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劇場
景曉萌,“小霖霖,你這裏有兩根白頭發,我幫你扯掉吧!”
張稀霖,“不要,那是我的憂思。是我暗戀未果的情絲——我曾暗戀過兩個人,沒有辦法得到才會白了頭發的”
景曉萌⊙﹏⊙∥
若幹年後,景曉萌看着張稀霖一年比一年多的白發,更加幽怨起來——“難道這麽多年來你又暗戀過那麽多個男人嗎?”
張稀霖,“你個二貨還敢說我,自己偷偷去焗黑以為我不知道嗎!”
景曉萌,“嘿嘿……我這不是想年輕一點,好滿足你一直想偷吃嫩草的心嘛!畢竟這一輩子,你也不會有別的男人了,我要是還那麽邋遢,對你真不尊重……”
張稀霖,“哼,算你還懂點事!”╭(╯^╰)╮
張稀霖出院那天,醫生再三囑咐張稀霖要真正地放下郁結才能好好生活,張稀霖心不在焉地聽着,卻難免有些失望于沒有出現的景曉萌。
他應該并不知道他也是她的郁結之一。
還是因為還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放棄了出現吧!
殊不知景曉卻萌卻是讓助理去接她的。
汽車駛進塗洛山下的操場,在張家別墅入口的山腳下。
“景先生請你上去!”,那個助理說,然後又迅速離開了。
張稀霖有些不解,雖一向多疑,但此刻卻不想再想什麽了。
她開始擡步,走近了石徑路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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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校園靜悄悄的,乍然看見火紅的玫瑰花瓣鋪滿了向上的道路,與旁邊濃烈的綠融合,無端地叫張稀霖有些羞澀起來了。
她一步一步向上,仿佛跨向神聖的殿堂。
末尾處,豔麗陽光穿透随風蕩曳的樹影,把自己打扮成紅包模樣的景曉萌拉着一身明黃的張溪岩站在門前,蔚然自成一道暖人的景色。
這情形簡直和景曉萌那天在雨夜裏和她描述的一模一樣!
原來她和張溪岩的生命裏有了這樣一個他存在,會是有多麽美好。
這是在清風靓麗中,站在石階上張稀霖心裏充斥的唯一想法。
景曉萌将房子買了下來,說是可以先讓她們兩住這。
“雖然剛開始的不算。但後來的錢都是我自己賺的,請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吃陸家白食的人,它只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更好的舞臺”。
景曉萌這樣說着,打消了張稀霖不好意思接受這房子的顧慮。
但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張稀霖結束完她的洗洗涮涮完後,才發現景曉萌也住了下來。
張稀霖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自己不該如此軟糯,于是皺眉,很是不解。
“我不是說會把房子的錢分期還你嗎,都已經先給你首期的錢了啊”;。
張稀霖磕磕巴巴地說着,因為房子還并不完全是自己的,所以沒有底氣說出讓景曉萌離開的話。
景曉萌卻嗔了她一眼,挑起一邊的眉毛,好笑道,“你把錢給我了接下去怎麽過,那是你現在所有的錢了吧?不過你要是讓我住其中的一個房間的話,現在還可以從我這裏收回租金哦!”。
張稀霖被景曉萌突然非常生動的表情弄得有些愣愣地。
突然發現這樣有些邪氣的景曉萌很陌生,而她也越發跟不上景曉萌的思路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疑惑着眼,猶豫地,在考慮如何措辭才好。
景曉萌也整頓以暇地看着她。
“你怎麽變得這麽油嘴滑舌?”,卻沒想到張稀霖突然冒出了這一句話。
“啊?”,景曉萌頓了一下,有些赦然遲疑道,“你……不喜歡呀?”。
張稀霖看他驀然有些苦澀的笑容,心有不忍,笑着看他。
然後用力搖了搖頭,“沒,我覺得很好……”,張稀霖話還沒說完,就又被突然笑的像只小松鼠的景曉萌給楞到了。
這種異樣的風格變幻,讓張稀霖感覺受到了欺騙,卻也有些訝異于他的表情如此多變。
于是,張稀霖一個不防備,景曉萌就這樣也住進了鹿燃學院——塗洛山半腰上張稀霖的家。
而後,景曉萌在原先的老校長卸任後兼任鹿燃學院的校長,白天各自工作活動的生活不提。
但每天晚上的時候,景曉萌總拉着仍是不怎麽愛出門的張稀霖到山腳下的操場跑步。
張稀霖不耐和那麽多人一起,其實只是下意識地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又怕別人看到她和景曉萌一起出現會說些什麽閑話。
景曉萌每每洞察了她的心思,就會故作惡劣地說,“你以為你多特別啊,你又不是什麽天才,除了我認識你,誰懂你啊!你也太自戀了點……”。
但張稀霖的厚臉皮功力不是吹的,她聽完這話後也不會說什麽別的,只是拒絕。
趴在床上将書頁又翻了一頁過去,“我不想去”。
每當張稀霖這樣作态的時候,景曉萌他就會認真地捧着張稀霖的臉說。
“你以前透支的生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補得回來呢,看在你的生命也有我出了一份力的情況下,你總要負點責任吧!”。
景曉萌說的誠懇,而且一絲沒有不尊敬的意味,又抱住張稀霖的臉不讓她動,張稀霖也說不出多的話了。
就這樣,除了白天上課,加上晚上的鍛煉,還有廚房晚間的玩鬧……
景曉萌以一種溫和卻又強有力的态勢進入了張稀霖的生活當中。
張家的別墅當初被張析聞賣給一個有錢人,那個暴富的人看中的是鹿燃學院的地段,想給孩子以後上學用的。
後來嫌棄之前家裏的器具老土就都給換了,景曉萌費了很多力氣才找回一些。
而現在家裏的擺設還是按張稀霖的意思。
景曉萌曾經有問過她要不要把房子周圍砌起來牆敲掉,因為那樣有牆的生活就好像放棄了整個森林天地的感覺,甚至沒那麽自在了,就像龜縮在一個盒子裏一樣的生活。
不過張稀霖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畢竟都已經存在過了的東西,再這麽刻意消除,也不能真的當沒存在過的。
張稀霖在這段他們“同居”的日子,是帶着張稀岩睡在之前張父張母的房間的。
而景曉萌睡張稀霖之前打通了書房的大間,張析聞的房間就空着。
雖然住在同一屋檐下,景曉萌卻是很有風度,張稀霖之前擔心的問題一個也沒出現。
這點倒是很得張稀霖的心意。
畢竟張稀霖嚴格意義上算是對各種欲望都非常冷淡的人,這樣清心寡欲的生活自然是沒問題的。
可要是景曉萌突然想做什麽的話,她又能怎麽阻止呢?
