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劇場
景曉萌(⊙o⊙),“呀!張稀霖,你自行車壞啦?我載你吧!”。
張稀霖→_→,沉靜一分鐘後,“我剛剛在樓上看到了——”。你放我輪胎氣
景曉萌(⊙x⊙;),“呃……”
小劇場
景曉萌╭╮ ,“張稀霖,你很差勁耶!”
張稀霖⊙ω⊙,“怎麽?”
景曉萌指了指門外的樹,“連樹都有春天,你卻沒有!”
張稀霖(ー_ー)!!,“我又不喜歡春天,而且我為什麽要去羨慕一棵樹?”
景曉萌 ,“可我喜歡啊!而且,你不喜歡……那我怎麽辦?”
張稀霖(︶︿︶),“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奇怪耶”
景曉萌⊙ω⊙,“算了……那,那你還是喜歡秋天吧!”
張稀霖?!,“你又搞什麽?”
景曉萌(* ̄︶ ̄),“秋天就是收獲的季節了……那……你直接收獲我就可以啦!”
張稀霖是兩天後才知道,原來話劇社的排練雖然只要一場,但就那一場,卻是幾乎無論什麽校園大型慶典都會應邀上臺的,而且這還不算平時排練的時間!難怪加上一學期的志願和活動分也沒有什麽人願意來。
張稀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可那也是自己的失誤才導致,沒有辦法推诿,所以只好默默承受了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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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稀霖自認并不是個目光短淺的人,雖然她也追求美好的事物,但情緒化這種缺點她還是允許自己有的。
因為比起別人所說的,是否得體的儀态也會影響別人的情緒那一回說,她并沒有想不負責任的抛卻。
但如果是帶上面具和人假假地笑,那樣的話,她會過得很不舒服——而在她有限的生命中,她已經學會如何讓自己盡量過得舒服一些,才會這樣“目空一切”。
她也從來都不算是那種極端的人——雖然只是固執了一點。
但她在不順心的時候,雖然無論對誰都是一言不發、面色冷淡,卻并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危害,甚至是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去傷害別人。
她只是在很多時候無法和這個世界的人聯系上,和抓住那樣的微妙而已,所以久而久之幹脆将所有的感官都放下,不去理會太多。
在張稀霖眼中認為的所謂悲劇的聯合體在于,一個人是否擁有悲憫的善心,和善于發現黑暗的眼。
而張稀霖覺得她自己是獨特一點的,因為她即使身在其中,身上也有這些特質,卻可以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置身事外。
不過那也許是正因為她有那麽多時間獨處,才得以如此感同身受,所以才有更多力量的積蓄,來盡力忍耐着對生活的不悅罷了。
所以這才是後來張稀霖幾乎每次見到那個許盈香的時候,都很想再說出拒絕退出的話語,一顆沉寂的心蠢蠢欲動要蹦出來,可她仍是沒有說出口。
當然這和她的死要面子的臭脾氣有關——如果有人勸她做一件雖然對她有益但她卻不喜歡的的事,那麽她肯定不會去做;但如果有人要求讓她做一件事是為了不能影響別人的話,那麽就算她再不願意排練這出戲的話,為了不引人注目,也只好逼迫自己裝作毫不在意。
是以張稀霖在這人生大學開學之際,以一名中文系大三學生的身份,被那個號稱史上拉人團體最快的話劇社帶頭老師,也就是許盈香“教育”了“寶貴的一課”,加入了“百團大戰”中的話劇社學員招收後,也覺得自己還算能忍耐着,所以才就這麽熬到期末結束。
當然那是後話。
事實上,直到張稀霖借故推辭了兩次話劇團報道後,她也意識到自己不想去參加的情緒真的太重了,雖然她沒有想過要退出了,不然她還得去別的地方賺取活動分。
所以在話劇負責團的人又一次給她發短信要排練的時候,那時的張稀霖正躺在媽媽的躺椅上,沐浴着樹林間隔透下的層層霞光上,收到短信才發覺到這件事情其實比她想象中的難,因為她腦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去。
不過這次是不能再拖延敷衍了,無奈之下,張稀霖只好乖乖出門應對。
張稀霖走到那個話劇社發給她的地點後,才發現有個早就等在下面的男生,看到自己後上前來打了個招呼。
“你是張稀霖吧?我叫廣皓……”。
“廣告?哦哦,你好”,張稀霖重複了一下,感覺這名字好像有些奇怪,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那男生愣了一下,噗嗤一笑,“這還是我人生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的名字可以這樣諧音的……”。
張稀霖聽着他的笑聲有些尴尬,只是擡步跨上了臺階。
“我叫廣皓啦!寬廣的廣,皓月的皓”,男生邊走邊講,似乎忍不住發笑,“我是生科院一班的,你這次來肯定也是被許老師給拽來的吧?哈哈,我跟你說,要不是不允許,我們輔導員說不定不用找別人,直接在我們院裏就把人給指派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剛開始排練也就每周三次,等到新生典禮彙演過後,我們都很熟了,直到下次有彙演之前再排練一下就可以的,整個學期也就前面比較辛苦了……”
男生廣皓邊和她說着說着,他們就停了四樓,廣皓徑直把她帶進了話劇社的排練場地。
排練室裏不多不少,有十五個人左右,因為排練還沒開始,一群亂哄哄的。
