來品。
逛了幾攤下來,她買了把做工精致、上頭鑲了顆紅寶石的銀制小刀,還有像香水瓶的琉璃瓶子。
“晚希,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應該不陌生,為何你看到還是這般興奮?”瞧她眼神閃亮,像是第一次看到似的,秋颢遠忍不住問道。
“當然興奮啊,我家雖然是做河運海運起家,這些舶來品在家中十分常見,可是我沒有逛過碼頭,對這一切當然感到稀奇。”
忽地,蘇琬熙看到一個水手的位子上空空的,就只擺了一東西,大中小鏡子,她眼睛大亮,沖上前驚喜的看着造型精美的橢圓形水銀鏡,“老板,這水銀鏡怎麽賣?”她拿起其中最小最适合随身攜帶的小鏡子,看看鏡中的自己。
一旁的秋颢遠驚奇的看着水銀鏡,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種東西,可以将自己的臉龐看得一清二楚。
“不單賣,一次必須買下三個。”這名有着西方人深邃五官的水手,用着生硬的語說着。
“那這樣一面要多少銀子?”她拿起最大的水銀鏡,左右瞧着自己的臉蛋,忽然,兩個人影出現在水銀鏡裏,她連忙叫了秋颢遠一聲,“颢遠,你看鏡中那兩人!”她将臉蛋歪在一邊,讓他看清楚鏡中那兩個左顧右盼的人影。
“你先在這邊等我,不要亂跑,我一會兒就回來。”秋颢遠追了上去。
蘇晚希将心思拉回三面水銀鏡上,“老板,你說這三面鏡子一起買要多少銀子?”
“五百兩!”水手比出五根手指,中間還夾雜着英文。
“你覺得誰出門逛街會帶五百兩銀子?”蘇琬熙一聽他說的是英文,開始用英文與他對話,“你算便宜點我就買。”
“美麗的姑娘,這三面鏡子一定要五百兩銀子我才會賣,只有賣到五百兩,我才能買其它的貨物帶回家鄉轉手賣掉,還清債務,娶我心愛的女人。”聽她會說英文,這名水手用英文老實地跟她說出他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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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降價,我這個早上也不會賣不出去了。”
“要我出五百兩買這鏡子也沒問題,不過你總得送我一些贈品吧,不然我覺得很虧。你應該不止帶着這三面鏡子就出來做生意吧。”
“不瞞姑娘,我這趟出海什麽東西都沒帶,就是當水手,是船只到一個小港口做補給時,我在碼頭邊救了一個差點被債主打死的老頭,看他傷得那麽重,我于心不忍,把身上的銀子都給了他,之後那老頭将這三面鏡子給我,說是他親手做的,又給了我一袋透明的石頭,如果你不介意,這一袋石頭就送給你。”這名水手将系在腰上的小皮袋取下,遞給她看。
蘇琬熙将裏頭的石頭倒來一看,整張臉劇烈抽搐,她的老天,這根本不是不值錢的透明石頭,這是鑽石好咩,鑽石!
天啊,她感覺自己要心髒病發了,這麽大一袋鑽石竟然要免費送給她,她都感到愧疚。
她深吸了口氣,斂下心頭的激動,“你這些石頭我還喜歡的,但我也不能白要,你這三面鏡子跟石頭,我出一千兩跟你買下,你看如何?”
開出這種價錢,她怎麽都覺得自己是奸商,可是她又不能開價太高,讓水手認為這些鑽石很值錢,到時不賣她了怎麽辦?
“當真?!”水手喜出望外地看着她。
她點頭,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問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漢斯。”
“漢斯,我有個主意,你聽聽再做決定。”她見他點頭,繼續道,“你說你要采購物回家鄉賣是吧?我家正好有間百貨鋪,裏頭有各式各樣的貨物,你可以到裏頭挑一千兩的貨物,我再給你兩百兩銀子,或者是你直接拿走一千兩到家鋪子去采購貨物。”
“?現貨再給我兩百兩銀子,當真不騙我?”漢斯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種好事掉在他身上。
“當然,西碼頭那間蘇記百貨鋪是我家的,你現在拿着鏡子跟我去看,确定是真的後,再将鏡子交給我,如何?”