只不過是除了那天,張稀霖正坐在床上疊剛收的衣服時。
景曉萌像頭迅捷的豹子一般突然從外面沖進房間,什麽話也沒說地就要扯她的衣服。
張稀霖大吃一驚,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衣服。
張稀霖雖然身體不好但力氣很大,雖然在那慌亂中她察覺到他貌似沒有侵犯她的意圖,好像真的只是單純的脫她的衣服似的,張稀霖卻仍是大力推開了他。
張稀霖坐在床上餘驚未消,卻發現被她推到地上的景曉萌眼眶紅紅的,表情也是木然。
張稀霖心裏嘆了口氣,心想該這樣的是她才對吧!怎麽他還委屈上了?
張稀霖不解,但也覺得自己反應太大,都已經住在一起,她自己也是做了心理準備的,只不過景曉萌一直沒說什麽,所以她也覺得這樣理所當然了——
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問景曉萌關于這個話題方面的事,于是便拿出哄張溪岩的耐心問,“你怎麽了?”。
誰料景曉萌的眼光就直直地射向了她,語氣肅穆“你喜歡女人?”。
張稀霖一頭霧水,但還是搖了搖頭,是真的一臉莫名。
景曉萌緊繃着的臉忽然就懈了下來,堪堪地低下頭,半晌才幽幽的道,”你以後別穿那些衣服了“。
然後莫名其妙地自己又吧嗒吧嗒地起身,頹然地走出門去。
張稀霖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以前為了省錢,她一直以來穿的是她爸爸的衣服。
而她長得又是明朗高挑的,性格又極其冷淡,只對女性才表現出善意,才會被別人當成了女同性戀。
景曉萌偶然聽到別人的風聞,又想起張稀霖對小女孩的确是更有耐心,體貼的,才會做出那天那樣的事情。
張稀霖一向是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的,了解了這個事情後,一次就在飯桌上提起,“他們說就說,又沒什麽大事”。
景曉萌那時正在扒飯,聞言哼了一聲,沒打算告訴她——他剛剛是真心覺得她有可能是個拉拉的,結果還悲傷得要死。
現在這個社會,連他們院的輔導員、那個柔柔弱弱的許盈香都是個同性戀,他怎麽能不擔心呢?
張稀霖正拿湯匙喂坐在一旁的張溪岩吃飯,看着景曉萌若有所思氣呼呼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驀然生出了一種名為溫馨的感覺。
誰知,不知道怎麽地,景曉萌越想越怕,竟然徑直要拉着張稀霖去民政局辦結婚證去!
半夜被景曉萌拉起來的張稀霖簡直要被瘋瘋癫癫的景曉萌弄暈了。
被他扯着到處走的忙亂下,她心中竟然湧起了一股竊喜的感覺。
原先她就覺得自己這樣不擅交際的人無法當一個合适的家庭主婦。
尤其是景曉萌回歸陸家後的身份更重要了些,就算他要娶自己,她也無法承擔起那種關乎社會形象的職能。
而且就算景曉萌不娶自己,張稀霖覺得當他一次的情婦也不是不可以的。
即使是景曉萌懷着報複的心重新追求她,然後再狠狠地抛棄她,她也認了……
這種思想并不很難理解,雖然張稀霖的性格如此,她做不到八面玲珑,也做不到坦然對人,總是羞于見人,又“自視甚高”。
但就算那樣,她實在不想随随便便地嫁給一個人,做一個随便人都可以做的家庭主婦然後去處理各種各樣的生活瑣事。
可如果她不打算那樣的話,又想有一個男人,情婦無疑是最适合她的……
所以她是何其幸也,她能遇見這樣的人,擁有那樣純澈的心。
每當一想起景曉萌那雙柔軟的手,帶着肉肉的觸感,和暖暖的溫度……
她就滿心被一種名為愛情的東西給填滿了。
她曾不止一次埋怨過苦悶難熬的生活,有時也幾乎壓抑不住躁動的心想要發狂,卻沒想到上天原來留了這樣的幸運在等待着她。
這或許是老天為了讓她學會感恩,才給了她那麽大的獎勵吧。
張稀霖并不想承認,但她知道她那種思想是深入骨子的。
任何人看她都是自尊到誰都不讓的地步,但其實她心裏是跟着她父親那樣輕賤她自己,不然怎會生出給人做情婦的肮髒想法呢?
但一方面和景曉萌生活的誘惑又無時無刻不在吸引着她。
張稀霖只是不夠确定,她是否有那種決心,勇氣,能和他一起好好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