廣皓帶着她走到排練室的最裏面,裏面擺放着各類服裝和用品,大部分人在排練室的中段兩側的椅子上坐着,這後勤處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
幾個人在整理東西,廣皓走向一個背對着他們正給人說些什麽的男生那裏,向他招呼了一聲。
“班長,演首領的同學來了,許老師叫你可注意着點”,然後小聲極速地說了一句,“別把人放跑了”,這幾天總有些加入的新生因為覺得剛進大學,就這麽每周排練話劇三次太辛苦了,就退社了,加上本來大二的負責人也覺得辛苦退了,到最後這爛攤子就落到了“任勞任怨”的代表景曉萌的身上。
這都集合過兩次了,排練還沒開張的景曉萌簡直要被這雜七雜八的事給煩亂了,正好記起這個缺了兩次勤的演首領的人沒來,所以沒一下子就轉身,就很随意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肅穆的臉也沒放下來。
只是兩道目光相觸,別人不知道怎麽,在景曉萌的眼裏,就像是這全世界的一切都凝固住了似的,只剩下他心髒跳動的聲音,在滴答滴答,滴灌在他的耳朵裏,讓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好半天,景曉萌才恢複過來,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垂下了眼眸,只看着別處,然後就聽到廣皓說了一句,“那人交給你……”,然後他就朝張稀霖點了點頭,回中段的座位去了。
張稀霖也聽見了這話,心裏不由地微嘆一口氣,收回自己打量四周的目光,擡頭看向景曉萌。
都說人與人之間有1的6次方分之一的機會發生聯系,這就是統稱為命運的算數概率,這點在以前各自規律生活的地方裏聽上去像假的,因為景曉萌都讀大三了,最起碼也在這待了兩年,可她以前卻一次也沒見過景曉萌,而要不是她升上大學的話,光憑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之後他們也是沒機會再見的,所以,這不得不說,人的緣分也是需要契機的。
張稀霖不禁想起她之前看過的一本書,就這麽想着,不由地撇了撇嘴,依舊沉默着等景曉萌給她吩咐什麽呢。
景曉萌的內心一陣激蕩,有些慌亂,卻沒想到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先上下廁所……”。
話音一落,景曉萌愣住了,張稀霖也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的點了點頭,退開到一旁。
景曉萌不自然地點了下頭,心中無限的懊悔,懊悔他怎麽是這麽個愚蠢的人,心氣不穩的景曉萌越想越奇怪,在廁所對着自己好一頓瞪視才算勉強壓抑下心情,準備好了怎麽和張稀霖開口說話。
但可惜的是,在原本不擅等待的張稀霖眼中看來,景曉萌這樣卻總點心虛而晾自己的模樣——好吧張稀霖承認自己多想,不過也只是在等待中偶爾這樣想想而已,不然她也沒事幹不是,張稀霖看着向他走來的景曉萌,表情并沒有洩露半分。
張稀霖仍在原地,只不過卻是坐在幕景階梯上而已。
張稀霖要站了起來,景曉萌連忙擺手,“你坐着就好了”,然後雙手不由地在背後交合。
景曉萌沖坐着的張稀霖露出一個笑容,“你好……”,景曉萌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不該這麽開頭的,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話劇社的負責人,有什麽事你可以……找我”,景曉萌自己都覺得自己講話遲疑又猶豫,聽起來大概很怪異才是。
而奉行一字千金的張稀霖似乎并沒有受什麽影響,朝他點了點頭,“嗯,會的,謝謝”,沒再多話
雖然景曉萌早就料到她會因為張溪岩的事沒好臉色,而且她本也就不是熱絡世故的人,也不能要求太多。
所以景曉萌只好強打起精神,向她簡短地說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特別要囑咐的,就是除了新生彙演前的排練比較緊,要每周三次以外,其他的都是看情況而定”
“前兩次你沒來也沒關系的,因為還沒正經排練過一次……不過”,景曉萌擡起手看了一下腕表,要去抽屜拿臺本給她,卻是走到一半生生的拐了一個彎,從自己包裏要取出自己标注過的臺本給她。
“這你先看吧——你的還沒打印出來,我到時候再去打,你先熟悉一下劇情,哦對,你是演的首領”,說到這,景曉萌的臉不知道想到什麽,不受控制地一紅,目光也躲躲閃閃,“嗯,那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張稀霖一拿到臺本就翻開看了下,看到認認真真的标注時,只是擡頭一眼,又收回目光垂眸,一言不發地翻着——這讓即使知道她一向寡言也未免令人失望,心裏又不禁有些後悔自己那樣的舉動。
不過景曉萌覺得尴尬,突然想起自己本來心心念念見到她時要做的事情,也還是繼續,“恩,上次,你妹妹的事情還沒有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景曉萌遲鈍地解釋着,話還沒說完。
張稀霖卻徑直站了起來,站在大合唱的階梯上,竟然比景曉萌還高了。
她俯視他的眼,張稀霖認真道,“這是之前社區要我備份的電話”,張稀霖遞給景曉萌一張便簽,“那我還是先看臺本吧!”,張稀霖一下子跳下了階梯,向排練室的中段走去。
景曉萌被張稀霖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些楞楞的,心中不知該為拿到她的號碼高興,還是為她一如既往地冷淡而難過,只能心情複雜地追随着她的背影,看她遠去,而自己的身後,還有着一大團的麻煩事要解決。