在她的建議下,上個月父親在西碼頭開了間百貨鋪,專門批貨給國外的買主,聽她爹說,生意火爆。
“蘇記?是蘇記就沒問題,成。”漢斯一聽是到蘇記,立刻同意直接挑現貨。
蘇琬熙有些出乎意料,漢斯才靠港多久而已,竟然就知道蘇記,看來爹的眼光真是不錯,知人善用,把百貨鋪交給蔡司經營的決定做得不錯。
她左顧右盼,看到一名小乞丐,朝他招了招手,給他一枚碎銀,要他在這邊等秋颢遠,告知秋颢遠到西碼頭的蘇記百貨鋪找她。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秋颢遠找來,由鋪子裏的店小二領着他到後面的小花廳,看到她悠然地喝着茶,他提在半空中的心這才安然放下。
“晚希,我不是讓你在原處等我?你知道當我回來卻沒有看到你時,有多焦急嗎?我還以為你被人擄走了!”他冷着臉語氣冰冷地責備她,“要不是有那小乞丐,我要到衙門報案了!”
“颢遠,對不起,我想節省時間才沒有等你,又怕你擔心,所以讓那小乞丐留在那邊……”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頭道歉。
“算了,這事我也有不對,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丢在那裏,自己去追那兩人。”他摸了摸她的頭,反省道。
她搖頭,“我們不說這個了,你跟上去有沒有什麽發現?”
“随行的不止他們兩人,還有其它人,我不敢跟得太近,所以跟丢了。不過我發現東邊碼頭有一個倉庫十分可疑,周圍有不少人看守,雖是做打雜工人的打扮,不過一看便知是練家子。”
“那我們再過去看看,必要時讓動物們去幫我打探。他們今天會碰頭,肯定是有問題。”
“也好。”他思索了下,同意她的建議。
兩人離開蘇記百貨鋪時,夕陽已經逐漸西沉,燦爛的雲彩布滿整個天邊,光芒萬丈的夕陽将整個海平面染成一片紅,不少海鷗盤旋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許多搬運工領了工錢後便回家休息,原先人來人往的碼頭現在顯得有些寂靜空曠,這讓兩人更加注意自己的行蹤,躲躲閃閃的來到東邊有問題的那間倉庫。
一入夜,看守這間倉庫的人就多了一倍,蘇琬熙心道,哪個倉庫看守的人會這麽大陣仗?跟她說裏頭沒有問題,她可不相信,就是不知道裏頭放的是什麽違禁品。
秋颢遠拉着她躲在一處堆積得如小山般的木箱後頭,食指比在唇間,示意她小心不要出聲。
他們才躲好,旁邊便有一車又一車載着酒甕的推車從這堆木箱旁邊經過,直接推進那個有問題的倉庫。
“我覺得那些酒有問題。”她說道。
“沒問題的話也不會看守得這般嚴謹,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酒甕裏裝的是酒還是其它物品。”
“我有辦法,我們先找看看這附近有沒有狗。”她捂着唇在秋颢遠耳邊小聲說着她想到的計謀。
“是個不錯辦法。走,我們先離這裏,免得一會兒被他們察覺。”秋颢遠護着她偷偷摸摸的離開。
蘇琬熙跟秋颢遠找來碼頭附近的幾條野狗,跟它們談好條件,要它們沖過去撞翻幾個酒甕,看看裏頭是不是真的是酒,如果是其它東西,就叼一些回來,之後請它們吃烤雞當報酬,不過一切行動必須聽秋颢遠的指揮。
這些野狗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吃過一整只雞,瞬間被烤雞給吸引,相互讨論後,決定跟他們暫時合作。
她自己随身攜帶的玉笛交給秋颢遠,讓他吹給野狗聽,一聲代表行動,兩聲代表收手。
野狗們記住笛聲後,秋颢遠便着他們前往那間有問題的他庫,蘇琬熙則留在百貨鋪裏等他的消息。
她也不管今天這趟行動能不能成功,一進到百貨鋪便讓蔡司趕緊幫她到酒樓買沒調味過的烤雞。
蘇琬熙焦急等待了近一個時辰,直到整個天空都被黑夜籠罩,無數星子在天邊閃耀,秋颢遠才匆匆趕回。
看到他赫然出現在面前,蘇琬熙懸在嗓子眼的那顆心重重放下,沖過去一把抱住他,激動的問着,“颢遠,你終于回來了,擔心死我了!你有沒有受傷?”
他順勢将她整個人圈進自己懷中,柔聲安撫她不安的情緒,“放心,我沒受傷,平安無事,不要擔心。”
聽他這麽說,她還是不太放心,就怕他騙她,拉開他圈住她的雙臂,自己雙手上下摸索檢查确定真如他所說的,才真正安心,轉而問道,“如何,有收獲嗎?”
“大收獲,走,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那些幫忙的狗兒都在那裏等你。”他牽着她的手要離開花廳。
“等等,我們答應小狗要給它們一狗一只烤雞,先跟我到後頭膳房去拿。”她反手牽着他往膳房走去。
片刻後,待最後一簍烤雞被搬上百貨鋪的驢車,蘇琬熙才好奇問道,“對了,你還沒跟我說,你跟那些狗兒是怎麽成功,又怎麽分批行動的?”
“你的法子不錯,當時它們原是想撞破外頭的酒甕就好,到那裏寸,卻發現酒甕已經搬得差不多了,于是臨時改了作法,要那些狗兒們成群結隊直接沖進倉庫裏,把倉庫裏頭的酒甕撞倒,接下來的計劃都是一樣的。”
“原來是這樣,所以它們一咬到東西後,就散開往四處跑走,再到你指定的地方集入口。”她恍然點頭。
“是的。”他拉着她的手坐上驢車,手中缰繩一揮,便前往與狗兒們約定好的地點。
兩人駕着驢車來到一處長滿雜草的空地,秋颢遠拿出玉笛一吹,不一會兒,一群野狗從四面八方跑來。
藉着幽暗的火把光芒,蘇琬熙看到幾只狗兒嘴上都有東西,她喊着,“有拿到東西的狗兒們先到前面來,剩餘的排好隊,一只只過來拿你們的烤雞。”
這些狗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果真排成一列,将戰利品叼到她手中,然後領着自己的烤雞離開,準備與其它同伴大快朵頤。
随着狗兒叼上來的東西愈多,秋颢遠跟蘇琬熙臉色愈難看。這些叼回來的東西不是別的,全是刀劍、槍頭等等各種兵器,蘇哲昌與晉王竟然涉嫌走私兵器!
走私兵器被抓到是以叛國罪論,親人全部必須下大獄,等候秋決。
兩人臉色難看,互看着對方,沒說話。
忽地,又有只大白狗跑來,将叼着的東西丢到蘇琬熙腳邊,虛弱的喘着氣,跟她說,“這個東西好奇怪,黑得跟島鴉一樣,看管更是森嚴……那個放酒的倉庫後面,一整個倉庫都是這個東西,味道很難聞,有的人躺在地上,點燃這東西,一邊吸一邊傻笑……”
蘇琬熙暫時收斂震撼的心神,揚起一抹微笑,摸了摸那只大白狗,然後給了它一只烤雞,“辛苦你了,這只烤雞是獎賞你的。”
“這是什麽?”秋颢遠直覺不是什麽好東西,打開這塊用紙包裹得四四方方的東西,一看是塊黑色磚塊,眉頭瞬間糾結,“這是什麽東西,一股尿騷味,看管得竟然比那些兵器森嚴。”
“你說什麽,尿騷味!”一抹陳舊記憶閃過腦海,蘇琬熙連忙搶過他手中那塊黑磚,聞了下,臉色大變,“竟然是鴉片……”
“鴉片?什麽鴉片?”
“是一種毒,以前有個鼎盛的王朝,最後就是毀在這鴉片手上!”
“我怎麽沒聽過這事?更沒有在史冊上看過你提的這個王朝。”
“那是海外的一個王朝,他們跟大夏王朝沒有往來,這事我也是從出海回來的老水手口中得知的。那老水手他有嚴重的風濕,在海上時已經不能行走,都要靠吸食鴉片才能止痛。他被擡下船的時候,我曾經代爹去探望過他,他讓我轉告爹,千萬不可以讓這東西到大夏,否則害死所有百姓,最後還會成為亡國的罪魁禍首。他跟我講了嚴重性,我才認識鴉片這個東西。”蘇琬熙信手拈來一個故事。
“吸食鴉片會讓人暫時忘卻痛苦,産生飄飄欲仙的快感,并漸漸讓人的心理及生理生出依賴,一旦成瘾,必須不斷加大劑量,難以戒除。成瘾者,臉色憔悴,全身瘦弱無力,宛如生了重病,一旦毒瘾發作,會全身抽搐,暈眩無力,必須躺在床榻之上。”
“鴉片要是在全國普及,從上到下每個人都沉迷吸食鴉片,你想敵國還需要派軍隊來攻打大夏嗎?他們只要等着我們的王公貴族、軍隊百姓吸食成瘾,就能夠輕而易舉地侵略整個大夏。”
“那要是真如大白狗所說,倉庫裏頭堆滿了鴉片,進鴉片到大夏的人是什麽心思?這事牽扯到晉王,恐怕目的沒有那麽單純,不只是為了賺錢……”秋颢遠面色忽然變得沉深似水,凜冽的目光望着東邊倉庫,最後神色一斂,做出決斷,“不行,事态嚴重,我必須馬上進宮禀告皇上才行!”
因事态緊急,秋颢遠使用皇帝給他的特殊金牌,才能在大半夜進宮。
禦書房中,皇帝震驚地看看突然入宮向他禀告的秋颢遠,“你說最近那些事情,很可能與晉王有關系?”
“皇上,今日微臣與微臣未婚妻所發現的事,背後有晉王的影子……”秋颢遠将今上所發現的事,毫無隐瞞的告知皇帝。
“鴉片一旦成瘾,真會如你所說,讓人瘦骨嶙峋,常常陷于幻想的境地,士兵們染上毒瘾,會沒有任何作戰能力,在戰場上只夠任人宰割?”
“是的,皇上,鴉片本是作為催眠、鎮靜、止痛的醫療用途,然而容易使人上瘾,一旦上瘾,最終只會變成廢人。若有心之人使用鴉片控制大軍,可以說是不用灰之力便能輕易奪取……”秋颢遠的眸光落在皇帝所坐的龍椅上。
皇帝握拳怒擊龍案,“如果真如你所說,這事與晉王扯上關系,那朕可真是養了條白眼狼在身邊多年……當年朕就不該一時心軟放過他!”
當年他初登帝位,為籠絡民心,表示自己大肚,這才放過準備造反的晉王,還給晉王一個重臣的位置,沒有想到晉王竟然謀劃着推翻他!
“皇上,今日微臣所發現的事還未掌握全部的證據,只見到與蘇暫昌聯系的人是晉王府的一名管事,不能就此肯定近日朝堂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晉王在背後策劃。”
“哼,丞相被一封又一封的折子彈劾,皇後不得不暫時禁足于鳳儀宮,馬場的馬匹中毒,到現在發現有人準備走私兵器,又運鴉片進入大夏,打算荼毒我大夏百姓,除了他,還有誰會做出這種事?即使晉王不是主謀,也十之八九與他脫不了關系。颢遠,朕命你即刻起暗中全力調查此事!”皇帝握緊拳頭,憤恨的命令着。
“是,微臣遵旨。”
翌日,蘇琬熙用完早膳後便匆匆忙忙前往書房找蘇哲煜,打算告知他蘇哲昌又在走私,且運送的東西危害到國家安全的事,要是不趕緊離開京城回到西北,到時出事,他們二房一家也逃不過。
“晚希,你沒有騙為父,你大伯父又再進行走私。”
蘇琬熙睜着她那雙清澈的大眼,鄭重點頭,“是的,要不是因為親眼所見,女兒怎麽會一大早趕來同父親說這事?”
“你究竟看到了什麽東西?”
“父親,恕女兒不能跟您說詳情,但女兒說的是真的,我們二房若想要保命,必須趕緊回西北。”
走私兵器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要是再加上販賣殘害人民的鴉片,她真不敢想像蘇家要死多少人給蘇哲昌陪葬,她是打死也不可能同意這種事。
現在只能明哲保身,要遠離大房離開京域,趕緊返回西北,才有可能逃過一劫,再不濟,也能在聖旨到達西北前,隐姓埋名逃往他國。
這事不能更拖,她必須趕緊讓父親準備回西北才成。
蘇哲煜臉色凝重地看着她,女兒他很清楚,性子一向穩重,絕不會随便要求要舉家回西北的事,尤其還是在他們剛買了新宅子之後,她定是看到了什麽不該讓他知道的東西,這樣東西危害着所有族人的安危。
而大哥的性格,他亦是十分了解,多年來始終認為是他們二房打壓他,讓他沒有出頭的機會,他若前去勸大哥,大哥絕對不會聽他的勸,更會打草驚蛇。
蘇哲煜臉色凝重,沉思片刻後,長長的嘆口氣,“晚希,爹知道了。媒人來時已經說好待你十七歲再行迎娶,威勇侯府來下聘後,我們就舉家回西北,你也好趁機看看西北風光,相信你會喜歡,我們就在晚晴出嫁後第二天離京吧。”
“嗯,好,那我回去讓冬子她們開始整理行李。”得到父親的首肯,願意遠走他鄉避禍,蘇琬熙放心不少,起身準備離開書房時,忽然想到一事而停步問道,“對了,爹,要請祖父祖母跟我們一起前往西北嗎?”
“這事爹會處理,你不用擔心。過幾天威勇侯府的人就要來下聘,回去好好準備,不要成天往外跑了。”
“好的,爹,我知道了,我回自己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